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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无暇轻盈一跃,便从小船跃上她的船,他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终于赶上了!”
“你……你来干什么?”她终于回过神来问、“给你。”玉无暇从怀中掏出一只精致的玉盒递给她。
她接过玉盒,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玉无暇道,不着痕迹的看了玉叔一眼,玉叔折身闷头开船。
花未央接过玉盒打开一看,惊呼出声,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颤魏魏的伸出一根手指数:“一二三四五六七……这就是传说中的七孔灵芝?”
“恩。”玉无暇点点头,又从怀中掏出一张羊皮,“这是不语送给你的。”
“还有什么惊喜?”花未央无法想像在七孔灵芝之后还会有什么惊喜。羊皮打开,里面竟是一张『药』方,字迹清秀工整,带着淡淡的墨香,这墨香还和着『药』香,显然这『药』方刚写上去不久。『药』方很复杂,涉及了不下三十种『药』材,其实竟然有两样她认识的:极北寒兰,七孔灵芝!
极北寒兰,七孔灵芝!
花未央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她抬手扶了抚额,难以置信的看着玉无暇:“这是……朱果丹『露』的方子?”
“恩。”玉无暇晗首,伸手扶了她一把,“我们要不要坐下来说?”
“哦……”花未央已经被这两大惊喜给雷呆了,脑子完全开不动。她随他坐下来,一手拿着七孔灵芝,一手拿着羊皮『药』方,心情激动得不知该怎么来形容。惊喜来得太突然了!
他静静的看着她,薄唇微勾,浅浅的笑开来。
总算,他还有令她惊喜的东西。
他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风,这两份礼物如此沉重,沉重得令人不知所措。花未央实在找不到措词,猛然想到自己还有好酒,赶紧献宝般的道:“要不要喝酒?我这有好酒?”
“好啊!”他微笑回应,猜测她要什么时候才会赶他走。
花未央手慌脚『乱』的翻出一壶李果酒扔给他,自己则拿了一瓶花酿。酒塞一开,好闻的酒香立刻扑鼻而来。
“来,干杯!”
“好,干杯!”
天上有明月如钩,海上有剪影成双。
不管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惟有酒!
不知道喝了多久,花未央的话开始多了起来:“不是说没有七孔灵芝了吗?你从哪里搞来的啊?”
“璇玑岛。”他提着酒壶,含笑看她,目光渐渐温柔如春水。这三日奔波的疲惫在她的笑容里一扫而空。
“璇玑岛还有?你怎么不早说啊,害我伤心了那么久……”她抱怨着,一手搭着他的肩膀,呵气如兰,“我都已经绝望了,都做好回去就一刀两断的准备了!”
他安静的笑,没有告诉她,这株灵芝是从『奶』『奶』的坟里盗出来的。孙子盗了『奶』『奶』的墓,所以他再无法回碧落岛了。
“哎,哎,不说了,我们喝酒喝酒!”
感觉自穿到这个世界,就属今天心情最好了。她抱着酒壶又是一通畅饮,直到酩酊大醉,沉沉睡去方罢休。
玉无暇已经三天没有合过眼了,又累又困。他看看天『色』,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便挨在她身边闭上眼睛。心神安宁而知足。这大概是他有生之年,惟一一次如此亲近的和她在一起。这种感觉,真好!
第二天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船舱里满是酒味,花未央坐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盖着薄被,怔了怔,想到玉无暇,急忙起身往外跑:“玉无暇……”
“恩?”甲板上,白衣的公子迎风而立,犹如谪仙一般。
“你……还在?”花未央张口结舌。
“难道你不是担心我走了,才急着跑出来的吗?”他浅浅的笑,目光落在她光果的双足上。
花未央低头看看自己的脚,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还没向你道谢呢!”
他抿抿唇,看着她但笑不语。
“那个灵芝,还有『药』方,谢谢你们了!”花未央真心诚意的说,“我……现在没什么能报答你的,等将来……”
“央儿,我跟着你,好不好?”
她正窘迫绞尽脑汁,寻找可以报他大恩的东西,却被他轻轻一句话打断了思路。
“你说什么?”她微张着嘴,石化了一般,傻傻的看着他,半天反应不过来。
第208章 、这个傻子!
“这里已经出了虹门,想必这个时候,少岛主离岛出走的消息已经传遍碧落岛,我成了叛徒,再也回不去了。”他说得云淡风轻,好像是在讨论别人的事情。
花未央终于明白过来:他要跟着她去风云大陆,他是真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这一走,便再也无法回碧落岛!
花未央彻底的慌了,急忙喊:“不不不,不行!玉叔,快调头,我们把少岛主送回去!”
无人应答。
“在出虹门的时候玉叔就驾着我的船回去了,现在,我就是你的船夫。”他淡淡的笑,阔步走向船舱。能乘小船赶上她,他开船的技术可见一斑。她自然相信他能安全送她回陆地,可是这样的话他就再没有回头路了呀!
