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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呈季司寒却是哈哈大笑，连连点头：“有趣，果真有趣。”
百里连城眉心微皱，横移一步挡在沐七夕前面，完全隔绝呈季司寒的视线，开口一如既往的精简：“敌？友？中？”
这才是真高冷。
第557章真相，也许很残酷
亲眼看到鸩王和传闻中一样，极为护妻，呈季司寒更是开怀大笑，显得很是高兴。
但他没有直接回答百里连城的问题，而是笑道：“切磋一二倒也可以，但现在时间不对，地点也不对，改天吧。”
即使看不到沐七夕的人，他的话也还是对沐七夕说的。
说完，挥手让身后的几个男人上前：“道歉。”
那几个男人没有半点犹豫，立即朝着肖茗寒抱拳：“茗寒仙子，对不起了，刚才多有得罪。”
这几个人的中原话显然没有呈季司寒学得好，腔调非常生硬，就连词语的前后顺序都有点问题。
但是态度还可以，比刚才肖茗寒说抱歉时有诚意多了。
肖茗寒站在旁边从头看到尾，听着呈季司寒和沐七夕说的话，大概也知道呈季司寒是故意找茬想引沐七夕出面。
至于目的，暂时还不知道。
冷淡地哼了哼，肖茗寒转开头，不想理会。
“鸩王，鸩王妃，小王还有事，先走一步，改日必亲自登门拜访。”
呈季司寒笑笑，朝百里连城微微拱手，带着人下楼而去。
百里连城和沐七夕都没有说话，对视一眼，转身回房。
肖茗寒撇撇嘴，不情不愿地跟在后头。
没有戏看了，围观的众人自然也陆续散去，小声谈论着这件事，颇有些没看过瘾的感慨。
客栈老板总算是松了口气，提高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落回了原处。
两边都是大人物，两边他都惹不起，幸好没打起来，不然拆了他的客栈他都没处说去。
“连城，你说那个山寨货是什么意思？”
回到房间，沐七夕坐到桌前，拿过碗筷：“茗寒，你吃过早点了么？没吃就来一起。”
“我吃过了。”
肖茗寒闷闷地坐到角落里，眼角斜瞟一眼百里连城，低下头不说话。
回想八岁以前的日子，她在那户农家过得并不好，所以八岁时见到他，听他说是“师兄”，她当时的心情真的是欣喜又激动。
那种雀跃和期待，直到现在她也记忆犹新。
可是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了解到，他的性子真的冷得没有一点人情味，她也就越来越恨他，甚至起了心思去刺杀他。
刺杀不成，她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那本事。
没再行动，可是心里的疙瘩却是越来越大，就像天上的乌云，越集越厚，遮住了心中的明月，她差点就要放弃某些坚持，做出卑鄙扭曲的事。
恰在此时，她认识了沐七夕。
本想利用她，却意外成了好朋友，还三番五次地欠她的人情。
特别是听她说，这些年她对百里连城都是误会。
她不是不相信沐七夕，可也不敢相信。
这段时间她的心情很是复杂，有很多问题想不通，暂时不想见到百里连城，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和他说话。
可偏偏，她现在必须跟在沐七夕身边，想躲都躲不开。
纠结得肠子都乱成一团了。
“山寨货？”
百里连城坐到沐七夕身边，接过她递来的筷子，同时把粥放到她面前，还体贴地试了试温度：“不算凉，还能吃。”
“嗯呐，就是冒牌货的意思，你说他今天故意惹事是有啥目的？”
有肖茗寒在，沐七夕没有详细解释为啥人家好好的一个族长会变成冒牌货，调皮地眨了眨眼，摸摸脸蛋：“难道我的美貌闻名于世，他是特地来看我的？”
身边的自恋货多了，她也终于被拉下水，脸皮被锻炼得越来越厚。
凭着默契，百里连城也没再追问关于冒牌货的问题，更是意外地没有吃醋，反而点头认同：“他的确是来看你的。”
自从沐七夕出场，呈季司寒的目标就相当明确，一直锁定在沐七夕身上，根本不用猜。
但至于背后的用意，百里连城也大概也猜到一二，只是没明说。
“他说了改天会登门拜访，我们等着便是。”
“唔，好吧。”
知道身边这人是个大醋捅，随时会淹没这个房间，沐七夕顺着他的意思，不再讨论“别的男人”的话题。
瞟一眼坐在角落里低着头闷声不说话的肖茗寒，她伸手摸了摸百里连城手指上的黑色戒指，冲他眨巴眨巴眼睛。
百里连城接收到暗示，神情微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这次的通商是之前商量好的，本来今天就可以完成，但据我的估计，应该会拖到明天，而你也来了，不如我们出城去玩呀。”
