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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冷兵器时代,如果真的有不溃散的钢铁之师,是几乎不可能有全军覆没这个词的。
漫长的近代战争,把各色战术、训练的方法发展到极致。
管平波没理由从巨人的肩膀上跳下来,去重新创造一套方法。
何况军队归根结底就是群殴,比流氓高级的,也就是如何有效的群殴了。
终于练完正步,就地休息。
谭元洲见管平波累的豆大的汗珠一颗颗落,心中的震撼难以形容。
他眼睁睁的看着管平波的进步,却从不知道她对自己这么狠!比起自己,对弟子几乎能称作春风和煦。
然而这样的气节,也刺激着弟子们。
同样的新人,管平波所带领的,似乎已经进入了状态,而谭元洲带领的,依然在茫然的适应期。
谭元洲的脚底没来由的窜起一股寒意,似乎知道了窦向东为何如此重视管平波。
她练兵,真的有一套。
时代的差距犹如深不见底的鸿沟。
谭元洲觉得罗康等新兵已是出乎意料的惊喜,管平波却觉的远远不足。
不过,不积跬步,无以成千里,头一日训练,没必要那么急。
带来的水中放了薄盐,以补充汗水流失的盐分。
慢慢的喝完一杯水,管平波喘匀了气,对陆观颐道:“差不多的装备都要到齐,回头我画个图样子,给他们每个人做个行军水壶。”
陆观颐问:“什么是行军水壶?”
管平波笑了笑,道:“就是水囊,我们不似姜戎,没那么多皮子,就地取材,用竹子来做。
那日赶集,我瞧见有人卖带盖子的水杯,可是我们跑上跑下的,水一准撒出来,待我画了带螺旋口的,你便知道了。”
陆观颐点点头,将此事记在心里。
管平波又冲包袱里翻出一个铜号来递给陆观颐:“我特特从巴州带过来的,你吹着试试看。”
陆观颐好奇的拿在手中摆弄了一阵后,对准口子吹了口气,没响。
管平波笑着接过,放在嘴边,穿透力极强的声音登时在山谷间回荡,忽然天色一暗,众人抬头时,发现绿色的鸟儿遮天蔽日的飞过,好不壮观!
跟着谭元洲一同来的石建平掏出弹弓就打了一只鸟下来,一舔舌头道:“烤着吃!”
韦高义等人齐齐咽了口口水。
窦家生活条件不错,顿顿饱饭,但没有荤腥。
这也是管平波对他们降低要求的最主要原因,能量转化是守恒的,她不能指望一群吃素的跟她这个吃荤的比体能。
所以她才预备学养殖业,想都知道,将来她的兵个个是吃肉的力气,那打一群吃不饱饭的,还不是跟玩似的。
可惜现在的生产力,也只能想想罢了。
管平波把铜号扔给陆观颐,拍手引起众人的注意后,方道:“从今日起,你们学习鸳鸯阵。
此阵变化多端,光靠一个鼓,是不能指挥的。
便是方阵,都有鸣号进攻、鸣金收兵两种声响,何况我们的变阵。”
稍顿了顿,继续道,“为何要有阵?你们常听说书先生讲的某大将冲入敌阵,大获全胜的故事。
虽是演绎,却有道理。
凡是阵被冲散,通常只有被割人头的命运。
但反过来,倘或阵布的扎实稳当,凭你是盖世英雄关云长,单枪匹马杀进来,我也叫他有来无回!”
一番话说的韦高义等人心中澎湃。
谭元洲又一次长了见识。
往常他若训话,讲道激动处,底下必有喝彩,管平波带出来的人,竟是安安静静,只余眼中放光。
新兵其实挺想喝彩的,就是队长没吱声,他们不敢抢先。
哪里知道队长笔直的站着,一言不发,他们也只好把张开的嘴闭回去了。
训完话,管平波才开始教阵法。
先命人把草地按尺寸踩出几个明显的印记,才让弟子对着印记跑动,加强方位的理解。
结果就是他们虽抗了武器来,却是训了一下午,全没派上用场。
只得又抗回去。
能算的上收获只有陆观颐一个人折腾了半日,终于吹响了号角。
如此,新出炉的老虎营步入正轨,弟子们一天一天的进步着。
从最开始方位都跑错,到后来能准确的听从鼓声变阵,齐步走与跑步走也日渐看得出一点后世的影子。
唯有管平波始终觉得不得劲,她在受伤后,身体的力量无端端的流失了一半。
且时常有一种难以抑制的疲倦在身体里游走,即便每日尽早睡觉,早上起床都变的十分艰难。
管平波有些头痛,难道受伤一次就能直接改变体质?那一飞刀扎下去,可是只算轻伤的啊!
直到端午那日,雪雁一边包着粽子一边算着他们来的日子,方才猛的惊呼:“奶奶!你好有两个月没行经了!”
