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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婉瑜早听到动静,亲自端了温水来要为我洗漱,却忍不住问道:“她这副模样,莫不是有娠了吧?”
陈文昊的声音阴沉得有些吓人:“你放心。朕不会因私废公,便是她有娠,你皇后娘娘的位子也安稳得很!”
王婉瑜静默了一阵子,柔声说道:“雷霆雨露,皆是恩泽。臣妾又何曾担心过这个。只是,只是若她此时有娠,那孩子父亲只怕说不明白……”
陈文昊的声音便高亢起来:“她敢!她若敢再给别人生孩子,朕便将那奸夫千刀万剐,诛灭九族!”
我不顾满脸的狼狈,便在此时抬头,冷冷盯着陈文昊,大声说道:“怎的到了此时,你的皇后娘娘还不知道,我已经被你灌了一碗秘药,今生今世,再也生不出孩子来了?”
王婉瑜大吃一惊,正想问些什么,陈文昊却早已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大声道:“传太医!她若敢再辜负我……辜负朕的一片苦心,朕弄死她!”
我气息恹恹的躺在床上,却是自家人知自家事,自然清楚,所谓有娠之说无异于天方夜谭。
孩子是父母斩不断的羁绊,当年和崔伯言结缡之时,昭灵皇帝无比热切的盼望本宫给他生一个外孙,好将崔家势力牢牢绑在皇室的战车之上,在几次三番请医道高人为我秘密把脉之后,终于死了这份心。
自然,他从此对始作俑者的陈素娥越发冷漠,自是情理之中,但他言语中也隐隐责怪我在勾引张云澈的时候用力过猛,致使终生抱憾。
我在崔家人殷殷的目光注视之下难免心虚,遂每日里生事,终于使崔伯言和崔家渐行渐远,然而心中却不是不惆怅的。崔卓清问及时,我便想办法将责任归于崔伯言一人,又严防死守,不许他纳妾养外室,生怕他发现此间蹊跷。现在想来,对崔伯言,本公主确实愧疚良多。
被陈文昊逼迫着先后被三个太医诊过了脉,他的怒火终于平息了不少。
王婉瑜亲自入帐来扶我,想是知道了我不能靠生孩子和她争皇后位子的缘故,面上神色平和了许多。
“不过是失于调理,脾胃太过虚弱,又受了风寒的缘故,并无大碍。”王婉瑜轻声说道。
失于调理吗?庸医。由是可见,太医院的太医们全是一群酒囊饭袋,连本宫生病的根源都不晓得。
大抵是因为前世里被弟弟虐得太惨的缘故,本公主天生便有很严重的厌男症,越是长大,症状越是明显。为了在皇宫中生存,不得已强迫自己完成一些潜意识中很抗拒的动作,事后却又泛恶心,吐得天翻地覆。
世人在听闻本公主的风流史之后,常常会觉得本宫生性淫。荡,却不知道,我吐呀吐呀吐了这么多年,好容易才习惯了一些。
当年策划着要破釜沉舟,向陈睿晟献身之后再弄死他,为了这个高难度动作,我不但拜托独孤伤给陈睿晟下了迷香,还本着大无畏的精神,自己服下了春。药,这才顺应了动物的原始反应,将事情做得有头有尾。
其实我对陈睿晟是绝对有感情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一接近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每次亲密,都要借着酒意完成,再不然,就是强行压抑,事后吐得一塌糊涂。周公之礼纯粹是计谋中不得已的步骤,对蒙在鼓里的陈睿晟或许是一种快乐,而对我来说却是一种煎熬。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跟张云澈在一起的时候,才略有好转。天师道除了装神弄鬼、神神叨叨的勾当之外,也修习道家的房。中。术。张云澈作为天师最得意的弟子,自然亦精于此道。在他的引导和服侍之下,本公主才慢慢放下心防,真正学会把男人当做一件工具来用,享受其间。
可如今想是撞破了陈文昊行男风,纵然他口口声声说未走过旱路,也提醒着我终于想起,这件工具是许多人用过的,藏污纳垢,就算事先清洁措施再得力,譬如一把被别人用过的牙刷,每每想起来还是膈应得不行。
于是早被治好的厌男症再次复发,看到陈文昊,就恶心得大吐特吐了。
“既然无甚大碍,我想回去休息。”我十分虚弱的向王婉瑜要求道。处在陈文昊的寝殿之中,四处都是陈文昊遗留的气息,令人浑身不舒服。
王婉瑜却丝毫不顾及我的身体,处处只为她的陈文昊考虑,向我使了个眼色道:“你身体不适,不便往来奔波劳碌,便是暂时歇在皇上的寝殿,这也没什么。”
看样子,她知道我不能生孩子以后,越发放心了,竟妄图拿本公主当她夫君的泄欲工具了。若是原先,本公主也不是不能将计就计一番,把陈文昊当成按摩工具来用,横竖艺高人胆大,也不怕火中取不到栗子。只是如今……
“不必了。我是皇上大哥的女人,歇在此处,未免太不合宜。”我静静说道,竭力将每个字说的清清楚楚。
帐幔外传来杯盘砸到地上的声响,想是有人生气,摔了杯子。
王婉瑜拼命给我打着眼色,声音格外的温柔:“你胡言乱语说些什么。想是病中虚弱,在说胡话。”
“让她说!”陈文昊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他挑开帐幔,我看见了他蕴藏着怒气的眼睛和紧握在佩剑剑柄上的手,“萧夕月,你听清楚了,朕的哥哥已经死了。如今自然是任凭你说。无论你说什么,朕都会信你这一回。只是说过的话,就要承担后果。你明白吗?”
