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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厚皮鞋。
男人隐忍的哼了一下,手上更加用力。
安星觉得自己成功了,尽管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回事。
她一边挣扎一边从月牙似的小嘴里放出狠话:“怎么样,本姑娘疯起来足够吓死你。怕了吧?”
“怕……的应该是你吧?”
男人抓着她的手腕故意沿着门板向上抬高了几公分。安星不得不踮起脚跟,站稳之后才感觉到近在鼻息的,另一种呼吸。
二人之中任谁稍稍动一下,都会发生因“爱慕”而以唇接触的动作,俗称“亲吻”。
安星努力夹紧身体,尽可能的把自己镶到身后的门里。
似乎是感受到安星的不自在,他倒也安分,慢慢抬高压低的头,只是眼神带着几分好奇。
“你是谁?”他问。
安星屏住呼吸把头撇向一边。
她并非是受不了眼前那双黑溜溜含着星星点点的眼睛,而是他刚洗过的头发,不停的往下滴水,有几滴刚好落在脸上,又冰又痒。
她用力扭了两下胳膊,却依然纹丝未动的保持着那个投降似的标准动作,嘴上不服气的说:“这话应该我问你吧?这是我家。”
“你家?”他手上的力道轻了些,“哦,房东。”
“哦?”
这样无所谓的态度彻底惹怒了安星,她现在特别想抬腿“直捣黄龙”,只可惜自己被拎得太高,一不小心便会失去平衡。
她可不想倒在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怀里。
“你是谁?”安星问。
“你不知道我是谁?”
这么荒唐的问题从他口中讲出来竟然会如此理直气壮,安星忽然感觉自己这二十几年算是白活了。真应该让李阿姨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厚颜”!
她无奈反问道:“这位先生,请问你是盘古还是女娲?”
“显然,我是个货真价实的现代人。”
“那就奇怪了,你既没开天辟地又没凿石补天,我凭什么要知道你是谁?而且,现在是你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我家里。你信不信,只要你放开我,我就报警。”
“信!所以我不会放手。”
安星难以置信的瞪向他,他却忽然笑了,“而且这个角度看你比刚才那个疯婆子好多了。”
“无赖。”
“那可不是我的名字。”
“你到底是谁?”安星歇斯底里的又问一遍。
他想了一下,微微皱了下眉,说:“就算你不认识我,难道苏梅也没告诉你吗?”
苏梅!
安星在心里狠狠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早该想到她,这个人一定和她有非比寻常的关系才会出现在这。但是租房信息上明明已经说明了要求,她怎么能言而无信呢?
虽然有种被欺骗的感觉,但让安星感到放心的是起码知道他不是破门而入的匪徒。
匪徒怎会登门入室只为□□的洗个澡?
人一旦平静下来,便能渐渐找回正常思维。
她觉得有必要先缓和一下气氛,毕竟已经签了合同,她和苏梅已成为室友是不争的事实。
安星看着他说:“你女朋友在哪儿?我要跟她谈一下。”
“女朋友?还……没有。”
“苏梅,不是你女朋友?”
“她?你什么眼神儿。”
看他的反应倒是真真切切的证实他们之间不是恋爱关系。可安星又想不通,难道从林雅那儿拿回的合同,白纸黑字的还会有假?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总之,合同上写着她的名字。我只和她说,请你立刻马上联系她。”
“正合我意。我也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你……”
“放心,我不会报警。”
“我并不担心那个。”
他扭头看了看地上散落的食物还有汤汤水水,安星也跟着看了一眼满地狼藉,心里痛到不行,无奈还要装出无所谓的样子说:“苏梅来之前我不会接近你一分一毫。当然,也包括我的所有物品。”
“你是说也包括这条浴巾?”
安星压低眼光仔细一看才发现围在他下盘的浴巾竟然是自己的!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气急败坏。
“是不是很佩服我的急中生智?”
安星瞪着他,双手慢慢握成拳头。
“说好不会发疯,我才放开你的。别辜负了我的信任。”
他松开手,整个身体也跟着迅速后退。安星踉跄了一下,幸好她紧贴着门一把抓住把手才站稳脚跟,否则她连摔倒在那个来路不明人怀里的机会都没有。
真应该感谢自己从小学骑车,平衡感不错,要不然一定会在他撤走全部力量的时候,悲惨的脸先着地。
安星想,那个人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敏捷。
她一边活动手腕,一边坐到沙发上,一双眼睛跟着他陷入西北角的暗影里。
说也奇怪,他明明整个人藏在角落而且还背对着自己,但借着壁灯闪出的微光,安星还能看清那深深浅浅的线条在他背上勾出的倒三角。
如果仅此一点倒也不足为奇,如今“私人教练”满大街的派发传单,但凡稍微动点儿心思,什么腹肌,人鱼线……大概只要花点儿钱肯坚持都不成问题。
只是刚才短兵相接,她都不得不承认那张脸就算离近了看也是好看的。剑眉星目,鼻如悬胆,是个有几分古典气质的男人。
安星私认为那种气质怕是千金难成。
倒像是哪个痴男怨女臆想出来的人物。
她瞟了一眼正对着自己的电视机,那才是个让现实万念俱灰的东西。
正想着,角落里一抹神秘的微笑触动安星的视线。她定睛一看,自己发呆的样子完完全全折射在那个陌生人面前的玻璃上。
安星忽闪了一下大眼睛,虽然有点儿难为情,但她最擅长的就是用眼睛说话,不甘示弱的眼神透着犀利言辞,“天生一副好皮囊又怎么样?只会做这种赤身*伤风败俗的事情。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
“哎,你去哪儿?”安星突然叫住正在上楼的男人。
“我不叫‘哎’。何光熙,我名字。”
“我问你上去做什么?”
