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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母连忙抱着她进了产房中。
产房里的味道可不太好闻,不透气不说,还一股子酸臭味,哪怕熏着香,傅盈玥的狗鼻子还是闻了出来。
她眼珠滴溜溜打量着——
虽说衣着发型都是清朝,不过具体是清朝哪个时期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不是晚清(庆幸中~)。对于自己为什么转世投胎竟然投到了数百年前的清朝,傅盈玥心里依然有点懵逼。
不过这个人家貌似很是富贵,一屋子的仆妇下人不说,一应的衣裳、褥被全都是上好的丝绸,甚至连糊窗的都是雾蒙蒙明透的软烟罗。
最里头的花梨木千工拔步床上,美妇人头上勒着云锦抹额,抹额上还嵌着一颗硕大的珍珠,才刚刚生产完的妇人,却是一脸气色红润,反倒衬得抹额上的珍珠都黯然失色了。
在母体中,母女一体相连,傅盈玥修炼之时,少不得母体也分润了不少滋养。
傅盈玥睁着大眼睛仔细打量着自己这辈子的母亲,一张略显丰润的鹅蛋脸,肌肤细腻得找不到一个毛孔,两弯修得如盈盈钩月一般的柳眉底下是一双剪水般的明眸,鼻子很精致、嘴唇的形状也极好,妇人身材略有些丰腴,却并不胖,反倒是周身浑然一股子熟透了的风韵——这就是所谓的熟、妇吧!
熟、妇美人娘笑着将她抱在怀中,拿着一方软绸为她擦拭嘴角的奶渍,端的是温柔。
傅盈玥想到自己已经有两个哥哥,那个大的“灵哥儿”貌似已经十三四岁的模样,自己这个亲妈最少应该有三十了,没想到却是一丝皱纹也找不出来,皮肤也好到堪称无暇,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而且还这么美腻、这么风情万种,这辈子的老爹娶到这个老婆,当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诶?怎么没见到自己的便宜老爹??
正想着自己的便宜爹,美人娘开口了:“你妹妹降生的喜讯可报给你阿玛了?”侍立于床头的,便是被唤作“灵哥儿”的少年、傅盈玥的长兄。
灵哥儿道:“额娘放心,今儿一大早,家书便以六百里快急送去云南了。”
美人娘点了点头,不由唏嘘叹了口气:“这一仗打了大半年了,也不晓得战况如何了。”
灵哥儿满是自豪地道:“自三年前阿玛平复金川之役,便再没人敢质疑阿玛的本事。西南土司之乱,比起大小金川之乱,根本算不得什么,额娘放心便是。”
美人娘也与有荣焉地点了点头:“你阿玛备受皇恩,早年未满三十便官居一品,朝堂内外不知多少人说他是靠着裙带。直到金川一战告捷,方才堵上了那些不消停的嘴巴,此番若是再度凯旋,想来也足矣让他们心服口服了。”
外戚?合着这家族竟然还是皇亲国戚?而且自己的便宜老爹还这么能打仗?傅盈玥暗想,这般赫赫人家,肯定是历史上有名的。
等等!大小金川叛乱?!
傅盈玥突然心中一亮。
第四章、世家大族
傅盈玥记得,平定大小金川是乾隆的重大政绩之一!也就是说现在是乾隆年间!
只可惜她并不记得平定大小金川的主将到底是谁,否则立刻就能晓得自己便宜老爹是哪位了。
唔……乾隆朝有名武将,她只记得有个阿桂将军,然后还有那个传说是乾隆私生子的福康安了。
关于乾隆,电视剧上的演绎的,往往是各种各样喜闻乐见的花边风流史。乐子不少,干货基本木有。傅盈玥搜肠刮肚想了半晌,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了,反倒是把自己的小脑袋累困了。
新生小婴儿就是容易犯困啊……
见她打哈欠,美人娘笑着轻拍着她,分外温柔。
母亲的手有节律地轻轻拍打着,傅盈玥愈发困意席卷。傅盈玥合眼心想,自己日夜都被乳母仆妇轮流盯着,纵然她想进神珠小世界都不成了。唉~
转念一想,自己这个小身子,此刻连爬都爬不动,进去了又能干啥?左不过是瞅瞅而已。既然如此,她用神念照样能瞅。
傅盈玥神识瞄了瞄与自己神魂相连的小世界,见里头一派盎然,那株银杏仙树更繁茂了许多,想必开花结果指日可待,便安心了。
耳畔美人娘已经压低了声音,问:“隆儿哪儿去了?”
