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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感觉到天旋地转,原本就黑暗的天空变成神秘的黑洞将周遭活物通通吸了进去,没有哀嚎没有求救,陷入永无止境的沉睡中。
“一切,都该结束了!”拉长的身影似魑魅魍魉张牙舞爪,有人看着西北方向的小树林轻叹口气,安然地离开。
“小姐,你怎么了?”红扇看着深思游走的“沈吟心”不安地唤着。
廿九被她叫回了神,看着这具仇人的身体暂时无法适应,自己怎么又活了,而且还附魂在沈吟心的身上。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我好得很,你出去吧。”
她若无其事的一笑让红扇误以为方才微弱的气息只是因为之前她与罗小国公爷太过狂热,便偷笑道:“恭喜小姐如愿以偿,以后罗小国公爷就是您的准夫婿了。”
廿九本就混乱的思绪被红扇一句话搅得更加烦躁。罗炎来了,罗炎和沈吟心——她没在想下去,无力地挥了挥手,并不肯定或者否定,靠在榻边假寐。
红扇识相地退了出去,独留廿九一人坐着。
红扇一出去,廿九便睁开眼,她无法适应这具新的身体,属于她仇人的身体,但是这具身体却那么契合她,似乎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间的万种风情都是为她量身定做。
没来得及多想,廿九便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地寻起东西来。
比起杀她的凶手,罗炎更值得被她相信。
有人在暗中控制着沈吟心,他们的来往必然留下证据,廿九想从房间里找出任何关于谋后主使的物件,哪怕只是一张纸一封信,便也足够了。
然而将整个房间翻了个遍,她都没能找到蛛丝马迹。
她有些害怕,害怕自己死了那人便再也不和沈吟心联系,那么她的重生还有什么意义?
廿九闭眼躺在美人榻上,突然坐起来想到了一个人——陀螺大师。
老陀螺既然是大耀国百姓奉若神灵的仙人,必然知道些事,哪怕无关凶手,自然也能告诉她这身体是怎么了。
带着沈吟心的身体,她还怎么去见罗炎!
随后她想到红扇刚才的话,便起身去嗅了嗅空气中氤氲的迷情香的味道。想勾引罗炎,沈吟心还是太稚嫩,这点香薰莫说罗炎,就是廿九也能控制得住。想不通一个手段如此拙劣的女子竟会有一个强大黑暗的幕后。
廿九坐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天亮。
☆、第3章 红豆馅的团子
天一亮廿九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让红扇去备了一匹马,上辈子至死都没有安然到达陀螺山,这次可不能出了意外。
红扇知道自家小家的脾气,不敢多问,眼看着她疾驰而去。
此刻国公府中等待沈家人上门“拜访”的罗炎意外的失算了,直到午时,京城往日一般热闹,酒楼掌握八卦风向的说书先生们都没有编出新一轮类似于“国公爷夜入司马府,沈小姐缠爱惨遇害”的八卦段子。
这似乎不符合常理!
罗炎起身去了司马府周遭,一片其乐融融,哪有沈大小姐身亡的悲恸感。
莫非自己失手了?罗炎腹诽着,他杀人从不留情,那一折清脆的骨裂声依稀在耳畔,除非沈吟心属猫的九条命,否则绝不可能生还。
一想到此处罗炎突然记起廿九曾经跟他开玩笑说这世间有些诡异的旁门左道,能够控制人的魂魄。当初罗炎只当是笑话,跟着陀螺大师久了,连说话都神神叨叨,如今一想别是着了道。
罗炎立刻回府牵了匹马,和管家打了声招呼上马便直奔陀螺山去。
陀螺山,大耀国一处神秘的领土,是旭日之下烟水氤氲的海市蜃楼,是人们心中的神祗。这座山上有一个自称陀螺门的门派,掌门人很懒,懒到连名字都没有,人称陀螺大师。
廿九一路踏马而行未做半点耽搁。
陀螺山一片郁郁葱葱莺啼燕语,这里没有夏冬之分,许是沾了天神的恩赐所以四季如春。年年来寻找神迹的人不少,可廿九知道,这世上哪有什么神迹,不过是老陀螺装神弄鬼罢了。
陀螺门有些诡谲的旁门之术,之所以世人常无功而返,是因为这山脚布了道叫做三重影的机关术,几乎每时每刻这里的布局都在变换。一回头树影婆娑,二回头雪絮纷扬,三回头便是黄沙漫舞。
这世间除了陀螺门弟子和隐世的机关术高手,能摸着门道的少之又少。偏偏有本事进去的,根本不屑于进去。
老陀螺便是靠这半世学得的机关术、占卜术、观星术和传闻中的炎魂之术牢牢占据了世人心中的神位。本质上,他依旧是个人,吃饭睡觉打豆豆一个都不落下。
廿九轻松地破了三重影走到半山腰,从山腰开始,有一层大理石铺的白色石阶,蔚为壮阔,汉白玉的护栏敦实在石阶旁,远远的便是高峨的白色墙门写着陀螺门三个字。
这景象她异常熟悉,只是没想到再一次回来自己却是这副摸样。廿九站在石阶上静默了一会,心中像怀中兔子惴惴不安。有些怕师傅不认她,有些怕万一知道了无法承受的事实。
门下,一个童子杵着扫帚在扫地,风轻轻一卷,又将扫在一处的尘埃吹散开来,像这人生的三千烦恼丝,剪不断理还乱,想着慢慢将它理清,却不知怎的终是打成了死结。
长年累月无人上去的陀螺山来了客人,童子万分惊讶地看着廿九,像是看到了什么新鲜的人偶,廿九看到他快要脱臼的下巴,抱着胸笑出声来。
“小兄弟,可否通传一声,说有人要拜见陀螺大师?”
