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裴珏神色一怔:“母后向父皇要的?”
“正是。”裴珏对皇后的误解很深,季瑶则是相信皇后绝对干不出去母留子这样的事来的。而裴珏性子冷清,有些事既然他不提,那么季瑶也不会大咧咧的冲上去说自己全知道了。故此,她只能通过装傻充愣的形式尽力化解裴珏对皇后的心结。
裴珏怔忡片刻,轻轻抚着她的发:“好瑶瑶,有些事你不懂……”皇后执掌后宫多年,既然敢杀自己母妃,那么用母妃来博个贤良的名声不是更容易?只可惜瑶瑶是个天真的,竟然被她哄了过去……
季瑶正待再说,那头皇帝沉声道:“老四媳妇,二丫头呢?”
“移到偏殿去了。”季瑶立马乖顺起来,“二妹妹激动了些,儿臣让她一人待着,也好思过。”
“糊涂东西!”皇帝骂道,“她寻死觅活的,你反倒让她独自待着,若是坏了事,你该当何罪?”
裴珏立马不乐意了,自家瑶瑶自己都舍不得说,别人当然更不可以,自己爹都不可以。他正要反驳皇帝的话,被季瑶拉住了:“父皇说的是,是儿臣思虑不周了。”
皇帝的心思哪里不好猜?他是个标准的男权主义拥护者,自知道季瑶是《景泰策》的作者之后,就对季瑶各种横挑鼻子竖挑眼,然而他又不是真的讨厌季瑶,而是因为看不惯女人压在男人头上,不论哪一方面都不可以。所以季瑶干什么要和他怼?更不会让裴珏和他怼。况且裴姣那人,不过就是一路二闹三上吊,她要是敢死,早就找个没人的地方死了,还来凤仪宫闹一场做什么?
等了一会子,二公主则被带了上来。只见她满脸泪痕,哭得像个泪包,楚楚可怜的跪在地上:“父皇,父皇别让我嫁给那个蛮夷,我以后会好好听话,绝不再任性了。”
殿中除了二公主的哭泣声,就没有别的声音,皇后面带疲倦的闭上眼。皇帝良久不语,静默了半晌低声道:“过来。”
二公主以为有转机,忙起身向皇帝去了。三公主有些不满,差点冲上去,被季瑶拉住:“嫣然,你也想要御前失仪不成?”还没说完,二公主脸上已然挨了一着,整个人被打得扑在地上瑟瑟发抖。
谁也没有料到皇帝会亲自动手打人,一时都愣了,唯有皇帝贴身的黄门内侍含笑上前,用绢巾擦拭着皇帝的手,嘘寒问暖道:“主子爷何必动怒,仔细手疼。”
皇帝气定神闲,好像根本没有打人的事一样:“还不过来给你母后磕头赔罪,愈发没有规矩了。”
果然是老谋深算!
二公主捂着脸,向躺在床上的皇后磕了个头:“今日是儿臣的不是,冲撞了母后,求母后原谅儿臣。”她脸本就小,这一巴掌过去,红印差点漫了整张脸,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在衣襟上,委屈得很。
“你不想嫁给莫日根,这才来凤仪宫闹?”皇帝柔声问,“姣儿,你真的不想嫁给莫日根?”
二公主慌忙点头,抬头间,她脸上的指痕已然肿起来了,可见皇帝打人用力之狠:“父皇,我委实不想。宁肯回水月庵,也不愿意去萨日……”
“既然如此,那你就再回水月庵吧。”皇帝神色一点都没有变,“朕本来以为,你在水月庵这样久,该养好性子了,没成想还这样的任性,将你母后给气病了。既然你不愿意嫁,也就罢了。你这样的性子,和亲了去,朕还怕闹得两国重燃战火。水月庵是佛门清净地,都没能将你性子养好,那朕给你换个地方。”他说到这里,也不看二公主,对身边的黄门内侍挥了挥手,“传旨下去,二公主冲撞皇后,实为大不孝,乃天家之祸。着禁于舜华台,非死不得出。”
不料皇帝轻描淡写的就将自己下半辈子彻底定了,二公主整个人都快崩溃了。为什么会这样?她原本也不敢闹的,因为母妃说舅舅得了状元,可谓是扬眉吐气了,她这才来凤仪宫,想着因郁家得力让自己也能沾点福气,谁知会成了现在这样!舜华台远离京城,在河南道的行宫之中,非死不得出,更是定了自己的人生,自己一辈子,都只能待在舜华台之中了。
“父皇,儿臣知道错了——”二公主浑身都在颤抖,她赌错了,自家父皇分明就是个凉薄之人,何以自己会以为凭着郁家的的风头无两会让她也获益?被圈禁的公主,那可是半点前程都没有了!她扑上去紧紧拉着皇帝的衣裳,被皇帝轻轻扫了一眼:“二公主御前失仪,皆为郁妃教导不善,着降份位为贵嫔,闭门思过三月。”
这才几年,这人就从贵妃到妃再到贵嫔,可谓是经历了人生百味。二公主见自己求了一句便让父皇发狠罚了母妃,心中早就冰凉一片。她太天真了,以为自己回来之后,皇帝或多或少会怜惜她,从而给她选好夫婿让她出嫁,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哭得厉害了,缓缓看过在场众人,皇后因为头风犯了而一语不发,而三公主对于他本就没有好感……最后她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扑向了季瑶:“四嫂、四嫂救我,我知道错了。”
被她死死拉住裙裾的季瑶简直醉了——默默站个街当个吃瓜群众都能被讹上啊!
