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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虽隐晦，言下之意却再明显不过，这几个老腐朽只当他闭关久居，对长白之事一无所知，可是一个人的慧根如何，日后又会有多大成就，单凭他的实力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一届的长白弟子中，确实少有杰出者。
凌波长老闻言，面上怔了怔，倒也没再多说什么。
几场比试过后，高台上的几位老者一一选过了徒弟，唯独墨少卿和站于下首的白留青没有半分动静。
台下众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已无一丝希望，白师尊本就是随几位师叔伯出来的，根本没有一分收徒的打算，至于白留青，虽也是整个宗门的佼佼者，可实力到底弱了一些。
凌波长老见白泷尘坐着不动，微微摇下头，低叹道：“师弟既然不想收徒，我看不如就此散了吧。”
墨少卿眉峰一挑，嘴角扬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谁说，我不收徒？”
清冷的语调带着不容怀疑的坚定，坐在一旁的人却俱是一愣。
凌波长老呆滞一瞬，扬扬眉，很快便恢复到正常之色。
“那不知，师弟准备收哪位弟子为徒？”
墨少卿唇边笑意不减，温淡的星目微微眯起，左手轻扬，指向千灵的方向，语中含了几分旁人不易察觉的温柔。
“我要……她。”
众人随着他的视线看去，见一众弟子身后站着两个蓬头垢面的小丫头，那瘦削的身子全无半分练过武功的样子，白留青不由眉心一紧，双手不觉握成了拳。
他原本只打算把这两个小姑娘安顿在长白，不想这会儿却临时出了这种状况，尤其是那个叫“千灵”的丫头，看起来简单纯良，身上却又有着不寻常的气息，让他觉得古怪。
泷尘师兄已经很多年没有收过徒弟，如今点名要她，对整个长白，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而站在千灵身侧的叶月敏看到这副场景，整个人不禁抖了一下，她家境虽说不错，可到底是个乡下来的野丫头，何时见过此等大场面，心里难免有些戚戚然。
可很快又被一抹嫉恨代替，无论是样貌还是出身，她自诩远在木千灵之上，方才她们到这儿的时候，她也是一眼就看见了那坐在高台上的白泷尘，瞬间就被他的谪仙之姿吸引。
后来见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们这边，以为他看的人是自己，还为此暗暗高兴了许久，不想此时他却指名要收木千灵为徒，凭什么，她到底哪点不如这个煞星！
“白师尊，我们姐妹二人从叶家村而来，昨日村里突逢变故，一群毫无血性的妖魔将村民们全部屠杀干净，若非我们有幸躲过一劫，只怕也要惨死于血刃之下。月敏虽无大才，可在私塾求学时也常听老夫子讲过不少长白宗门的故事，是以对长白神往已久。今日能见到白师尊，实乃三生之幸，月敏也知道白师尊收徒的规矩，可您放心，无论多大的苦我都能受得了，况且我同我这个小姐妹性情相仿，她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还请白师尊能给我一个机会。”
姐妹？
千灵听着这一番话，心下大为不耻，在马车上的时候这叶月敏还是左一句“死丫头”右一句“煞星”的骂她，想不到为了当白泷尘的徒弟，这种恬不知耻的话都能说出来，她可不记得，她们什么时候亲密至此了。
墨少卿留意到千灵嘴角的冷笑，已然知晓叶月敏说的这些话与事实并不是一回事，更何况这个女孩子看起来不大，那眼底的野心和嫉恨却藏的比一个成人都内敛，如此心术不正的人，他自然不会收下。
“不必了，我收徒向来讲求宁缺毋滥，你不及她有慧根，便是跟了我，也不过是虚度光阴罢了。”
千灵闻言，差点儿一个忍不住笑喷出来，宁缺毋滥？嗯，以这个人的脾气，倒真能说出这种话。
“嗤，我当什么人呢，不过是个乡下野丫头，也好意思毛遂自荐。”
“就是，谁不知道白师叔的规矩，但凡能入他眼的弟子，定然要有几分真本事的。”
“就这种姿色，放在醉花楼也没人要吧？”
先前说话的几名弟子见墨少卿拒绝叶月敏，胆子也大了起来，毫不避讳的当着她的面好一番戏弄。
倒是凌波长老察觉到墨少卿对千灵似乎别有看法，面上不禁有些诧异。
“这……这似乎不是长白的弟子吧？”
墨少卿却不甚在意的笑了笑，“等她做了我的徒弟不就是了。”
凌波长老一噎，堵在喉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他本意是想说那个小丫头不是长白弟子，按照历年的规矩，这徒弟自然是要在长白弟子中选的。
哪成想他这个师弟竟然如此不动声色的就反驳了他的话，长白确实没有不能收外人为徒的规定，所以这个丫头，自然是可以留在长白的。
只是……
他瞧着千灵娇柔软弱的样子，实在是免不了担忧几分，就这么个豆芽菜，只怕白师弟要白费功夫了，不过这徒弟既然是他亲自选的，日后会如何，就让他一人烦扰去吧。