“我明白。我……我确实是你哥哥陈睿晟的女人。不管他认不认我,他……他总算是我第一个男人。若非他死了,我定然愿意跟随他到天涯海角,无怨无悔。先前我许多事情都忘却了,做了许多错事。可此刻,我心中只有他一人。若你……若皇上还顾念旧日兄弟情谊,便请……”
“好!好的很!”陈文昊黑着脸,抽出佩剑来,往床棂上连砍了几剑,一阵木屑横飞,簌簌落地。
他收剑而立,恶狠狠的瞪着我,高声叫道:“来人呀,将朕大哥的未亡人请出殿去,好生安置!”
在我被两个宫人搀扶着走出去的全过程中,陈文昊都背着手站在屏风前,仿佛在欣赏屏风上绣的山水花鸟画。
待到我刚刚走出门外,他突然转过身来,向我说道:“从明日起,朕便尊你为嫂嫂,仍可居于飞星殿中。从此以后,谨言慎行,若行止有半分差池,自有太后娘娘管教。此外,既然当日是私相授受,谈不上什么婚姻之约,便勉强算是一个妾室吧。你自然求仁得仁,不会因此等小事反悔。是吗?”
他自然是处处刁难,没安好心。可是本公主为了离他远些,种种苛刻条件,在所不惜,向他微微屈膝行礼,便转身走了出去。
殿外夜已深沉,繁星似锦,空气清新极了。
至于此后的计划,自然得重新调整,不过,又有什么办法呢?
☆、良药
这日从城外到宫内,从太后居处到皇帝居处,来来回回,去而复返,我实在是被折腾狠了,待到回到飞星殿,见浅薇、半夏两人已经将床铺收拾妥当,匆匆将首饰给卸了,未及梳洗,便草草入眠。
第二日,梳洗之后,我把浅薇、半夏二人叫来,向她们言说当前宫中形势。浅薇听闻我旧病复发,眼中尽是担心。半夏年纪略轻,跟我的时间略短,未经历过从前那等因为男人吐个不停的往事,不晓得其中利害,只是不住的叫好:“太好了,终于不用跟那个狗皇帝虚与委蛇了!楚将军若是知道了,不知道该有多开心!”
想起楚少铭和我分别之时的神色,我便忐忑不已,却不好在半夏面前多说,只是叹道:“你不知道个中利害。听闻他昨日挨了陈文昊的杖责,本想去暗中探望他一番的,如今得了这个病,若是探望他时,不慎发作,却不教他误会?他的性格你也知道,平素是最较真的,无事之时也要怀疑我对他是否真心,如今岂不是更怨我嫌弃他,心中另有他人?倒是不如不见了。”
“公主……”半夏迟疑了一下,才开口说道,“今日早朝时传过来的消息,楚将军被皇上派去练兵了!”
这其实也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漫说陈文昊对本公主尚有那么一两分心思,纵使他完全放下了,却也不会因此就对楚少铭从轻发落。此事关乎男人尊严,很多时候和牵涉其间的女子是否受宠,关系不大。
“公主若此刻从密道启程,只怕还赶得上见最后一面。“半夏如此说道。
我吃了一惊。半夏毕竟尚且年幼不知事,看看这出的都是什么昏招?
“半夏,如今不比往日。”我神情严肃的说道,“本宫的病来的稀奇,说出来没人信的。皇上也只会觉得是本宫刻意拒宠,不怀恨在心、借机报复已是万幸,怎指望他似从前那般处处给我们撑腰?先前我们树敌过多,此时群敌伺机而动,稍有不慎,便粉身碎骨,万劫不复,岂可肆意妄为如初?”
半夏点头道:“奴婢知道了。“
我们充分估计了问题的严重性,而现实也确实向着严峻的方向发展。
陈文昊说到做到,果然奉本宫如长兄之妾室,数日来见也不见,只是飞星殿中的各种待遇每况日下,不忍卒视。
先是每日里用的燕窝肉桂人参之物再不见供应,浅薇差人催问时,屡遭冷眼。紧随其后的,便是连胭脂头油之物,也日渐短缺。待追问时,只说诸事皆是皇后王婉瑜分配,纵使宫人有心向着本宫,却也无可奈何。
“这群只晓得逢高踩低的东西!”半夏冷笑着说,“先前都如看门狗一般殷勤,恨不得每日里来问候几遍,如今公主不过暂失了势,便开始冷眼看人了!也不想想前朝时候,是谁多方周全,保下他们的狗命!”
我摇头道:“宫中人见风使舵,自是寻常事。只不过本宫寻思着,他们尚不敢暗地里克扣本宫所用之物,只怕是另有缘故。”
遂暗中召了李培元来问道:“皇上这些日子可有异常?”
李培元躬身答道:“皇上自前些日和娘娘发生争执后,神色郁郁,想来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