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荣耀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民国那些人 作者:徐百柯-第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最后一个迷人的学阀”。李济因固执而获罪为“学阀”,但饶是刻薄如李敖,也从不否认他身上“迷人”的一面。
  李济人生最辉煌的一页是在殷墟,此后,考古学家和他发掘的遗址天各一方,路途迢迢。身不能回大陆的李济,晚年心中是否牵挂殷墟?隔海相望殷墟,心中是怎样一番滋味?
  这些问题,由于长期的两岸阻隔,甚至连李光谟也无法回答,但他说:“1977年,李济生前最后一本著作是《安阳》,可见殷墟在他心中的位置。”

  李赋宁:说不尽的英语

  李赋宁(1917-2004)陕西蒲城人,西方语言文学大家,中国外语界的一代名师。
  面对李赋宁这样的人物,恐怕很多人对于英语的概念都得修正:1946年,出身西南联大的李赋宁到美国耶鲁大学研究院英文系深造时,乔叟和莎士比亚对于他来说,都算是“驾轻就熟”的题目,难度不足。于是他选择了古英语研究作为博士方向,这是连欧美优等生都认为太过艰深,视为畏途的领域。
  莎士比亚不须说,历来被全世界奉为英语语言文学的标志;乔叟何许人也?写出《坎特伯雷故事集》的他被尊为“英国诗歌之父”。
  什么叫做英语好?这个问题沉甸甸地压在国人心上,以致有这样的段子:某君说自己英语好,托福多少多少、GRE多少多少。英语系学生一听笑了,哑巴英语,God,你能用英语自如交流吗?英语专家一听笑了,跟谁交流,God,你能背诵莎士比亚吗?老先生一听笑了,莎士比亚,God,古英语呢?法语呢?德语呢?拉丁语呢?
  抛开个中戏谑意味,李赋宁确实当得起这般传奇式的“老先生”。他的学博才高久有定评,通晓英语、法语、德语、拉丁语、古英语和古代希腊语等多种语言,治学范围涉及语言学、文学、哲学、伦理学、美学、历史学等学科,开设过专业英语、专业法语、古英语、英语史、拉丁语、古希腊罗马文学、中世纪英国文学、莎士比亚研究、欧洲文学史、英国文学史、法国文学史、莫里哀专题及汉英翻译等课程。
  现任外交部长李肇星1959年考入北京大学西方语言文学系,他还记得第一次上李先生欧洲文学史课的情景:铃声中,先生准时出现在教室门口,向学生微微鞠躬问好后,说:“rades,let me tell you a story,a very short story.(同学们,我给大家讲一个故事,一个小故事)”
  故事是关于古希腊诸神的。在李肇星听来,“先生的语言简洁流畅,语调平缓,并无刻意的抑扬顿挫,但在平实之中充盈着高雅。我和同学们都被深深地打动了。原来,美好的学问竟可以这样朴素。”
  多年后,李肇星作为外交官多次见到英国女王,他发现,西方学者津津乐道的“皇家英语”或“钦定英语”(Queen’s English)竟也以这般简洁为美。很自然的,他“不禁又忆及李先生的‘小故事’”。
  李赋宁对于英语发音的要求应该是相当苛刻的。他留学耶鲁时,以英语好而名世的林语堂来耶鲁演讲,李赋宁的评价居然是:“他的英文虽然写得很地道,但英语语音、语调却不很好。”
  这是一种天赋,李赋宁从小就已显现出来。11岁时,他随家从西安迁到北京,转学到北京的小学上学。老师让他站起来朗读课文,他用陕西话,同学们纷纷举手,指出他的发音错误。他心里觉得委屈,再去学校时,整整一周不开口说话,当他再次开口时,竟全是标准的普通话了。
  许多回忆李赋宁的文章都怀念曾经有过的那个年代,中国英语学界人才济济,除了他,还有杨周翰、王佐良、许国璋、周珏良、查良铮(穆旦)等大家,“如今,那一代英杰都逝去了”。
  在耶鲁时,李赋宁曾和留学英国牛津大学的同学王佐良、许国璋,以及留学美国芝加哥大学的周珏良通信,相约共同回国执教,“我教中世纪,佐良教文艺复兴和莎士比亚,国璋教18世纪,珏良教19世纪”。
  “这就是绝配!”后人感叹。
  英语算不上好的我,曾听过被李赋宁夸奖为“发音好”的学生王式仁的“英诗选读”课,如今内容早已记不起来,惟独记得王教授用舒缓而纯正的英式英语朗诵莎士比亚的商籁体诗,“Shall I 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我怎么能够把你来比作夏天)”,以及他分析玄学派诗人约翰·邓恩的诡谲意象,脑中云里雾里,耳边却兴意盎然。
  想来王教授也该到离开讲台的岁数了,不知道现在的学生们,是否还有幸聆听纯正而怀旧的英语。不是为了运用,多数人也许永远也达不到这一步,而只是为了在自己这一生中,有这么一次能感受到除母语之外另一种语言所散发出的逼人的魅力。
  国人纷纷开始“疯狂英语”了,英语水平俨然已成衡量一个人“素质”的关键标准之一,然而老先生们也纷纷离去,还有谁在怀念英语作为一种语言的美吗?

