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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这一地碎物不到一尺的地方,有一滩黑色的,血液流过干涸的痕迹。
宋采唐仔细看了一会,问庄擎宇:“你和辛永望进来时,这里就是这个样子么?”
庄擎宇点了点头:“是。”
“什么时间?”
“寅时末,卯时初。”
宋采唐点了点头,也就是早上将近五点。
庄擎宇解释道:“所以咱们都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新婚当日,新郎需要做的事很多,不可以再晚,我和辛永望先找了卧室,找不到,才来了这里。”
一直跟在队伍后面的容华此时举了手:“尸体发现时,门窗紧闭,听说庄阁主和辛总管是砸了门进去的,星剑大哥会不会是自杀的?”
宋采唐侧了头:“当时门窗紧闭?”
庄擎宇颌首:“确实如此,我和辛总管叫门不应,没办法,只得在外面用薄刀挑开门闩,方得进入。”
“窗子也是关着的?”
“是,从里面闩好的。”
宋采唐皱了眉。
所以这竟然是一间密室……
容华少年小眼神青涩又眷恋,快速的看了眼夜楠:“许是觉得对不住新娘……”
或许他以为他将心思藏得很好,其实只这一眼,就能让众人看明白。
夜楠闭了闭眼睛,指尖迅速攥了起来。
“不可能,”庄擎宇却十分笃定:“我与星剑相交多年,他不是会自杀的人。”
房间再次安静。
宋采唐一边听着三人话语,整理人物关系,一边仔细观察着整个房间。
从书房的装修风格,物件摆放习惯,能看出来,死者是一个条理清楚,喜欢简单明朗的人。
踱步到各个柜子前,她发现了很多卷宗,手书,死者好像很喜欢整理各种资料,书写过程。
比如这段时间要做什么事,准备了什么东西,整个计划是怎样,过程是怎样,完成是否和预期符合……每一条每一样,死者都记录得十分清楚,中间如果有什么疏漏,也会立刻补上。
看着这些卷宗,仿佛能看到死者近来走过的历程。
宋采唐问夜楠:“死者喜欢记录每日做过的事?”
“大概是害怕忘记……”
夜楠声音有些飘渺,神色里卷挟着浓浓的悲伤,好像想起了什么往事。
只一瞬,她又恢复过来,掩饰找补:“我们江湖门派,事情也是很多的。”
这个时候,辛永望正好办完事过来,见夜楠如此,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目光夹杂着关切。
宋采唐看着柜子里的东西:“这间书房,死者用了多久了?”
装饰桌椅,建筑风格,看起来并不新,很有年头。
夜楠听到这话,十分难受,纤长手指捂了脸。
辛永望叹了口气,解释道:“廖星剑虽是外姓,却是老堡主好友的遗腹子,老堡主心好,不忍旧友血脉流落在外,便将他接过来好生养着。廖星剑从小在这里长大,与我们大小姐青梅竹马,这夜圣堡,不仅有他的书房,他的院子,还有他的跑马场,练武场,已经……有二十多年了。”
宋采唐眯了眼。
这就奇怪了。
这书房里,所有痕迹看起来都像旧的,确实是主人生活多年的痕迹,只有这些卷宗手书记录,只有近几年,没有以前的。
仔细翻看寻找,确切的说,应该是近三年。
人的习惯是很奇妙的事,更改很难。如果死者从小到大都有这个习惯,那之前的记录,应该也有,突然消失,不可能不引来别人怀疑。
房间里这些人都是死者熟人,对他很熟悉,看起来对此没半点异样,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难道……
死者这个习惯,是三年前才养成的?
如果是的话……为什么?
三年前,死者遇到了什么?
初入案件,谜团很多,凶手很可能就在现场,宋采唐不可能将知道的事和盘托出。
她还需要观察,和更大量的信息。
她仔细看了看门窗。
没有任何痕迹。
如果是密室杀人,制造死者自杀的假象,哪怕用到细线类的机关,也多多少少会留下一些痕迹,可她仔细看了又看,没有,一点都没有。
非常干净。
这就奇怪了……
“宋姑娘,前厅已准备好,如果你看完了,可以随时开始。”
辛永望提醒。
宋采唐点点头,再次仔细观察整个房间,记住所有东西:“那我们走吧。”
一行人到达前厅,落座,下人上茶,开始在宋采唐的主理下,整理时间线。
除了身边的夜楠,辛永望,庄擎宇,华容,还有之前见过的析蕊,以及一男一女,两个下人打扮,完全陌生的年轻人。
第一次坐到主客位置,宋采唐却十分从容,半点不露怯,以眼神安慰了下旁边的萌妹子关婉,话不多说,直接进入正题。
“我对在座诸位不太熟悉,你们同死者是何关系,最后一次见到死者,又是什么时间?”
