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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不好的,”英国公看热闹的不嫌事大,撺掇的同时又摆出满不在乎的样子来,道:“我是没关系的,左右娶的又不是我女儿,倒是你,啧啧~”
他这句话说的老扎心了,魏国公想起皇帝莫名其妙的下旨立后,娶的还是自己小女儿,心情就有点灰暗。
他手指动了动,犹豫片刻,到底还是放弃了:“信是写给妙妙的,我去拆开,总归是不太好。”
“你这个人还真是,”英国公急的开始搓手,目光直勾勾的落在那信封上,眼神更是火热的厉害,几乎要将那信封烧掉一般:“——迂腐!”
魏国公看他一眼,嫌弃道:“便是拆开,为什么要拆给你看?”
英国公无赖道:“你要是不给我看,我就去陛下面前告状,说你偷偷拆开看了。”
魏国公:“……”
他正有些无奈的关口,却听身后有脚步声响起,二人下意识的回头去看—— 原是陈庆。
陈庆笑吟吟走到二人面前去,道:“陛下请英国公过去,”他向英国公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少不得请您再走一趟了。”
皇命难违,英国公到最后还是依依不舍的离去了,强烈且没有得到纾解的八卦之心使然,他几乎是一步一回头的盯着魏国公看。
陈庆状似无意的站到了魏国公面前去,挡住了英国公灼热的目光,他含笑低声道:“陛下说英国公心事最重,少不得要跟在您身边磨上一阵,索性叫他在宣室殿喝一个时辰的凉茶静静心,以免吵的您耳朵疼。”
——原来八卦的下场这么惨。
有了前车之鉴的魏国公默默保持微笑:“陛下目光如炬。”
到了晚间,董氏过去时,青漓已经洗漱完,躺在床上准备睡了,见阿娘过来,倒是有些吃惊,坐起身来,道:“阿娘怎么过来了?”
董氏神情有些复杂,其中还掺着些许欣慰,目光温柔的瞧瞧青漓,便自袖中取出一封信,递到她面前去。
青漓初时还有些不明所以,待见到信封上的“卿卿亲启”四字,便猛地明白过来,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她面颊红了起来。
卿卿,不都是夫妻间相称之语吗?
他倒好,大喇喇的写到信封上去了,也不怕别人瞧见笑话。
青漓嘴上假意抱怨几句,唇边的笑意与眼底的浅浅羞涩,却是无论如何瞒不了人的。
董氏怕自己在此惹她拘束,也不曾停留,叮嘱女儿早睡之后,便起身离去了。
阿娘走了,青漓坐在床上,手里头捏着那只信封,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自那日与他相见,其后的每一日,她都似活在梦中,脚下踩着云一般,没个真切。
——自己那日经的一切,可都是真的吗?
——他对自己说喜欢,会否皆是自己一场美梦?
——他说此生只自己一人,果真不是自己幻觉?
她呆呆的在床上做了一会儿,终于抬手撕开信封,将里头信纸抽了出来。
皇帝写的并不多,只一张纸罢了。
他人生的英俊挺拔,字迹也是雄健挺竣,堪称字如其人。
大概是在御案上写的,信纸的背面沾染上几星朱砂,晕染上几抹暗色,像是新婚的红色。
烛火熄了,室里归于黑暗,青漓躺床上,却如何也合不上眼睛。
她唇角不受控制的上扬,大概要许久许久,才能勉强睡下了。
皇帝信上写的不多,腻腻歪歪的话便占了大半。
不知怎的,她竟也不觉得烦。
只觉得……心都要化成温柔的一汪水了。
青漓卿卿如晤:
朕近来诸事甚繁,不得片暇,自旬前相见,竟不曾再得一会。
说也可笑,此前朕亦曾笑人痴,醉卧温柔乡,妄入英雄冢,至得见卿卿,方知其中谬误。
英雄气短,皆因儿女情长,非是虚言。
……
夜间启窗四顾,忽忆青莲居士旧语,情景之间,竟极相得。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
情长纸短,意重言轻,只言片语间,竟不知如何出言。
……
卿卿之意朕实鉴之,朕亦甚想你。
……
朕于你此心昭昭、可鉴日月,卿卿是知,还是不知?