  冯友兰:两束雄文,一抹背影

  冯友兰(1895~1990)字芝生,河南唐河人,哲学家、哲学史家。
  曾有那么一个年代,大学教授们矜持而有尊严。
  1939年前后,陈立夫以国民政府教育部长身份三度训令西南联大必须遵守教育部新规定,包括教育部核定应设课程,统一全国院校教材,举行统一考试等。联大教务会议决定致函抗辩。此文的执笔者,“舍(文学院院长)冯友兰莫属”。
  冯教授说得不卑不亢:“部中重视高等教育,故指示不厌其详,但准此以往则大学将直等于教育部高等教育司中一科,同人不敏,窃有未喻。
  “夫大学为最高学府,包罗万象,要当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岂可刻板文章,勒令从同。惟其如是,所以能推陈出新,而学术乃可日臻进步也。今教部对于各大学束缚驰骤,有见于齐而无见于畸,此同人所未喻者一也。
  “教部为最高教育行政机关,大学为最高教育学术机关,教部可视大学研究教学之成绩,以为赏罚。但如何研究教学,则宜予大学以回旋之自由。此同人所未喻者二也。
  “教育部为政府机关,当局时有进退;大学百年树人,政策设施宜常不宜变。若大学内部甚至一课程之兴废亦须听命教部,则必将受部中当局进退之影响,朝令夕改,其何以策研究之进行,肃学生之视听,而坚其心志,此同人所未喻者三也。
  “今教授所授之课程,必经教部之指定,其课程之内容亦须经教部之核准,使教授在学生心目中为教育部一科员之不若。此同人所未喻者四也。
  “……盖本校承北大、清华、南开三校之旧,一切设施均有成规,行之多年,纵不敢谓为极有成绩,亦可谓为当无流弊,似不必轻易更张。”
  今人读之,拍案称绝,继而叹息良久。知识分子的尊严应该是这样的,政府、官员尽可以发号施令,但请注意,我们不敢苟同更拒绝执行——此之谓“同人不敏,窃有未喻”。知识分子的矜持也应该是这样,不滥说成绩,但内心怀有对学术的自信和对传承的期许——故“不必轻易更张”。
  陈寅恪纪念王国维的雄文,为学者立出“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的境界。冯友兰的雄文,则被后人赞为铭刻了一所大学“力争学术自由,反抗思想统制”的光荣品质。
  冯友兰早年撰文,气象阔大而意义深沉,每每众望所归被推执笔重要文字。1943年,他执笔起草致蒋介石的信函,要求政府为收拾人心而开放政权,实行立宪。据说,蒋当时看信后的反应竟是“为之动容,为之泪下”,即刻表示愿意实行立宪。
  其另一雄文《国立西南联合大学纪念碑碑文》,被公认为最能表彰西南联大的精神及其特殊历史意义。与联大渊源颇深的史学大家何炳棣称此文为融古烁今的“至文”、“不朽文章”:
  “中华民国三十四年九月九日,我国家受日本之降于南京……河山既复,日月重光,联合大学之使命既成。
  “我国家以世界之古国,居东亚之天府,本应绍汉唐之遗烈,作并世之先进,将来建国完成,必于世界历史居独特之地位,盖并世列强虽新而不古,希腊罗马有古而无今,惟我国家亘古亘今,亦新亦旧,斯所谓‘周虽旧邦,其命维新’者也。旷代之伟业,八年之抗战,已开其规模,立其基础,今日之胜利,于我国家有旋转乾坤之功,而联合大学之使命,与抗战相终始,此可纪念者一也。
  “文人相轻,自古而然。三校有不同之历史,各异之学风,八年之久,合作无间,同无妨异,异不害同,五色交辉,相得益彰,八音合奏,终和且平,此其可纪念者二也。
  “联合大学以其兼容并包之精神,转移社会一时之风气,内树学术自由之规模,外获民主堡垒之称号,违千夫之诺诺,作一士之谔谔,此其可纪念者三也。
  “……联合大学之终始,岂非一代之盛事,旷百世而难遇者哉!”
  然而何炳棣在对碑文大加推崇后,随即颓然抱憾:此碑永存,而它所代表的学术自由精神未数载即开始消逝了。
  事过30年,冯友兰作《联大纪念碑碑文自识》,评价道:“文为余三十年前旧作。以今观之,此文有见识,有感情,有气势,有词藻,有音节,寓六朝之俪句于唐宋之古文。余中年为古典文,以此自期,此则其选也。承百代之流,而会乎当今之变,有蕴于中,故情文相生,不能自已。今日重读,感慨系之矣。敝帚自珍,犹过于当日操笔时也。”
  研究者称,其实冯氏的感慨,岂止是“敝帚自珍”,分明是沉重的历史慨叹。在他所忆那个逝去的年代里,教授们的见识和感情,少有羁绊,发诸笔端,于是成就了一篇篇雄文。
  当见识和感情受到羁绊,难以发为雄文,于是便只留下一抹颓唐的背影。及至中年以后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