联姻(三)
二公主此刻已然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皇帝如今下了这样的死令,若没有人给自己求情,自己这辈子就真的毁了。故此她这才病急乱投医,胡乱拉了一人给她帮忙。
而季瑶作为这个倒霉蛋,现在真是欲哭无泪的状态。皇帝原本就不太待见她,现在她又被二公主拉住了,但凡说出一句话来,必然让皇帝对她更不满,到时候皇帝又生出什么整治她的办法来,那不是给二公主害死了?
正要后退躲开二公主,皇帝抬起眼皮冷笑道:“老四媳妇,你是对朕的话有异议?”
“儿臣不敢。”对于皇帝的借题发挥,季瑶本不放在心上,忙垂首表忠心,“儿臣以为,二妹妹犯了错,理应受罚。玉不琢不以成器,父皇的一片苦心,令人动容。”
这一顶高帽给戴在脑袋上,皇帝也很是受用,心中还是觉得季瑶这丫头实在会说话。想想除了这丫头之外,整个天家怕都没有这样拿得出手的儿媳妇。若只是识大体,倒是个逗人爱的小姑娘,但这学识……
根本不想承认男人会被女人比下去的皇帝哼了哼,转头看着恹恹的皇后:“还不过来伺候你母后。”季瑶忙应声上前,皇帝则起身,负手站在二公主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知错了么?”
“儿臣知错了。”二公主垂泪不止,知道自己是废了,但心中又希冀着皇帝能够改变主意。
“知错了就好。”皇帝淡淡说道,神色十分疏离,“是朕往日太纵着你了,身为待嫁之身,哭闹不愿和亲,更在凤仪宫气病嫡母,传出去了,莫日根非以为我大楚将这样粗鄙的女儿塞了过去。你既然知道错了,就好好待在舜华台上,用你的下半辈子来反省,你要什么,吩咐下去也就是了。即便父皇什么时候驭龙宾天了,也会留下旨意交代你的兄弟们,不会有半点苛待你。”
若只是闹着不愿和亲,当做二公主是闹小孩子脾气也就罢了,但偏偏她将皇后气得头风犯了。如今年岁大了,对于当年的故人们也就格外珍惜,更不说皇后是他的发妻,风风雨雨走过那样多,当年陪着他在皇子们夺嫡之中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来,多么的不易。更何况,今日皇后能被气得发病,只怕下一个就是他了。
众人冷眼看着二公主失魂落魄的被带了下去,三公主是个天真性子,见了这样的情形,也是错愕不已:“父皇,二姐被送去舜华台思过,只是应承下莫日根的事,是要儿臣去?”
“宣景王进宫来,朕有话跟他说。”皇帝长长的叹了一声,现在这个样子,也只能让这个兄弟出个女儿送到萨日去了,虽有怠慢之嫌,但在嫁妆上,必然不会薄待。嫣然性子纯真,素来又是个可心的,这样可心的女儿,皇帝很是喜欢,怎么舍得让她去萨日那蛮荒之地?
三公主被全然无视,虽说郁卒,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紧紧挽着季瑶的小臂。裴珏低声道:“父皇,此事怕是不妥……咱们许诺的是货真价实的帝姬,如今却换成了景王叔所出的郡主,岂非失信于天下?”
“此乃无奈之举,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皇帝叹道,早知道二丫头如此不省心,他当时就不该想着要让这个女儿物尽其用,现在弄得自己很是被动啊。
那黄门内侍转身要走,被皇后出言唤住:“且慢,陛下,我和珏儿是一个意思,如此岂非失信于天下?”因为头疼,她脸色十分不好,还是勉力说道,“瑶儿,我知你素来有急智,现在咱们骑虎难下,你是如何做想的?”
季瑶本是作壁上观,她又不傻,明知皇帝对自己很是不满,还自己屁颠屁颠的凑上去,让皇帝对自己更加不满?现在被皇后推出来,也是醉得不轻。见皇帝面色愠怒,也是一笑,复起身行到裴珏身后:“我对这些也不过一知半解,莫日根没有见过二妹妹……”
这话一语点醒梦中人!裴珏恍然大悟——他们都陷入了泥潭之中,率先认为定要嫁个公主过去才不算是失信于天下,更不会引起莫日根不满。但却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实,莫日根根本没有见过二公主!在不知二公主是谁的情况下,让陪嫁之人统一口径,即便是嫁去一个宫女,也无人能知了。
“父皇,咱们竟是忘记了这件事!”裴珏大喜,见季瑶仿佛根本搞不清状况的天真模样,几乎要忍不住亲她了,“莫日根没有见过裴姣,即便咱们选出一个貌美宫女来,说她是二公主,那么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