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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眼。”
褚妖儿依言睁开眼睛。
这一睁眼，果然人们继续吸气，显然都是没想到，她的眼睛，居然会是这样血红的色泽，却并不吓人，反而像是红水晶那般的精致美丽。
临寒也是感到
寒也是感到了极度的惊艳。
然而惊艳过后，他脑海中却是有着那么一点隐约的印象，似乎她的眼睛，在以前并不是这样的。
他便问：“你眼睛以前是什么颜色的？”
“左纯紫，右雪白，中间有龙影。”
他没再说话，回身再看了看面前的巨大紫色冰雕，便是足尖一点，身体陡的腾空而起，直达冰雕脸部。
这个时候，人们才发现，他手中拿着的，真的是一把锤子。
正是一把在冰块上用来雕刻的重锤。
这冰雕身高十丈，比起人体是要大上了数十倍的，自然脸部也是极大，临寒凌空立于冰雕的脸部前方，霎时间，竟是惹得在场所有人都是抬头看他，便连其余街道上的人，余光扫到了，也是远远地抬头看他。
看他目光在这冰雕脸部上打量了一番，旋即便掂了掂手中尺许长的重锤，手中淡淡冰色一闪，让得站在冰雕下面的人，皆是感到了一股透进骨子里的寒冷。
“不愧是宫主，灵力高深，实在是我等仰望之极。”
人们感慨着，看那冰色亮起，临寒握着重锤的手指似也是随之变成了冰雪之色。他握着那算是巨大的重锤，手臂一抬，重锤尖端便已是重重砸上了冰雕脸部上的一点。
砰！
一道重声响起，紫色的碎冰从空中落下，那空白了四百多年的冰雕脸部，终于是在临寒这一砸之下，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坑洞。
便随着这个坑洞，临寒手中的重锤，开始了快速的挥舞。
他速度很快，分明是第一次做雕刻这种活计，然在底下人们的眼中，他却好像是个成名已久的雕刻大家一般，速度快且稳，简直是如行云流水般畅快，各种线条，各种勾勒，他都是雕刻得游刃有余，没有半点生疏。
人们看着，不禁张大了嘴巴，然后转头看向已经是闭上眼的褚妖儿，止不住的开始嘀咕起来了。
“宫主好像很喜欢她。”
“对，她也好像很喜欢宫主。”
“不过她叫妖儿，这个名字好耳熟啊，我记得《妖孽的风流韵事》里面，那妖公子，本名好像就是叫褚妖儿。”
“呃，《妖孽的风流韵事》里，那个褚妖儿也是穿紫色衣服吧……”
“也是眼睛上蒙了一层黑布……”
“我、的、天……”
“不可能吧？”
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瞠目结舌，感到极度的不可置信。
之前还在南区妖宗和祖师爷玩得风生水起的妖公子，如今摇身一变，来到了西区冰晶城，陪西区宫主在这里你侬我侬玩雕刻？
神啊。
快降天雷来劈死他们啊啊啊！
这时，却又有一道声音弱弱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参加之前东区祁皇的婚礼？那位皇妃，听说平时也是喜欢穿紫色衣服，脸上蒙着黑布的。”
人们眼睛瞪得更大了。
祖师爷和宫主便罢，居然连那位皇者都还有一腿？
神啊。
为什么还不降天雷劈死他们啊！
却听又有人道：“听说星殿的少殿，近来也有了心上人，那心上人好像也是穿紫色衣服，眼睛看不见，星殿人都见过的。”
人们觉得自己的脸部肌肉都要僵硬了。
神啊。
不用降天雷了，他们自己把自己给劈死得了……
神尊冰雕所在的街中心，所有人都是面目僵硬，全然是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了。
其实，若是换做其他的人，得知一个女人和这么多的男人都有关系，根本没人大惊小怪，顶多感慨一下那女人是有什么能耐，居然能让这么多男人都对她甘拜下风。
可倘若这些男人，换做了赫赫有名的神尊强者……
这就绝对不是一个概念了！
那么多的神尊强者，居然都看上了同一个女人？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虽然这个叫做褚妖儿的姑娘的确是长得很好看……
嗯，真的很好看啊，感觉越看越好看，简直快要对她一见钟情了……
察觉到这一点，人们立即反应过来，这不是所谓神尊强者们审美相同，而是这个褚妖儿，的确是有着一种很能吸引人的特质魅力。
如此，能让诸位神尊强者倾心于她，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人类的接受能力向来都是极其强大的，想清楚关键，人们很快就平静了下来，没有在这件事上多加置喙。
而，倘若他们要是知道，除了参商海这四位外，还有着三位神尊强者，也是和褚妖儿有一腿……
