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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郑太守说是‘搜查’,那我们便去‘搜查’,武华城是郑太守你的任职区域,自然,是你说了算。”
紧紧抓着郑一毅话语中的失误不放,明明便打着彻底搜查心思的苏墨轩,却偏偏做出一副“如你所愿”的模样,令觉察到自己上当的郑一毅,非但不能出声反悔,反而还要做出一副谦卑配合的模样,以苏墨轩为上位,充当先锋,去敲开“望月楼”那因为停业整顿而紧闭着的大门。
抬头迎上任天培那充满质询的眼光,站在苏墨轩身前替他引路的郑一毅,却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将那无法说出口的苦涩,硬生生地吞到肚子里去。
“望月楼”的二楼大厅中,气氛异常的微妙紧张。
向来在人前皆是一副容色冷漠且不苟言笑模样的苏墨轩,居高临下地站在二楼大厅的栏杆处,眸色严肃而锐利的,看着来来往往仔细搜查着的众捕快身影,却是始终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
尊位之人沉默不语,陪同之人,自然也不能自顾自地聒噪,更何况此时此刻的郑太守郑一毅,在苏墨轩应该知道的范围之内,与任天培并不能算得上熟识,自然,便更加不能在苏墨轩的面前一起说长道短。
于是偌大的“望月楼”中,看似人来人往的热闹非凡,然而却是除了那一众捕快搜查时发出的声音之外,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个人胆敢发出别的声音,尤其,是说话和聊天。
打破这尴尬沉默的,是小跑着出现在苏墨轩面前的一个年轻捕快,深青色的捕快服齐整合身,穿在那年轻捕快的身上,显得异常精神利落。
“回禀苏侍郎,郑太守,”站在苏墨轩和郑一毅的面前,那年轻捕快双手抱拳,嗓音清亮的开了口。
“属下刚刚已经将这‘望月楼’彻查过一番,除了这两件略有些奇怪的衣裳之外,这‘望月楼’中,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随着清亮响起的话音,那年轻捕快抬起手来,将搜查之中所发现的、不知被谁胡乱地收在角落中的衣裳,递送到了苏墨轩的面前,心里却是颇有些奇怪的觉得,这样类型的衣服,他过去曾经,似乎是真的见过。
栗红色的腰带,深灰蓝色布褂短袍。
是“望月楼”的店伙计曾经统一穿着的衣裳,更是每个受害者在遭到凶手虐杀之后,被凶手硬生生地塞在并不合身的衣裳之中的,那件特殊的衣裳。
“这两件衣裳是从哪里得到的?”苏墨轩刻意的注意了自己说出口的话语,尚且不到拿捏毒蛇七寸的时候,便不要做无谓的引蛇出洞和愤怒的举动。
“回苏侍郎,就在‘望月楼’后院的客栈中,某个废弃的角落里发现的,属下原本以为是什么废弃不用的东西,但却发现,似乎是与第四个受害者尸体上所穿的那件衣服,颇为相似。”
略显稚嫩的脸庞上满是认真和诚恳,一五一十地将发现那衣裳的真实情况告诉苏墨轩,那年轻捕快的心里,并不曾知道,自己的此举,究竟意味着什么。
“不是相似,而是一模一样。”
并没有伸手去接那年轻捕快拿在手中的衣裳,苏墨轩淡淡的出声,随即转过头去,看向立在一旁的任天培,他没有出声追问,然而眸子里的质询之意,却足以令任天培主动地开口出声。
“这个衣裳,瞧着像是从前我们‘望月楼’里的店伙计统一穿过的衣裳,大概是谁留着没有处理掉,又随手乱放,真是不像话!”
仿佛并不觉得这衣裳究竟有什么问题一般,任天培说话的语气里带着三分责怪七分轻松,却又随即神色微微一凛,面带认真地看着沉默的望向自己的苏墨轩,保证似的,对着苏墨轩郑重其事地开了口,道:
“苏侍郎,虽然在下也听说了,这衣裳同新近这个受害者丰华魁死后被凶手换上的衣裳相同,但在下却能百分之百保证,凶手绝对不是这‘望月楼’中的人。凶手给受害者穿上这样的衣裳,分明就是想要对我们‘望月楼’栽赃陷害!”
说话的语气之中不免带上了几分愤愤然,任天培一脸的严肃地看向沉默不语的苏墨轩,做出一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理直气壮的模样。
“任老板莫急,苏某也相信,本案的凶手,定然不会是任老板这‘望月楼’中之人。
给受害者换上‘望月楼’中的伙计曾经统一穿过的衣裳,又将受害者的尸体抛弃在‘望月楼’的后巷之中,倘若凶手真出自于这‘望月楼’,那么她做这些事情,岂不是很容易的,便会被我们所抓到?”
