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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大概是在一个半月之前吧,当时,当时二小姐刚刚暴病身亡不久,老爷就吩咐家里的其他人,将二小姐从外面接了回来,因为二小姐生前不曾出嫁夫家,所以,就按照申家的家规,葬入了申家的家坟之中。”
语气中的颤抖之意犹在,然而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顾白羽的镇定从容所稳定,那两个家奴回忆着当初的情景,尽可能多的,告诉顾白羽自己所知道的消息,毕竟,现在他们能否活命,就在于苏墨轩和顾白羽对他们的态度了。
倘若触怒了他们二人,以至于今日的事情了结之后,便将他们两个人再度送回到申家去,那么,等着他们的,定然是毫无生机可言的一条死路。
“事情没过两天,夫人不知道怎么就得知了这件事情,然后就悄悄的命了奴才们,趁着晚上众人不备的时候,悄悄地将二小姐的棺椁挖了出来,然后随便的埋在什么荒郊野地里。奴才们觉得这里最近,所以就埋在了这里。
顾仵作,奴才们真的一句假话没有,这里的确是奴才们当初埋葬棺椁的地方,但是这个棺椁,也真的不是奴才们当时埋入土中的那一个啊。”
说着说着,那两个家奴的嗓音中的恐惧之意,便又重新浮了起来,双目躲躲闪闪,始终是不敢用正眼去瞧那摆在不远处的、尚且落着泥土的黑灰色棺椁。
“你们埋葬申安馨棺椁的那天,有没有下雨?”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那灰黑色棺椁上的泥土,顾白羽思忖着出声问道。
“没有,没有,连着几天都是晴天,兰崖城有好久都没有怎么下过雨了。”应声而答,有了刚刚心中盘算着的那些心思,那两个家奴回答起顾白羽的问话来,丝毫不敢有片刻的延迟,甚至于,带着近乎哀求的发誓。
“确实如此。”看到苏墨轩将探究的目光从那黑灰色的棺椁上移向自己,赵以成沉着嗓音点头出声,都说春雨贵如油,今年春天的兰崖城,着实是没有下几场雨。
“赵捕头,将他们两个人先带下去吧。”垂手而立,顾白羽思索片刻之后,便对着赵以成出了声,顿了顿,又似是不经意般的开口补充,道:“先不要把他们两个人送回申家去,找个地方看起来就行了,之后做人证还用得到他们。”
“是,属下会差人先将他们两个人押去关起来的,”他们能想到的事情,赵以成自然能够想到,如今顾白羽既然开了口,他当然是没什么理由再将这两个人置于险境。
☆、476。第476章 荒野之棺(三)
“开棺吧。”
冷眸看着赵以成送走那两个家奴后再度返回来的身影,苏墨轩淡淡的出声说道,原本,他们今日前来这荒野之中,为的,就不是寻找申安馨棺椁的真正所在,而是借着这个由头,找到其他五个被害受害者遗体的埋葬之处。
既然此刻连埋葬申安馨棺椁处的棺材都已经被偷梁换柱,那么想来,达鲁已经是给她安排了一个更好的长眠之地,他们眼下要做的,就是将五个受害者的尸体全部都找寻出来。
“这个棺椁之上有干透的泥土,但这荒野上的土地,都没有潮湿到那种地步,所以,凶手将这个棺椁埋在这里的那日前后,兰崖城应该是下过雨的。”
看了一眼赵以成和弋阳依着苏墨轩的吩咐动手去撬开那封死棺椁的身影,顾白羽抬起头来,对着站在身侧的苏墨轩出声说道,“但是,刚刚那两个人和赵捕头都确认了,埋葬申安馨的时候,连着那几日都不曾下过雨,所以……”
“所以你怀疑,被达鲁埋葬在这里的人,不全都是兰崖城一案中的受害者?”没等顾白羽思忖着的话语说完,苏墨轩便当即接口说道,她的所思所想他了然于胸,默契的,仿佛原本就是一个人一般。
“嗯,”点了点头,知道苏墨轩理解了自己意思的顾白羽,继续分析出声,道:“根据之前刑部送来的案件卷宗,兰崖城一案的第一个受害者,是在一个多月之前被人发现在街头的,也就是说,申安馨刚刚那去世不久,达鲁就开始了他的作案。
但因为他从前在啸狼族做部族首领的时候,虐待折磨俘虏的手法已经十分娴熟,在那起案件之前失手将受害者杀死的可能性实在是太低,所以,那些无辜被谋害了性命的人,只能是在达鲁忽然转换行凶手法之后,被当做试验品牺牲掉了。”
“但是兰崖城近期下雨的时候,申安琪已经是被害之后,被申家送到了城外的偏宅之中。”顺着顾白羽的话出声,苏墨轩直指问题的核心要害。
既然连达鲁刻意下了重手的申安琪都能顺利的活下来,根本,就不可能再因为失手而造成受害者的无辜死亡,也就是说,埋藏在这个黑灰色棺椁之中的人,达鲁是故意要将他杀害。
能让达鲁在行凶作案中做出如此反常举动之人……
顾白羽下意识地抬头看向身侧的苏墨轩,与他望过来的目光相对之时,两个人便皆是读懂了对方目光中所推测出来的内容。
