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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洗妥当,宋依依推门下了楼。
客栈大堂里,一大早就坐了不少人,大家吃吃笑笑好不热闹。
“姑娘早。”
小二看到宋依依下来了,迎上去打招呼。不同于昨日白天的娉婷动人,也不同于昨日晚上的狼狈可怜,宋依依此时虽然也是一身青衣灰裤,但脸上的气色好了不少,借着晨光显得很是清爽明丽。
两天之内就换了三个模样,他做小二这么多年,迎来送往的诸多客人中,宋依依还是其中第一人。
“小二哥早。”宋依依挑了张空桌子坐下,“今天好热闹啊,难道又是哪位将军得胜归来了不成?”
小二笑着给她端来了早饭,“姑娘是外地人可能不知道,今儿是一年一度的‘稷神庙会’,大家都要去跪拜农神,祈求农神赐福,秋时五谷丰登。”
“哦,那可是庄稼人的大日子了。”
“不光是庄稼人,有好多乡绅富人会在这个时候请人搭台子,或吹打弹唱,或唱戏跳舞,热闹的很呢。还有说书卖艺,猜字谜放河灯,姑娘要是感兴趣,可以去看看。”
小二一通解释,把宋依依给说心动了。一年一度啊,好不容易让她给碰上了,不去看看怎么行呢。
今日……就算她放一天假吧!
☆、黄沙百战穿金甲5
“打起竹板响叮当,列为客官请听端详——”
宋依依拿出三文钱递给买糖葫芦的大叔,“大叔,来一串糖葫芦。”
“这大将军,武艺强,保家卫国美名扬。追风马,青合剑,单挑北漠白狼王!要说这白狼王啊,也不简单……”
竹板声和叫好声从身后酒家的二楼里传下来,宋依依伸着脖子望了一眼,问大叔:
“楼上好热闹,是在干吗?”
“说书啊,铜板先生的《顾家军传》。”
糖葫芦大叔上下看了一眼宋依依,笑道:
“姑娘不是本地人吧,这段书王城人耳熟能详,我日日在这儿摆摊,都快倒背如流了。不过这次顾将军大挫白狼王而归,又被圣上赐婚,我估计啊,铜板先生今日又要有新段子了,姑娘要是不急着赶路,可别错过了。”
宋依依听着楼上一阵阵的喝彩声,咬了一口糖葫芦,含糊谢过了大叔,准备到楼上去瞧瞧热闹。
上了二楼,果然大厅坐了不少人,而靠近说书先生的位置更是座无虚席。
“姑娘听书啊?”
小二模样的人跟宋依依打了声招呼,宋依依点头,小二便笑盈盈冲她的伸出右手。
“姑娘赏个辛苦钱吧。”
宋依依皱着眉头从腰带中摸出一枚铜板郑重的放到小二的手中,唉,如今让她掏钱真是比割肉还痛。
小二看着手中的一文钱,笑容瞬间冷却,“位子在那边儿,你跟我来吧。”
小二把她领到一个角落的桌子边儿上,就没再理她,离开时,还顺手收走了桌上的茶壶。
宋依依撇了撇嘴,看着小二的背影,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上的冰糖葫芦。
那边,铜板先生的故事正讲到精彩处,眉飞色舞,吐沫星子乱飞。可惜宋依依坐的远了些,连他的神情都看不太真切,不过声音倒是听得很清楚——
“要说这大将军与白狼王的关系,那就得从五年前的轰动天下的平阳一战开始讲起……”
平阳战役……
宋依依知道顾临清就是因为平阳战大败,才交出了兵权,从一介将军沦为替皇帝训练保镖的御林军监,不由屏气凝神,竖起了耳朵仔细听了起来。
“众位都知道,白狼王善出奇兵,打起仗来神出鬼没,你是防不胜防啊。这北漠荒原广袤无垠,一挂起风那是漫天的黄沙,就是上惯了战场的老兵也可能迷路,更别说首次带兵出征的大将军了。”
“大将军打了那么多胜仗,才不会迷路呢,先生可别蒙我们!”有人笑着起哄。
“别吵,别吵。”
铜板先生喝了口茶,接着道:“凡是人就有第一次,大将军三战三捷,但也有第一次出征的时候。那个时候,我方二万人马兵分三路,分线包抄白狼王传说中的十万天狼军,大将军拜右路将军,带着七千铁骑直捣群狼王庭,杀一万,捉一万。从此平阳八百里,再无烽火狼烟起!”
竹板声一落,众人的叫好声此起彼伏。铜板先生闭着眼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脸上都是得意的笑容。
“说完平阳,咱们说上阳。话说平阳一战之后,白狼王便拖家带口——”
“等等,先生又偷懒了!不是说两万大军兵分三路么,那剩下两路呢?”
问话的是位女子,声音很是冷静。
“剩下两路为左路军和中军,但与少年的大将军相比,他们表现平平,不说也罢。”
“这先生可就说错了。”女子接着反驳道:“我听说,当时的左路军将军可是那位叛徒魏江流,而中路军的主将,也是这次平阳役的主将姓顾名临清,可是大将军的亲哥哥!这两位参合到一起,怎么可能表现平平?”
