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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銮教地处南疆,南方少崇山峻岭,于是血銮教众们便在一块连绵小山川包围的盆地中建了教。俯视下来,血銮教的整个建筑呈三角形,最高最大的地方是教主所在地,也是教中高层的议事之所。随后沿着主殿的两个偏殿以扩散的形式向外建小殿,分布着三大护法的偏殿和一般长老、教众的屋子。
从大门径直向主殿的大约一半的地方是一个硕大的演武场,几乎所有教众武功的修习都在此,而演武场两侧是两间高大的藏书楼,左边是文史等修心养性之册,右边是武功秘籍等修炼的法门。
原本的血銮教不是这样安排的,也没有什么一年一度的演武大会,更没有藏书楼。
这些东西都是新任教主上位后为教众所建,这位教主也在教众心目中有着前无古人的威望。绿漪便穿过演武场,经过三大护法的殿堂,径直上了九百九十九个台阶,踏入主殿的红梨木门槛。
“绿漪回来啦~ ”
一个火红的身影犹如一条洪流拐着弯儿朝她“游”了过来,身影在绿漪面前站定,是一名眉清目秀的英俊男子,看起来年龄小上绿漪两三岁,但满头红发,笑起来颇为阳光。
绿漪朝他点了点头,将右手搭在胸前,朝高高在上的教主微鞠一躬:“教主,银针已经拿回来了。”
“辛苦了。”一个沙哑的声音蓦地响起,玄色椅上坐着的男子一身黑衣,还戴着一个蒙着黑纱的奇特帽子。他伸出手让绿漪直起身子,从长袖中露出来的手布满可怖的疤痕,像是一条又一条蚯蚓以各种奇怪的姿势爬在他的皮肤上。
他转向一旁对着绿漪笑呵呵的男子,道:“泠涯,把莫神医请上来。”
泠涯拱手称了声是,转身掀起竹帘,走进了内堂。不一会儿,一脸不愉的神医莫轶就被请了上来。他一上来就对教主不客气地说:“玄翊,我是不论如何都不会替你治伤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莫轶,亏你还被尊称为神医,连救人都不肯!”绿漪一双水眸瞪着莫轶,翡翠色眸子中绿光大盛。
玄翊摆手让她不要再说,沙哑的声音像是被烟熏过一般沧桑:“莫神医,血銮教一向是先礼后兵,您笃定本教是邪教,但您判定邪教的标准是什么?仅仅是武功路数不正统吗?”
莫轶被问得一时无言,来血銮教这几个月,他也知道玄翊不是那么十恶不赦的教主。但他一直在中原行医,也是中原之人,听到的都是血銮邪教的诡异暴虐之处,仅仅几个月又怎么能彻底改变他的想法呢?
“不医就是不医。”
“呵呵。”玄翊莫名其妙地笑了笑,那笑声从他嗓子里挤出来,像是嘎吱的开门声一样刺耳。他说:“神医,我玄翊虽然不愿意强人所难,但人首先要活着,不是吗?”他给绿漪使了个眼色,绿漪了然,从袖子中取出一根闪闪的银针。
绿漪妖娆地一笑:“神医,这根银针您可认得?”
银针很亮,尖端还闪着微光,但它最特别的地方在银针另一端浮雕着一段盛放的紫薇花。盛放的紫薇花,这是穗儿的银针!
莫轶冲上前,一把夺过针,细细地看了半晌,蓦地抬头,眸中充满愤怒:“玄翊!你将穗儿怎么了?”
“她会怎么样完全取决于您。”玄翊笑道,“我这伤也拖了太久,我有多痛苦,想必令高徒就会有多痛苦。”
莫轶紧紧地咬着牙关,一双猩红的眸子仿似能滴出血来。
沉默了好久,他喘出的气也越来越重,越来越粗,最后不得不妥协:“我会给你治伤。”
“伤好之后,我保证您和令高徒安然无恙。”玄翊紧接着就保证。
莫轶点头,其实他从内心里已经信了玄翊。就在莫轶答应给玄翊治伤之后,玄翊挥了挥手让泠涯将他带了下去,转过头,声音沉沉地道:“绿漪,想必青穗和御凤此来是为了找莫轶的,你稍后和泠涯再去一趟,务必阻挡他们的速度,不过……切莫伤了他们。”
“是。”绿漪想了想,动了一下妙曼的腰肢,道,“不过来的人仿佛不是青穗姑娘。”
“嗯?”玄翊疑惑。
绿漪偏头道:“她说她叫东方容,但又的确是神医的弟子,医术超然。但属下亦想不通为何一个神医的嫡传弟子非得冒名顶替东方世家的长女。”
“我知道了,照我说的做。”
绿漪默默地退了下去。就在莫轶终于妥协,打算为玄翊治伤时,东方容和御凤正在穿过最后一片密林。御凤告诉她,再渡过一条河,行二百里左右,血銮教就到了。
“你好像对血銮教很清楚。”东方容突然顿足,偏过头,神情中充满怀疑。
御凤盯着南方,蹙起眉头,没有回答她。
东方容讽刺道:“为什么不屑回答?”
