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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梁敏春并没有交易的资格,只算得上是投诚。
但梁敏春的用意,皇后心知肚明,看向皇儿,郑重叮嘱道:“此次脱险,实属侥幸,听说皇上还特地派了田学禄去淮南王府慰问,容妃那边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你若不去慰问一番,倒显得心虚,你马上派人去淮南王府一趟,顺便带些疗伤的药去。”
萧远航微微一笑,“儿臣遵旨。”他和淮南王府的不和,只有心腹之人才知道,外人眼中,他是一国储君,除了有储君威严之外,还必须有一定的亲和力。
世子遇刺这么大的事情,要派亲信之人前去慰问以示关切,况且,父皇一直希望他能处理好和萧天熠的关系,这样的举动,落在父皇眼中,也会赢得一定的赞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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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高大气派的陵墓,上面刻着“淮南王妃万氏之墓”,墓前跪着一男一女,袁嬷嬷正在给烧纸钱祭奠英灵。
萧天熠英俊的脸庞满是肃穆和沉痛,双手紧握,“母妃,都是儿子不孝,明知道梁敏春居心叵测,却总以为她不敢打你的主意,哪知道她就是那个害你最深的人?可惜我知道得太迟了。”
曾记得,他少年时候练武练得满头大汗的时候,母妃总是接过袁嬷嬷捧过来的手帕,轻柔地给他擦拭额头上晶亮的汗珠,听他眉飞色舞地描绘自己又突破了一重关卡的时候,母妃眼底那闪耀着的骄傲光芒。
那双永远温柔含笑的眼睛,仿佛从来没有任何黑暗可以侵染,他从来不知母妃背后的苦楚,更不知道梁敏春那个阴毒女人在母妃背后居然使出了那样恶毒的手段。
母妃的仁和大度,梁敏春的伪善阴险,真是明珠暗投,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都差点遭了她的毒手,这个女人,实在是百死莫赎,要不是因为多看她一眼就觉得是对母妃的侮辱,萧天熠真想在母妃陵前杀她血祭。
袁嬷嬷染了皱纹的脸上在火光的映衬下泛出红光,眼底有抹深沉的复杂,“世子爷不必过于悲伤,如今践人已经伏法,王妃娘娘在天之灵,也可以瞑目了。”
瞑目?萧天熠俊美的脸上出现忧伤的怀念之色和沉甸甸的哀痛,喟然道:“以前没有多陪伴母妃,是我此生最大的遗憾。”
以前他一出去就是好几个月,青春放纵的岁月,只想着外面海阔天空,策马关山,纵情奔腾,哪里会注意到背后母妃殷殷期盼的眼神?
袁嬷嬷目光深深,这个当年尚在襁褓中的纷嫩小儿,如今已经长成风华绝代的挺拔男子,心中酸楚,哽咽道:“世子大好男儿,素有凌云壮志,施展之地当然不能只是淮南王府的一片狭窄天空,王妃娘娘素知世子之心,大丈夫在世,当建功立业,如果世子碌碌无为,只沉迷于一派靡靡享乐之中,纵然可以日日承欢膝下,可那对王妃娘娘来说才是真正的遗憾,娘娘生前常说,有子如此,是她最大的骄傲。”
寒菲樱一直默然而立,虽然一直知道豪门之前纷争不断,但也只是听听就过了,毕竟事不关己,当做饭后茶余的谈资罢了,谁也不会往心里去,可梁敏春的事情不一样,她谋害的是萧天熠最亲的母妃,这段血腥的过往,在萧天熠心中定然会掀起滔天巨浪,事关自己最亲的人,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别人难以体会。
袁嬷嬷说起王妃娘娘曾经经历过的痛苦,旁人听起来都有感同身受的震恸,更何况和王妃血脉相连的萧天熠?
此时,最痛的那个人一定是他,寒菲樱的目光透过冰冷的灵位,看向寡然的天空。
天空中,耀眼的阳光为白云镶上了一层金边,色彩斑斓绚丽,仿佛看到了那位从未谋面的淮南王妃温柔的面容,平和的笑容,能洗涤世间一切罪恶的纯净眼神,这位王妃,也许并非天真无知,并非生活在温室中的花朵,也并非不知世间黑暗,她只是太过纯善,对梁敏春朱柳儿之流也很少苛责,很多事情不愿朝坏处去想。
耳边寒风猎猎,寒菲樱握着萧天熠的手,轻声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以后还可以常常来看母妃。”
萧天熠微微颔首,对寒菲樱溢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握着她的手紧了一紧,母妃知道他有了心爱之人,一定也会为他高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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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王府的时候,淮南王爷居然站在承光阁的圆木桥上,高大的身影投在桥上,留下浓黑的影子。
“父王!”萧天熠身躯一震,立即上前,垂首行礼,父子有别,平日父王要找他,都是传他前去,很少亲自来承光阁。
淮南王爷转身看着萧天熠,目光深深,无限怀念,“这承光阁是你母妃亲自督建的,时至今日,风景如旧。”
萧天熠心中刺痛,这里一草一木,一石一树,都自有章法,巧夺天工,也是整座淮南王府风景最好的地方,是母妃的手笔。
看着卓尔不群倜傥风流的世子,淮南王爷唇角微动,长叹一声,声音也有些低沉,“父王实在对不住你母妃,竟让梁敏春逍遥了那么多年,还委以重任,若你母妃还在,王府必然不是今日这番景象。”
萧天熠看着父王耳边隐约的鬓发,心中一痛,“这哪里是父王的错?人心难测,梁敏春处心积虑隐藏了这么多年,如果不是这一次行刺之事,她的真面目也不会暴露出来,母妃若在天有灵,当知父王之心,请父王勿要自责。”
淮南王爷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不知不觉,这孩子已经长大了,雄姿勃发,英武不凡,和他这个温文尔雅的父王气质并不相似,目光中有种连萧天熠都看不懂的悲悯,意味深长道:“所幸有你,你母妃才不至于孤苦一生,看你这般出色,父王很是欣慰,她在世的时候,视你如命,你千万不要让她失望。”
萧天熠隐去眼眸中的沉重,朝父王点了点头,此时,一个眼神,胜过任何千言万语。
淮南王爷淡淡一笑,目光停留在水波不兴的湖面上,“东方尚书家的公子在你这里养伤?”
