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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缕团扇放下的一瞬,空气似乎也凝滞住了,四下里再无其他,只余她一人站在那处,熠熠生辉。
周遭宫人内侍,并纠仪御史们,皆是见过无数美人的,但如面前这般,能令百花失色的倾城色,却也是头一遭见。
又何止是他们,便是见惯了小姑娘姿容的皇帝,也有片刻的失神。
青漓惯做淡妆,素来只令人觉清美绝伦,骤然换为红唇艳色,却颇有些开到荼蘼的牡丹味道,一颦一笑,极尽姝色。
皇帝定定看她一会儿,忽觉周遭这些人碍眼起来,眸色转深,他低声道:“……名花倾国两相欢。”
他话一出口,青漓在心中默念下一句——长得君王带笑看。
她抬起头,轻轻问道:“那陛下,究竟是想看多久呢?”
小妙儿抬起眼看人时,更觉风情娇妩,可人异常,若非礼制未停,皇帝当真想去亲亲她。
硬生生顿了一下,他低声答道:“——看一生一世。”
青漓含笑斜他一眼:“姑且信你一回。”
皇帝笑了一下,尚且不曾说什么,便闻尚仪扬声道:“皇后升座。”
有宫人上前,作势去扶青漓,皇帝却摆手,示意她们退下,自己握住小姑娘手掌,带着她往里间主厅上首坐下。
宗庙本就是重地,皇族宗庙更是如此。
从礼法而言,皇帝是这一代的萧氏家主,青漓嫁与他,便是这一代的主母,历来也只有家主大婚,才有资格开正门,夫妻一道入宗祠行仪礼的。
七王与几位公主虽也属萧氏皇族,却是庶出,这样的场合,是没有资格列于下首的,只能等帝后致礼结束,自偏门入,向二人行大礼。
至于几位太妃,就更加不必多说了,本就是妾室,无论如何,都是没有资格入宗祠的。
对于皇帝这位长兄,七王与几位公主都是敬畏的,这样好的日子,自然也无人敢去触他霉头,便是元城长公主也不例外,几人无论心中如何想,皆是从头到脚一身与有荣焉的喜气,态度恭敬,言语奉承。
大家都不过是面子情,过得去便可,青漓自是不会有何异样,无论对谁皆是一视同仁,挨着受了礼,目送着他们退下。
皇帝倒是淡淡的,只向青漓道:“左右也没什么接触,不必理会他们。”
说心里话,青漓自己也不怎么想同这几位皇族接触,闻言便乖乖的应了:“知道啦。”
——妙妙着了嫁衣,低眉顺眼答应自己的时候,还真有些小媳妇的味道。
叫人更想狠狠欺负一回,一直欺负到……哭的眼泪汪汪才行。
只这样一想,皇帝便觉心头痒了起来,拿手指勾了勾她光洁的面容,他靠过去道:“真想马上……洞房花烛。”
皇帝若换了别的时候说这话,少不得要被青漓斜几眼,此刻她心头一片绵软,见着自己英俊而又温柔的丈夫,只觉满心羞喜,哪里会去想这只狼有多凶,又有多坏。
小姑娘娇哼一声,只含羞嗔道:“早晚都是你的,竟连一时半刻……也等不得么。”
“什么叫连一时半刻也等不得?”皇帝道:“朕此刻度日如年,便是一时半刻,也觉久得很——耐不住。”
“没正经,”青漓微红着面颊,轻轻啐他一下:“宫里头还有人还等着呢,在此拖沓什么。”
“也是,”皇帝站起身道:“早些打发了他们,朕也能早些快活。”
他又开始满嘴不正经,青漓有些羞,只别过脸去不理,低声催他动身往宣室殿去。
皇帝倒不曾推三阻四,拉着她出了宗庙,一道乘撵,往宣室殿去了。
——得去见过臣工,受了大礼,婚仪才算是完呢。
帝后大婚,也不是谁都有资格列席的,在场之人,不过三品及以上,并诸位勋爵罢了。
出嫁之前,青漓便事先演练过几遍,皇帝又在身边,她自是不慌,言谈举止皆有仪度,一丝不乱,颇有国母风范。
观她仪表,便是重视规矩礼度的老臣们,也不曾在这位小皇后身上找到什么瑕疵,皆是暗自点头,心悦诚服。
董太傅席位居前,见外孙女端坐皇帝身侧,神情肃穆雍容,丝毫不显怯意,再看周围同自己年岁相当的老家伙们眼底的满意之色,欣慰的出一口气,微微笑了起来。
青漓心知外祖父与父兄皆在下首,却也不能去望,只微抬下颌,目光平视,坐于皇帝身侧,受群臣三呼千岁,叩首致意。
大礼毕,余下的,便是夫妇合卺,还有……周公之礼了。
帝后大婚是盛事,宫中大宴群臣,皇帝虽不会与众臣同宴,岳父舅兄,乃至于心腹臣子,却是需赐酒共饮的。
看一眼面颊泛粉的小姑娘,皇帝强自按捺住满心躁动,低声嘱咐道:“朕同他们喝几杯,你先往宣室殿去。”
到了这个关头,青漓什么也说不出,只低着头,乖乖应了一声:“嗯。”
她这样温顺可爱,皇帝便觉心头更热几分,在她小手上用力捏一下,他道:“——等着朕。”
