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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结束了。”
手指抵住她的太阳穴,一点点拉开彼此间的距离。
☆、顺流逆流
她和他之间近得可以感觉到各种眼睫毛抖动; 像蝴蝶在抖动着翅膀。
“林馥蓁。”
“嗯。”
“游戏结束了。”手指抵住她的太阳穴,一点点拉开彼此间的距离。
的确,游戏是结束了,只是……
“嘉澍,告诉我,我想知道。”她和他撒娇。
“小画眉; 撒娇也没有用; ”他捏了捏她下巴; “你也知道的; 我从不谈论一场已经结束的游戏任何的感想。”
林馥蓁做出咬人的姿势,连嘉澍站了起来,从调酒师手中接过香槟; 大力晃动着。
“砰——”的一声,香槟瓶盖冲向屋顶。
香槟泡沫如数往着林馥蓁的头顶倒。
这个混蛋; 她今天的造型可是花了好几个小时; 在众多哄笑中她一把抢走连嘉澍手上的香槟; 举起半瓶香槟追着他跑。
在奔跑过程中; 礼花如狂泻而下的月光。
狂泻而下的礼花;满堂的喧笑;香槟酒发酵的芬芳似乎在昭示着一场游戏的落幕。
游戏真的结束了吗?林馥蓁手贴在心上位置。
手掌心下的位置在砰砰跳着,那是游戏所导致还是奔跑所导致,连她自己也分不清。
游戏真的结束了吗?
恍然环顾四周; 一张张脸有熟悉的,有陌生的,他们都看着她笑,绽放于他们脸上的笑容似乎在告诉着她:恭喜; 你拿到你所想要的游戏结果。
游戏结果,她拿到了吗?
手压在心上位置力道加深,除了砰砰的心跳声再无其他,没有快乐,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快乐。
方绿乔不是哭了吗,她看到从她猩红的眼睛里落下泪水来,从方绿乔眼眶掉落的泪水本应该是她快乐的源泉。
那么,应该会得到的快乐都去了哪里呢?
继续环顾着四周。
最角落处,她看到一张写满不快乐的脸,那是安德鲁的脸,安德鲁的脸正朝着门口,那是方绿乔离开的方向。
费时三个月的游戏所应得到的快乐一定被安德鲁那个四肢发达的家伙拿走了,她对于这场的游戏期待前所未有,她希望游戏完美。
四肢发达的安德鲁破坏了游戏的完美,她是很要面子的人,安德鲁背叛了她。
安德鲁的背叛破坏了她原本应该获得的快乐,让方绿乔的眼泪难堪变得毫无意义。
是的,是那样的!
脚还在奔跑,目光还落在安德鲁脸上,再跨一个脚步,身体结结实实往一个地方撞,展开在半空中的手被抓住。
抬起头:“嘉澍……”
手被动环上他的腰,从这个角度看上去,嘉澍的眼睫毛显得尤为好看,不见得多浓密但胜在长且弧线美好。
一抖,就会让人想到林中深处的蝶。
那蝶,正在抖动着羽翼呢。
“小画眉,你抓到我了。”
“没啊。”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蛊惑,她的声音听着傻里傻气的,“从十岁开始,我就没跑赢过你。”
嘉澍腿可长着呢。
“我现在不是被你抓在手中吗?”
在他的提示下,林馥蓁才发现,她好像真抓到嘉澍了,终于,她也有一次抓住连嘉澍了,还没等她欢呼雀跃,迎面来了一盆冷水。
“短腿小妞你觉得你真能抓住我吗?我是故意放水。”
短腿小姐是吧,她腿哪里短了?!
抬起脚,她得让连嘉澍见识到她腿部力量的厉害——
“为了不让你的目光落在安德鲁脸上过多时间,我只能假装被你抓到。”他的声线和他睫毛抖动时一样的轻灵。
腿悄悄收了回去。
“林馥蓁,四肢发达的安德鲁有什么看头的,被你抓到的人更有看头。”他又说。
小法兰西总是很会讲情话,想必,出本《小法兰西情话录》肯定没问题。
站直身体,她手里还有半瓶香槟呢。
一脸痴迷表情,那声“嘉澍”余音还在,半瓶香槟酒往连嘉澍头上倒,她可不是热爱小法兰西的小姑娘们。
空了的香槟瓶往地上一扔。
林馥蓁手指向安德鲁,一字一句:“你们听好,即时间起,林馥蓁将和安德鲁解除朋友关系,以后,但凡和安德鲁的任何有关信息林馥蓁一律拒绝接受。”
她的话让那对表兄弟一个表情茫然,一个表情错愕。
先朝她走来的是表兄,这个从芝加哥来的大块头展开手,以哪种让他引以为傲的美式豁达:“林,我猜,你这是在和我表弟开玩笑,我得承认,这个玩笑不仅手法新鲜,而且玩笑效果也很棒,林,我说……”
冷冷站着,冷冷看着。
最终,美式喋喋不休变成了“OK”“OK,I see。”转过身,对一脸茫然的表弟摊手:我不是没帮过你。
被连嘉澍从聚会现场抱出去时林馥蓁还在板着指头数,今晚她都喝了几杯酒,一杯?两杯?三杯?
