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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便是犯案的地点和人群,环绕在凶手生活惯了的地域之中,虽然增大了被怀疑和调查的可能性,然而,却令他的内心不再胆怯,做起案来,也更加的熟悉顺手。
他们现在所面对的凶手,显然属于第二种类型。
如若不然,凶手也不会因为愤怒与仇恨所积攒而来的勇气不够,无法直接去面对那个令他产生愤怒的根源——弃他而去的未婚妻子,转而将罪恶之手,伸向一个又一个无辜的受害者,来作为他发泄内心愤怒和怨恨的替代品。
既然如此,远离城南的升安大街,显然不是此案凶手所熟悉和居住的地方,更何况依着凶手自身的财力状况,升安大街附近的宅子,乃至客栈,他都无法承担得起。
所以,只能是在马车上,将受害者残忍的杀害。
“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尸体伤口处的血迹仍在缓缓的渗出,那么凶手在杀死受害者并且进行抛尸的时候,显然更加是鲜血淋漓。
然而除了包裹着尸体的毯子缓缓渗出的血迹之外,受害者尸体的周围,并没有脚印与车辙的痕迹,凶手没有忘记清理自己作案留下来的痕迹。
但是,刚刚我触摸尸体的时候,尚且能够有温热的触感,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凶手既要杀人抛尸,又要清扫现场,即便再有经验,也是会有所遗漏。
有遗漏就有破绽,有破绽,就有线索。”
继续缓缓地出声解释,顾白羽望着那西南角小巷的视野中,出现了前去探查之后归来汇报的暗青色身影。
“回禀苏侍郎,前方的巷子里,确实发现了一些血迹,以及丢在巷口另一端的染血的短刀,还有车辙的痕迹,同去的邢捕头刚刚已经命人顺着车辙的方向去追了。”
面色肃然,那暗青色身影的人,对着苏墨轩出声说道,抬起双手,递给苏墨轩一柄染满血迹的短刀。
“与我验尸时所怀疑的一样,凶手惯用的,是左手。”
低眸看着苏墨轩递到自己面前的短刀,顾白羽抬手指着那刀柄上染血的抓握痕迹,一面对苏墨轩比划示意,一面出声说道。
“凶手应该是忙中出错,无意中落下了这把凶器。”
将看过的凶器重新递到属下手中,苏墨轩总结出声。
凶手既然记得清理现场留下的脚印和搬运尸体时的血迹,自然是不会忘记带走可以泄露更多信息的凶器。
能让凶手走得如此慌张着急的,也就只有他们的迅速到来。
第一次的擦肩而过。
沿着凶手曾经停放马车的小巷仔细的走寻勘查,自以为不会被这么早发现杀人之处的凶手,对小巷里痕迹的清理,显然不如受害者尸体周围那般悉心。
散落的血迹斑斑驳驳,覆盖在地面的尘土之下,溅起在墙壁的砖缝之中,或者被凶手胡乱的擦抹而去,或者完全被凶手遗忘的留在原地。
而那被凶手胡乱擦抹而去的血迹,却是在青黑色的墙壁上留下了异常歪斜而颤抖的痕迹。
凶手显然,已经是愤怒至极。
回到刑部的停尸所对第四名受害者宋秋心的尸体进行检验,那鲜血淋漓之下,顾白羽依稀还能辨认得出,凶手给宋秋心换上的,是一袭浅碧色的罗裙,而那斜插掉落的鎏金珠玉步摇之上,三只做工略显粗糙的镂空雕花蝴蝶,颤颤巍巍地抖动着细弱的翅膀。
只是妆容的眉心之间,没了那一点柔弱而惹人怜爱的落梅妆。
验尸的结果一切如常。
除却凶手留在尸体上的伤痕,比谢小小身上的伤痕数量硬生生地多出一倍之外,其余的验尸结果,与前面三个受害者并没有太多的不同。
而尸体外部的证据,除了证明宋秋心被杀害的时候,确实是被捆绑在马车轿厢之中以外,也并没有什么足够他们直接抓到凶手的证据。
然而凶手的作案手法,却的的确确地,与先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杀人和弃尸的地点,突破了他先前所熟悉的区域,凶手内心的恨意与愤怒增强的同时,作案的信心也有所增强,也就是说,他距离面对真正引起他内心痛恨的根源女子,时日不远。
“你觉得,凶手会无缘无故地改变抛尸地点,放弃选择对他来说有意义的地点来抛尸的概率,会有多大?”