第59章 圆满
尚仪引着青漓往缀满了红的寝殿去; 一直到了里间才行礼告退。
层层帷幔被轻柔的放下; 玉竹与莺歌上前去为青漓宽衣; 往浴池泡过澡后,为她新换了正红织锦九凤裙,梳了家常的抛家髻; 发间并无金玉; 只闲闲的簪了花; 伴着娇红面庞,不再似少女娇羞; 倒也别有一番风情。
那衣裙本是有些单薄的,可内殿炭火烧的热,倒也不觉冷。
青漓离开魏国公府时; 便是临近午时; 宗庙并臣工前一通折腾,等到她沐浴更衣出来时; 外头暮色已起。
内殿里点了烛火,衬着红纱轻绫,贵气逼人之中; 自生喜气盈盈。
正前方的烛台上; 一双手臂粗的红烛中摇曳生辉; 那是帝后归宣室殿后便点上的,有天长地久的意头在,会叫人照看着,彻夜不许熄。
青漓坐在桌案前; 见着那一双辉光,便觉自己一颗心也随着摇曳起来,亮堂堂的,只看了一会儿,竟有些出神了。
皇帝娶走了魏国公的掌上明珠,魏国公府正是看他不顺眼的时候。
不只是魏国公,连两个舅兄也不是省油的灯,爷儿仨轮番上阵,尽管心里头不爽,面上却言笑晏晏的,只连连向皇帝敬酒,一杯接一杯,半分不肯松懈。
偏生他们口中皆称祝帝后相合,长长久久,这样大好的日子,说的又是这样的吉祥话,皇帝总不好拂岳家脸面,只得一一饮了。
岳家还算是有良心,不算过分,英国公那群跟他多年的旧臣就不说了,一颗心简直烂透了,逮着机会就劝酒,半分旧情也不念。
皇帝想着自己的小娇妻还在等,半刻也不想耽误,连着向英国公扔了数个眼刀,才算是唤醒了他体内的忠臣因子,主动替皇帝挡了酒,方才借机脱身,往偏殿去沐浴,换了常服,径直往寝殿去了。
刚一入内,皇帝便见他的新妻换了衫裙,手撑下颌,对着不远处的烛火出神。
灯火映衬,红绫展艳,旖旎像是化成了烟,四下里无定处的游动。
内殿温暖,他的小姑娘身上衣裙也单薄,纤腰一束,身姿便更显玲珑,说不出的曼妙楚楚。
皇帝心头一荡,大步过去将小姑娘抱起,放到自己膝上,低头亲亲她面颊,道:“——妙妙,想朕不想?”
青漓正出神呢,却被他过来抱住了,微微吓了一跳,这感觉一闪即逝,随即升起来的,却是心底难以抑制的羞赧。
——也不是第一回 被他抱了,莫说是抱,便是更亲近的举动,也多得多,可哪一次也不像此刻这样,叫她情不自禁的脸红心跳。
她微微低下头,展露出一截雪白的颈子,同正红色的衣领相衬,风情醉人的紧。
也没敢看面前这个侵占欲十足的男人,她低声道:“……想的。”
皇帝眯起眼,别有深意的看着她:“想就好。”
二人面前是不大的桌案,上头摆了寓意福寿绵延如意长久的九道菜式,碗筷都在手边,取用倒也方便。
皇帝一手揽住他的小姑娘,一手执起银筷:“想吃什么?”
青漓靠在丈夫怀里,清晰的感觉到他宽阔的胸膛与身体的温度,面色绯红一片,连头也不曾抬,只低低道:“都好。”
虽早知今日用膳会晚些,但毕竟是婚姻大事,便是今早有人送了饭过去,二人也无甚心思用,都只是粗略沾了沾。
皇帝自己在前头同臣子们灌了一肚子酒,倒并不觉如何饿,只是想着小妻子应不曾用什么,也不多说,便伸筷夹了菜,送到她唇边去。
——旁边还有人看着呢,他倒也不避讳。
青漓有些不好意思,更多却是甜蜜,微微张口,吃了下去。
咽下去后,又向他柔声道:“别只顾我,衍郎也用些。”
“倒也不觉饿,”时间愈久,皇帝便觉自己心头愈热,看看小姑娘透着粉的面颊,他笑了一下,道:“只看着妙妙,便觉饱了一半。”
说完这话,他便不再开口,只在青漓面上重重亲一下,便用筷捡些与她用,偶尔自己也跟着吃一口,大略挑了几筷,便放下筷,向两侧内侍吩咐道:“去。”
侍从会意的撤了席面,另有人重新呈上九品菜式并新筷,皇帝接了,只在席面上挑小姑娘会喜欢的,用了些许,便再次去了。
新婚夜会有九十九菜式,寓意长长久久,每次以九数呈上,来来回回要十一次才算完。
青漓虽有些饿,可胃口也就是那么大,没几口便饱了,看一眼皇帝,她轻声道:“是不是……有些太过奢靡了?”
“有什么奢靡的,”皇帝不以为意道:“朕此生就娶这一回,莫说这些,便是千道,也算不得铺张。”
毕竟是一生一次的大事,青漓想想,也觉是这个理儿,便不再说什么,只乖乖的小口咬一点儿,算是过了礼。
越是到了这会儿,皇帝便越是贴心,觉着小姑娘用的差不多了,便叫了水漱口,还不忘拿帕子为她擦唇,侍奉的无微不至。
女官取了瓠,盛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