“不是不屑。”御凤的声音飘来,明明离她很近,但好像又很远。他的声音浑厚富有磁性:“是不想骗你,所以不说。”
东方容一愣,心中泛起一丝柔软。她咬了咬牙,强迫自己的语气冷硬起来,但刻薄的话却不知怎么的始终说不出口。二人相对无言了好久,她才缓缓叹了口气:“是跟血銮教有关的身份吧。”
御凤的眼神从远方收了回来,偏头看向东方容如玉雕成般的侧脸,道:“你猜到了?”
“猜到了,能擅自从乐正世家出来,身怀连东方佑都惧怕的武功,现在对血銮教又如此熟悉,你是‘三大护法’中的谁?‘苍空烈鹰’还是‘赤海蛟龙’?”东方容回过头,那双纯净的凤目中闪着聪慧的光芒,她,终于不再是当初单纯的青穗了。
御凤容色不改:“苍空烈鹰。”
“原来你是血銮教安排给乐正世家的内线。”东方容扯动嘴角,讽刺地笑了一下,“原来血銮教真的有入主中原的野心。”
“不完全正确。”御凤的声音很轻,但那略显沙哑的声音中仿佛暗藏着条条暗流,他一字一顿地说,“我是血銮教安插在剑铭阁的内线,同时又是剑铭阁藏在乐正世家的暗线。”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道出了让人无比震惊的秘密。
剑铭阁不是正道魁首吗?四大世家不都是和剑铭阁站在同一阵线上的吗?剑铭阁怎么会安插内线?而御凤又怎么取得阁主叶陵的信任,居然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了他?
东方容震惊地睁大凤目,好像一时间还没有办法完全接受,但她已经下意识地相信了御凤,还从心底泛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喜悦:他,真的不会再骗自己了。
“我只能说到这里了。”御凤转过头,深深地看着她,“再说下去会给你带来危险。”
“但你不怕我全部说出去吗?”
御凤轻轻地摇了摇头,双唇微微翕动,但却没有声音发出。即使他没有说出口,东方容也猜到了他想说什么。
少鹄剑在剑鞘中发出铮铮的响动,北方传来一股凌冽的杀气。
御凤伸出手,慢慢地触上东方容的面颊。如凝脂一般的触感,是温暖的。他笑了,灿烂的笑颜绽放在他剑眉星目的五官间。此刻的他仿佛是从诗中走出,衣袂飘动,墨发轻扬,他的容颜终于和东方容梦中的柳皓轩合为了一体……
像是要和她做一场最后的道别,留给她自己最深沉的爱。
——“我欠你的。”或许,亲口说出这样大的一个秘密,已经是他一生中做出的最不可思议也是最不会后悔的事情了。
“打扰二位了。”一个突兀的声音传来,东方容仿佛从梦中惊醒,连忙循着声源看去。
一袭青衣,长发被简单的束起,狭长的眉目间溢出冷光。是一个长得十分好看的男子,此时正足尖轻轻地点在不远处的树梢之上,双臂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好像在看两只已经束住手脚待宰的羔羊。
御凤上前一步,将东方容护在身后,朗声道:“背叛剑铭阁是我一人所为,御凤只求阁主放过她。”
叶陵从树梢滑下,一瞬间就站在了距御凤不过三丈之远的地方。
他嘴角勾着笑意,但眸中的冷光仿佛想要将御凤冻结:“为了一介女色你就敢背叛我,不知道董林士、荣源和张世强他们泉下有知会不会恨你呢?”
“你!”御凤紧咬牙关,由于力道过大,牙龈渗出了鲜血,满嘴的血腥味儿。
但他知道,叶陵现在是在激怒他,毕竟怒气冲天的人动武是没有章法的。即使他们二人合力也不一定能打败叶陵,他不能让东方容冒险,但如果他独自奋力一搏,至少可以阻挡他半个时辰的时间,这段时间足够东方容赶到血銮教了。
御凤强忍着,偷偷用传音入密对东方容道:“用水灵步法,以最快的速度径直往南,容儿,莫轶身处险境,你要快去救他!”
“那你呢?”东方容不禁开口问。
她知道,这个叶陵就是当初在武林大会上睁眼说瞎话给东方容扣上罪名的人,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是善茬?
御凤心头一暖,迟疑了片刻后保证道:“放心,我不会有事。”
东方容虽然觉得不对劲,咬了咬牙,还是转身朝南方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浓浓不舍
利剑出鞘,强大的剑气将叶陵身后的树叶吹得哗哗作响。御凤将少鹄剑握在手中,剑尖指向草地,剑气周围的绿草瞬间枯黄。这招虽然看起来声势浩大,杀伤力却不强,他是在拖延时间,并且阻挡了叶陵去追东方容的任何机会。
只要他不倒下,他的容儿就不会有危险。
叶陵微微一笑,他知道东方容是去血銮教求救,而他确实不能孤身一人闯入邪教,不过,貌似他昔日的心腹小看了他。他从不用剑,只用一柄柄薄如蝉翼的柳叶刀,但这刀却锋利坚韧无比,不知道和少鹄剑相比,谁更厉害呢?
看不清他的动作,一串柳叶刀已经嗖的一声朝御凤袭去。
御凤知道这刀的厉害,连忙弓起身子,蓄起更为强大的剑势来挡刀。只听“叮叮叮”地三声脆响,柳叶刀已经应声落地,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