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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捧赵恩泽来踩陈毓自然做的再顺手不过。自然,邹敏敢于当众给陈毓没脸,也有自己的考量——
现下皇帝年老,太子势强,才令得三年一度的乡试却是体现了太子的意志。
却不知这恰恰令得各省但凡是力拔头筹的解元怕是都不会得皇上喜欢,这自然也就注定了即便陈毓来年参加春闱,怕也是名落孙山的命。
而以邹敏学政的身份,一言一行无不代表官家,此番作为自然给那些学子留下了颇为丰富的想象空间,甚至认定,陈毓的解元名号十有*,确然和大家猜想的那般名不副实,说不好鹿鸣宴后,就会有什么大的变故发生也不一定……
这般想着,一干举子对陈毓的羡慕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幸灾乐祸——得罪了一省学政,别说陈毓也就是个解元,就是中了进士,官路怕也走不了多远。
一片静寂中,一个爽朗的声音忽然插入进来:
“陈毓,果然是你吗?”
却是钦差大臣周清,正满脸微笑的瞧着陈毓。
如果说之前还不敢相信,待看到陈毓瞧见自己时惊讶又带有些许激动的眼神后,周清终于确定,江南的解元公陈毓,就是九年前那个曾因被拐卖差点儿陷入绝境的孩子。
虽说两人不过一面之缘,可周清明白,自己之后仕途能一路畅通,委实从陈毓身上得益不少。
以致虽是事隔经年,周清却依旧对陈毓观感极好。又有之前亲自检阅了陈毓的卷子,不客气的说,便是第二名的赵恩泽,相较陈毓而言也差了太多。
至于邹敏所想的,周清也考虑到了,不过和邹敏心中认定的不同,周清却是觉得,陈毓怕是要一飞冲天,毕竟陈毓仁义公子的名号可是皇上亲口所说。
这会儿再科举得中,不是更证明了皇上有识人之明吗?
这陈毓还真是好运道,此去京城,怕是不但会入了太子的眼,说不好怕是皇上也会对他青眼有加。再加上来之前成国公府少主暗示自己多照拂旧人,如果说之前还不明白,这会儿自然清楚,成家口里的故人,定然就是这陈毓无疑了。
又忽然想到一点,成家那位小姐这会儿怕是也有十五了吧?女孩家一般及笄之后便会定亲,成家小姐倒好,却是至今不曾听过有关她的婚配问题。
成家少主这般关注陈毓,莫不是有把妹妹许给陈毓的打算?
“见过周大人。”陈毓已是大礼参拜。“当年若非周大人施以援手,毓如何能有今天?”
“知恩图报,是个好孩子,我瞧着小毓的文章也好,字体也罢,都颇有大家之风,当真是难能可贵。不知你和柳老先生可是相识?”
周清此语倒不是纯粹给陈毓撑场面,委实是觉得陈毓那般大开大合的阔大文风颇为熟悉,当年曾跟随一代大儒柳和鸣读过书,周清确信,陈毓的文风和柳老先生的文风委实颇有相似之处。
听周清如此评价自己,陈毓也有些受宠若惊:“当不得大人如此夸赞,毓这解元,实属侥幸。至于说柳老先生,在下恩师确然姓柳……”
“你的恩师?”周清一怔,讶然道,“不会是,大儒柳和鸣吧?”
一句话未完,人群中忽然有人惊道:“我知道了,竟然是他!”
眼神中全是激动之色——这人也是来自白鹿书院,之前听到陈毓这个名字,还以为是同名同姓呢。却原来,竟真的是柳老先生的关门弟子、有白鹿书院传奇之称的那个陈毓吗?
别说江南一地,放眼整个大周,柳和鸣的声名都响亮的紧。听周清如此问,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便是邹敏也不觉蹙眉,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却不料陈毓竟是点了点头:
“不错,在下恩师,正是白鹿书院的柳和鸣先生。”
果然是人的名树的影,如果说之前还有人不惮以最坏的居心去抹黑陈毓,待听得陈毓的老师竟然是大儒柳和鸣,那些质疑陈毓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
实在是放眼天下,柳和鸣于士林中的声望无人能出其右,他精心培育的弟子,会夺得解元自然也是再合情合理不过!
☆、第133章 京城
“竟然考中了解元,这个陈毓,还算有几分本事。”说话的是一位剑眉飞扬容貌英挺的青年,可不正是成国公府少主成弈?
如今老国公坐镇边关,眼下成国公府的当家人可不正是是太子少保、左翼前锋军统领成弈?
因是在自己家中,成弈早已除去官服,仅着一件月白色府绸长袍,却是越发衬得人英姿勃发。
躬身侍立在成弈身前的则是一个身高九尺的壮硕汉子,即便私下里,汉子依旧收肩敛胸屏息,明显对成弈极为敬畏。
心里却是有些犯嘀咕,也不知道那陈毓到底是什么人?竟能让少帅出动追影小组?
