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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到了如今,也等于是一注天降横财,难免会惹人眼红。若是处理不当,说不定还会出事。
虽然之前没有过这样的先例,但齐老三很快就做出了决定。他银锭握在手里,对石头道,“石头,你带着你娘去请你大伯公和九叔公,还有你老费叔到家里来一趟。就说我有事要说。”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又道,“再把你四叔也请来。”
石头面色微变,下意识的转头看了周敏和安氏一眼,然后才不情不愿的答应了。
齐老三虽然行三,但其实上面两个兄长是没了的。真正养活下来的,只有兄弟两个。但兄弟俩从小关系就不好,长大后各自娶妻生子,更是矛盾重重,早早就分了家单过。这些年来,几乎没多少往来走动。石头年纪虽然小,但也知道这其中渊源,对这所谓叔父,自然没多少敬重。
齐老三又道,“回来时再把你冬叔也叫上,做个见证。”
“他爹……”安氏闻言,心下不由生出一股不安,立刻开口道,“这是要做什么?”
“这银子咱们不可能都留住。”齐老三也没有隐瞒的意思,“不如请了德高望重的族老来主持,看看究竟如何处置。”
安氏便不说话了。且不说齐老三的话她本来也不会反驳,单说她自己心里,也觉得请了宗亲族老来处置此事,是最妥当不过的,自然不会有异议,当即拉了石头出门。
等他们走了,齐老三才将视线转到周敏身上,却没有立刻开口,只是盯着她看,片刻后,又低低地咳嗽起来。
“爹。”周敏察觉到齐老三的视线,就一直低着头,直到听到咳嗽声,才担忧的叫了一声,上前几步,拿了杯子给他倒水润嗓子。
齐老三的视线也随之转到了陶壶上,咳嗽声却一直没有停止。见周敏倒完了水,这才轻声道,“敏敏,这银子是怎么回事?”
周敏心下立时一跳,幸好水壶已经放回去了,否则非得摔了不可。她定了定心,将被子捧给齐老三,这才强笑道,“爹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懂。”
齐老三叹了一口气,“爹知道,这银子是你藏的吧?”
周敏本来要否认,然而抬头对上齐老三仿佛洞悉一切的视线,瞎编的谎话就说不出来了。她抿了抿唇,有些不甘心的问,“爹怎么知道?”
这就是承认了。
齐老三微微笑了笑。
他满脸病容,平日里也少开口说话,多数时候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在这个家里存在感实在不强。但看到这个笑容,周敏却只觉得,这家里不管发生什么事,恐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想到这里,周敏若有所悟。原身一个普通的十来岁小姑娘,能够支撑这个家数月,恐怕也是因为齐老三在背后支持栽培吧?
这才是大家长应该有的能力和气度。
但转念想到他的身体,心下又不免一涩。以齐老三的能力,本该可以让这个家蒸蒸日上,偏偏被这副身体拖累。要不是周敏穿过来,按照他原来那种养法,估计坚持不了多久人就没了。
齐老三没有立刻回答周敏这个问题,而是让她去将堂屋里墙上挂着的一个袋子取来。
这家里杂物太多,周敏即便穿过来很久,也没能全都弄明白哪里放的是什么。一头雾水的去将那袋子取来之后,就见齐老三从里面拿出一个油纸包。才刚刚拆开,周敏就猜到里面放的是什么了,因为那气味实在是太刺鼻。
是硫磺。
就见齐老三一手拖着油纸包,另一只手则抓起放在桌上的银锭,在硫磺上缓缓摩擦。片刻之后,银锭表面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沉发黑,看上去就像是一块平平无奇的石头。
!!!!周敏终于知道自己哪里出错了!
银制的物品就算什么都不做,放在那里也会在空气中慢慢氧化变黑。如果真的是放了几十近百年的银锭,根本就不可能像之前拿出来时那样表面雪亮,让人一看就知道很值钱。
但周敏本身对首饰没什么研究,所以之前根本没有想到这里。
见她一脸惭愧的样子,齐老三又咳嗽了两声,才开口道,“别怕,村里人多半没见过银子,其他人一时想不到这里。就是你冬叔想到了,也不会说出去。在拿给村老们看之前,还可以补救。”
周敏松了一口气,也拿起另一锭银子帮忙。不一定要多黑,至少把表面弄得暗淡一点,到时候就说埋在地下没来得及氧化,也说得过去。
然后才听齐老三问,“这银子是怎么来的?”
