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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步语声,浑身一抖,霍然弹坐而起,却见一人推着轮椅进来,凝眸一看,那人银发玉颜,清绝如画,却是熟悉,不禁神色一震:“你——画楼?”
她几乎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不然,何以醒来见到的不是那魔头,而是故人?
“是我。”画楼靠近床前,微微颔首,关切询问:“皇后感觉如何?可有不适?”
静然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终于确信不是在做梦。眼前之人,真是是阔别了数年的沈画楼。
摸了摸后颈,摇头道:“我没事。”掳走她的人,只是打晕她。
“没事就好。”
白静然狐疑的看了看四周:“我怎会在此?莫非掳我的人是——”
“那些人不知是何方势力。是师尊从他们手中救了皇后您!”蓝衫青年抢过话头,一股脑儿地将原位说了出来。
“谢谢你,画楼。”
“不过是巧遇。”沈画楼宠辱不惊,轻轻带过:“我已命人送信给小云儿,她若知皇后您尚在人间,定然十分高兴。”
“你通知了小云儿?”白静然怔了下,旋即摇头苦笑:“罢了。这么多年……我也十分想念她。只是,怕幽冥王不会善罢甘休,会因我对她不利。”
“这些年,皇后一直在幽冥王处?”沈画楼迟疑了下,问道。
白静然眼底闪过一丝恨意:“没错。不仅是我,就连皇上,也在他手里。”
“皇上?”沈画楼平静无波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波动,“他、也被幽冥王囚禁?”如此,那人究竟想做什么?
提起爱人,静然不禁黯然神伤。她固然脱离了囚牢,然而皇上他却——目光无意中落在画楼腿上,顿了顿,倏然抬头,看着他:“画楼,你的腿怎么了?”
蜀山的医术乃天下一绝,画楼身为掌门,怎会——
狐疑间,听得蓝衫少年愤愤道:“师尊是中了锁心麟——”
“清岚!”沈画楼轻声喝止,虽不严厉,却令少年惊了一惊,连忙低头不再作声。
锁心麟乃是惩戒叛徒之用,身为掌门怎么会?白静然定了定神,认真问道:“画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违反了门派禁令,这是应有的处罚。”沈画楼轻描淡写,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腿。
白静然见此,不再多问,转而说道:“你什么时候派人送的信?”
“若无意外,她应快到了!”话音方落,夜风中忽而吹送若有还无的乐曲声,那是以竹叶吹奏的曲子,旋律亦是当年他为她而奏的那首别歌。
沈画楼神色闪过一丝恍惚,随即回神转头吩咐清岚:“她来了,去看看!”
“是,师尊。”
白静然既高兴又紧张,连忙爬起来整理发髻和衣裳,好容易才压制与激动的情绪,转眸,却见画楼神情如水,波澜不兴的样子。然,握住轮椅扶手的手指紧握,指节泛白,却已然泄露了他此刻的心绪。
他远不如表面那般平静……唉,这孩子,从小性子就寡淡,而且心思藏得深,也只有小云儿才能让他有所动容……只可惜,两人终究有缘无分……
宫变之时将小云儿送上蜀山,未尝不存了一分心,可惜,他没能留住小云儿。
也不知,这些年小云儿怎么过来的?虽然从幽冥王口中得知一些小云儿的事情,可却并不详细……
白静然正胡思乱想,蓦然一种奇异的感觉攫住了她,她颤了颤,倏然转过头,只见一个红发少女正静静倚在门边看着自己,目光晶莹闪烁,容颜美艳绝伦。而轮廓五官隐约能寻到自己的影子……
是小云儿?她长大了……
云意怔怔望着眼前的美丽女子,岁月似乎并未在她脸上留下痕迹,依旧是那般美丽温柔。那目光中涌动着久违的慈爱与温暖,让云意如沐朝阳,温暖而熨帖的感觉,刹那涌至四肢百骸。欣喜与激动之情在胸臆间流动,脚步却如何也迈不开。
在画楼的示意下,清岚和随同而来的子幽默默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久别重逢的母女。
白静然闭了下眼睛,掩去眼底的温热,深深吸了口气,睁眸目不转睛地端详着云意,颤声唤道:“小云儿~”
“母后!”云意疾步上前,已被她紧紧抱在怀里,“小云儿,太好了!母后的小云儿终于长大了……母后、很开心!”
灼热的液体滴落在脖颈,云意不禁颤了下,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肩头,无声地安慰着。轻轻将头靠在白静然的肩头,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幸福的微笑。
虽她是穿越而来,然而,眼前的女子确实给了她最无私最伟大的母爱,弥补了前世的遗憾。在她的心里,早就将白静然当做了母亲。
母女相拥良久,才各自平复了心绪。
“母后,你这些年还好么?”两人相扶坐下,云意关切地注视着白静然,问道:“父皇他、是否也和母后在一起?”
“唉。一言难尽。”白静然叹息道:“说起来,这一切皆因母后而起……”
白静然将往事娓娓道来,云意静静聆听,脸上不时闪过复杂的神色。
她想不到,幽冥王竟是自己的舅父?而柔弱温柔的母后竟有那般杀伐果断的一面。诛灭母族,毫不留情。
“父皇如今还在幽冥王手里?母后可知他被囚禁在何处?”
