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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霜醉的泪一直没停。
那人的呼吸便越来越重,杜霜醉甚至能感觉到他的肌肉紧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无与伦比的愤怒,却又是深深的无耐之情。
有好几次,杜霜醉都能感觉那人的手就在她的鬓边,只要轻轻一揭,她就能看到他。可他却迟疑了几次,终是没能下手。
杜霜醉已经不想知道答案了。
也不想问为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做事之前也定然先从自己的利益出发,她自己都没能例外,又何以要奢求别人?
杜霜醉缓缓的放下碗,对着来人道:“我已经吃饱了。”
那人还是不说话,杜霜醉能听见细微的脚步声,他已经到了近前,伸手握住她的纤腰,将她提起来,放置到温热的膝上。
镣铐发出不合时宜的咣啷声,杜霜醉因为这诡异而又亲密的姿势觉得难堪又羞涩。只是不等她做什么,那人扣着她的后脑,吻到了她没有血色,又干躁起皱的唇上。
软软的,润润的,带着淡淡的气息,温柔的抚慰着她干涸的,没有任何希望的心灵。杜霜醉双手不能动,却不肯乖乖就范,屈在胸前,徒劳又无力的抵抗着他的靠近。
他便凶狠起来,咬着她的唇瓣。杜霜醉吃痛,竭力的扭着身子,可惜她单薄的像个纸人,被那人轻轻一按,就动弹不得。
他亲了多时才松开她,却仍是以这样诡异而亲密的姿势,将她按进自己怀里,用粗壮有力的手臂圈着她的后背,严严实实的将她圈在他的怀里。
杜霜醉便是再愚蠢,也知道他是谁了。她虽活了两世,嫁了两回,却仍是个不太懂世事的小姑娘,从来没在心爱的人跟前撒过娇,更没有亲自体验过相爱是怎么个滋味,此时只觉得委屈、愤怨,却又知道他不肯让她知道,便是有他不能说的苦衷。
一方面是她的软善,一方面是觉得没必要。
他不想娶,她不会求着嫁,就是他对她不闻不问了,她也没什么怨言。别说什么三年之约,这世上变心的人多了,最善变的就是男人的心,所以杜霜醉从不信什么承诺。
她可以体谅他,可却不能体谅之后便无条件的纵容他对她肆意妄为。
这里是什么地方?她再卑贱,哪怕以后只是个官奴,可她杜霜醉也要活的有骨气些,如果不是情非得已,她又何必求林暮阳呢?
只要不涉及她最看重的亲人,至于她自己的命运会如何,她一点都不担心,也就不会去求任何人。
杜霜醉挣扎着,不惜用自己纤细的胳膊恶狠狠的磕着桌角,无声的表达着她的愤怒:放手。
来人比杜霜醉还要愤怒和委屈,他紧紧的圈着杜霜醉,在她耳边道:“对不起。”
杜霜醉哭的哽咽难言,可越是难受,她越是压抑着不肯放放肆肆的哭。她不需要对不起,她不要对不起。
不管他做过什么,不管他打算做什么,放弃也好,图谋从头再来也好,能不能先放开她?他做他的,她过她的,她可以不怨不恨,可是,她不想再和他有任何关系。
杜霜醉死咬着自己的唇。
她挣不过他,那她就咬自己、折磨自己、虐待自己。
第183章、可怜
许七强硬的将杜霜醉带离开桌边,死死的禁锢着她,无力的道:“霜醉……”声音里透着让杜霜醉陌生的脆弱和疲惫。
杜霜醉却只是更激烈的挣扎,她终于开口道:“放手,让我走。”
许七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不放?他以什么身份要求她,还是恳求她?他想求得她的原谅,可从始至终杜霜醉对他没有一点责备。
她一直都很体贴,没想过让他为难。
他想说让她再等等。等到什么时候?许七自己都不知道。
他只能更紧的圈着她,无声的向她宣示,他不想放开她,尽管这个决定是如此的自私。
杜霜醉挣扎的累了,横竖也看不见许七的神情,索性无力的在他的怀抱里无声的喘息。许七抬手,轻柔的拂拭掉她嘴角的腥红,心头掠过一抹刺痛,却终究道:“对不起。”
杜霜醉回以冷淡的沉默。
许七看到了她手腕、脚腕上被磨破的皮肤,心疼的用粗糙的指腹抹了抹,低声道:“我,会很快,带你出去。”能不能不要这么倔这么宁?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杜霜醉还是不说话,她现在没办法冷静的面对自己和许七。不是她自己矫情,她就是觉得,是不是因为她太过软弱了,所以周围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觉得她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许七不懂杜霜醉执着的不是他的高大上的方针路线的问题,而是,他为什么不敢让她看他的问题。他本就不擅长说什么,即使到了现在,他一直在两个身份间游移、摇摆,可到底还只是走了一半,在许七和许世子中间,没办法贴近谁更多一些。
更别说要他当着杜霜醉的面,温言软语。说些甜蜜的情话了。
杜霜醉赌气不想跟他说话。
许七便抚着她的手腕,手臂,再然后就是轻柔的抚着她的脸颊。开始还满腔的柔情蜜意,到最后触着她细嫩的肌肤。就有点心猿意马,明知道场合不对,还是忍不住不放手。
杜霜醉气的一个字都不想说,她别扭的把小脸甩到一边,沉默的反抗。
许七倒难得的笑了笑,紧了紧手臂,对杜霜醉道:“你受苦了。”
杜霜醉冷哼一声,道:“什么身份配做什么事,我现在就是阶下囚,不吃糠咽菜。难道还要天天大鱼大肉?”