沐七夕故意大声提议：“茗寒，你对这周围熟么？知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肖茗寒飘远的思路被唤回，转头看到百里连城，立马又移开视线，张嘴的第一句话就是想说不去。
但又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只好闷闷改口：“不知道。”
“我知道。”
很是意外，居然是百里连城接下了话柄：“呆会儿你们跟我走便是。”
“不过玄一地一都不在，你要负责赶车哦。”
沐七夕吃完早餐，拉起肖茗寒蹦蹦跳跳地往外走：“茗寒，咱们俩坐车厢。”
敢这样理直气壮地“命令”鸩王赶车，并且绝对能实现的人，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一个沐七夕了。
百里连城宠溺一笑，跟在她们后头，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戒指。
师父，连城不是故意要违背你的遗嘱，只是觉得这么多年，咱们俩或许都错了。
你也不想看到师妹一直活在仇恨中对不对？
你放心，以后有夕在，一定能帮我们达成心愿的。
“茗寒，我知道你心里很矛盾，也不太相信我之前说的话，我可以证明给你看，可以让连城告诉你真相，但是。”
车厢里，沐七夕拉着肖茗寒的手，直盯着她的眼睛，从未有过的严肃：“真相，也许很残酷，你想清楚，你真的想知道吗？”
肖茗寒一惊，这才反应过来：“这就是今天出城的目的？”
难怪她还觉得奇怪，明明还有那么多事等着他们去做，却为什么忽然要出城去玩。
想着他们这是特地为她抽出时间，肖茗寒的心情更加复杂。
咬着嘴唇，一时间做不出决定。
第558章中央城市
肖茗寒咬着嘴唇低着头，内心无比纠结。
真相，她当然想知道。
可是真到了这一刻，她又忽然有些害怕。
怕真相不是她想的那样，更怕真相是她想的那样。
这种矛盾又纠结的心情，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我……”
“别急，慢慢想，如果到了城外你还做不出决定，咱们就当出来散心，等下次机会再说。”
沐七夕这人坏啊。
她今天出城明明另有目的，却硬是说得这么感性。
害得肖茗寒狠狠感动了一把，无形中对百里连城的敌意也消散了不少，对那个“真相”，也有信心了不少。
这是典型的，心理战术。
沐七夕用得不着痕迹，或许，这才是炉火纯青的最高境界。
车厢外，百里连城手执马鞭，亲自驾车，缓缓驶向城外。
鸩王妃的特殊马车本来就够显眼的了，更何况今天还是鸩王亲自充当车夫，更是引得万千百姓争相围观。
要不是鸩王的名声太过响亮，百姓们还记得不能放肆，不然整个街道都要被围得水泄不通。
清晨时已经得到自家王妃的吩咐，百里连城这会儿驾车走得很慢。
说是驾车，其实也只是冷冷地坐在车厢前，拿着马鞭做个样子，四匹踏云驹都十分通人性，根本不用费力驱赶。
“鸩王来了，那是鸩王！”
这里的百姓们虽然不像兰界国的一样跪地高呼“千岁”，但神情也满是激动，声音满是兴奋，每张脸上都写着放大的崇拜和尊敬。
人潮随着马车缓缓移动，像是巨型的送行队伍。
“啧，果然是名人效应啊，百里连城这货太适合当明星了，还自带高冷属性，连保镖都省了。”
沐七夕趴在车窗口往外看，感慨万千地自言自语。
一双灵活明亮的美眸巡视人群，看似在兴致勃勃地欣赏街景，其实是忙着过滤可疑人物。
如果真的是闫可丽，如果他们之前的假设成立，那么她现在应该还是一副病弱的样子，没那么容易康复。
这算是一个特征，但她不敢告诉司空畅，怕误导了他们的判断。
看来看去，可疑人物没找到，倒是看见了混在人群里的司空畅四兄弟，顿时觉得头顶一排乌鸦飞过。
因为那四兄弟居然在趁着人多，抓紧时间乞讨。
在人群里挤来挤去，破碗里还真被扔进了不少钱。
沐七夕看着，一头黑线：你们这会不会入戏太深了？
“七夕，我决定了，我还是想知道真相。”
身后肖茗寒的声音唤回了沐七夕的注意力：“不管真相是什么，我都想知道，起码，我不会糊里糊涂地活了一辈子，还恨错了人。”
转头看看车帘，像是能透过帘子看到外面的人似的，她声音低低的：“我不想恨他。”
“哈哈，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放心吧，你不会失望的。”
沐七夕坐正身子，笑着拍拍她的肩膀，忽而又凑近她，在她耳边压低声音：“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对他是又爱又恨，对吧？”
肖茗寒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否认。
她的内心，还在纠结，即使做出了决定，但情绪的起伏，哪能说平就平？
百里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