肯定不止一杯,一杯酒还不足以让她把那坐在吧台上的人影看成三个,所有人都走了,就那人影还一直待在哪里。
那个人影看起来很熟悉,林馥蓁讨厌这种模糊概念,她非得把那个人认出了不可,集中精力,睁大眼睛。
是安德鲁,只是,变成三个人影的安德鲁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他。
这四肢发达的家伙在扮忧郁诗人,对了,他在林默继女身上栽了大跟头。
想把安德鲁嘲讽一番,瞬间想起不久之前发生在这块场地上的事情,安德鲁现在已经不是她朋友了。
这个背叛者,背叛者!天知道她有多讨厌被背叛。
卯足力气,林馥蓁想朝安德鲁扑去,她得教训他一顿,然而,明明所有力气都为扑出去教训安德鲁做准备,但身体却在和吧台上人影越拉越远。
嘉澍把她抱走了,她现在在嘉澍的怀里。
“嘉……嘉澍,放……放我下来,我……要去教训安德鲁,嘉……嘉澍,安德鲁是……是背叛者。”手拼命揪着连嘉澍的衣领。
安德鲁的影子还在变远,变小。
“连……连嘉澍!你……你还不放开我吗?”大声嚷嚷着,“你再不放开我……我的话,倒霉的人就是……就是你……连……”
还没等话说全,身体已经被塞进了车里了。
如果嘉澍以为这样就可以制服她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林馥蓁一手搁在车门把上,一手想去拿包,她记得离开前索菲亚给了她一个柳钉包,索菲亚说了,如果还不解气的话就用柳钉包把她打一顿。
索菲亚口中的那个“她”就是方绿乔。
细细想来,她好像没在方绿乔身上讨到什么便宜,而且,安德鲁还为了方绿乔背叛了他们多年的友情。
对了,安德鲁,该死的安德鲁。
只是包呢?索菲亚给的柳钉包呢?方绿乔早就跑了,柳钉包可以用来打安德鲁这个背叛者。
手多次扑了空后,林馥蓁心里着急了起来,手在半空中摆动着“嘉澍,嘉澍,包……包,我的包不见了,嘉……”
手在半空中被抓住。
“林馥蓁。”
“嗯。”
“我去帮你找包,但你得乖乖待在这里。”
“好。”反握住他的手,“嘉澍,一定要找到包。”
皮夹就放在柳钉包里,皮夹夹层里……放着一个人的照片,那是连妈妈也不知道的秘密。
她的皮夹换了很多个,红的白的黑的酷的可爱的优雅的……但自始至终,皮夹夹层的那个秘密一直都在。
“在这里等我。”从额头处传来温热的触感。
那触感状若灵丹妙药,一下子驱赶内心的愤怒,宛如置身于温室里面,点头。
闭上眼睛,听着熟悉的脚步声远去。
聚会门外站着等待清理聚会现场的数十名服务,其中一名服务生告诉连嘉澍安德鲁还没走。
连嘉澍并没有看到安德鲁,偌大的现场空无一人,三人高的屏风把吧台和后台隔开。
手里拿着林馥蓁的包,连嘉澍站停着,手搁在吧台上。
从后台处传出的声音并不大,但在这样安静的氛围内足以听得一清二楚,那声音从他一入现场就听到,后忽然间就消失了。
那会是什么声音呢?服务生偷偷躲起来喝红酒了?今晚前来聚会男女的情不自禁?还是……放轻脚步。
身体越过屏风——
果然是安德鲁。
连嘉澍猜到处于后台的人是安德鲁,除了猜对是安德鲁之外,其余的连嘉澍都猜错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安德鲁会干起这样滑稽的事情。
滑稽、可笑。
目光落在掉落在地上注有某中场馆餐厅标志的纸袋上,纸袋已经空空如也。
安德鲁身上套着驼色高领毛衣,也许是刚刚穿上就听到脚步声没来得及把毛衣整理妥当。
所以,看起来,滑稽、可笑。
也可悲。
安德鲁也在看他,连嘉澍横抱胳膊,意外地是他没从安德鲁脸上看到尴尬。
偷穿了别人的毛衣还不觉得尴尬,果然是地下钱庄起家的,脸皮厚得可以媲美城墙,只是,安德鲁家的孩子似乎压根没想脱下毛衣的念头。
如果说毛衣适合的话,连嘉澍想也许他可以买一个人情。
可……
“把毛衣脱下了。”
安德鲁一动也不动。
连嘉澍皱起眉头,指着后台的一面镜子:“它可以告诉你,毛衣不适合你,脖子短的人不适合高领毛衣。”
安德鲁还是一动也不动。
“你忘了你小时候的外号了,嗯?”松开眉头,往前移动小半步,身体稍微往前倾,“短脖子安德鲁,对了,短脖子安德鲁,你表兄还告诉我这样一件有趣的事情,你十五岁时体重达到一百九十磅,那时你肩膀和头颅粘起来就像阿拉伯字8,远远看去像一只连走动都困难的胖熊,类似这样的事情我还知道很多,如果你不想继续难堪下去的话,把毛衣脱下了。”
“最终,它都会去垃圾箱,不是吗?”从安德鲁口中蹦出如是一句。
显然吗,他口中的“它”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