啊，这真是美好的一天。
这时候，重锤砸击冰块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人们仰头一看，就看那属于褚妖儿的紫色冰雕脸部之上，大致的轮廓，已然完成。
这样仰头看着，已是能看出，那冰雕的脸部轮廓，和褚妖儿的脸，十分的相似，也神似，就等临寒在这轮廓之上继续勾勒，进行细节之上的处理，让这张脸更加的具体生动，那么这座冰雕，就完美了。
临寒停手，转头看了看正在下方等待着他的褚妖儿。
玄黑的绸布已经重新覆盖住了她的眼睛，显然她在看不见的时候，已经习惯如此。不过这并不妨碍她的灵识能感受到他正在看她，于是她扬起唇角，回了他一个笑脸。
他看着她
他看着她的笑，转头来看了看面前的冰雕脸部，觉得这个冰雕的脸，是要笑的，但绝对不是她刚刚那样温柔好看的笑。
因为这个冰雕的动作，是脚踩紫莲，手中仗剑，动作十分的霸道强势，并不适合那样温柔的笑容。
是哪样的笑呢？
他回想着自己之前在大雪山见到她的时候，好似有一个瞬间，她唇角斜斜扬起，笑得有些冷，又有些傲，更多的则是妖邪不羁，睥睨之意十足。
对。
就是这个笑！
他眼中冰色一亮，手中冰寒之气更重，抬手便继续将重锤挥舞起来，开始对这有了大致轮廓的冰雕脸部，进行细节之上的勾勒。
先是眉，再是眼，而后是鼻，旋即是耳，以及脸颊和下颚的弧度……
最终，一切都勾勒好了，独独留下一个嘴唇。
他回想着记忆中的那个又冷又邪的笑容，终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抬起手中重锤，“砰”的一道轻响，重锤带着并不太过强大的力道，砸上了冰雕嘴唇的位置。
然后，一点点的移动，一点点的勾勒，将他记忆中的那个笑容，给慢慢的展现在世人眼前。
到了最后，他居然是闭上眼，不再看面前的冰雕，只凭着脑海中的那个笑容，继续挥动着手中重锤，却完全是随心而走，没有任何章法，亦没有任何技巧。
可偏生，这样的举动，却是让得这座冰雕的笑容，真正达成了完美！
有那么一位雕刻大师曾说，你手中雕刻的，并不是你心中想要雕刻的模样；你心中想要雕刻的，往往凭借着你的手，是雕刻不出来的。
真正好的作品，都是用心雕刻出来的。
用心啊。
临寒完全摒弃了自己的感官，只凭着心中的感觉。
良久，觉得自己应该雕刻完了，临寒停手，睁开眼，看着面前的冰雕脸部。
便见这刚刚还是光秃秃的脸部，此刻已然是有了最为适合它的模样。
就见这笑，冰冷如雪，邪傲如妖，隐有龙影的双眸微弯，神情间有着极度的冷酷，视天下苍生为蝼蚁般，似是任何事物都无法打动她，任何想要阻拦她的人，只能死在她手中的剑下。
这样的桀骜狂妄，这样的冰冷无情！
这才是当年，雕刻出了这座冰雕的人想要展现给世人的面貌，和如今的褚妖儿，并不是同样的一个人。
只是，虽说雕刻的乃是四百多年前的褚妖儿，但临寒却是明白，自己雕刻的，还是褚妖儿前不久才在他面前露出过的笑容。
也就是说，四百多年前，她是个什么样子，四百多年后的今天，她也仍旧是什么样子。
她就是她，不管前世今生，从未改变。
他看着这座冰雕，身形一掠，便是出现在了褚妖儿的身边。
随手扔掉那把重锤，他牵起她的手：“走吧。”
褚妖儿正仰头“看”着他为她雕刻的脸，闻言面向他，扬唇凑近了，亲了亲他的脸。
“我很喜欢。”
他一怔。
——以我之心，铸你容颜。
唯愿此心，永存尔颜！
☆、386、当众热吻
眼前恍惚有着各种各样的色彩一闪而过，随着那些色彩闪过的，是隐藏在记忆最深处的光明。
那光明，被隐藏了太深，被无视了太久，深到从来都没有察觉到它的存在，久得都快要忘记原来自己的记忆里，一直都少了它的存在。
它是什么？
是山巅之上一道凛冽如霜的剑光，是漫天霞光里一个冰冷似血的眼神。
是被遗忘了太久的紫色，是被遗失了太久的爱人！
那是一个少女，是一个每每午夜梦回之时，总想要说出口，却终究因着遗忘而无法说出口的名字——
没有任何征兆的，他陡然伸出双手，将面前已然从一介青葱少女，长成了成年女子的人，给狠狠拥进怀中。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褚妖儿吃了一惊，显然是没想到冰冷如他，居然也会做出这样激烈的举动来。姑娘纤瘦的身子骨猛地撞进他怀中，她觉得他手臂勒得她有些疼，勒得骨头好像都要断了一样。
那样用力，那样深切。
似乎在他眼中，这一切只是一场梦，梦醒后，是蝴蝶入了庄周的梦，还是庄周变成了蝴蝶在做梦？
她是否会就此消失……
“妖儿。”
周围的人都正看着他，然而他眼中此刻却只有怀中人的存在。他紧紧地拥着她，像是怕她好似做过无数次的梦里，那无边无际的烟波浩渺中，隐约一点紫光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