灵哥儿撇撇嘴,少年英朗的脸上露出几分戏谑:“正使小性子呢,额娘不必理会。”
美人娘哑然一笑,低低道:“这孩子……是被老太太给惯坏了。”——当年她生完隆哥儿伤了身子,需要静养,便没有反对老太太抱去养。
灵哥儿哼了哼秀气的鼻子,抱怨道:“二弟都六岁了,我这个年纪的时候早搬去前院了。”
美人娘喃喃道:“等你阿玛回来,该提提这事儿了。”男孩子总要立起来才成,隆儿虽非长子,将来不必支撑家业,但也不能过于溺爱。
转眼,傅盈玥已经出生三日了。
对于洗三礼,傅盈玥很是抗拒,被人剥光不说,还得一通折腾。她一大早就被折腾醒了,强行喂了一波奶之后,拾掇了之后,便被个中年婆妇给接了过去。
那位瞧着四十许的婆妇便是京中有名的收生姥姥,专门给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主持洗三礼,其人长得白白胖胖,很是喜庆。
收生姥姥抱着她在正厅先是叩拜了一串,拜的是碧霞元君、琼霄娘娘、云霄娘娘、豆疹娘娘等十三位神像,每位都要磕三个头。
傅盈玥心道:收生姥姥赚这份钱也真真是不容易,都成了磕头虫了。
拜过这十三位娘娘之后,再进内室产房,美人娘的床头供奉了炕公、炕母,三跪三拜。一通吉祥祝祷,这位收生姥姥嘴皮子是极为利索的,吉祥话不要钱似的往外洒。还带着节奏,傅盈玥听得精神炯炯,说唱艺术啊有木有。
回到正厅,接下来的添盆是重头戏。
今日洗三来的人着实不少,似乎都是这个家族里头的人,有七位都围着老太太,俱是衣着华丽的妇人,有的年纪瞧着跟老太太差不离,有的只略比自己美人娘大几岁的样子。想来都是这个家族的近亲,嘴里一个说着吉祥话,艳羡不已。
能不艳羡吗?她这位美人娘前头生了两个嫡子,如今又来了一个嫡女,凑个儿女双全,着实羡煞了旁人了。
这么多人,傅盈玥却只得自己祖母老太太、两个哥哥……还有那个自己出生那日便见过一眼的年轻女子,眉眼间还有几分少女的青涩。老太太唤她“亮哥儿家的”,别人却尊称她郡主。光凭“郡主”这个身份,倒是叫傅盈玥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见这孩子目光炯炯瞅着自己,四郡主嫣然一笑,柔柔道:“真是个精神的妹妹。”
傅盈玥心中暗道,好生和气的郡主,一点都没有郡主娘娘的架子。
老太太笑呵呵道:“亮哥儿媳妇是最喜欢孩子的了,赶明也生一个。”
四郡主嗖的脸颊赤红,“老太太惯会取笑我!”——心中却不免黯然,她嫁进来,都四年了,却一直没有喜讯。
一时间满堂发笑。
其中一个三十来岁、身穿绛紫妆缎的圆脸妇人笑呵呵道:“郡主可是长房长孙媳妇,老太太自然寄予厚望。”
不过圆脸妇人很快就把话题又转移到了傅盈玥这个小婴儿身上:“瞧着孩子,眼睛鼻子省得真是像极了老太太呢!”
傅盈玥暗自腹诽,她这位祖母,瞧着已经有六十上下了,眼角满是皱纹,亏得她能看出自己像!其实傅盈玥更希望自己像美人娘些。
老太太却很喜欢听这样的话,笑得合不拢嘴:“老八家的,数你嘴巴嘴甜!”
这个被叫做“老八家的”的妇人一脸孝顺样儿,“儿媳妇就是瞧着小侄女眉眼间颇有三分贵气,最是像极了您呢。”
傅盈玥暗道,原来这位圆脸妇人,是自己伯母啊。而且是八伯母,也就是说前头还有七位?这世家大族,还真是人丁兴旺啊。
这时候,旁边一个身穿紫青云缎团福旗服的老妇忍不住露出鄙夷之色,她眉眼间带着几分傲色,“咱们这些妯娌,任谁也比不过八弟妹嘴巴会恭维人!”
这话说得着实刺人。
八伯母的脸色瞬间一青,然而对上这位老嫂子,貌似也有些底气不足的样子,她瞅了一眼老太太,立刻挺起腰板数落道:“这大喜的日子,二嫂这是做脸给谁瞧呢!”
果然,老太太脸色有些不愉。
傅盈玥心道,原来这位傲气老妇是自己二伯母。诶?不对啊,这位的“二伯母”年纪,瞧着比老太太也年轻不了几岁啊!
满脸皱纹的二伯母见老太太不高兴了,老脸一紧,立刻反驳道:“八弟妹还真是惯会拉大旗扯虎皮!咱们俩的口角,犯不着往老太太身上扯!你不满我也就罢了,何必在老太太耳边嘀咕我的坏话!”
八伯母心中暗恨,大哥大嫂早已不在人世,二嫂便成整日摆出一副长嫂的架势,真是不知所谓!这位八伯母轻轻一呻,“我只是实话是说罢了!妯娌们都知二嫂孀居难为,不愿意与二嫂斗嘴。只是大喜日子,二嫂还是这般横挑鼻子竖挑眼儿的,这脾气,愣是比四嫂都大呢!”
八伯母口中的“四嫂”是个穿着打扮十分贵气的妇人,观之四十许,脸带淡淡微笑,眉宇骄矜,此刻被八伯母一语拉了出来,只得淡淡道:“好了,二嫂、八弟妹,你们都少说两句吧。”
二伯母刚吃了八伯母一肚子气,哪里肯干休?便哼哼道:“你们不过是瞧着我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寡老婆子,便全都来欺负我罢了!”
四伯母不禁蹙眉,她这个从中说和的,竟也被数落了进去!不免很是不快,“二嫂何必装可怜?!二爷固然战死沙场,惋惜得紧,但也追封了一等伯,何其荣烈?而我们四爷虽占了个嫡长,可论军功,可远远比不得,实在愧袭祖宗爵位。”
这位四伯母话里是称赞二伯母,但更是再炫耀自己嫡长的身份。这几位伯母里头,八伯母最会恭维老太太、二伯母嘴皮子傲气,可骨子里最傲气却是这位四伯母。
傅盈玥暗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