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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可得,还能嫁得如意郎君——也不过是别人眼中的跳梁小丑罢了。
林妙妙单手撑住侧脸,指尖从簪身上滑过,冰凉的气息从指尖窜入体内。林妙妙神色恍惚,这一世她是不准备再入国公府的,那么手中的簪子,她是不是该丢弃呢?或者,只要将其稳妥的封藏住,便可避过京中那些人的视线……只是她的容貌似母,只要见过她母亲的人,一定会将她与之联系起来,如此想来,将簪子藏在身边,实则并不安全。
然而这是但亲生父母唯一留给她的东西,她常年带在身边,早已习惯了,又如何舍得丢弃?
手指猛地扣紧檀木盒,林妙妙不安的闭上双眼。
再让她想想。
不远处沈泽微微睁开眼睛,两只前蹄抵在下颔,淡淡的目光平缓而安静,正一瞬不瞬的看着侧卧在床上的少女,半晌,他闭上眼,脑海中却不断闪现出少女在月色下,清冷的几乎要渐渐弥散的神色……她有什么烦心之事?父母安泰,衣食无忧,她哪里该有什么忧愁,大约只是因为身为女人,感情比较充沛吧。
虽是这么想,但沈泽窝进软褥里,还是无意识的紧紧皱起了眉头。怎么这女人如此脆弱,若是像他一样,睁眼便成了猪,只怕当即就要哭个天昏地暗不可。
……
隔壁,林父和陶氏一个爱不释手的摆弄着玉石,一个坐在炕上缝补衣物,也不知先前说到什么话题,陶氏手下一顿,眼睛里微微露出些笑意,言道日前临县难民之事,只是说到最后她却低叹一声,心说当年捡到林妙妙的时候,也是初秋的一天,那年她未足月的儿子刚刚发病没了,上天却又送给她一个闺女。
林父推开门的时候,她就躺在门口,很小的身子包裹在襁褓里,柔软的哭声比猫儿还细,却睁着眼睛,可怜巴巴的往远处瞅。
一个被遗弃的孩子,对他们家来说,却是迎来了新生。
陶氏添了油灯,火光又旺了一些,只是屋里的两人却都没注意到,窗外有人偷偷的路过,并且推开了女儿屋里的大门。有人悄悄的推开屋门,一步一步探进去。故意放轻的脚步声越发逼近,沈泽小耳朵翻了一下,眼睛睁开一条细缝。
是个高瘦的男人,以麻布蒙着脸,似乎是第一次偷盗,在柜子里小心翼翼的翻弄了好久才扒出几枚铜板。
入室偷盗之人是个男人,若声张出去,对女儿家闺誉不好,沈泽想了想,终是忍下了想要将这人一脚揣翻在地的心态。
他如今的体格,实在也做不出这等高难度动作。
“听说林家做起了买卖,发达了,怎么屋里只有这么点银钱……”那人喃喃自语,顺着墙根往林妙妙床边走去,沈泽心中一跳,立时站起了身子,只是他现在身为幼小的猪猡,四只短蹄挣扎了许久,才从窝里跳到地面。
再一抬头,只见那人已发现了床边上摆着的檀木盒子,里头血色的玉簪在黑暗中发出幽幽红光,一看便知价值连城,然而很快,高瘦男人的目光便转到林妙妙的脸上,血玉的微光足以照得清少女的脸,那一弯浅浅的眉,和玉洁高挺的鼻梁,将她精巧的脸型整个都勾勒出来,林妙妙样貌随了轻声母亲,而她的生母,在许多年前,曾被无数宫人夸赞过容貌……如此可见一斑。
高瘦男人咕咚吞了口唾液,在黑暗里声响很大,然而他似乎已然忘却了本身的来意,渴望的舔了舔唇,这便要伸手去摸她的脸——林妙妙听到声音,睁开眼睛,挥起胳膊将男人的手甩在一边。高瘦男人心中一惊,目光复杂的神色交替,愈发阴寒。
沈泽心中暗叫不好,哼哧哼哧闷头往床边疾跑,只是巴掌大的身子,腿脚又不灵便,无法在第一时间感到,何况就是赶到了,只怕他连这人的一巴掌都抵挡不住。一念及此,沈泽心中的无力感愈发加剧……倘若此时他是人身,定要将这恶人斩于刀下!
沈泽喉咙里憋足了一口气。
“我许你拿了这簪子走,可你若胆敢碰我一下,这辈子也别想逃过牢狱之灾了。”林妙妙冷眼瞧着偷盗她玉簪之人,也没有忽视掉这人眼中的冷意,即便心中害怕,却也不敢表现出半分,“我爹娘就在隔壁,只要我大叫一声,你猜自己将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男人眼中果然露出几分迟疑,但脚步还不曾挪动。
……
几点星光下的林家农舍里,暗夜中骤然响起一道专属于猪猡的、凄厉而悠远的嘶号,传向四面八方。
接着一道黑色的人影手忙脚乱的从林家翻墙而出,衣服还被墙上的钩子挂的发出刺啦一声巨响,那人不管不顾,头也不回的跑远了。
林妙妙的香闺里,沈泽喉咙里清了清嘶哑的嗓子,甩了甩尾巴,前蹄努力了两下,将自己再次刨进窝里,淡然的眯眼大睡。
偷鸡摸狗之辈便罢,还兼偷香窃玉,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
第十三章 意中小兔
第十三章【意中小兔】
听到声响,林父喊陶氏留着,自己拿了油灯过来,稍稍一碰便开了门,转眼,见闺女正表情有些呆怔的坐在床头,屋里乱七八糟,橱门也大开着,林父到底也是活了三十好几的人,这一看哪还不知是遭了贼了?他面上表情不好看,心里头更是气都不打一处来,自己家好不容易过上几天好日子,这还糟了贼惦记!林父黑着脸,语气压抑:“没丢什么东西吧?”当着闺女的面不好爆粗口,林父只得在心里怒骂,哪个王八蛋连女儿家的闺房都不放过!
