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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还上,现在又不断地借,不借就死皮赖脸地缠。
说实在的,一般人都不爱借给他们,也被借怕了,俗话说救急不救穷呢。
第一次说来年还,结果来年又说来年一直拖到现在。
结果现在还借,你说借不借?
借了,那就打水漂,钱和布票都不会还的,谁家富裕?谁家也不是用不了的扔,哪里能随便打水漂?
不借,他们家的老人女人赖上门哭哭啼啼的,一定要借点,借不到就不甘心。
大过年的,谁愿意别人跑家里来哭啼啼触霉头,丧气不丧气?
一般刚发了布票这几天借钱、借布票的特别多。
那些不管怎么借就是借不到钱和布票的,最后没有办法,就只能借别人家的衣服穿着去相亲,甚至结婚也借穿几天,等结完婚再还给人家。
知根知底关系要好的还行,借了去穿穿,给人家仔细着不弄脏弄破,然后说几天就如期还人家,还的时候多说说感谢话,让人心里舒坦。
偏生还有一些人,借人家的东西不仔细,自己的爱惜得跟眼珠子一样,别人的就大喇喇,不是给弄脏就是弄破,回头还的时候一点愧疚都没,一副你衣服自己不结实本来就要破你想赖俺没有门!
甚至有的借了人家的不想如期还,还想穿上十天半个月。
还有的不感恩反而一副穿你衣服是给你面子的牛逼架势。
这样的,谁借?
可这样的人,偏偏就很多!
今年最大的目标自然是莫茹和张翠花家,这是劳模之家,刚奖励的布票就有将近二十丈呢,他们家人口多,发的布票也不少的,就算周明林在相亲,可足够用的还有盈余呢,所以很多人就心思活络,要找她家借布票和钱。
其实自从莫茹成为劳模,得了棉花和布票奖励以后,就有不少人想找她借;不只是本村四个大队的,还有外村的。
莫茹每次都能看出点苗头,那些日常没交情突然上门的,还有见面没别的话儿不是吹牛就是哭穷的,基本就是借钱借布票的。每次一见面她就找个借口躲开,不给人堵着长篇大论哭诉然后借钱的机会。
后来她们改了策略,说借周明愈的衣服,从裤子到褂子,从棉裤到棉袄,甚至棉被。
尤其后来的军大衣!
小伙子要去相亲,穿上一件军大衣,整个人都精神起来,很多女人青年都盯着想借借试试,都觉得自己和莫茹的说得上话,她应该借给自己。
但是莫茹全都拒绝了!
如果关系好的,有困难大家会想办法帮忙,但也都知道别人的底限,不会轻易动人家的心头好。
军大衣不只是周明愈穿,莫茹也要穿呢,尤其晚上起来方便都是贴身穿的,她的衣服怎么可能随便给别的男人穿!
可有那些不识趣的,或者一年到头说不上几句话的,就会突然来到家里开口借军大衣穿,“反正你们也不出门,俺们小子要出去相亲,借给俺们穿两天就还回来。”
莫茹自然不肯借,用开玩笑的方式回答:“我小五哥的衣服我也穿不好往外借啊,这衣服和男人,概不外借!”
那些女人们还要批评她,
“女人不要穿男人的衣服,不正经,老爷们是天,女人是地,可不好这样。”
“妮儿,你是劳模,这军大衣也是奖励的,又不是花钱置办的,恁小气不舍得借呢?”
“妮儿,你看看你侄子多可怜,出去相亲也没件子像样的衣裳,你家明愈有棉袄,也不是非要穿大衣,你把军大衣借给你侄子穿穿,娶了媳妇到时候让他们来给你磕头。”
诸如此类的说法不少。
看她们还纠缠不休,莫茹直接来一句:“这衣服只有劳模能穿,其他人穿不得,尤其懒汉子更不能穿!”
一句话直接把来借衣服的堵得面红耳赤,差点跳脚。
☆、第161章 敲打
看着她们跳脚,莫茹却不想道歉,她觉得自己说的不错。
如果是一队二队的,生产队工分值都不差,只要好好干,总能赚到钱。
一家子的布票凑凑,怎么也够给孩子做件子衣裳,怎么还非要借她的军大衣不可?
她要是没有奖励这件军大衣,难道他们都不相亲不结婚了?
如果是三队四队的,那更不借,整天躺炕上困大觉,有什么资格说什么亲?尤其打着二队的旗号出去相亲,那不是欺骗吗?娶媳妇不是害人家?
她才不干这种事!
二十八这日吃完晚饭,张翠花让周老汉儿和儿子们拉呱去,她们娘们儿也要说说话,安排一下赶集和过年的事儿。
莫茹道:“我之前赶了集,明天就不去了,让二嫂和三嫂去吧。”
她知道张够未必会想去赶集,但是肯定想有点时间能跑一趟娘家,最近忙着拉砖、备年货的,妇女们也都没得闲。
张翠花道:“也行,你们自己安排。”她看了俩媳妇儿一眼,又道:“去年的布票借给恁大娘和四娘娘,今年家里的布票就凑起来给老四做身衣裳,棉花给他絮被子,来年让他相亲说媳妇。”
丁兰英和张够前后也得了莫茹六尺面料,棉花也分了的,现在自然不好有意见。
张翠花又看了张够一眼,这三媳妇儿是越来越不大像话。
之前莫茹给她一条手巾,后来还给两次布,一共有六尺左右,另外还有好几斤絮棉,她居然都不声不响地倒腾娘家去。
也不看看自己男人的棉裤都滚了包,后腚和膝盖薄得一点不挡风,闺女的棉衣更是又小又破蹲下露着半截后背?