此话一出,原本热闹的大厅瞬间冷了下来。年轻人一脸愤恨,咬牙切齿,年长一些的则垂头叹气,连连摇头。
魏江流……宋依依默念着这个名字,心想,这下三个关键词全都齐了!
铜板先生见冷场了,心里直道那个中年人太不会审时度势,谁不知道诺大的王城里,除了当朝天子,也就这两个人说不得,特别是那个魏江流啊……
“这位客官您有所不知,说起这顾临清,当时也是军中主帅,三战三捷是战功赫赫。魏江流和宁信跟随他多年,平阳役□□带三千骑兵,为的就是偷袭天狼军的大本营,意在扰乱军心。可惜那宁信身在汉来心在胡,不仅没有配合接应顾临清中路军,而且假传消息,带着中路军在沙漠里绕圈,直到战役结束,顾临清的队伍连根狼毛都没看到,一万大军雄心壮志而去,两手空空而归,真是可哀,可叹……”
“有什么可叹的!”
一旁一位青年人冷哼一声,道:“顾临清官拜上将军却没有战功,战术老套,任人唯亲。之前与北庭的三战他也是主将,为何左右将军都是阵前几千几千的杀敌,只有他独坐后方,坐享其成。哪里是什么将军,根本就是贪生怕死之辈!”
“是啊,你看大将军,同他一样是三战三捷,但封赏就是不同。大将军哪次归来不是百官列朝相迎,百姓夹道欢呼。但那位顾哥哥就不一样了,传说中他也打过三次胜仗,可每次回来都是偷偷摸摸的进城,百姓从来都不知道。”
“我看根本是瞎说的!什么三战三捷,估计也就是随便摆摆谱,好不容易第四回认真一下,结果还给输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或嬉笑或调侃,气氛也渐渐活络起来。
“莫要争,莫要吵,这假的不能真,真的也假不了。”
趁着好氛围,铜板先生的竹板再次响了起来:
“这平阳役的故事多,上阳战的故事也少不了,话说上阳之时,大将军已然身拜主将……”
那边欢呼声又起,看得出看客们对上阳战的故事更加感兴趣,但对于远处旁观的宋依依来说,内心却是五味陈杂,特别一味酸和一味苦,相互交织,蔓延心头,丝丝扣扣。
战术老套,任人唯亲,贪生怕死,坐享其成……
这些词语对于一位曾经豁出性命,为百姓征战的将军来说,该会是多么的讽刺。
宋依依一边伤感,一边也在庆幸。从刚刚铜板先生的反应来看,平阳一役后面关于顾临清和魏江流的故事应该是临场发挥的,平日里,顾临清应该听不到这一段书。
听不到……就不会难过了吧。
脑海中浮现出顾临清在夜色中,弯下身来安慰她的模样,那般温和近人。宋依依脸上闪过一丝微笑,心里默默冲着那个影子安慰道:
千万别伤心,要知道,你可是要成为男神的男人!
我会帮你的。让你重新出征,上战场,杀狼王,让你威风凛凛的接受万人称颂!你不是不强大,你只是需要人从后面推你一把,而我,就是你背后那个女人……
沉浸在幻想中的宋依依,支着下巴,一个人在那边傻笑。铜板先生的精彩故事已然成了耳旁风,直到不知是谁的一声高喊,才将她从胡思乱想中吼了回来——
“胡说!一个只会用金弓打鸟的人,怎么可能代替大将军上战场!”
宋依依怔了一下,赶忙向那边张望。
“客官莫急,北漠那边的战事咄咄逼人。顾临清不上,那大将军就得上。可下个月就是大将军与十三公主的大婚,圣上怎么舍得公主刚嫁就独守空房,所以照小老儿来看,这次漠北的收官之战,估计要让老将出马了……”
眼看周围人就要急,铜板先生赶紧将竹板收回袖中,笑着讨饶道:
“列为别急,小老儿也就是瞎猜猜,瞎猜猜。”
那边一时炸开了锅,争议声讨论声此起彼伏,宋依依收回目光,盯着光秃秃的木桌面,脸上的神情很是纠结。
铜板先生那句“漠北收官之战”一出口,宋依依头上的“灯泡”便叮的一声亮了。如果能说服顾临清代替弟弟出征漠北,剿灭白狼王的最后据点,那她的任务就算顺利完成了。
可是……
现在的她对于顾临清来说就是一位鬼鬼祟祟跟踪他,信赖度为负陌生人,他不出手收拾她就算不错的了,怎么还会听她的话。
想到这里,宋依依无奈的叹了口气。
唉……算了算了,说好今天不谈“公事”,好好休假的。好不容易赶上一个喜庆的日子,不到处逛逛,好好放松一下怎么对得起自己。至于那些烦心事……就留到明日解决好了,反正离顾弟弟出征北漠好歹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呢。
宋依依打定了享乐的主意,决定再去别处看看。
哎呀——
她本欲起身离开,谁知刚一转头,便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