“他~”白静然轻轻摇头,目录哀伤之色:“当年幽冥王还时不时让我探视你父皇。后来、母后激怒了幽冥王,他就将你父皇投入了焚狱…”
“焚狱?”云意凝神想了下,隐约记得父皇曾经提过,焚狱乃是皇族的禁地,只有真正的皇族继承人才可以进入,里面据说有什么力量的传承。许是顾忌她年幼,父皇当年并没有详细说明。
“没错,是焚狱。”白静然点点,眸光微凝:“焚狱虽是禁地,然你父皇乃是天域的王,自然可以进入其中。只是,幽冥王改动了其中的机关法阵。焚狱早已非当初的焚狱。就连幽冥王,也无法再次打开那里的缺口。要想进入那里救出你父皇,如今唯有靠你!”
☆、131 问心
“我?”云意有些惊讶,“要怎么做?”
“你封印已除,想必也知道玄冰诀——”白静然话未说完,蓦然听得门外一声闷响,接着响起清岚的尖叫:“啊,师叔祖!”
云意眉心一跳,与白静然相视一眼,连忙起身推门出去。
沈画楼倒在地上,清岚正将他扶起来,子幽上前为他号脉。
“他怎样?”云意三步两步来到跟前,画楼已被扶坐回轮椅上,仰面靠着椅背,微弱的灯光下,他面如金纸,冷汗涔涔,本就惨淡的唇色愈发白得透明,透出令人心惊的脆弱。
子幽还没开口,清岚已经快要哭出来:“师叔祖的锁心麟发作了……”
痛苦到快要昏厥的沈画楼听得动静,微微掀开眼睫,迷离如月的眼眸静静看着云意,旋即若无其事地闭上眼睛,轻声道:“清岚,送我回屋。”
清岚抬手看看面无表情的云意,含泪点点头:“是。”
“慢着。”云意上前,子幽顺势将清岚扯到一边,她来到画楼面前,微微顿下身,平视他:“画楼,我已练成玄冰诀,只需一剑,就可以救你。”
锁心麟依附心脏而活,但有动静必定自爆而死,将毒素迅速扩散至全身血脉,让人顷刻之间毙命。而玄冰诀,可以瞬间冰冻锁心麟,然后将其剔出。可是,风险与机会五五之数,如是操作不当,剑锋偏上一分,刺破心脏,神仙难救。
清岚叫起来:“你干什么?你想杀了师叔祖!师叔祖为了救皇后,不惜强行冲破锁心麟的禁制,心脉大损……你、你不知图报还想杀他——”
“闭嘴。”子幽二话不说,点了他的穴道。清岚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能愤恨地瞪着云意,表达内心的不平与愤怒。
沈画楼默然半晌,阖眼轻声道:“不必。这是我应受的惩罚。”
“沈画楼!”云意眼眸乌沉,闪烁着冷冽之意,“你确定惩罚的是自己,而不是在惩罚我?”
闻言,画楼倏然睁眸,她如霜雪般的面容近在咫尺,美不可言,却又冷得摄人,他不禁屏住了呼吸,听得她继续说道:“你一次次地拒绝我,却又一次次的为我付出,为我牺牲,自以为是对我好,然而,却不知,这才是对我最大的煎熬。我早就决定斩断你我之间的牵绊,你却屡屡出现在我的面前,扰乱我的思绪,让我不断的亏欠于你,让我永远背负这无法偿还的债。这,是对我的惩罚!”
沈画楼淡然无波的眼眸掀起了惊涛,修长的睫毛在轻颤不止,身体也在无法自已的颤抖着,她的话给他的冲击太大,让他无法再保持平静。
无形的手掐住了咽喉,扼住了心脏,让他连呼吸都疼痛起来,透明的唇动了动,却不知如何言语。
云意的眼眸沉如永夜,他似乎被拖入了无边的黑暗中,她美艳的唇轻轻开合,说出口的话却西利如刀锋:“沈画楼,你的好我承受不起。如果可以,请你别再自以为是,别再折磨我。你也不必再担心我会痴缠与你。我的心早已找到了归宿。他们都是世间无二的好男儿,此生能得到他们的爱,我心愿足矣。沈画楼,我已、不再爱你!”
沈画楼蓦然一颤,心在她的一字一句里,早已变得支离破碎,鲜血淋漓。汗水从额头上滑落,迷离了眼眸,他很想将她的表情看得清楚,想问问她,何以说出如此绝情的话。但是,他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他没有资格……心力交瘁,他蓦然呕出一口鲜血,血溅落白衣,触目惊心。
她却毫不动容,缓缓说道:“让我还了你的债,从此后两不相欠,便如参商,永不相见!”
云意站直身,缓缓推动轮椅,向着他的房间走去。
清岚早就泪流满面,他嘴里一直无声的喊着什么,却已经无人去关注。
门房合上,隔绝了众人的视线。
子幽解了清岚的穴道,他两腿一软,直接瘫在地上,呆呆坐着,泪流不止。
他恨云意的冷酷无情,恨自己的无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