要知道左翼前锋军历来是大周最锋锐的一把尖刀,而他们这追影小组十二人更是锋锐中的锋锐、尖刀里的尖刀,用来调查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委实是大材小用。
“好了,你下去吧。”明显对手里纸张显示的内容还算满意,成弈刚毅的神情终于稍稍放松了些——
之所以会关注陈毓,自然还是为了小七。
若论内心的真实感受,成弈委实是恨不得揍陈毓一顿才好——
一想到从小疼到大,唯恐受一点委屈的小妹,却是因为一个外人茶饭不思,成弈就暴躁的紧。
奈何,那终究是自己最宠爱、便是摘下天上的星星和月亮只要她能快乐都愿意的人。
可惜,终究是无法办到。
虽然对三年前下的禁令始终不后悔——
小七是成国公府的掌上明珠,理应拥有世上女子能有的最完美的人生!
成弈决不允许,自己最爱的妹子就这么没名没分的跟在一个男人身侧。
即便,能看得出来那陈毓确然对小七极好——
只天下父母的心思,是绝不愿自己的孩子会有一点点被人看轻的可能,世上那些为了所谓的爱情不顾一切的痴男怨女,又有几人能幸福美满?
而且和其他世家须得用女儿联姻以巩固家族地位不同,成家的男人已经用自己的鲜血换来家族的荣光,于成家的女儿而言,只需沐浴在最灿烂的阳光里,在所有人的祝福中获得人世间最大的幸福即可。
因着皇命不可违,大妹妹的婚姻不得自主,只能听凭一张诏书,嫁入宫中,至于说小七,自己决不允许再有人破坏她一生的幸福。
眼瞧着小七日渐长大,成弈自然不允许她继续流落在外,更不允许小七的人生会留下一点被人诟病的地方。
因而三年前,才不顾小七的意愿,强行把人带了回来,并严令小七绝不可私下里和陈毓有任何联系。
不得不说,小七的性子委实太为乖巧。这么些年了,从没说过什么。成弈虽是依旧不改初衷,心里却难免很是愧疚——
三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对小七和陈毓而言,却都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若然三年的时间,都不能让小七淡忘陈毓这个名字,成弈自然会选择成全她。
同时,若然陈毓三年里有什么劣行,即便小七再如何情根深种,成弈都决不允许两人之间再有任何联系。
至于说陈毓的婚姻,成弈倒是并不担心,毕竟,只要自己愿意,以国公府的威势,成弈不信,有人敢跟成家抢女婿。
也因此,这三年来,成弈即便身在京都,却是时时注意着陈毓的动静。
本来想着,陈毓能做到清白自守便可,出人意料的是,不独陈清和为官一方颇有令名,连带的这陈毓也屡有过人表现。
而最令成弈满意的却是,陈清和对待妻子的态度——即便已是做到三品大员,陈清和却依旧没有纳妾。至于陈清和的续妻也是贤惠的紧,对陈毓这个继子当真是堪比亲生。
便是陈毓,虽是年少风流、少年慕艾的年纪,也同样从未踏足过哪些风月场所,当也是洁身自好之人。这样的人家,小七若是嫁过去,自然不会受什么苦楚。
正是这般想法,令得成弈对陈毓即将到京城的消息终于能欣然接受了——
此番春闱之后,若然时机合适,不论陈毓是否考中进士,都把小七的婚事解决了吧。
既已有了决定,成弈又把纸条放回匣子,顿了顿招手叫来一个丫鬟:
“给小姐送去。”
那丫鬟不敢怠慢,忙接过来,小心的捧了,往七小姐住的怡园而去。
隔着假山,远远的能瞧见湖心亭里一个正站在岸边喂鱼的窈窕身影,一袭淡色衣衫,衬着满园落叶,那背影显得越发孤单而荏弱。
瞧见是明园的人来了,一个身着红色夹袄的丫鬟忙不迭迎过来,低声道:
“红玉姐姐,你怎么过来了?”
虽是在成弈身边伺候,红玉却知道,怡园的这位不同于他人,大爷对这个妹子可不是一般的宠,说句不好听的,在府中的地位怕是连大奶奶都得靠后。
因而并不敢托大,笑着冲手中的匣子努努嘴:
“这不,大爷让把这个匣子送给小姐。瞧大爷的神情,许是得了什么好东西呢——半夏,小姐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要说小姐生的真是小仙女一般,自己瞧着满京城的大家闺秀,就没几个能比得上自家小姐的容貌的,就是性情,也是极好的。却偏是身子骨弱的紧,时不时的得外出修养,一直到三年前,才算好些,才被大少爷接回府来。
只许是长时间卧病的缘故,小姐素来总是淡淡的,红玉就没有见过自家小姐如其他同龄少女般无忧无虑的笑过,不管什么时候见着,总觉得小姐眉宇间有着化不开的忧愁……
半夏点点头,又摇摇头——
小姐平日里的生活实在单调的紧,大多时候都是在药田里忙活,或者得空了便看会儿医书。总觉得小姐的模样就是不想闲下来,就比方现在,收拾完药田,又看了几页书,实在没事可做了,小姐就跑到这池塘边发呆。
很多时候,半夏都觉得,小姐病的不是身体,而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