许七心情立刻又黯淡下来,解释道:“陈宁是林暮阳的人,我找你颇费了一番手脚。”所以来迟了。
杜霜醉忍不住道:“不需要你找。”找她做什么?她是楼家人,楼家犯事,她理当诛连。他大费周章,和林暮阳耍弄她有什么区别?是不是都觉得她软弱可欺,只要他们肯纡尊降贵,给她一个名分,她就该感恩戴德的和他在一起啊?
许七半晌没说话,只复杂的盯着杜霜醉瞧。她憔悴了许多,小脸煞白。透着枯竭的美。许七伸手,想要把杜霜醉眼睛上的黑布扯了下来。
杜霜醉却出声阻止道:“别。”
她暂时不想看见他。
许七心里五味杂阵,终是没有枉顾杜霜醉的意愿,只伏在她的颈边道:“等我。”
等到林暮阳急匆匆的冲进来时,杜霜醉早回去了。他在门口堵住许七,玩味的冷笑道:“许世子屈尊前来。有何贵干?”
许七眯起眼睛,威胁的看他。
林暮阳狠狠的瞪回去,他才不惧。甚至还挑衅的挺了挺胸。
许七开口道:“你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怎么高兴怎么来。”
“别为难她,你不高兴。只管冲着我来。”
“你?”林暮阳上下前后打量着许七,嗤笑道:“世子爷,我和你无冤无仇,这话从何说起呢?”
林暮阳明明知道许七的身份,还这样阴阳怪气,用心可见一斑。
许七气结,他现在是有苦说不出,连光明正大的和林暮阳叫板都做不到。强压下心口的郁气,道:“穆怡的事,我很抱歉。”
林暮阳眼眸一立,道:“抱歉?现在说这话晚了吧?”
许七往前迈了一步道:“你待要如何?人已经没了,你要我偿命我认。”
“偿命?当然得偿,可就这么让你死,太便宜你了。这人么,死了易,活着难,你现在浑身上下都是弱点,我且得慢慢折磨你呢。”
许七开口:“不可理喻,林暮阳,你也不是三岁大的孩子,说这话你不专心吗?穆怡到底为什么死的,你不比谁都清楚?说到底是你自己做的孽,与我何干?”
林暮阳俊脸扭曲,手握成拳,猛冲上来,朝着许七就打。许七侧身躲过,沉静的道:“恼羞成怒了?”
林暮阳怒道:“因果因果,不是你种了恶因,我怎么会收获恶果?”
林暮阳打不过许七,许七若不是心有顾忌,恨不得一拳把林暮阳打成染坊。可到底不比昔年年轻气盛,武力解决不了问题,不是迫不得已,他不想和林暮阳交恶。
林暮阳有一句话说的对,现在自己浑身上下都是弱点。本来家里的恶心事就够让他心力憔悴的了,现在又加上杜霜醉,让他更甚。
他想起路上与杜霜醉的偶遇,说不出来的后悔。他就该抓住她,不让楼春平那混蛋把她带回来。明知道楼家人丧心病狂,什么恬不知耻的事都做得出来,可还是错估了楼春平的无耻。
就犹豫了那么一瞬,便步步皆错,到了现在,杜霜醉被林暮阳牢牢的拿捏在手里,他连一点机会都插不进来。
林暮阳喘着粗气,靠在一边朝着许七冷笑道:“我不会原谅你,不管你怎么辩解都没用,怡儿走了,没道理你们还好好的活着。其实也说不上好,是吧?不过这样才好,大家一起煎熬。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许七忍无可忍的开口道:“你到底还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别为难女人。”
林暮阳倒笑了,拂了拂褶皱的袍子,道:“我是不是男人,犯不着和你分辩,只要杜二娘子知道就成了。”
“你敢?”许七真恨不得一刀捅死林暮阳这个祸害算了,一了百了。
林暮阳挑衅道:“怎么不敢?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是个懦夫?”
懦夫二字如同一把刀,将许七本就千疮百孔的心绞了个稀巴烂。他闭上眼,粗重的喘息了一口气,这才睁开眼道:“别难为她,她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女人而已。如果你只是为了折磨我,大可不必。”
林暮阳瞥了许七一眼,不自禁的嗤笑道:“别自恃甚高了,折磨你?我喜欢她呀,如今我后院空虚,我又尚未娶妻,正缺个女人。”
他态度轻慢、轻佻,就和要强抢小女子的恶霸差不多,明知道他说的未必是真话,可许七还是被挑衅的眼睛充血。
但奇怪的是他并没说什么,只重重的看了一眼林暮阳,说了几个字:“那就,待她好一点儿。”许七迈大步离开,只留下一个冷硬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