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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勒西·辛赫从这话里看到了希望的闪光,当天他就出发了,也没有带任何人。在丈人家,谁也没有亲切地欢迎他,所有的人都拉长了脸,岳父大人还对他进行了有关丈夫职责的长篇说教。
晚上当他吃过饭躺下来时,小姨子来坐在他的旁边笑着说:“姐夫,如果有一个美人儿抛弃自己长得丑的丈夫,并且侮辱丈夫,那你把她称作什么?”
苏勒西严肃地回答道:“坏女人!”
小姨子:“那抛弃自己难看妻子的男人呢?”
苏勒西:“畜生!”
小姨子:“而这个男子却很有学问。”
苏勒西:“那是魔鬼!”
小姨子笑着说:“那我要跑了,我害怕你。”
苏勒西:“魔鬼也是可以进行忏悔的。”
小姨子:“条件是忏悔必须真诚。”
苏勒西:“这一点那无所不知的老天爷了如指掌。”
小姨子:“如果是真诚的,那一定会有成果,不过请你找到姐姐后带她从这里回去。”
苏勒西的希望之船又动摇了,他哀求道:“妹妹,请看在老天爷的面上怜悯我吧,我很难过,这一年来没有一天不是哭着入睡的。”
小姨子站起来说:“自己所为,有什么办法?我走了,你休息吧。”
不一会儿曼格拉的母亲又来坐下了,她说:“孩子,你念了很多书,国内国外都跑过,你在哪儿看到有使人变美的药吗?”
苏勒西很谦恭地说:“妈,请你看在老天爷面上,不要羞辱我了。”
母亲:“你要了我那可爱的女儿的命,难道我曾经去羞辱过你吗?我曾心里想过,要好好地说说你,使你也记一辈子,可是你是我们的客人,怎么可以让客人生气呢?你休息吧。”苏勒西在既有希望又担心害怕的情况下翻来覆去不能入睡,这时门口有谁轻声在说:
“为什么不进去?他醒着的。”有人回答道:“真叫人不好意思!”
苏勒西听出声音来了,口渴的人得到水了。瞬间,曼格拉来到了他的面前,低着头站着,苏勒西从她的脸上看到了一种奇妙的光彩,像是一个病人已经恢复了健康。样子还是原来的,然而眼光不同了。
1923.8
第四辑棋友(1)
一
瓦吉德·阿里国王在位时,京城勒克瑙一片骄奢淫逸之风。人们不分高低贵贱,都沉于享受之中。有人装饰歌舞场,有人在吸鸦片中寻求乐趣。娱乐消遣占据了生活的各个领域。政权机关、文学界、社会机构、艺术界、工商界、饮食交际部门到处都充满享乐的风气。政府官员沉溺于色欲,诗人们醉心于描写爱情和离愁,工匠们热衷于制造金银花边和绣花细布,工商企业家致力于经营化妆用的眼膏、香水、乌烟和油膏。所有人的眼中都呈现出一种醉态。世界上在发生什么,没有一个人知道。人们在斗鹌鹑,或为了斗鹧鸪在决定场所,有的地方在掷骰子,赢家的欢呼声嚷成一片。有的地方展开了象棋的争夺战。上自国王下自穷人都陶醉于这种风气里。甚至乞丐乞讨到了钱,他们也不去买面饼果腹,而是去抽鸦片和喝酒。有的人说:下象棋,打扑克,玩纸牌可以开发智慧,促进思考能力,养成解决复杂问题的习惯。这些观点被大张旗鼓地提了出来(在今天的世界上也不乏这一派人士),因此,如果米尔扎·萨加德·阿里和密尔·劳辛·阿里将自己大部分时间耗费在开发智慧方面时,那么对任何有理智的人来说,怎么可能提出反对意见呢?他们两人都有祖传的领地,生活是不用担心的,坐在家里吃好的,喝好的,毕竟还要他们干什么呢?一清早,两位朋友吃完早点,把棋盘铺开坐了下来,放上棋子,于是开始了厮杀。接着他们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中午、下午、傍晚了。家里人一再来说饭好了,得到的回答是:好吧,就来了,先摆上饭菜吧。甚至厨师不得已,只好把饭菜送到他们下棋的房间里,于是两位朋友边吃边下,两件事并行不悖。米尔扎·萨加德·阿里的家里没有任何长辈,所以他们两人就在他的会客室里展开搏斗。但是并不是说米尔扎家里其他的人对他的这种行为有好感,家里的人就不用说了,街区的邻居、仆役人等经常发表厌恶的议论:这是很不幸的一种玩意儿,会把家庭给毁掉的。真主可别让人染上这种瘾了。一个人要是上了瘾,那么今世和来世都完了,一点用也没有,这是一种很糟糕的毛病。甚至米尔扎的夫人对此也是这样厌恶,尽量找机会让丈夫难堪,不过她很难找到机会。当她还在睡的时候,那边的棋局已经开场了,晚上当她已经入睡,米尔扎才进到内室来。当然她把气都在仆人面前发泄出来。要槟榔包吗?你跟他说,让他进来自己拿。没有功夫吃饭?把饭拿去扔到他的头上,随便他是自己吃还是喂狗。但是,她当面也是不能说什么。她怪自己的丈夫远不如怪密尔先生,她给密尔先生起了一个绰号叫密尔·瘟神。大约是米尔扎先生为了洗刷自己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密尔先生的头上的缘故,有一天,米尔扎夫人头痛了,她对女仆说:“去叫米尔扎先生来,让他到医生那儿去取药。就去,快一点。”女仆去了,米尔扎先生说:“你进去,我就来。”夫人的脾气是很容易生气的,她哪里有这种耐心,她头痛了而丈夫却继续下他的棋?她的脸发红了。她对女仆说:“你去对他说,请他马上来,不然我自己就去瞧医生了。”米尔扎先生正下得有味,因为再下两着密尔先生就要输了。他很烦躁地说:“难道快要死了吗?就不能再忍耐一下?”密尔:“唉,您就去听她说什么。女人总是爱发脾气的。”米尔扎:“对了,我为什么不去呢?两着棋您就要输了。”
密尔:“先生,请别这样自信。我想出了一着棋,您的棋子要是不动,那很快就要死了。不过您还是进去吧,听她说什么,为什么无缘无故让她的心难受呢?”