管平波立时呆住,窦宏朗却从凳子上跳起,杀猪般的大喊:“快!快来人呐!大夫!去请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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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虎患
管平波深深叹了口气,她早先因营养不良月经来的晚,就没有很规律过。
然而配合她近来的异状就知雪雁八成猜对了。
若不是激素变化,她不会产生那般疲倦感。
窦宏朗一嗓子,喊的满院子都听见,平安一阵风的跑出去,硬拽了个大夫回来。
管平波郁闷的把手伸出去给人探脉,大夫才搭上脉不多久,就喜笑颜开的冲窦宏朗道恭喜:“滑脉无疑了。”
窦宏朗登时喜的眉开眼笑,从地上跳起,随手就掏了块银子赏给了大夫,直对着管平波上下打量,搓着手问:“小霸王,想什么吃的没有?”
管平波面无表情:“没有。”
窦宏朗急了:“怎么能不想吃呢?可是害喜了?我去寻些酸辣的与你开开胃?”
管平波一脸生无可恋,肝疼的道:“我好着呢,回头我饿了叫厨房做东西吃。”
窦宏朗忙道:“对,对,甚时饿了,只管说,委屈不到你。”
又绕着管平波转了好几圈,挨挨擦擦的坐下,伸手摸了摸她肚子道:“不知里头是个儿子还是女儿。”
管平波哭笑不得:“待生下来你就知道了。”
窦宏朗满脸傻笑:“是,是,你说的是。”
说着又忍不住兴奋的搂着管平波好一顿亲,“好人,以后老倌就只疼你,你多多替我生孩儿好不好?”
管平波额上青筋直跳,妈的生一个还不够,还多多生!生你妹啊!
院中的众人才醒过神来,立刻炸了。
先前窦宏朗那一嗓子根本就无人信,管平波日日的虐的他们想去死,怀孕?呵呵,谁信谁傻!待到大夫确诊后,足足怔了许久,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眼中都是满满的难以置信!
王洪捅捅谭元洲:“大夫误诊了吧?”
谭元洲低声骂道:“闭嘴,没见大老爷都高兴疯了么?当着人就亲上了!你说这话找抽啊。”
王洪缩缩脖子,还是不大愿意相信昨日在山谷里飞奔的管平波有了生孕。
院里的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一拨拨的跟窦宏朗两口子道喜。
窦宏朗高兴的合不拢嘴,一劲儿搂着管平波傻笑。
不多时,陆观颐提着裙子从后头跑来,一叠声的问:“方才听人说你有孕了?做的准么?”
窦宏朗哈哈大笑:“都叫大夫瞧过来,岂能不准?”说着又对着管平波亲了一口,“我们小霸王就是能干!”
管平波心里默默吐槽:分明是你精子活力不足!才睡了这么多女人怀不上。
猛的又想到,如果窦宏朗不行,那她岂不是易受孕体质?卧槽!这是得有多虐啊?她一个靠功夫吃饭的,能给她个不孕不育吗?
窦宏朗把管平波好一阵揉搓,才心满意足的道:“今日高兴,使个人去买十坛米酒,再买些卤味与大家下酒!”
谭元洲忙道:“分作两班,别都吃醉了。”
陆观颐也道:“嫂嫂不能喝酒,我去做些露来,今晚才好过节。”
窦宏朗此刻说甚都好,对陆观颐道:“你嫂嫂怀孕,家里的事你多照管,依我说,从今日起你当家吧。”
雪雁点头道:“很是,既坐了胎,明日早起就别绕城跑了,仔细伤着。”
管平波笑道:“我昨日跑得,明日怎么就跑不得了?”怕窦宏朗拦着不让她练兵,又假意对窦宏朗道,“你不知道,孩子都是人小福薄的,你越待他金贵,他越不好。
不信你去寻个积年的老人家问问,看他是不是要同你说少疼孩子些。
千百年来,女人个个都是这般过来的,你又不是头一回当爹了,放寻常些。”
窦宏朗担忧的道:“可你日日闹腾,我哪里放心的下?”
管平波摇了摇头,使出迷信大法道:“孩子的事,全看天命。
一个人能有多少子孙,几男几女都是注定了的。
凭你如何用心,没有便是没有;凭你如何不想要,老天说给也就只能接着。
既要我怀,我便似平常般过活,不过觉得累了就多睡些,饿了就多吃些。
能平安到底是我的福气,倘或有些什么,我们谁又能争的过天呢?”
看着窦宏朗脸色微变,管平波忙道,“你可记得我有个做道士的师父?”
窦宏朗道:“记得,教你习武的那位。”
管平波笑笑:“他就我一个弟子,嘴上不说,心里却疼的紧。
早先替我算过一挂,说我这辈子难免有些波折,却是必定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
他是有来历的人,你就安心等着吧。
只一条,我倘或生的是女儿,你不许嫌我。”
窦宏朗想孩子想疯了,能给他生孩子的,都是好人。
尤其是管平波,他其实没睡几回,便怀上了。
当日练竹讨她进门,便说看着似好生养的模样,果然就应到了今日。
心里又有些后悔,早知道在巴州时多同她在一处了,石竹的条件到底差着些。
算算日子,估摸是在船上的时候怀的,心中难免生出些许愧疚,幸而她身子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