沉默许久的苏墨轩终于缓缓地开口,那清冷的嗓音中似是带着几分劝解的意味,然而他那始终冷漠着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庞,令站在一旁的任天培看去,却是不由自主地,从脚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378。第378章 山雨欲来
“苏侍郎明察秋毫,绝对不会随随便便的就冤枉无辜,任老板,你不必做这些无谓的担心。”看出了任天培面色上的紧张之意,站在一旁沉眸观察着来来去去搜查的捕快的郑一毅,笑着出声解围,话语之中,还不忘对苏墨轩进行恭维。
“任某知道,任某知道,苏侍郎公正严明的声明在外,任某自然是对苏侍郎深信不疑,”强行将心底升起盘旋的不好预感压了下去,听到郑一毅出声给自己解围,任天培顷刻之间便将笑容挂在脸上,顺着郑一毅的话,对苏墨轩进行着半真半假的恭维。
面无表情,苏墨轩抬眸淡淡的看了一眼笑容满面的守在自己身边,却是肢体警惕的时刻想要防备自己的郑一毅和任天培,沉默不言,对他们恭维的话语和小心的举动,不置一词。
“任老板,”沉默片刻,苏墨轩对着任天培缓缓出声,转眸看向他那笑容不减的脸庞,沉吟着,继续出声问道:“你自己,或者这‘望月楼’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而且,这种得罪和引人记恨,并不是近来的事情,起码,要追溯到你这‘望月楼’将店伙计穿的衣裳,统一更换过之前。”
“得罪人?”眼见着刚刚的苏墨轩没有再说话,本以为事情就算这样过去的任天培,并不曾想到,苏墨轩思索片刻,又会旧事重提,于是下意识地重复出声,他看着苏墨轩那淡漠冰冷的容颜,向来精明的脑子转得飞快。
“凶手特地给受害者换上了你们‘望月楼’先前的店伙计衣裳,又执着的将受害者的尸体抛弃在‘望月楼’的后巷,且不说别的,光是给任老板你招致而来的非议,就足以对你‘望月楼’的生意造成严重的影响。
这么明显的针对,说不定,正是任老板你的仇家也不一定。”
淡漠的嗓音继续,苏墨轩对着任天培又将自己话语中的意思,详细解释了一遍。
带着恍然大悟神色的面容之上,粗眉轻皱,任天培看着容色冷峻的苏墨轩,顿了顿,出声答道:
“若说是具体得罪了什么人,任某还当真并不知道,像任某这般打开大门做生意,自然是本着和气生财的原则,不会轻易同人结怨。况且顾仵作也同在下打过交道,在下是怎样和善脾气性子的人,相信顾仵作也知道。
但苏侍郎您也知道,不管是这武华城中的‘望月楼’,还是长安城中的‘望湖居’,在下这生意做得,也还算是兴隆旺盛,难保会惹得谁眼红嫉妒,甚至自己莫名其妙的记恨惦念,也是在下所不能控制与知晓的。”
几句话将自己的责任推得干干净净,任天培的内心之中,虽然十分不想替郑一毅来应付苏墨轩,甚至背上这“望月楼”随时可能被人扣下来的黑锅,然而既然已经不得已的接了那人的命令而来,如今的他,也只有尽全力应对,好将责任推卸完全,不至于引火上身。
“树大招风。”
神色淡漠如斯,苏墨轩颇有耐心的听完任天培那解释的话语,不咸不淡的,从口中吐出四个字,那凉凉的却又似是没有情绪的话语,令站在他身边的郑一毅和任天培,颇有些摸不准苏墨轩心思的面面相觑。
捕快们的仔细搜查还在继续,苏墨轩的注意力,却似乎已经并不在那些捕快们的身上,根本都不在意那些捕快究竟发现了什么,或者,又没有发现什么,而是在二楼的大厅里,随意地走来走去,甚至,颇有些悠闲的味道。
窗外鹧鸪声阵阵,夹杂在春日清脆纷扰的鸟鸣声中,几乎令人难以觉察。
“回禀苏侍郎,郑太守,属下们已经将整个‘望月楼’彻查了两遍,除了刚刚那两件有问题的衣裳之外,并没有其他发现。”
略显嘈杂的“望月楼”中渐渐的安静下来,等了片刻,刚刚那个穿着深青色捕快服的年轻捕快,再度出现在了苏墨轩的面前,双手抱拳,面色恭敬的对着他出声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收队吧。”淡漠的语气中满是不甚在意的味道,苏墨轩点点头,对着那年轻捕快吩咐下去。
转头看向窗外渐渐暗沉下去的天色,苏墨轩回过头来,对着仍旧面容恭敬的跟在他身后的郑一毅和任天培,淡淡的出声说道:“眼下时辰已经不早,今日两位也累了一天了,就到这里吧,明日再查。”
“苏侍郎说的是,老夫瞧着,这窗外的天色都已经暗下来了,既然今日咱们就此收队,现下又在这‘望月楼’中,不如今晚老夫请客,苏侍郎您也尝尝我们武华城中酒楼的风味?”
笑意盈盈,耳听得苏墨轩明明白白的说出今日之事暂且告一段落,候在一旁的郑一毅,便立刻向前凑上身子来,笑模笑样的出声说道。
“哎,既然在这‘望月楼’中设宴,怎么能让郑太守您破费?自然是在下做东,请苏侍郎和郑太守一同歇歇脚便是了。”立刻接口出声,在生意场上都能周旋应对自如的任天培,此刻自然是如鱼得水般左右逢源,笑容满面,他看着苏墨轩没有表情的面色,继续出声说道:
“不知苏侍郎口味如何,好在这‘望月楼’中并不偏好哪种口味,苏侍郎还请雅间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