“是的,明玉伤得太重,太医嘱咐不能移动,所以就留在客居。”东方明玉和夜离宸的伤势都很重,没三两个月是难以下床了。
淮南王爷微微颔首,“玉公子伤势严重,父王就不进去探望了,你替父王转达对他的谢意,命人好好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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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诸葛廷来淮南王府探望玉公子和夜离宸的伤势,顺便禀报一些外面的动静,这期间,燕王也来探望过好几次,带来了上好的疗伤药草,东宫也派了萧远航的贴身太监崔海来淮南王府探望世子的伤势,淮南王府一时门庭若市。
诸葛廷禀报完外面的动静之后,问道:“爷,梁敏春这件事,是否需要彻查下去?”
萧天熠眉目有一抹凝固的寒霜之色,并没有马上回答,寒菲樱莞尔道:“别人都以为梁敏春死了,一切就结束了,事情哪有这么简单?”
诸葛廷见世子妃说话了,双手一拱,“请世子妃指教。”论起对江湖之事的熟悉,恐怕没有人比得过这位名满江湖的公子凤了。
“四大阎罗这几个老怪物做了三十年的杀手,血债累累,罪孽深重,也聚集了大量财富,足以安度晚年,对生意也不是那么热衷了,似乎已有归隐之念,这样的高手,如果不想别人找到他们,完全可以藏得无迹可寻,就算是本座想要找到他们,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梁敏春不过是一深宅妇人,又不是正妃,连出府都不能随心所欲,就算搜刮多年财富,勉强出得起钱财,找几个流氓无赖不难,可要联络这样枭雄式的人物,根本没有可能。”
诸葛廷微微颔首,“世子妃言之有理,这么说她是想保护背后真正的凶手,所以才舍车保帅?不过舍弃的是自己罢了。”
寒菲樱微微一笑,诸葛廷当然也明白,有能力联络四大阎罗的人,肯定不是梁敏春,而是另有其人。
梁敏春之所以那样卖力表演,不惜抖出她以前深藏的罪恶,不过是为了让人相信她说的是真的,她是真的恨毒了世子爷和世子妃,她有足够的理由来做这件事。
保护萧靖祺当然是她目的的一部分,但并不是全部,更重要的是为了不牵扯出背后的人,她表演得极其生动,甚至不惜用自己的死亡来证明她说的是真的,牵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一般人的注意力会仅仅停留在此,不会去想她背后还有什么人了。
但任是梁敏春机关算尽,也没想到她遇到的对手竟然是深藏不露的月影楼公子凤,论起江湖上事情的熟悉程度,公子凤无人能出其右,也只有公子凤知道,就凭梁敏春,是绝对没有这种能力联络到这种顶尖杀手的。
一片静默中,萧天熠深邃的凤眸闪过一道寒光,“又是他们。”
这个“他们”指的是谁,寒菲樱和诸葛廷都心知肚明,反正他们行刺世子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这一次的力度空前绝后。
诸葛廷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现在玉公子重伤,不能参选,还有两天就过正月十五了,十五一过,郡主选婿就要拉开帷幕了,不知道世子爷有何打算?”
萧天熠一双深邃的凤眸落到寒菲樱身上,寒菲樱无语,耸耸肩,“别看我,我又不是男人。”
萧天熠唇角溢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还记得年前说要陪你省亲的事情吗?大丈夫一诺千金,本世子不会赖账的。”
寒菲樱当然记得这件事,只是萧天熠虽好,可在她家人眼中,终究是残废,她又不能告诉他们说他没事,此事寒菲樱还在考虑之中,就在这个时候,萧天熠骤然遇刺,他已经痊愈的事实,就这样以一种猝不及防的方式呈现在世人眼前。
现在倒是可以回寒府一趟了,不过寒菲樱知道妖孽的目的并不简单,嫣然而笑,“我知道你又在打我二哥的主意,可你也清楚,他一没有爵位,二没有官职,连报名的资格都没有,就别指望他去打败李宏亮和何俊贤两个公子哥儿了。”
“事在人为,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萧天熠倒是很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