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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少主来讲,可是一个救命宝贝啊。
不过奚勍却低垂着睫,没有去看一眼。
“给我三天时间。”
之后风墨北丢下这句话便离开,而心绪受到刺激的祁容,咯完血就昏昏沉沉躺在床上,直至晚上,浑身开始发烫,竟略有些风寒迹象。
原本经过长途跋涉的奚勍最该休息,可她却一直守在床边,不过又或许是根本走不开,因为她的一只手始终被祁容握在手里,偶尔醒来,睁眼看到奚勍还在身旁,才起身勉强吃些东西,接着又握住那只手,如同他地定心丸一样,慢慢陷入了沉睡。
池晔见奚勍的眼角眉梢布满疲倦,神色也是黯然沉沉,显然双亲的离世带给她沉重打击,悲不自胜。
想她找到芙灵花后,该是满心欢喜地赶回来吧……
看着她,想着背后真相,池晔内心竟是一阵酸软,上前道:“夫人还是回房小憩会吧,公子若是醒了我再来叫您。”
奚勍斜靠床栏,没有太大精神地摇摇头。
池晔见劝不动,正要退出在屋外守候,岂料奚勍的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池晔,莹怜去哪里了?”
这两日都是别的侍婢伺候,却一直不见那道熟悉的碧绿身影,奚勍从沉重的悲伤中抽出一丝精神,缓缓问道。
池晔面色不动,心下却是一惊,稍后恭声道:“说起来……她真是叫公子心寒,夫人走后没多久,那丫头竟偷了府上财物外逃了。”
“什么?”奚勍双瞳一紧,终于侧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说的这个人,是莹怜?”
池晔点头:“原本她做出这种事连公子也不相信,可发现她离开后,府上书画首饰皆有失少,公子念她伺候在夫人身边多年,才没有报官。”
奚勍听完,这回身子彻底软软地靠在床栏上,表情失神呆然,如同一具空心木偶。
她一言不发,似是真的疲累,又似真的没精力再去想,深深闭上了眼睛……
☆、逼离
白玉琉璃碗盏内,一缕幽香,二瓣冰叶,三分雪汤,四粒红珠,五口饮毕,六神足通。
奚勍妥贴地喂祁容喝完,一双眼便好似生了根般地往他脸上瞧,模样极为认真,直看得祁容有些浑不自在,之后倒是旁边的风墨北率先开口:“你不必这样看,此花虽说是灵物,但服下也没那么快就见成效。”
“那他的身体……”
奚勍话到一半就被对方打断。
“就算蛊毒能够清除,可是身体已经损伤太大,无法再恢复从前那样。”
奚勍很快明白他的意思,神思一怔,手被祁容轻轻握住:“勍儿,不要再替我想武功的事,即使身体没有从前健康,但有你在身边……我便心满意足了。”
一番情意深长的话语,令奚勍的目光变得愈发柔和。
“接下来的十日,除了按时服用药丸,还需静心休养,切勿动气。”
最后一句,风墨北刻意带着提醒的眼神扫向祁容,原本是个冷静沉着的人,可一旦在奚勍面前,就总会情绪失控。
看来情感之事,终究是孽,是累赘。
他暗自哼嗤一声,甩袖而出。
至于池晔想他们长久没见,这刻终于能相聚好好谈话,也悄然无声地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二人时,奚勍垂着细长眼睫,尽管嘴角含笑,可眉宇间却有抹不去的沉沉哀伤。
祁容身倾摸上她的脸,唇刚一启,随之又赶紧闭合,只因“对不起”忍不住要从口中逸出。
最后他干脆将奚勍搂入怀里,这回却觉她的身体比自己要冰凉许多。
“勍儿,这一路你为了我,实在受苦。”
奚勍这才浅笑一声:“别说傻话,夫妻本就同根共生,我又何来受苦之说。”
手指抚过肩后一展青丝,祁容睫尖微挑,动作缓慢下来,道:“岳父岳母的灵堂……我已经设在中厅的玉清阁。”
奚勍身躯一个轻轻震动,玉颜埋在他的脖颈处没有抬起,良久,才从喉间挤出一声“嗯”。
祁容感觉出那是一股心哭无泪的悲痛,是比痛哭嚎啕更深刻、更加难熬的极度伤心,搂在她腰间的手,不由加紧了力道。
稍后奚勍抬起头,将祁容的身子往床头推了推,示意他安心躺着不要乱动,自己则低声道:“我……去一趟。”
祁容知道她要去灵堂前单独祭拜,因此没阻止也没再多说,轻轻点头。
当奚勍走出房间没多久,池晔便从门外步入。
“还没有找到?”
祁容方才温柔的表情瞬敛,上来即问这么一句。
池晔赶紧回答:“这几日我们的人几乎快把帝都翻个遍,可就是不见她踪影。”
祁容双眉拧成一线,两指尖来回揉捻着被角,之后冷哼一声:“一个丫头能有什么本事……但如果连你们都找不到,除非是……”
池晔立即反应过来:“除非她不在帝都。”
祁容不语,目中光芒如刀锋一般慢慢变得犀利,没想到莹怜这个丫头,竟然能令自己感到如此心神不定。
靳恒离京那一日她溜出府,想必十有八九是准备偷偷替靳府人送行,然而直到今日却始终未归。
为什么没有回来?