米尔扎:“赢了您这一局我就去。”
密尔:“我根本就不下了,您听她说什么再来吧。”米尔扎:“嗨,老兄,我得到医生那里去。她根本不头痛,不过是折磨我的借口。”
密尔:“不管怎样,您得关怀她。”
米尔扎:“那好,再下一着。”
密尔:“决不,您不去听她说什么回来,我的手决不碰棋子。”
米尔扎先生不得已到里面去了,夫人生气但呻吟着说:“你就这么爱你那倒霉的象棋?尽管有人要死了,连动也不动。但愿没有像你这样的人。”
米尔扎:“叫我怎么说呢!密尔先生总不让我走,好不容易脱了身才来的。”
夫人:“难道他把所有的人都当成他那样游手好闲的人了吗?他自己不是也有儿女吗?或者说都被他弄死光了?”米尔扎:“他是有恶习的人。他一来,我就不得不陪他下。”
夫人:“你为什么不撵走他?”
米尔扎:“都是同辈的人,他年龄比我大一点,地位比我更高一点,总得客气一些。”
夫人:“那我去赶走他吧,如果他生气,让他生气吧。谁也不靠谁生活,他生气也不能把我怎么样。赫利娅,你去,去到客厅里把象棋拿来。对密尔先生说:‘主人现在不下棋了,您请便。’”
米尔扎:“啊,可千万使不得。你是想借我侮辱他是吗?
赫利娅,你到哪里去?给我站住!”
夫人:“为什么不让她去?你要拦她,那就喝我的血!好,你拦住她了,你拦我试试看!”
说完,夫人生气地向客厅走去。可怜的米尔扎脸色都变了,他开始向夫人求告:“看在真主的面上,我以侯赛因的名义起誓,要是你去了就看我的尸体吧。”但是夫人一点也不听,走到客厅的门口。但是当她要走到别的女子的男人面前时,脚好像被捆住了似的。她朝里面窥视了一下,凑巧客厅里没有人。原来密尔先生动了两粒棋子后,为了表白自己正在外面散步。于是夫人走了进去,掀翻了棋盘,把一些棋子扔到椅子下边,另一些棋子扔出室外,然后关上门,从里面把门闩上了。密尔先生就在门口,看到棋子飞了出来,又听到了手镯的丁冬声,后来又听到了关门声。他明白了,于是不声不响地回了家。米尔扎说:“你搞得太不像话了。”
夫人:“今后密尔先生要是再来,我就立刻把他赶走。如果他把这种心用在真主身上,那早成仙得道了。你整天下棋,而我却为家务绞尽脑汁!你是到医生那里取药呢,还是犹豫不决呢?”
米尔扎从家里出来,他没有去医生那里,而是径直来到了密尔先生的家,把全部情况告诉了密尔先生。密尔先生说:“我一看到棋子飞了出来,马上就跑回来了。看来脾气是够暴躁的,不过您这样放纵她颇不恰当。您在外面做什么,她管得着吗?安排家务才是她的工作,她和其他的事情有什么相干?”
米尔扎:“算了,不过您说,今后到哪里去下呢?”
密尔:“这有什么值得发愁的?这样大的房子空着呢,就在这里下好了。”
米尔扎:“我该怎样向我的太太交待呢?我在家里下的时候,她还那样生气,到这里下,那她会不让我活的。”
密尔:“先生,您让她罗唆好了,几天过后就正常了,不过,您要注意的是今后要强硬一点。”
二
由于某种不明的原因,密尔先生的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