他走到一半转身说:“当然是回我房间穿衣服,免得被别人私下挖苦,有伤风化。”
从小到大参加过无数次演讲和辩论的安星,赛场上一直是所向披靡。迄今为止,未曾尝到过被别人“蛇打七寸”的滋味,尤其是她攻击的话并未出口就被别人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
今天晚上,这个不速之客让她的人生有了新的体验。
至于这个新体验如何?安星还来不及体会就陷入思索。
她坐在沙发里重复着“何光熙”的名字,话到嘴边竟然有几分熟悉,好像是在什么时候听过,是谁跟自己讲的呢?
那种浮在心头却说不出所以然的感觉,就好像有只小猫爪子不停地隔着衣服在她胸口乱抓,非但不解痒,反而越搔越痒。
“安小姐,苏梅说她接上一位叫林雅的女士正赶过来,大概还有十……”
“就是她。”
安星突然拍了一下沙发扶手。
正从楼上下来的何光熙条件反射的双臂交叠在胸前,警惕的看着楼下那个一惊一乍的人。
转眼间,安星又归于平静,抬头问:“你说她们多久到?”
“十分钟。”何光熙瞄了一眼手腕上的表,“现在还有八分钟。”
他从楼梯上走下来,坐到沙发另一端,用余光瞟了一眼安星。
她脸,红了。
☆、第005章 狗不理
静悄悄的空气中一声猝不及防的刹车,狂吼一般撕碎平静。沙发上,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动了动手指。
钥匙孔如同捣蒜缸一样,稀里哗啦响起来。
台阶上的花盆里只藏了一把钥匙,就算是闭着眼睛开门,也不至于如此费事。
安星想着,从沙发上起身。
回眸间看到一个穿戴华丽,打扮入时,浓妆艳抹的女人破门而入。
叫了一声:“星儿。”
若不是这声音安星还认得,如此露红烟绿的人,她当真不敢喊出名字,“林雅?”
眼前所有的讶异都化作那个熟悉的名字。
起初,林雅站在门口,抿着大红唇色,有种奇怪的羞涩。没想到走过去拉着安星看了一眼,不知道触动了哪个隐藏机关,一瞬间变成犀利姐,口沫横飞。
“何光熙,你别以为自己是大明星,就可以为所欲为。是,我们都承认你长得帅。但那也不代表你可以仗着颜值欺横霸道,尤其是对安星。这里可不是谁都能撒野的地方。你以为签了合同,我们……”
“光熙,你脸怎么了?”
闻声而来的是个短发女人,三言两语便打断了林雅的喋喋不休。她顾不得手上几万块的包,直接丢进沙发,一个箭步窜到何光熙跟前,捧着脸心疼的好一顿看。
“他的脸?”林雅津着鼻子,比划眼尾向下两公分的地方问。
安星回头一看,才发现何光熙脸上,在同样的地方,有一道不浅的划痕,隐隐透着血色。眼光一沉,略过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竹签子,说:“大概是误伤。”
“你……干的?”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忽闪着两副假睫毛,微翘的嘴唇努成了o型,后悔的念叨着,“我还以为……呀,你刚才怎么不拦着我?”
安星拎起拽着她的那只手,说:“你刚刚势如破竹,我还等着你一鼓作气,搞花他另一边脸。”
“你……”林雅语塞,但很快便反应过来,跟着说,“谁让我一进来看你脸那么红,害得我以为你哭过。”
经她这样一说,安星摸了下滚烫的脸颊,“我哭?就这房子里的温度,你要和我一样穿着羊绒大衣挣扎半小时,你也血液上涌。”
“那也不一定,我没觉得怎么热。”
安星得空,好好看了看林雅,点点头说:“我要是把冬天当夏天过,也不热。”
林雅手捂着嘴巴不好意思的笑了,另一只手忙把裙子往下拽了拽,“好看吗?”她问得声音极轻。
安星别过头,假装没听见。
因为她实在无法对林雅不分冷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