第21章 垣下
细细说起来,青漓只见过皇帝一回,相处的时间更是算不得长。
虽是如此,她却也或多或少的了解皇帝的性子。
他这个人,表面上不显山不露水的,实际上呢,一张嘴说出话来,直叫人甜到心里头去,好半日嘴角都下不去。
别人究竟如何青漓却是不知,反正她自己一颗心被皇帝撩拨的不要不要的,简直要冒出粉红泡泡了。
远的不说,自从见了皇帝那封信后,青漓便接连好几日夜间不得安枕。
想他,想他,想他。
那封信除去诉说相思之外,还令附邀约——五月初七,于浮烟山一聚。
青漓手里头捏着薄薄一张信纸,翻过来覆过去看许多遍都不觉厌,每看一遍,一颗心都止不住砰砰砰跳个不停。
——这个男人,是属于她的呀,只属于她一个人的。
她轻轻的弯起唇角,眉目间是情窦初开的纯然欢喜,带着甜蜜的弧度,像窗外化不开的阳光一般明媚。
真好。
她只消想到此处,便觉欢喜油然而生。
人真正愉悦的时候,那种喜悦便像是沸了的水一般,咕嘟咕嘟的响个不停,如何也无法掩人耳目。
青漓这般情状,自是瞒不过身边人的,尤其是作为母亲的董氏。
可青漓毕竟不是小孩子,她十六岁了,眼看着即将出嫁,嫁的又是天下至尊的君主,是以董氏与魏国公虽好奇皇帝书信内容,却也不曾出言询问。
董氏心思细致些,同为女子,也曾有过少女怀春,深谙小女孩儿心思,只见女儿近来笑语盈盈,眼波含情,便知那书信写的极为对她心思,明了皇帝对女儿有心,虽说对于女儿的宫中生活依旧担忧,却也减淡了许多。
青漓对于董氏心思一无所知,只沉浸在那封书信带来的好心情里头,一连几日,面上笑意都不曾散去。
——直到她收到朝云阁送过来的兰花佩,才在那份欢喜上染了几分阴翳,白纸溅墨一般令人触目惊心。
那一日在朝云阁,青漓之所以挑中那枚兰花佩,其实并非偶然,而是她有心为之。
在现代时,她手里头便有一枚类似的玉佩,虽说并不是同朝云阁那枚一般无二,却也有八九成相似。
前一世,青漓家中也颇有底蕴,那枚兰花佩,便是母亲出嫁时候外祖母给的嫁妆,虽说并非价值连城,但也是祖辈传了几代的,里头的意味极重。
那时候,家里头只有青漓一个女孩儿,为此,青漓的母亲便早早将那枚兰花佩给了她,说是为她提前添妆。
青漓虽害羞,却也接下了母亲好意,小心的找了盒子,仔细收了起来。
母亲还说,这枚玉佩虽是老物件,却也只能追溯到清朝,算不得真的有年头,通体虽是和田玉雕成,材质却也并非顶尖,算不得绝佳之物,真正为它增值的,是那上头暗藏的关窍。
那兰花花柄中空,自外却瞧不出半分端倪,除去不慎将其摔碎,便只有得知其中法门才可打开。
那兰花蕊中有两个极细小的孔洞,只有用同样细小的针同时刺入,花柄才会自动打开,现出里头的东西来,寻常人自是想不到一块玉兰佩中竟别有洞天,若是往里头藏什么小东西,极易蒙混过关。
那玉不甚值钱,真正值钱的是手工师傅的刀工,小小的、看似简单的机关,不知道要毁掉多少美玉才能制成,歪一下、偏一刀都不行,极为考验功力。
据母亲说,那枚兰花佩最初的主人便是想要通过这玉佩传递消息,才苦心孤诣的想出这样一个法子来,现代通讯发展之后,便不会有人再费这个心思,是以那一枚玉佩才格外珍贵。
最初,见到朝云阁的人送到魏国公府的那枚兰花佩时,青漓还是极满意的。
虽说玉质不同,形态有极细微的差别,但细细瞧上去也没什么毛病,雕工刻工都是一流,线条流畅,玉质通透,较之青漓之前那一枚,也是毫不逊色。
她越看越满意,都有点舍不得送给皇帝了。
左右离同皇帝见面还差着日子,青漓便先将那枚兰花佩捏着把玩,这日中午,她懒洋洋躺在床上时,忽的在那花蕊中瞧见了两个肉眼几乎瞧不出的小孔。
几乎是霎时间,她背上便生了汗,不动声色取了牛毛般的细针,试探着自那两个孔洞送了进去。
随即,她便见到了放置于花柄中的纸条,碾的细细的,长长的,正正好放置于花柄中。
言语难以形容那一瞬间青漓的心思,她怔怔的看了一会儿,胡思乱想一阵,才轻轻将那纸条打开。
相思一夜梅花发,忽到窗前疑是君。
——陛下可记昔年垣下女郎?
字迹娟秀,笔法工整,显然是女子手笔。
像是有一只虫子顺着她指尖,经由胳膊,缓缓的爬上了脖颈,既叫人恶心,又叫人厌恶。
青漓目光清冷,眼神锋锐,冷笑一声后,便信手将那枚兰花佩摔个稀碎。
莺歌与玉竹听得里头有异声,在外头问了一句:“姑娘,姑娘?可是有事吩咐?”
青漓将那纸条收进袖中,整理好面上神情,这才道:“无事,方才我一时不慎摔了东西,你们进来收拾了吧。”
玉竹取工具去了,莺歌率先进了屋子,一见地上四碎的玉佩,便知绝不是青漓失手所摔,只是主子既说是失手,做奴才的也不好多言,她同玉竹一道收拾完,见青漓再无吩咐,便轻轻退了出去。
青漓躺回床上去,看似风平浪静,一颗心却是乱的厉害,手指也抑制不住的轻颤。
这纸条是藏在兰花佩中的,兰花佩却是来自朝云阁。
也就是说,写这张纸条的人,与朝云阁是有联系的。
能够在兰花佩的机窍中放置纸条的,要么是制作者,要么便是经手者。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