到这个地步,周敏就算想隐瞒也不行了。再说既然有靠谱的长辈在,而且对方明显很心细,对本地的各种风俗习惯更了解,处理事情的手段也不是自己能比,有他在背后查缺补漏,自己想做的事也会更顺利。
她也就干脆的将自己发现灵芝,然后卖给邱家的事说了,又道,“但这银子不能就这样拿出来,因此我才出此下策。还有三锭银子,我想着就不用明着拿出来了,等咱们家的日子好过了,暗地里取出来用,想必也没人会盯着算咱们究竟花了多少。”
齐老三不由点头,这个想法便很周全。二十两和五十两差别很大,都拿出来,势必会惹来更多人觊觎,何况这又不是真的祖上传下来的银子,是周敏自己挣的,没必要都拿出来分。
这样想着,他看向周敏的视线越发慈爱,“好孩子,都是为这个家打算,苦了你了。”
第17章 分钱
苦不苦的,周敏倒是不在意。
齐老三觉得她是为了这个家,但周敏觉得是为了自己,只不过这个家是一个整体,不可能把自己单独撇出来。
就像现在,齐老三解决这件事,第一反应也是找宗亲族老,把事情摊开来分说明白。
在这个时代,宗族是根本抛不开的联系,更不必提自己的小家。
但不得不承认,自己所做的事被人肯定,还是相当令人愉快的。而且,以后有齐老三这样一位神队友帮衬,不必自己孤军奋战,自然最好不过。
两人擦完了银子,周敏将硫磺等收拾好,又开窗将屋里刺鼻的硫磺味散了散,重新添了火,安氏和石头才带着人回来。
跟来的人不但有在整个万山村都德高望重的大伯公和九叔公,整个万山村最有钱的齐老费,还有很多路上看到这一行人因而产生好奇,遂跟着过来看热闹的。
这一点早在周敏和齐老三的预料之中,毕竟这么大张旗鼓的去请人,消息根本瞒不过去。所以当下见了,也不吃惊,安排了身份高的几个人坐下,至于那些跟来的,则或坐或站,挤挤挨挨的塞了一屋子。
坐下之后,众人也没有立刻就说正事,而是寒暄了一番。齐老三不再躺在病床上,而是可以起来活动这事,甚至还主持起了修整屋子的消息,村里不少人都听说过,但大部分不曾亲见。这会儿既然登了门,少不得要慰问几句。
对大部分人而言,都是一个村子里住着,一笔写不出两个齐字,齐老三家的日子过好了,对大伙儿没坏处,自然也替他高兴。就有人道,“听你家石头说,这回修正屋子,竟是从地下挖出了祖宗留下的东西?可见祖宗保佑,你这病是必好的。熬过了这一遭儿,往后的日子就好过啦!”
齐老三闻言,才收敛了笑意,扶着椅子站起身,拍了拍放在桌上的坛子,“东西就在这里。他冬叔一家也在这里帮忙,可以做个见证。里头总共是两锭二十两银子。”
他说着将银子从坛子里取出来,摆在桌上,又道,“我这病太久,如今也只是苟延残喘罢了。倒是为了我这身子,多少家底都赔了进去,现下一家子的嚼用都不知道去哪里寻。总算老天有眼,没把生路断绝干净。”
“我们这一支人丁单薄,传到现在,也只有我和老四两个不肖子孙。这屋子当年分家时是分给我的,爹娘也是我养老送终。大伯,九叔,今天请诸位过来,就是想让大伙儿帮着合计一番,看看怎么给他们娘儿几个留点傍身的东西。”说到这里,他复又咳嗽起来。周敏连忙上前扶着人坐下,又给他倒了一杯水。
这话说得敞亮,有人却着急了,齐老四当即瞪眼道,“三哥,话可不能这么说!屋子的确是分给你的,但祖宗可不是你一个人的祖宗。当初分家的时候,谁也不知道这房子里还藏着银子。因你是长子,又奉养爹娘,这才分给了你。”
这一番话同样说的可圈可点,有理有据,而且他只点出实情,却并没有咄咄逼人开口要分钱,哪怕众人都知道他这一点心思,但这话就漂亮多了。围观众人之中,不乏有人微微点头,觉得他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齐老三素知这个弟弟是个不肯吃亏的精明人,既然把人叫来了,自然也就是要分他一份的意思。见他此刻还耍这样的心眼,不由心生厌恶。他抿了一口水,才慢腾腾的道,“老四,说话的确是要讲道理。当年为着这祖宅给了我,家里补贴你盖了新房不算,家具陈设全都是新打的,还多分了一亩上好的水田给你。”
知情的老人们也频频皱眉。当年分家说是公道,齐老四却是占了不少便宜的。而且父母跟着兄长,他就真能狠下心不理会,连逢年过节的孝敬都省了。两老过世的时候,也是齐老三一家操持送葬,他半分力都没出,就过来跟着在灵前跪了几天,混个孝子名头。
要说老人们到了这把年纪,再看不开的人也知道天命所归,多少都想过自己的身后事。若儿子也像齐老四这样,岂不令人心寒?因此对他十分瞧不上。
这会儿大伯公就沉声道,“老四,你哥哥既然把你叫来,就不会少了你这一份。何必这么着急忙慌的?”
见齐老四涨红了脸避开他的视线,大伯公这才转向齐老三,“老三,你心里是个什么章程,不妨说出来,我们几个老不死的替你参详一二。”
齐老三方才低声道,“大伯,去年我听说族里祭田要卖,不知这消息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