千灵见凌波长老对自己没有一丝自信的样子，有些不悦的抿抿唇，皱皱眉倒也没打算辩驳，她如今还算是长白宗门以外的人，人微言轻啊。
周围人听见凌波长老和墨少卿的对话，渐渐传出议论声，墨少卿霎时冷了脸，暗哼一声从紫檀椅上站起，几步走下高台向他的泷音阁走去，方走出一小段路又蓦地顿下脚步，扭头见千灵依旧傻呆呆的站在那儿，不由扯开嘴角。
“还不跟上？”
“啊？”
千灵一愣，撞见他似笑非笑的眸子，心里一咯噔，无视身边对她指指点点的众人，连忙提裙向他跑过去。
第804章：师徒绝恋（四）
叶月敏冷眼盯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晦暗的杏目中像要淬出一把火，紧抿的薄唇间满是不甘。
木千灵，走着瞧，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一众弟子见墨少卿和高台上的几位师叔伯都走了，也相继散去，白留青见叶月敏犹自站在那儿，想起她先前经历的那些事，凛凛神，跺着步子向她走过去。
“白师兄决定的事无人能改，他既决定收千灵为徒，自然有他自己的道理，你也无需妄自菲薄。我的功力虽然在白师兄之下，可放眼整个长白也没几个人能赢得了我，你若是不嫌弃，便做我的徒弟吧。”
“师徒弟拜见师父，月敏自知方才是我太急切了，本就是一具肉眼凡胎，白师尊看不上我是应该的，如今能得到恩公青睐，是月敏之幸。在月敏如此窘迫之时，恩公还能挺身而出，月敏实在是感激不尽，哪还会有半分嫌弃恩公的想法。”
叶月敏缓缓抬眸看他，面上装出一副感激之色，心里却藏着别的打算。
白留青的身手她是见过的，自然有几分真本事，她不妨先跟着他学修仙术，等将他的武功全部学成之后，再去找木千灵比试。
叶月敏就不信，到时还打不过那个榆木脑袋的木千灵，等那个时候，她自然会让白泷尘看清楚，谁才是那个真正适合当他徒弟的人。
哼，宁缺毋滥？等着吧，她一定会让木千灵成为整个长白的笑话！
泷音阁是原主那一世的白泷尘的住处，这一世的主人虽然变成了墨少卿，可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千灵依着原主的记忆，熟门熟路的走了进去，精致的院落里矗着一座凉亭，而在凉亭边上却流淌着一条清澈的溪流，木制的水车悠悠转动着，看起来就像一幅浓墨重彩的山水画。
见四下无人，千灵大胆的跳过去抱上墨少卿的胳膊，眯起一双笑眼看他，“你怎么也来这儿了？”
墨少卿宠溺的摸摸她的头，低声笑道：“怎么，不希望我待在你身边？”
千灵面上一怔，蓦地红了脸，虽然不算全部的实话，依旧有些感动。
“少糊弄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墨少卿伸手轻轻捏了下她的鼻子，温声道：“我与灵儿说的就是正经话啊，旁人想听都没有机会，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倒是不领情，若是想让我帮你完成任务，就赶紧给大爷我笑一个。”
千灵瞪他一眼，笑骂道：“本姑娘要对付人，还用得着你帮忙？”
“以前倒是不用，至于现在么，”墨少卿老神在在，温淡的星目将她全身上下审视了一遍，摇头笑道：“就你如今的身板和功力，没有我帮你，恐怕只有受欺负的份儿。”
“你！”千灵顿时气结，抬腿踹了他一脚，赌气似的走到凉亭里坐下，双手托腮打定主意不理他。
墨少卿瞧着她是真生气了，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几步走上前拥住她的腰身，头抵在她颈窝处缓缓呼气。
“好了，我错了还不成吗？灵儿大人有大度，我刚刚不该取笑你，我们好不容易才重逢，灵儿放心，若有人胆敢欺负你，为夫绝不放过他。”
“没有半分正经样，离我远一点儿，我这会儿不想看见你了。”千灵动动肩膀，哼了一声。
墨少卿见她还肯跟自己说话，便知她这气并没有生太大，陪在她身边这么多年，早将她的脾气摸得清清楚楚，谁要是不小心惹了她，若她还愿意开尊口骂你，说明她并没有多生气，沉默不言才证明她已经气到了极致。
墨少卿抿唇一笑，挑挑眉见好就收，松开她的身子走到对面坐下，望着她好看的水目说：“别气了，你明知在这世上，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你的，灵儿，笑一笑，我就跟你说正事，嗯？”
千灵闻言，在心里不由翻了个白眼，这个腹黑的人啊。
“你赶紧说正事！”她又恢复笑嘻嘻的样子。
墨少卿拎起石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反手放至她面前，嘴上含笑，“你这具身体的主人体内似乎藏着一股煞气，日后定会招来祸患，所以只有把你放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千灵闻言，不置可否的扬了扬眉，她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