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张翠花向来只管家里的工分分派,一旦分给各儿媳的东西她就不再多管。虽然说分给儿媳妇她不管,可媳妇儿要是不向着自己男人孩子,一心只想补贴娘家,她也不爽的。
原本今年分了那么多钱,她是想一个媳妇儿给一块去赶集买点什么的,现在她不想说出口。
一块钱能买十斤麦子呢!
这是今年分的多,往年没钱的时候,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张翠花可记着,她刚嫁过来的时候,周诚仁兄弟四个要什么没什么,穷得叮当都不响,家里两间破屋子还四处漏风。
当初为了给周诚信和周诚礼两个小叔子成亲,她和王月娥真是操碎了心。
后来轮到自己儿子说媳妇,明原说媳妇儿的时候也够愁人的,真是一分钱都愁煞人呢。
现在一块钱要是放在当初,不知道能办多少事呢,所以她决定不分,分也是分到张够娘家去,不如留在自己手里安全。
而张够和丁兰英私底下还嘀咕呢,觉得今年分那么多钱,婆婆说不定会分给她们五毛一块的呢。
但是看婆婆严肃的面孔,估计是不分了?张够敏感地觉得婆婆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的有点长,似乎不大乐意。
她自觉最近没做错什么,忙着和男人们一起去拉砖呢。
张翠花在几个媳妇儿身上看了看,见张够表情有些不自然起来,这才道:“小五媳妇儿现在是劳模,得了不少奖励,可也不要骄傲,在外面还是谦虚点。”
哎呀,婆婆这是教训妮儿呢?
张够和丁兰英偷偷瞅着,还寻思莫茹会不会不高兴。
莫茹并没有不高兴,因为张够的语气很平淡,并没有严肃,好像就是提醒一下。
她笑道:“娘,我记着呢,咱们要关起门来乐呵。”
几个人笑起来。
张翠花说完了莫茹,又开始看向另外俩人,“小五媳妇儿得的奖励是她自己的,她分给你们是她心里有你们,是你们的妯娌感情。你们也别觉得拿了她的理所当然,她不给也没错,更别嫌弃她给的少自己留下的多。等你们靠自己获了奖励,我也是这样说,你们自己拿着,我不眼馋,你们要是心里有大家伙儿,就和小五媳妇儿似的分一份就行,大头儿还是自己拿着,别人也不能有意见。”
丁兰英和张够心里想着,婆婆这是在立规矩,既然小五媳妇把奖励分给大家伙儿,那以后她们也要照章办事的。
莫茹却觉得张翠花估计是看到什么苗头需要敲打一下。
说实话,人心隔肚皮,虽然大家关系还不错,可她发了那么多布票,给嫂子三五尺的,以前看着挺多,但是和她的一比就不行。如果想法多的,难免就觉得她小气,自己十几丈就给别人几尺,抠门得很。
尤其像张够有东西就给娘家,要是她老娘姊妹给她洗脑抱怨,那也难说会有什么想法。
这样想的话,那她真是送出去东西还没讨好,倒不如不送。
不过她也不自寻烦恼,她觉得现在和俩嫂子处的还不错,自己有好东西自然要分享一下。
对方值得,她就送,以后她觉得不值得,那就不送,不交,仅此而已。
果然,张翠花这么一说,张够立刻道:“娘,俺感激着呢,妮儿,多谢你给的布,好得很。”她拿回娘家去,可长足脸面,爹娘都说她能干得很,是几个闺女里最有出息的。
丁兰英也笑道:“是啊,妮儿已经挣那么多工分,这可都是给家里挣钱和口粮呢。给我们就是妯娌情分,哪里能嫌少呢,一点都不少,俺也稀罕得很。”
她自然也会给娘家补贴一下,不过总归有数有度,不会没有底线。
莫茹笑道:“嫂子们这样想我可欢喜着呢,那布我都扯回来也不舍得用光,都囤着呢,以后家里要是有急用也能拿出来,省得四处求人。来年泥蛋儿估计就得上学,也总得有身像样的学生装吧。”
听她说要给泥蛋儿做衣服,丁兰英就激动起来,“妮儿,可别破费,一个小孩子做什么新衣裳。”
张翠花就道:“行啦,没事就散了早点歇着,明日想上集耍耍的就去吧,早点回来队里还得继续包包子蒸饽饽。”
“好嘞。”
晚上莫茹和周明愈都已经睡下,结果有人来敲门,“砰砰砰”力气格外大。
周明愈没好气:“谁呀!”
外面传来女人的声音,笑道:“哎呀,小两口怎么这么早就困觉了?真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