花未央站在甲板上四下张望。四周都是茫茫大海,虹门早已消失,那座神秘的岛屿随着虹门的关闭再次掩藏。
“玉无暇!你怎么能这样?!”她冲进去,用力扯着他的袖子,心痛万分,“你有办法回去的对不对?你能再度开启虹门的对不对?”
“你以为我是神仙吗?虹门只能从岛中开启。”他好笑的看着她,她这是在为他心痛吗?
心脏骤然一缩,他别过眼望着苍茫的海面:“放心吧,我不会成为你的负担的。”
“我不是和你说这个!”花未央恨不得甩他一记耳光,好把他打醒,“无暇,外面的世界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回去,好不好?”
“你愿陪我回去吗?”他扬眉反问。
她语塞,无言以对。
“我说服不了你,你也说服不了我,干脆谁也不要说谁。”他笑笑,问,“还有好酒吗?”
“有也不给你喝!”花未央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蹭蹭的折回船舱生闷气。
她没在看到,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他的心上、脸上,如有百花绽放……
前方就是那渴望知晓的那个世界。有生之年,他终于可以摆脱负累,去自由自在的闯『荡』一番。
花未央坐在船舱里,望着那迎风而立的身影,心都纠结成了一团。自此之后,再无碧落少岛主。翩翩公子,白玉无暇。这样的他要怎样在外面的世界生存?
惆怅!
可恶的玉无暇!怎么能这样子跟来呢?她宁可不要他的灵芝,不要他的『药』方,也要他好好的呆在碧落岛,一世安稳。
“傻子!”她低骂一声,落下泪来,“怎么能让人这样感动呢?这个傻子!”
玉无暇自小习武,耳聪目明,岂会没听到她的声音?他弯唇一笑,没有回头,只是开心的扬唇:“五天后我们便能登陆,与其骂我,不如想想上岸后要先干什么。”
算算时间,自从出事到现在已经半个多月,不知道随行的可还有幸存者。不知道欢欢怎么样了。不知道舒夜……他可还安好,有没有被秋若萱啃得骨头都不剩?花未央心里忽然忐忑起来。
身后的人儿终于安静了下去,玉无暇暗舒一口长气。话说,他还真怕她会把他绑回碧落岛呢!玉叔驾了他的小船回去,爹就会明白一切。就是不派兵来拿他,也会在海边等上一段时间。她真好骗!或者说,是关心则『乱』,疏忽了这一点儿。
天晴气郎,碧空如洗。灿烂阳光洒落海面,折『射』出更为耀眼的光芒。
不语已经在海边站了一夜,待到阳光刺痛了眼睛才暗然收回目光,低声自言自语:“这小子是真不回来了,哎!他是洒脱了,我可怎么向岛主交代?”
他叹口气,准备硬着头皮回一趟玉府。这种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还是先和岛主商量下该怎么办吧!谁知一回头却看到玉明天靠着大石头睡觉,被吓了一跳:“岛……岛主?”
“恩,你终于发现我的存在了。”玉明天睁开眼,站起身拍拍衣上的尘土。
不语瞠目结舌的看着他:“您……您知道了?”
“恩。”玉明天叹口气,袖手看向海面,只见一艘小船乘风破浪而来,然而船已经换了主人。是玉叔。果然。他忍不住又叹息一声,“这小子,比我有种!”
不语完全傻眼了,惊疑不定的看着玉明天。
“你们去璇玑岛可偷到东西了?”玉明天再问。
不语脸一红,觉得再无隐瞒的必要了,岛主他什么都知道嘛!他跪下去:“请岛主恕罪,少岛主他真的很想帮助她……”
“起来吧!他是我儿子,还不知道他吗?”玉明天往前两步,亲手把不语拉起来,“幸好你留下了!”
“岛主……”
“无暇离岛之事切不可外传,你是个有慈悲心的好孩子,以后就要多辛苦你了。”玉明天拍拍他的肩,意味深长。
不语沉重的点点头,低声问:“岛主,你觉得他还会回来吗?”
“会,所以我们要替他瞒着。”玉明天正『色』道。其实他也不清楚无暇还会不会回来,只是,那终归是他的儿子啊!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都不会放弃他。他还等着他回来,为他讲一讲外面的世界……
不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也是和他同样的心思:“好。”
晨风渐起,尘埃『迷』眼。玉明天抬手『揉』了『揉』眼睛:“哎,其实当年我也想出去走一走……”
“我听师父说了,但您最终还是留下来了。”不语含笑看着这位年近五十的父亲,一夜之间,他好像苍老了几岁。
“是啊!若不是当时父亲病重,我就不会留下来了。哎!不知道我现在病重的话,那小子还会不会回来……”
不语眼一抽,哭笑不得:“岛主,你为嘛不早病几天?现在么……”他看看宽阔的海面,“你就是立刻死了,他也不会知道啊!”
平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