童子回过神来,讷讷地点头,老陀螺说过,凡是能破掉三重影的便都是陀螺门的客人,虽然廿九这算是舞弊,不过好歹,三重影的的确确破了。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童子一溜烟小跑过来,喘着气指着里面道:“姑娘请。”
廿九走上最后一级楼梯,这是她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这里的布局在她心中描绘了千千万万次,哪怕闭着眼,她都能精准地走到她想去的每一个地方。
陀螺大师的房门大敞着,山顶的阳光穿过门槛星碎地打在地上,有半抹落在一张苍老的脸上,让人只觉得慈祥、安稳、和蔼,却怎么都无法将“神”这种可至高无上可低端俗气的词附在在他身上。
这是一个普通平凡的老人,苍白的鬓发和胡子,他闭眼躺在睡椅上哼着小曲儿,不过廿九知道,等他睁开眼,便是一个为老不尊的顽童。陀螺山上下皆知,陀螺大师喜欢半夜去伙房偷吃团子,吃完还不忘在墙上留字:本大仙到此一游!
廿九站在他面前轻轻咳了一声,老陀螺悠悠地睁开眼,她看见他眼中一抹惊喜和忧虑,转瞬便成了平静的秋水之湖。
“姑娘破了我三重影来找老头子我,有何指教?”
廿九原以为那一抹惊喜是因为老陀螺认出了她,被这么一问,顿时气不知打何处来,一脚踩住睡椅的椅脚,往前一用力,那睡椅便翻了过来。老陀螺一个凌空倒翻轻点门架落在廿九背后。
廿九抓住睡椅的扶手向后一倒,那睡椅离了地在空中呼啸而过,失了重心一下子砸在老陀螺站立的地方,老陀螺侧身一闪,睡椅落在地上砸成烧火的木柴。
“可惜了老头子一把睡椅。”老陀螺抚额叹息,“小姑娘脾气不好,老头子不和你玩了!”
廿九一摆衣袖闪到他面前挡住了去路,戏谑道:“想吃团子吗?”
但凡老陀螺听到“团子”二字,路走不动了,脾气也没了,徒弟们再也不用担心他会乱跑了!
“红豆馅的?”廿九挑了挑眉伸出两根手指,“一对!”
脑海中铺天盖地而来的红豆馅团子将老陀螺埋在糯米香中,他擦擦了嘴角的唾沫,伸出三根手指,“两对!”
“一对半!”
“成交!”老陀螺脱口而出,忽觉事情不对,退了一步警惕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红豆馅的团子?”
这是个不是秘密的秘密,整个陀螺山都知道。
廿九笑而不语,老陀螺这才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了她,然后一转身,抬起手在眼睛里抹了些什么东西,在此回过身的时候已经老泪纵横,“我的小廿九啊……你死得好惨啊……师傅……师傅要替你报仇!”
廿九无语地看着他,她还是没算错,其实老陀螺刚看到她的时候便认出了她。
她靠近老陀螺,弯下腰朝着他的袖筒闻了闻,闻出一脸泪水对着老陀螺哭道:“你个没良心的老陀螺……我死了那么久你才想起报仇……我转世来找你了……咳咳咳……你的胡椒粉真好用。”
“真的?”老陀螺一脸欣喜,他最是爱听别人夸奖他,比如你今天的造型真帅或是我好喜欢你价值连城的补丁装。
“还是我的小廿九有眼光!”他一脸沾沾自喜,“不过我说你啊,没事玩什么借尸还魂,你看你现在这模样,摆明了比之前的那副……好看得多。”
廿九心中总有千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也不得不承认沈吟心这副天生妖魅的皮囊,不过别人的东西,怎么都比不上自己的破架子,何况,这还是她仇人的身体。
“我都快愁死了!你给我算算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我会用沈吟心的身体复活,你可知设下埋伏杀我的人便是沈吟心?”
老陀螺一愣,满脸的难以置信,“你是说,你这身体的原主便是杀了你的凶手?”
廿九默默地点头,“她不是主谋,那晚的机关太过精密,师傅,这世上会机关术的人不多,我破得了三重影但是却破不了当晚的那树林阵,这幕后主使太过强大。我来找你便是为了这两件事,这身体和机关术!”
“比三重影厉害的阵势?”老陀螺便走便呢喃,“几十年前机关门鼎盛之时恰逢天下大乱,机关门登峰造极的高手大多隐世,至于是隐于林隐于市还是隐于茅坑我不知道,但若能造出比三重影更厉害的,当真这天下寥寥无几。出手杀你一个黄毛丫头,这事得好好琢磨琢磨。”
末了,他补充道:“你如今这状况不能让人知道你是廿九,魂魄移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