沉吟半晌,坐在长安城府衙捕快所中等待消息的顾白羽,抬头对着站在身旁的苏墨轩出声问道。
既然凶手杀人的具体手法没有改变,那么,关键就在抛尸地点的重大改变之上。
从城南到城中,从熟悉的地方到陌生的地方,如此之大的改变显而易见,然而思忖良久,顾白羽却总觉得,这看似改变颇大的行为之中,似乎总是隐藏着,一个什么亘久不变的准则,仿佛一根不可逾越的标杆,时时刻刻指挥着凶手的行动方向。
“对于这种选择受害者和弃尸都有特定含义的凶手来说,可能性着实不大。”
显然是同样在心中思索着顾白羽的疑问,她疑问的话音才刚刚落地,苏墨轩的答案便及时地应声而起。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凶手选择在升安大街杀人弃尸,还采取了如此血淋淋的手法,将场面渲染得更加令人恐惧和震撼,显然,还是在给那个弃他而去的女子看。
也就是说,那个女子要么改变了惯常生活所在的地点,要么,就是最近曾经在那附近出现过。”
思忖着出声,顾白羽在脑海中回忆着,自己站在宋秋心那躺在血泊中的尸体旁边,举目四望时,所能看到的周围的景物与建筑。
望湖居。
那在半空之中高高悬挂着的旗幡迎着初升的金色朝阳,在柔和而微凉的春风中,尽情地舒展着身子,三个烫金的大字醒目而显眼,令举目环顾四周寻找着隐蔽之处的顾白羽,最先看到的,却是这个她刚刚才去过不久的地方。
“我来负责找名单并逐一排查,那日出现在‘望湖居’周年晚宴庆典上的人中,十七八岁的少女定然不多。”
听到顾白羽缓缓说出心中的怀疑,苏墨轩不加犹豫的,沉着嗓子出声说道。
的确,抛尸地点周围,除了“望湖居”之外,还有许多其他的店铺酒楼,然而,能够令人一眼就看得到,并且印象深刻的,便只有这一家。
所谓标志性地点,自然是会令人于茫茫人海中第一眼便望到,然后,便忘不掉。
“重点去查一下孟家吧。”
思索良久,顾白羽那清秀的眉宇之间,难得的带了几分犹豫不决,最终,还是下定决心一般的,对着苏墨轩出声说道,语气顿了顿,又继续出声解释,道:
“就是孟丰礼的妻子,孟少夫人玉姗。虽然我知道,我这样说很可能会显得有些牵强,但是,孟少夫人玉姗那日,穿着的是一件浅碧色罗裙,挽着的飞云髻中,斜插着一支鎏金珠玉步摇,上面,还有三只镂刻雕花的蝴蝶。”
与今日刚刚被凶手杀害的宋秋心,如出一辙。
如此近乎一致的相似,再加上“望湖居”晚宴那****对待孟家生死前途那反常的淡漠疏离的态度,令顾白羽此刻的心中,由不得生出几分隐隐地怀疑。
☆、336。第336章 仇恨之源
“你是说,姚玉姗?”
听完顾白羽一字一顿地陈述,苏墨轩那浓墨似的剑眉,也不由自主地微微蹙了起来,沉吟着出声,他对顾白羽继续说道:
“我记得,当初在邢焕之送回来的受害人资料中,第四个受害者宋秋心所熟识的人中,便有孟丰礼的妻子,姚玉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孟丰礼与姚玉姗是新婚夫妻,成亲的时日,不足一年。”
不论怎样,苏墨轩与孟丰礼毕竟是同朝为官,他家中的红白喜事,苏墨轩自然是多少会有所耳闻。
更何况孟馨佳整日里对他死缠烂打,无意之中,他也能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孟家的消息。
据说,当初孟丰礼迎娶姚玉姗的成亲大典之上,曾经有人前去闹过场子,只不过那人势单力薄,孟丰礼又有官职傍身,那个人的闹场,尚未开始,便已然结束。
所以,并不曾引起谁的过多关注。
抬眸看向望着自己的顾白羽,苏墨轩深邃漆黑的眼眸中,尽是没有太多情绪的暗潮涌动。
临近午时,清晨派向四面八方,去追寻凶手逃离踪迹的红衣捕快,陆陆续续地回到了长安城府衙的捕快所中。
除了依着车辙随后追去的一组捕快,在距离升安大街不远处的一个幽暗的小巷中,发现了被凶手丢弃的马车与血衣之外,其余众人,皆是一无所获。
被凶手从自己眼皮子下赫然溜走,每个红衣捕快脸上的神情,都不是那么十分的好看。
“虽然没有抓到凶手,但是我们找到了他丢弃的重要线索,只要能离他更近一步,将凶手捉拿归案,便指日可待。”
看出了众捕快神色间的不悦与微微地丧气,抬眸瞧了一眼沉默着却是若有所思的苏墨轩,顾白羽率先开口,话语中带了几分鼓舞士气的味道。
“比如这血衣,”
戴上肠衣手套,顾白羽将放在案几上的血衣拿起,对着众人抖展开来,继续出声,说道:
“先前我在验尸的时候,根据凶手留在受害者尸体上的伤痕形状及深浅,推断了他的身高和体型。
眼前的血衣证明,凶手的身高,与我推测的相差无几,但是体型,却是相去甚远。
因为受害者身上的伤口痕迹都不算深,所以我推断,受害者是个身体瘦弱、没有多大力量的男子。但是这血衣如此肥大,推翻了我的结论,却同时暴露了凶手另外的重要信息——他从小体弱多病。
否则,依着这种体型的人,凶手是不可能在盛怒之下控制自己的行为,将刺入受害者身上的伤口,把控在一个较浅的程度。
也就是说,我们在排查搜寻凶手的时候,可以将‘体弱多病’当做新的线索,将城南的大夫郎中,当做新的调查对象。
条件线索越多,我们离凶手的距离就会越近。”
详细解释出声,顾白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