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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为什么要送琵琶,这就是老何跟玉家老爷子的事儿了,祁云也没多问,抱着盒子单手张开虚护在老何身后。
老何嘴上念念叨叨的看不惯祁云那护鸡仔似的模样,可惜老是按不下嘴角的弧度,导致一张老脸似笑非笑十分古怪。
这大冬天的昨晚还下了一整夜的雪,外出总归不算方便,好在玉家那边有车过来接送,是辆十分古朴的怀城牌,比领导人用的红旗牌规格要低一些,可也不是普通人能用的。
有司机从驾驶座下来帮老何开门,祁云一看,倒是乐了,这接人的居然是玉封。
玉封今天把头发全部绑了起来扎成个马尾,露出英气的剑眉,五官也显得更加深邃,不至于让人把他的性别认错。
因为没有前几天在舞台上表演时化的妆容,脸部棱角更加分明,穿了一身西装,还打了领结,看起来还挺像事业有成的海龟精英人士。
玉封看见祁云也是一愣,很快回过神朝老何微微鞠躬喊了声“何爷爷”,“爷爷已经在家把茶煮上了,就等何爷爷了。”
老何翘了翘嘴角就算是给了个笑了,摆摆手哼哼两声,“你爷爷这个人怕是让你跟每个人都这么说。”
多少年的老友了还能不知道他那狗德行?
玉封笑了笑,替老何拉开后座车门,祁云护着老何坐了上去,自己转头笑着伸手跟玉封握手。
看着这人面色如常甚至还带着温和亲近的笑伸出手,玉封神色有点儿复杂,不过还是很给面子的伸手握了握,“真是缘分,上次走得太匆忙了倒是没能多聊聊,你在舞台上的表演我跟家人都看过了,我家小舅子回家之后还念叨了好几天说你舞得好看。”
其实说好看的是江画眉,不过祁云肯定不乐意说自己媳妇夸别的男人好看。
舞得好什么的,这样的形容词落在耳朵里总觉得怪怪的,可人家又是如此真心诚意的夸奖他,玉封眼皮子跳了一下,弯唇笑着说了声感谢。
回头祁云已经挤着也坐上了车,玉封拉开车门回到驾驶座把着方向盘,怎么就觉得自己那句“谢谢”说完了喉咙管那么噎得慌呢?
抬眼看了眼后视镜,后座上原本在跟老何说话的祁云笑着抬手冲他挥了挥手,也不知道是在打招呼还是示意他可以开车了。
玉封觉得自己可能想太多了,何爷爷这样的人收的徒弟肯定也是如君子琴那般的人物。
玉封只负责开车接老何这边,其他人要么是自己有车,要么就是让司机过去,从这一点看来,老何确实跟玉家老爷子关系亲近。
不过老何选择在小寒这一天赴玉家的约用来向外面的人介绍祁云,只是这一点就能看出来老何也对玉家十分亲近。
玉家住的是小洋房别墅,应该是民国时期的建筑,那会儿都流行这种欧式风格,跟老何住的院子感觉就是两个时代的。
祁云把琵琶已经交给了玉封抱着,一路跟着玉封到了主楼穿过门廊进了一间室内花房,里面有位蓄了及肩花白长发发际线退守几厘米的瘦高个儿老爷子特别热情,大老远的就往门口这边迎了过来,张开双臂就不顾老何的黑脸给了老何一个“深情的拥抱”,“何老头,你可以啊,大半年都不出门,早就听说你找到个上心的徒弟,怎么,这是要闭关然后让我们大吃一惊?”
上心这个说法也就是玉老他们说,跟老何不和的那些人都笑话老何是找不到人只能拿钱聘请了,也玩了回“时髦”。
玉老这些老朋友却不担心,毕竟他们是相信老何的,就老何那德行,即便是花钱聘了个“徒弟”,那这个徒弟能在老何手下待这么久,也算是一项本事了。
之前老何不乐意跟外面的人说自己徒弟叫什么,今儿终于肯把这个宝贝徒弟带出来给他们见见了,玉老脸上的激动可不是装的,抱着老何的时候就可劲儿往祁云身上瞅,那模样让玉封都没脸看了。
祁云一如既往的温和浅笑,对方看过来祁云就微微躬身颔首,礼仪周到,既不咋咋呼呼也不故作清高,关键是这小伙儿长得好。
老何总算是睁了回眼了,之前他们私底下还琢磨着老何会不会也找个跟他自己一样话少的棺材脸。
“搁开点,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肉麻。”
“我这不叫肉麻,这叫热情懂不懂?就是因为一把年纪了所以才要热情奔放,要不然咱躺地下了想蹦跶起来热情一回都不行。”
老何懒得理会这人,转头把祁云介绍给了玉老。
“这是咱华国武术协会的,以后等平安四五岁了可以让他们教教,不说别的,至少能强身健体。”
说得跟幼儿兴趣班随便挑随便选的老师似的。
祁云笑着告了声好,行了武术界的晚辈礼,玉老倒是对笑呵呵的应了一声,二话不说把老何开玩笑似的话给应承下来了。
这位玉老跟玉封都蓄了及肩长发,搞得跟艺术家似的,倒是没想到还是武术协会的路子,倒是叫祁云暗暗惊了一下,没忍住转眼瞅了玉封一眼。
玉封似乎也知道祁云这一眼是什么意思,绷着脸意思意思的弯了弯唇角。
“哟小云是清苑的啊?那正巧,小玉也是,不过是美院那边,你们俩以后认识认识。”
