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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麟小心翼翼的从储物锦囊中,拿出一张张符篆,这些是他当初跟吕娇容在一起时要的,许麟怕的就是今天这种局面,没想到现在的确起到了莫大的作用。
按照记忆里,吕娇容交给自己的布阵顺序,许麟按照周天八卦中的方位,将一整套的符篆都埋在地下,然后再检查一遍,发现没有错漏之处以后,许麟走到最中间的位置,深呼一口气,许麟捻手掐诀起来,嘴里也不时的念叨着一些奇怪的句子。
当最后一个辅音与最后一道手诀打出之后,遍布在许麟周围的符篆,忽然大亮起来。并且一道道金光忽明忽暗的显现出来,头尾相连,好似一张渔网一样的将许麟罩在中间,然后从这些金线上,忽然射出一道道金色的波纹,转眼间就形成了一个金色的光幕,然后再大亮了一下以后,突然的又是消失掉,而许麟的四周,就好像什么也没有一样,还是和先前一样。
满意的一点头,这个隔绝法阵,果然不同凡响,如是距离二师兄太近,怕是会被他的神识察觉,可是在这里,这样的担心就是没有必要的。
许麟心思一动的时候,血玉剑便豁然的出现在手中,许麟仔细瞧看剑身之中的那条血蟒,这时正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身体还是凸起一块,显然是那只没有消化完的鼠精。
许麟嘴角一咧,在一丝笑容爬到脸上的时候,剑身一抖,血蟒出,敦实的身体,血光粼粼的鳞片中,散发出一股冰冷的幽芒。
在血蟒的那一对儿无情的眼眸与许麟对上的时候,极不情愿的忽然张开巨大的蟒口,然后身体一阵蠕动以后,一抹极为刺眼的绿色光球,从蟒口中缓慢的漂移而出,然后落到许麟不远的地方,一个身形在绿色的光球中渐渐的显化出来。
“这时倒真成了鬼!”许麟看着对方,忽然的嘿嘿笑道。
听着许麟略带嘲讽的口吻,那刚刚显化而出的人形,也是渐渐的清晰起来。一头乌黑的长发随风而舞,一张极为惨白的脸庞上,隐隐透出一抹淡淡的绿光,那一对儿眼眸中,更是鬼意森然的瞅向许麟,却没有说话。
“你的女儿小兰,我该怎么跟她解释你的存在?”
这话算是彻底的击到了对方的软肋之上,王氏本是僵硬的神情,突然的动了一动,然后又是沉默的不出声,在思量良久之后,两行清泪却是从那眼眸中流出,然后微微一叹道:“她本来就不是我的孩子。”
看着许麟在盯视着自己,王氏微微一笑,那笑容却是极为苦涩的。
“当我捻灭了真正的王氏的灵魂以后,当我确确实实的附身成功,并且成为了真正的王氏的时候,我才知晓,原来她早就有了身孕。”
许麟一摆手,极为厌恶的一皱眉头,然后冷笑了一声道:“在下只知道,小兰叫你娘亲,而你在她心中的地位,是最为亲密无间的。”
王氏的身体一僵,在注视了一眼许麟以后,掩面痛哭起来,十月怀胎,即使不是自己的,可那作为母亲的感觉,却是真真切切的。而王氏也确实把小兰当做了自己的女儿,这时在许麟说出这样的话来,那是真的刺痛了她。
“找个理由吧!”许麟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妖不妖的王氏,的确,许麟现在也很难将王氏界定在哪一个范畴里。
说是人,她却是妖灵附身在人身上,然后又悲催的被人类害死。说是鬼,她本就是妖灵的灵魂,或者更为准确的说,是当年那画僧的一个心念成灵。说是妖,那就更无从说起了,一个沾染了人身的魂魄,一个他人的心念成灵,一个没有了依托的魂魄,这个王氏真是让人难以界定。
“让我见见我的女儿,之后,任凭处置!”
王氏的话,说的让许麟觉着没滋没味的,不过却是许麟不得不听的。血蟒虽然吞噬了鼠精最大的凭仗,就是那幅画,可许麟清楚,在短时间内,也别想再用血灵了,因为这货现在正处于消化不良的阶段,毕竟那幅画可是一件难得的宝贝,血蟒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将之腐化掉。
但是只要这幅画依然在蟒腹之中,这王氏即使是以灵体的形式出现,许麟依然不怕她能翻起什么大浪来。
将血蟒收入剑中,许麟带着王氏驾驭遁光很快的便到了沈玉字的家中,然后在落地的那一刹那间,许麟猛地想起了什么。一把抓住王氏衣服道:“那画僧可还活着?”
王氏回头一笑,那笑容极冷,然后反问许麟道:“我都还苟活到现在,你说那创造出我的人,会死吗?”
许麟的身体一震,脑海中突然的响起了一声惊雷,然后眯起眼睛,紧紧的盯视着对面的王氏道:“也就是说,你能感应到他?”
王氏这一次摇了摇头,然后面露沉吟之色道:“完全没有任何的感应。”
许麟眉头皱的更紧了,回想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那一幅幅画面,在脑海里来回的过了好几遍,许麟突然的伸出手来,摸向了王氏的唇角,而后者没有任何的躲避,任由许麟的触碰,只是神情却是有些古怪起来。
“为什么你能想到他?”
