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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定是品性与身家都令人放心、甚至是十分出色的。再加上这些时日李景毓对顾白羽那热忱而殷切的态度全都落在她们眼中,想着眼下这急迫的情形,柳妈和茶心都觉得,倘若自家小姐真的倾心于李景毓、她们眼中的苏公子,倒也是件很不错的事情。
于是彼此之间会心一笑,柳妈和茶心便不约而同地放慢了手中整理衣物的速度。
午时将至,阵阵轻扬的马蹄声从院外传来,接着便是略带急切的“笃笃”地敲门声。
“来了,来了。”紧走几步,茶心上前去开门,面上的神色却并不怎么愉快。
方才李景毓离开的时候,想着横竖今日自家小姐也不会再坐诊的茶心便顺手插上了门闩,想要安安心心的一起在这住了十几年的小院吃最后一顿午饭,却不知何人如此不识趣,偏偏在这个时候来叩门。
“您是哪位?”看着院门外一个车夫打扮的中年男子,茶心出声说道:“今日顾大夫有私事,不能坐诊,若不是急诊的话,还请阁下前往……”
“茶心姑娘是吗?”没等茶心的话说完,那车夫便打断了她的话,粗粝的容貌上带着几分不耐烦的神情,一面倾身往院中挤,一面高声说道:“我是顾家大宅的车夫老黄,老爷夫人派我来接大小姐回去,现在就要动身,姑娘莫耽误我的时辰。”
“哎,你干嘛?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往人家院子里面闯?快点出去,我们家小姐没说让你进来!”眼见着那车夫不管不顾地向院子里挤,茶心抬手便将他向外推,却无奈力气不敌,仍是让他挤进了院子,却还是大声的阻拦着。
“我是奉夫人之命来检查这院子的,毕竟大小姐此番回顾家是要去说亲成家的,夫人特地交代了,一定要检查清楚这院子里是不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莫要藏些什么不干净的人,闹将出去丢了顾家的颜面。”车夫的面上带着毫不遮掩的恶意,手下用力便要将拦阻着自己的茶心推开,抬眼恰好看到从屋中走出的顾白羽,于是便继续说道:“大小姐出来的正好,夫人说了……”
“茶心,松手。”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从顾白羽口中说出,声音并不大,茶心却登时收了手,令那用劲儿往前冲的车夫不由得打了个趔趄,还没站稳,却又听到顾白羽那看似不咸不淡却莫名地令人感到寒意阵阵的声音传来,“迈步之前先考虑好,三思而后行总是没错的。”
“小姐说的是呢,”听到顾白羽的话,茶心忽然就换上了一副笑眯眯的表情,语气和蔼的对那车夫说道:“您可真要考虑好了,进了这个院门就未必能出去了呀。”
说罢,茶心便返身回到院中,站在顾白羽身旁,笑意盈盈的看着那意带踟蹰的车夫。
“大小姐,您也别为难小的,小的也是奉夫人之命,您这样,小的回去没办法交差啊。”被茶心那带笑的眼眸看得心中发毛,车夫掉转目光悄悄去看站在廊下的顾白羽,却发现她的注意力早已不在自己身上,那漠然的神情似是在告诉他,他的出现在她的眼中根本不值得一提。
“夫人之命?真是好笑,这青天白日的,你居然说已故的夫人给你下命令来搜查小姐住的院子,车夫老黄是吧?我看你莫不是被这日头晒昏了头吧?”冷笑着,柳妈自院子侧面的小厨房走了出来,手里端着刚刚煲好的汤,语带讽刺的说道。
柳妈的话令那车夫一时语塞。
虽然顾白羽的母亲崔氏去世已十几年,顾家大宅的女主人始终只有那一房妾室罗氏,然而顾延庚却不知为何,从未提过要将罗氏转为正房夫人,是以这十几年来,罗氏虽然掌管着顾家里里外外的一切琐碎事务,然而走出顾家大门后,却始终无法名正言顺的以顾延庚正妻的身份出现在众人眼中。
是以柳妈的冷言冷语一出,车夫饶是再趾高气扬,也不知该作何回答。
收回远望的目光,顾白羽看着车夫的眼眸中闪着若有似无的寒意,一面向着茶心刚刚布置好的石桌石凳走去,一面语气平淡的说道:“如果没记错的话,罗氏是让你来查我这院子里有没有私藏什么男子或者龌龊的物什,我自幼离家,不知道家中对车夫是否有特殊要求,若没有的话,我劝你还是先出门等等,如若不然,对擅自进入我这院子里的男子罗氏会用些什么手段,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说完,顾白羽便不再瞧那车夫一眼,而是同柳妈和茶心一起围坐在摆满饭菜的石桌前,举起筷子,同她们有说有笑的吃起饭来。
而那站在院门之内的车夫,几次张张嘴,却终究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呆立半晌,终是悄悄的转过身子,小心翼翼地从那敞开没有多宽的门缝中挤了出去,眼前却不断地闪过顾白羽那平淡而冰冷的模样,暗暗地下决心在回到顾家大宅之后离她们三人越远越好。