玉封立马点头应了,没让祁云插嘴,好像挺怕祁云说出两人其实见过面还差点下了“战帖”这事儿。
祁云听玉老叫玉封“小玉”,总觉得隐约明白玉封为什么不敢让他爷爷知道他在学校的情况。
祁云发现自己跟师傅来的确实是挺早的,这会儿也才九点左右,玉老陪着他们说了许久的话,约莫十点半左右才陆陆续续又来了人。
先来的都是亲近的人,玉老也不拿自己当外人,特别热情的揽着祁云的肩膀把祁云当自己的晚辈给人介绍,引荐的时候语言也用得十分巧妙,总归是个情商很高的人,难怪能做武术协会会长。
至于玉老为什么能够跟自家师傅成为莫逆之交,这一点祁云还是挺能理解的,像是情商高的人,虽然在表面上看来玩得好的人也必定是情商不错的人,可真正能够放松身心去交心的却一般都是性子简单的人。
自己弯弯绕绕的多了,总想要找个心思一目了然的人说说心里话放松放松。
玉封拿到老何送的琵琶心情还是挺不错的,即便是被自己爷爷抛弃或者当做衬托祁云的那个踏脚石也一点没膈应,反而十分恭敬的挨着老何坐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
等到老何说了句什么,玉封脸上露出个灿烂的笑,然后起身跟附近的长辈告了声罪暂时离开。
等回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宽松的青色唐装,有银黑纹路的刺绣,手指上缠了白胶带绑了指套,怀里抱着之前祁云抱过来的那柄琵琶,马尾也用木簪高高束了起来。
来的人里面有二十来个人,都是上了年纪的老爷子,有的人带了孙子有的人带了得意门生,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上层圈子的交际会。
看见玉封这身行头出来,自然是纷纷很给面子的笑着鼓掌。
玉封学的是古典乐器,这会儿清苑的美院音乐系还不怎么出名,倒是专门的中音已经颇有名头,玉封学音乐却选了清苑,恐怕是为了里面那位知名琵琶大师。
为了一个名师就选择了一所学校,就为了能够听到对方为数不多的几堂课,这样的人,祁云是十分佩服的。
倒是没想到初次一间跟花孔雀似的玉封是这样的人,果然人不可貌相。
口舌可绽莲花的玉老带着祁云跟人攀谈,不过片刻众人就认识了祁云,说祁云他们很多人不知道,可谈起“云深先生”在场知道的人却不少,倒是没想到老何收个徒弟居然还是颇受文坛前辈好评的云深,一时间这些人对待祁云倒是真个热情了不少。
祁云这人说话做事进退有度,待人接物温和如春风,让人不自觉就在谈话间露出会心一笑,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透出股轻松惬意,看得玉老心里暗暗感慨。
老何这家伙果然是闷了一辈子终于憋出个大运来,至少有了这个祁云在,以后老何心愿怕是能够圆满咯。
玉封为大家弹奏了一曲之后就坐在老何身边倾身说着话,应该是趁机讨教,玉老带着祁云透了“云深”的底,倒是惹来好一位自称范洋祖父的范老亲近,范老还提议要跟祁云联手玩一场二人联手作画。
爱画的人跟玩音乐的一样,也有种玩法叫做双人联手,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你作画我题诗,而是一人勾画山川一个勾画河流。
简单一点的是根据一个范围或者一首诗来作画,最难的则是完全没有要求,全靠个人领悟,你觉得对方画山时想要有水还是湖泊亦或者礁石松柏。
不管怎么画,整幅画完成之后,不能显得过于累赘,也不能气势风格泾渭分明,一定要看起来宛如出自一个人之手。
这对两人的技艺手法甚至思想揣摩换位感悟都有很严格的要求,算是一种“高手游戏”。
范老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玉老还愣了愣,不明白范老头今天是啥意思,难不成想拆老何跟他的台?
其他闲聊的人都停下了手上的棋子或毛笔,端着茶缸子旁听玉封跟老何交流的人也都放下了茶缸子,背着手围了上来。
这种文斗,可是十分有趣的事儿,虽然范老有点儿欺负小后生,可这也算是另一种程度上的“指点”。
只要这小伙心智坚定不受负面影响,回头定然能够有所进步。
“老何,你啥时候得罪范老头了?”
玉老纳闷的拐着弯儿找到还老神在在坐在椅子上吸溜茶水的老何,玉封在一旁埋头在虚空做拨按音弦的动作,似乎是在认真消化刚学到的技巧。
玉老知道自家这孙子是个音痴,平时还算正常,一旦拿上琵琶了那就不能当成个全乎人儿了。
老何不吭声,玉老就使劲用翘起的二郎腿去踢老何的小腿。
老何被这一把年纪还贼精神的老友骚扰得没办法躲开,只能摇头,“老范这是帮阿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