宋采唐微笑着,视线滑过房间众人,落在庄擎宇身上。
“之前我听人叫你庄阁主,有些好奇,你来开个头可好?”
第168章 爱情的模样
“有何不可?”
庄擎宇虽然性子冷清; 却也大方; 当即拂了拂袖子,放下茶盏,道:“我手下有个庄雷阁,江湖中兄弟给面子; 称我一声阁主。年纪比在座诸位长上几岁,与星剑是忘年交,十年前就认识了,感情一直很好,此次星剑大婚; 我受邀请来做傧相。”
他声音清朗; 语速微缓; 如潺潺溪流; 略冷清,却并不使人反感。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星剑敬我; 我便要帮他把婚礼办得妥妥当当,所有事先彩排,一应安排,悉数列表整理,各个时间应做之事; 做到心中有数; 不慌不乱。”
“九月十三; 星剑遇害前,我曾最后一次同他确定各种时间流程,看他有没有别的安排,需要加进去的事。”
宋采唐便问:“你与他见面是在何时?”
“很早,天刚刚黑下来,大概是酉时初。”
宋采唐目光一闪,也就是下午六点。
“你们说了些什么?”
“只是对流程的修改动,并无其它。”
宋采唐:“死者当时又没有哪里不对?”
庄擎宇想了想,摇了摇头:“我没有看出来,他当时情绪很好,还说明天早上想吃澄皮饺。”
“之后呢?”
“之后我就走了,忙着手里的各种事,再没见过星剑,直到次日找不着人,辛永望过来,碰到我,我们一起找去了卧室和书房。”
宋采唐看向辛永望:“是这样么?”
辛永望视线离开夜楠,便带着刺,哼了一声:“我们的确在次日一起找了卧室和书房,但之前夜里怎么样,庄擎宇的话是不是真的,我并不清楚。”
析蕊闻言笑了一声,话音里满是讽刺:“都这时候了,还狗咬狗呢,真打量别人不知道你们的心思?”
说着话,她还看了夜楠一眼,颇为意味深长。
既然她这么爱说话,宋采唐就点了她:“这位析……”点了她,可不知道怎么称呼,夫人不是夫人,太太不是太太,又是在江湖,宋采唐干脆直接称以姓氏,“析氏,你与死者是何关系?”
“这还看不出来么?”析蕊展示了展示身上的孝衣,“什么人能正大光明为他穿孝?我呀,是他的女人。”
析蕊这话说的很骄傲,视线瞥过夜楠,加了一句:“这么多年,唯一的女人。”
宋采唐:“你和死者如何认识?本来就是这夜圣堡的人么?”
“不,星剑是我的救命恩人,五年前在一方恶霸手里救了我,我对他一见倾心,想一辈子跟着他。他为人正直善良,当初是拒绝了我的,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四年前,他接受了我……”
析蕊提起旧事十分羞涩,宋采唐提取不到有用信息,干脆打断,直接问:“九月十三晚上,你可曾见过死者?”
“自然。”析蕊拿帕子按了按唇角,笑容灿烂,“他是我丈夫,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他要娶妻,心情复杂,我心里也醋,总忍不住要见一见的。”
“我这人比较直白,爱就是爱,恨就是恨,不喜欢藏着掖着,丈夫不主动,我主动一点也没什么。这天晚上,我亲手做了一道羹,给他送了过去。”
宋采唐问:“什么时间?”
“大概戊时中……”
宋采唐心内快速换算,也就是晚上八点半左右。
“他情绪如何?”
析蕊就叹了口气:“当然是不太好,婚礼这般折腾人,铁人也会累么,他有些冷淡。”
宋采唐:“你同他都说了些什么?”
“他不开心,我自然要安慰他么,走到今天这一步都不是大家愿意的……”析蕊此时突然眼梢翘起,眼神荡开,若有似无的看了夜楠一眼,“这女人怎么安慰男人,还是关系亲密的女人和男人……你懂的。”
话语间撩起无限暧昧。
夜楠低眉,双手握成拳。
宋采唐长眉微敛,问析蕊:“那道羹,死者吃了么?”
“哎哟,我们那么忙,他哪还有空吃羹?”析蕊帕子遮了半边脸,作羞涩状,“放在书桌边上了,反正凉了也能吃。”
“我的男人,别人不心疼,我心疼着呢。”
宋采唐轻叹口气:“虽我并非官差,这也不是正经的官府问案,但为了早日找到凶手,你还是不要撒谎的好。”
“我哪有撒谎?”析蕊听到这话就不高兴了,“我就是星剑这么多年唯一的女人!他对我好不好,我与他感情怎么样,都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别人管不着!总之,我不可能杀星剑,你抓你的凶手就是!”
说着话,她还斜眉看向夜楠,声音轻佻:“我可不像某些人,看似玉洁冰清,实则手段狠的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