☆、27。第27章 长安高氏(上)
一餐饭毕,炎炎的烈日已是偏离了正当空的位置而略略西移,午时将过,正是一天之中最炎热的时刻。
进屋换上一身碧色软烟罗的齐胸半臂襦裙,顾白羽云髻轻挽,斜斜的插一支天青色玉瓒凤钗,将那清秀的容貌衬托得更加清冷出尘。
此番奉着一纸家书前往顾家大宅,顾白羽知道,在她有足够的能力可以带着柳妈与茶心彻底离开顾家和顾家的掌控之前,往昔驻扎在这小院中那平静而温馨的日子便是就此与她无缘。
缓步踏上马车,顾白羽回头最后望了一眼那扇略显破旧的红漆院门,簇新的铜锁生硬地挂在当中,被耀目的阳光照耀着,明晃刺眼而又格格不入。马车一路奔驰而去,往昔平静安定的生活便如那被马蹄踏乱的田间小路一般,尘土飞扬席卷间,再也不得复原。
在心里盘算着时间,车夫手下的鞭子没有丝毫的怜悯。顾家大宅在清州城东,与在清州城东郊之外的田庄相距并不算远。饶是顾白羽出门时已是午时将过,然而申时之前却也是能顺利的回到顾家大宅。
“一定要赶在老爷回家之前将那她给我带回来。”罗氏的声音在耳畔再次响起,高高扬起手中的鞭子,车夫毫不留情地抽了下去,速度突然加快,引得后轿厢一阵颠簸乱晃,然而轿厢内却安安静静,没有传出一声哪怕是压低了嗓音的惊呼。
“留步——请留步——顾家的马车请留步——”
喧闹的长街中忽然传来一声叠一声的呼喊,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呼唤之人骑着枣红色的马,很快便与顾白羽乘坐的马车并肩而行,随即便超出马车,拦在了车夫前面。
马蹄高扬,伴随着一声嘶鸣,顾家的马车堪堪停在那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之前,鼻息相交,马匹粗重的喘着气,前蹄不安的躁动着。
“我说这位公子,您这么着当街拦下马车是很危险的,若是我勒马不急,出了事故怎么办?”
从惊慌中定下神来,下意识想要破口大骂的车夫老黄,在张口的一瞬间看清了面前拦截自己的人,锦衣墨发,气度高华,坐下枣红色的高头大马皮毛油亮,一看便是高门望族家中的贵族公子哥,于是将到口边的斥责被生生的咽了回去,车夫老黄强忍着内心的不满尽量和颜悦色的说道。
“我家公子喊了你好几声,整条街的人都听到了,你偏要加快速度,不这么拦着你怎么拦着?”没等那锦衣公子开口,随即策马而来的蓝衣少年便开口抢白到。
“竹笙,不得无礼。”眼风里扫过车夫老黄那张口欲言的不满神色,锦衣公子低低的开口呵斥道,翻身下马,那锦衣公子对车夫老黄抱歉的一笑,随即略略抬高声音,向着马车轿厢内坐着的顾白羽开口说道:“敢问轿内是顾神医顾大夫吗?在下高随远,久闻顾神医大名,因家中有病人急需诊治,方才不得已拦了顾大夫的马车,还望顾大夫能见谅。”
高随远?
坐在马车轿厢内的顾白羽转眼瞧着坐在身旁的柳妈与茶心,见她们二人的面上也是一片茫然,心中便知这拦在马车外的人从未出现在原主顾白羽的生命之中。
只是敢在清州城内当街拦阻顾家的马车,掀开轿帘上下打量着站在马车前方的锦衣公子,顾白羽凉薄的唇边浮上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同是长了一张俊美非凡的容颜,然而与李景毓那略带玩世不恭的风流倜傥相比,眼前的高随远却是一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模样。
瞧着那举手投足间都透出一种高华气质的高随远,顾白羽心中自是明白,他的来头必定不小。
“这位公子,”端坐在马车轿厢之中,顾白羽神色平静的开了口,“今日是顾家家宴之时,我虽为医者,但也为人儿女,父亲唤我参加家宴,我若是去迟了便是对父亲的不尊。您方才唤我顾神医,这名头我着实担当不起,城西的名医馆中比我经验老道的大夫多得是,还请公子移步城西去请吧。”
一席话说得谦逊无比,顾白羽不用拿目光去瞟,也知道车夫老黄此时的脸色定当变幻多彩。然而这一番推托却真正的只是推托之词,顾白羽那精明睿智的目光将高随远看在眼中,心知他既然敢当街拦下顾家的马车,便一定早有能将她带走的万全之策。
果不其然,听过顾白羽这一番冠冕堂皇的推辞,高随远那如玉的容颜上浮起温润的笑意,伸手从袖袋中取出一封茶色名帖,双手递到坐在轿厢边的茶心手中,神色恭谨的继续说道:“在下知道如此将顾大夫请走实在是过于唐突,因此来之前特地去清州府衙陶太守那里拜了帖子,还请顾大夫看在陶太守的面子上,随在下前去家宅之中诊治,随远定在家宴前将顾大夫护送回顾家大宅。”
低头看了看茶心递来的名帖,白纸黑字写着陶纪修的名号,还有一个鲜红的印章明晃晃的落在纸上,故意抬手将那印章漏给一旁想要偷窥的车夫老黄看,顾白羽面上微微露出几丝为难之色,抬眼看向车夫老黄,半晌才缓缓开口道:
“既是陶太守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