面对王氏的质问,许麟苦笑了一声,然后摸了摸王氏的唇角道:“这里原本是有着一根胡子的。”
王氏开始有些不明白,可随即就想到了什么,脸色又是一白,眼中更是精光直闪道:“你说的是他?”
许麟苦笑的点了点头道:“佛门的大因果啊,原来也可以这么造出来,而他本身的魔性,却是用因果这把利剑,嘁哩喀喳的一剑斩断,没留下一点的痕迹,真是一把好剑啊!”
第二百一十七章许麟的决定
二人站在院落里,看着远方慢慢出现的曙光,看着那一缕温暖的红色缓缓升起的时候,这心里却是冰冷异常。
一番周折,自以为算尽一切的百无遗漏,到头来却始终在别人的算计里而沦为玩物,许麟有种想笑的感觉。看别人时,他人身上全是漏洞百出的一副蠢蛋模样,可自己现在,恐怕在画僧的眼中亦是一样。
王氏的心里,想的没有许麟那么复杂,她只觉得委屈和难过,因为至始至终,她就是一个被人想要抛弃的麻烦。可当她的目光看向那个房间的时候,眼眸之中早已迷蒙了一片。
脚步轻挪,身形微动,在一走一过间,内心里所呈现的尽是往日里,小兰的音容笑貌,因为在那里,现在有了王氏全部的感情寄托。
许麟转过头来,看着王氏推门而入之际,也是摇头的叹息一声,随即却是看向了手中之剑,不由得喃喃的说道:“杀了?”
若是换成过往的他,这手里的剑,许麟会毫不犹豫的一剑斩下,可能事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还会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可如今呢?
手中的血玉剑,那冰冷的触感,似乎在提醒着他这时的犹豫,修剑之人是不应当有着犹豫的情绪的,但听着那屋子中的涓涓细语之时,许麟真的动摇了。
此时这个由鼠精魂魄所化身的王氏该死吗?
当然该死!
问多少次,许麟也会这样坚定不移的回答!
可想到了小兰,这就是许麟纠结的原因。
这个鼠精不仅仅是剥夺了真正王氏的性命,还夺去了一个女人作为母亲的权利,让这个女人甚至连小兰的样貌也没有见到过一眼。
她该死!
杀了钱家大小姐,尽管是钱家小姐害人在先,但归根结底,从人伦上讲,王氏终究只是一个妖孽而已!
该杀!
远远的看着那一轮红日的泱泱升起,感受着那一缕温暖的阳光,许麟的心里,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那是一个让他不能忘却的声音,诉说着种种的不平,对于这个人世,更是对于这个世间。
“可是谁又规定了公子不能和侍女相爱呢?”
这一句话深深的刺痛着许麟的心,在他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小莲那一缕凄然的笑容。
“小兰!”许麟又想到了这个女孩的名字,然后他转身再次看向那个有着低低泣语的房舍,听着一个本是天真无邪的孩子的伤心。
许麟紧握着血玉剑的手,轻轻的松开了。王氏真就不能作为一个母亲的身份存活下去吗?至少是为了小兰!
抬起手来,许麟似乎想要抓住那照向自己的温暖阳光,可当五指并拢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感受到。
人活一世,难道真的什么都抓不住?许麟有些自嘲的笑了起来。
何时起,他这个满是邪恶的人,竟然也开始为他人着想了?
画僧!那个算计了自己的死秃驴,他以为自己真能让他任意使唤?许麟咧开嘴角,一脸阴狠的笑了起来。
既然你想斩去纠缠着你自己的心魔,那么我偏偏让这因果烦着你!
这或许是个不错的理由,许麟越加肯定这一想法,然后转头看向推门而出的王氏之际,其心里早已释然了。
“留在这里吧!”许麟很是随意的说了一句。而王氏却是愣在了原地,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许麟道:“你说什么?”
伸手指了指王氏身后的房舍道:“为了她,也是为了我!”
前一句话王氏大概能听出,那个“她”是指小兰,可为了“我”又是什么意思?
看着有些发懵的王氏,许麟故意露出一副极为鄙夷的眼色道:“既然知道被人戏耍了,难道还要继续演下去,好让那个戏耍我的人继续高兴?”许麟的脸色越来越冷,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大亮的天际道:“可不能这么便宜了这个死秃驴!”
看着渐渐露出笑容的王氏,许麟也是笑了,那笑容很温暖,而许麟的话却依旧冰冷道:“既然当惯了幽魂,那便一直做下去吧,画不能还给你!”
王氏的笑容随即就是一僵,不待她回话,许麟接着又道:“你将真正的王氏掩埋于地下,可你本身就沾染了王氏的体味,也就和她的身体有了牵连,此时说你是王氏的魂魄也是对的!”
“可我是器灵得道,不是什么怨气化身的厉鬼,如是失去了画卷本身,那我这个灵怕也不会存活多久!”
看着王氏依然想力争一下的面孔,许麟忽然生出一种极为厌恶的情绪,手中的血玉剑,不仅又握紧了一分。
“你觉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