祁容在心中想过无数个可能,可是有一点却让他越想越为心悸,像根细若无物的刺一样,虽不起眼,却足以激起一阵疼痛。
或许她没有回到兰府的原因,并不是中途出现什么意外,而是她害怕,因为不小心看到了什么,以致害怕到不敢回来。
想到这里,祁容双眸深深一眯,锦绸被角几乎要被纤指绞碎。
如果那一幕果真被她看到,而人又不在帝都的话……
池晔留意到他眉间浮现一丝烦躁,万分愧然道:“都怪属下一时大意,本以为之前拒绝她几次请求,就会老实呆在府里,谁知道竟然……”
祁容手一扬,只道:“如今这些说之无益,你现在只需派人给我好好盯紧了,一旦在帝都发现她的踪影。”
薄唇抿动,祁容无情无绪地落下一句:“就给我杀了。”
池晔立即垂首领命。
“还有。”祁容把头转过来,语音淡漠道,“那个聂玉凡,这次没有跟回来吗?”
见池晔摇头,祁容不由耸肩冷笑,自言道:“聂玉凡……你心里总算想明白了么……”
但即使他走得再远,再不会从眼前出现,可是内心依旧不觉满足,就如石堵胸口,什么时候真正去除了,那呼吸,才会真正感觉到顺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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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祁容服下用芙灵花熬制的汤药后,神情气色明显好转起来,连续过了几日,奚勍看着他的脸容就仿佛被不着痕迹地涤染过,雪白之中蒙上一层动人清泽,剔透晶莹得好似能掐出水来,犹从碧绿天湖捞出的玉凝脂,细腻而柔润,流闪生华,美到无度。
奚勍每每看着,总会不知不觉有些出神,随即被祁容一唤才微微而笑,也因此,更能牵动开眼角下的一抹黯然苍凉……
碧云楼内弦歌缭绕,伴舞袖扬,催人更尽酒香。
当纪琴见到青纱遮面的奚勍出现在屋内,表情尤显意外,带领身后下从一起跪地行礼。
因祁容近来身体大好,奚勍今天才抽暇来此一趟,而纪琴垂首时眼睫卷扬,私下窥视着座上人的眉神之态,其实几日之前,她已经从祁容那里得知对方回京的消息。
奚勍支手托腮,安静听着纪琴汇报门里近来发生的情况,而房外隐约传来阵阵丝竹悠音,令她听后目光飘远,神思竟渐陷恍惚。
如今,再不会被人强留府内不准外出,再不会有人偷偷潜入房间,陪她解寂谈笑,一切都已变成浮光往事,是抓不到的情景,又快到眨眼消逝,只剩下无限悲伤,沉淀在自己心中。
纪琴见她双眼迷渺,显然心绪已不在此,眸色不由含匿一丝幽黯笑意,话音忽然半途中止,接着一个跪地伏身,竟是沉声道:“有件事,属下特来向门主请罪。”
奚勍被她这句拉回神,不解道:“纪琴,你为何要这么说?”
纪琴却跪地不起,道:“属下因为门主不在,私下行事,此举有违门规。”
奚勍听完不在意地笑下:“我之前传令将事务都暂交于你管理,因此你决定的事,又怎算是私下违纪呢?”
纪琴仍纹丝不动,似乎犹豫一阵儿,才缓缓开口:“此事……与靳府有关……”
奚勍的目光有片刻凝滞,接着呼吸微颤道:“什么意思……”
纪琴低着头,好像轻轻咬了一下嘴唇,声音有些紧张断续道:“就在靳恒一家离京途中,属下……进行了攻袭。”
桌上茶盏因着对方极快起身,被素袖拂振碎地,奚勍只觉如遭晴天霹雳一般,颤步朝她慢慢走近,手指晃动地指过去:“你……是你……”
纪琴却好像没察觉到她的异样举动,继续道:“原本,我只是想抓回那几名家仆,可没想到他们竟然中途遇上了强匪。”
奚勍听此,动作缓慢地放下手,仰首抑制着浑身激动,抖声问:“为什么要去找靳家人,你难道忘记……曾经答应过我什么吗?”
纪琴闻言一震,更是以额触地,声音里满怀愧责:“当然记得!当初属下……当初我放弃仇恨,选择今生追随在门主身边……可是这么多年过去,我却始终难忘母亲是如何凄惨离世,而得知靳家人即将远离京城的消息,我想自己或许不会再见到他们,想到曾经害死我母亲的人仍逍遥在世,所以才……”
“所以才认为这是一次,复仇的机会吗……”
奚勍咬着字音接下她的话,指甲已深深戳入玉掌里,划开一道清晰血痕,颤抖着唇问:“那你……杀了靳家的人……”
这一刻纪琴抬起头,乌黑眸底沉静得没有丝毫光绪,对上奚勍清凄宛若叶碎的眼神,坦然道:“是,我混在其中,想到与其让他们死在强匪手上,还不如我亲自将他们几个杀……”
“啪——”
脸上传来热辣疼痛,纪琴被奚勍打的侧过脸,却没吭一声,手指缓缓抚上脸,正待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