是当初亲自下手谋害申安馨之人。
伴随着“嘭”的一声闷响,摆在他们面前的棺椁终于被赵以成和弋阳撬开,浓重而腐败的血腥之气随之四散而来,棺椁的盖子被掀落在地,一具早已腐败的尸体,便骤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死者是个女子。”走到开了的棺椁旁边,顾白羽抬眸扫过那扭曲着姿势躺在棺椁中的尸体,血迹斑斑的身子伤痕累累,面容之上被人故意用刀狠狠地刺破,已然是看不清楚原先容色究竟如何。
“死者虽然面目全非,身形也因为受伤和腐败而有所肿胀,但是人的骨骼形状是不会发生太大的改变,女子的骨盆上口似圆形,下口较为宽大,整体呈现圆桶形状,男子的骨盆则呈现出漏斗的形状,上宽下窄。”
抬眸看到赵以成向着自己投来的疑问目光,顾白羽没有任何不耐烦的解释出声,充满锐利精光的眼眸,却是不曾从那棺椁中的尸体上,移开分毫。
即便是棺椁中的尸体已经被达鲁刺伤的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然而却还是不妨碍顾白羽一眼便看出,那直入胸口的一刀,正是受害者的致命伤所在。
只不过,因着尸体已经开始腐败,尤其是刀伤口处,想要单纯凭借肉眼看出受害者身上其他的伤口,究竟是死前伤还是死后伤,着实有些难度,但却也着实没有十分的必要去查看,案件的其他佐证,已然是能够说明,达鲁对面前这个被他刺伤得千疮百孔的女子,心中怀着的,是异常的愤怒与仇恨。
如若不然,他也没有必要刻意去刺杀一个本可以被当做另外一个受害者的人,也没有必要费时费力的,在她的身上留下这么肆无忌惮的伤口。
“赵捕头,查一下申安琪受伤后的这段时间内,申家有没有哪个人无故失踪不见。”收回落在那棺椁中尸身上的目光,顾白羽回过头来,对着赵以成出声说道。
“顾仵作您是怀疑,棺椁中躺着的这个受害者,是被凶手杀死的申家之人?”面色更加严肃几分,赵以成对着顾白羽出声问道,却是没等她开口回答,便再度推测出声,道:“难不成,这个人就是给申安馨下毒之人?凶手是为了替申安馨报仇,所以才杀死了这个人?”
顺着顾白羽的话猜测而去,赵以成难得敏锐的,接近了事实的真相。
“很有可能,要去申家查过才能最终下定论。”几不可闻地点了点头,顾白羽对着赵以成出声说道,虽然实情几乎已经可以猜测得到,然而,没有确切证据之前,顾白羽一向不习惯就那样草率的下结论出声。
“多找几个人来,在这附近挖。”冷不丁地出声,苏墨轩打断了赵以成那似是还想要出声问些什么的话语。
在他的眼里,申家后宅中的凶杀案实在太过简单,根本就不需要他和顾白羽在这里浪费时间,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找到那些无辜受害的死者,给受害者的家属一个最终的交代之后,他们也好走到严楷睿的面前,彻底地,将这件案子了结完全。
虽然跟随赵以成而来的人并不算多,但好在都是些身强体壮的捕快,于是没有半天的功夫,依着苏墨轩观察四周后的指点,他们便将全部的五口薄棺,尽数挖掘了出来。
五口薄棺依次排开,那尸身上包裹着的干净白布,无声的诉说着达鲁内心中的遗憾与后悔。
只是,那份包裹在受害者尸身上的后悔,并非是因为杀害无辜之人而感到的忏悔,达鲁内心的后悔,只是为了他自己的一次又一次的失手,只是为了,他自己尚且不够熟练精确的伤人技术。
自负冷酷至此。
挥挥手命人将五口薄棺抬走妥善安置,直到寻找到受害者的家人位置,苏墨轩便带着略略显出几分倦容的顾白羽一起,踏上了前往凌松镇府衙的归程。
才刚刚踏进凌松镇府衙后院的大门,不知躲藏在何处的云雀,便扑棱棱地扇着翅膀落在了顾白羽的肩膀上,用细细的鸟喙蹭着顾白羽肩头轻柔的衣衫,似是想要打赏一般的,轻轻鸣叫着。
“瞧它这个样子,倒像是带来了什么好消息一般。”低头看向停在肩膀上的云雀,顾白羽浅笑着出声,转过眸子看向苏墨轩,却发现他已经是伸出手来,将那云雀捉在了手中。
“咱们昨日传递回去的联络方式的确有效,拿到消息的他们即刻便出手将分散各地的凶手抓了回去。
从那些凶手的身上,他们已经找到足够多的线索来确定那伙儿人的老巢究竟在什么地方,明日傍晚就会动手清理余孽,让你我在兰崖城中盯着点儿严楷睿的动静。”
取出云雀翅膀下面的纸卷,苏墨轩兀自低头看去,等到两个人走进屋中,方才抬起头来,对着顾白羽出声说道,却是没有再让那云雀回到顾白羽的肩膀上。
“林梦惜找到了?”并没有对李景毓传来的消息感到太多的意外,顾白羽只是忽然想起了先前在长安大街上看到的林梦惜,伸出手去给那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