林妙妙心有余悸的缩了缩肩膀,“我自小带在身边的那支梅花簪叫那人抢走了。”见林父额上青筋顿先,林妙妙又安慰道:“不过是一支簪子,偷了也便偷了吧,往后咱家赚了银钱,还怕买不起簪子么?”那簪子到底是留着还是丢了,既已有人帮她做了决定,便虽天意而去罢。
实则东西真正被偷的那一刻,林妙妙心里隐隐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这一世,她再不会与那些所谓的亲人,有任何交集。
“唉,这可不一样,那簪子可是……”林父欲言又止,差点说漏了嘴,后来想起闺女还不知道自己是他捡来的,顿时喉中一噎,复又叹了口气,“你现在还不明白……”
“反正已经丢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呢……”林妙妙哪还不知道林父在纠结什么,连忙转口问道:“前几日听娘说,咱家要往城里头住了,爹您相看好房子没有?”这也是她近来最为关心的事,林家虽好,那也只是有爹娘在,倘若说这房子,却叫她苦不堪言。
尤其是这屋里冰凉的硬床板,便是已经铺了几层着褥子,睡上一觉却仍叫她腰背酸痛,倘若不是日日沐浴舒筋,只怕背上这曾皮早就青了。
“相看好了,就是如意坊后头那栋宅子,老太太儿子头两年跑去外地营生,最近回来要接着老母走,宅子就空下了——听人说起过咱家要在城里买房子,也就直接找了我商量。”林父说起房子来,脸上笑意也加深了许多,一个男人最得意的事,可不就是能让家里吃饱穿暖么?不过他脸色又僵了僵,沉声道:“我去跟你娘说说,明天就得搬到城里,外头待着不太平。咱家赚得钱越多,今晚这事儿往后还得再有……”说着,林父走到橱子边上,将歪在一边的橱门关上——也不知是那偷盗之人动作太大还是用力过猛,橱子整个都移了位。
林父随意往地下一瞧,下一刻眼睛却登时圆了。
林妙妙探着身子瞅了瞅,见林父身子猛地一僵,讶道:“爹,怎么了?”
林父将橱子挪回原位,站着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转身对闺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快睡,明天再说。”说话时林父眉梢还带着几分震惊和喜色,与月前的愁眉苦脸形成极大反差。
林妙妙虽说不解,却也知道外头已是深夜,没有多问,见林父关了门离开,屋里头又暗了下来,窗户上镀了几层冷光。林妙妙平躺在床上,一双漂亮的眼睛却往沈泽身上看了看——方才无故嘶号救了自己一命的小猪猡已经安然的窝进米筛里沉沉的睡过去,盖住半截黑脸的耳朵时不时动两下,扇打着蚊虫。
许是因为时常以绿珠融在水中沐浴,自那以后,除去皮肤变好外还有防蚊虫的效果,也因此从未有蚊虫叮咬过她的皮肤。不过她前世却时常糟了虫咬,痒的要去挠,挠了又怕伤皮肤,对这些天上飞的小黑点恨得牙痒痒。林妙妙暗自琢磨着,富贵虽然是猪猡,却也不过刚出生的模样,换做孩子甚至还是嗷嗷待哺吃奶的年纪,就这么看着,她实在硬不下心肠——林妙妙起身套上鞋子,端起陶氏放在床底下的一碗艾草糊,以麻布沾着往小猪猡周边抹了两圈,见味足了才停下。
正要收手离开时,小猪猡闭着眼睛,似乎在伸懒腰般拱了拱前蹄,轻触了下她的手背。
……
第二日一大早,天才蒙蒙亮,林妙妙睁着眼睛看着林父从自己橱子底下的地面剜出颜色通透的砖块状玉石,心里却涌起了一股子难言的冲动,她是不会记错的,当初荷包里的两颗绿珠,一颗掉进了洗脸盆,另一颗便就是滚到了橱子底下,原本她也是要找出来的,只不过白日里事情太多,没几日便忘了这回事。
若非林父不经意瞧见橱子底下的玉石,只怕她到现在仍不能确定,手中的绿珠还有可‘点石成玉’的功用。
听到林父嘴里小声叨念着自己何时将这种宝贝砌进了地里,林妙妙小解的功夫悄悄往林父和陶氏房里又扔了两颗绿珠,而后好奇的看着父亲手里的玉石道:“爹,咱家当初盖房子是不是挖着玉石矿了?握着屋里有一块,说不准您屋里也藏着不少。”
陶氏嘴里一口水差点呛出来:“东屋里都是你爹亲手铺的地面,没看准一块也便罢了,若是还有,那可不能光说是眼神差了,估计脑子都不灵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