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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长贵识得字儿不多,可儿子的名字还是认识,又见那手印,信了大半,只这三十两银子家里如何有这么多?王长贵怒视着小儿子,走过去抬手就打,道:“你这混账,你竟然敢去赌……”
王桃花也吓着了,缩在大哥后头,怕怕的看着周围的人。
庄头摸了摸手指,看向当家的男人道:“这钱什么时候还?”
王长贵哆嗦着直喘气儿,道:“这孽子,我要把他逐出去,你要银子,叫他还你便是。我老王家与他断绝关系,要银子只管找他!”
庄头嘿了一句,看着这中年男人,道:“我管你是不是要跟他断绝关系,总归这银子一日不还,老子就来闹你一回。”
庄头说完又瞧了瞧那十来岁的小姑娘,笑道:“若是银钱儿不够,尚可拿物件来抵!我瞧这小姑娘倒也值个几两银子,我再宽限你们几日,若是不还钱,这小姑娘我便领回去,你家这房子,便是我们的……可仔细考虑清楚了。”
见说到自己的闺女,王长贵气得肝疼,他一脸怒容地瞧着这帮人,庄头道:“老子也不跟你们闲扯,该如何便如何。只把银子准备好便罢,过几日便来取。若是不还,且叫你们知晓厉害。”
说完,庄头起身看了看王家的屋子,伸了个懒腰便要走,他道:“老子又不是只收你一家的债务,做那起表情个甚?也不去打听打听,咱黄爷的名号!”
庄头这日里还得通知好几家这般欠债的,这王家是第三家,不过普通庄户人家,庄头摇头晃脑便领着那十来个人要离开前去下一家,临出门子,庄头扭头看了看那小姑娘,叹了口气儿道:“可惜这颜色生的不好,便是与黄爷做个丫鬟也嫌碍眼。不过红院想必也能收下来……”
王长贵气得跳脚,可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伙人嚣张地离开。
☆、第30章
王长贵从没想过;这个儿子;有一天会跑去赌博不说;竟然还连累了家里。王家在村头虽说衣食无忧,可也没有那能力能一下子偿还三十两银子的债务,这对与王长贵而言,便是让他倾家荡产也抵补了这个缺儿来。
王长贵越想越气愤;如今那群人竟然还说要拿了小闺女做抵偿,这让王长贵如何能忍得。王长贵愤概不已,双眼瞪得老大;泛着红丝,逮着王正就是一顿暴打;恨不得就此除去这个祸害来;也省得给家里带来这么大的灾难。
王长贵下了狠手,王正本就旧伤未痊愈,再加上他老子狠心揍他,王正如何能躲得开去,这一来二去只听见惨叫声。
周围的人虽然也对王家这番变故惊诧不已,眼见王长贵完全就没了理性,都过来把两人拖开。王长贵尤不解气地瞪着王正,怒骂道:“老子是缺你吃还是缺你穿了,没成想你这孽障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老王家怎就生出你这个混账东西!”
王正哭叫,忙求饶,直说自己是被人给坑了。王长贵只是站着听他说,指着自己一大家子,最终落下王桃花身上,道:“老二,你桃花妹子才多大年纪?你说你但凡是个有人性的,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我老王家出了这么个孽障,真是愧对列祖列宗!”
今日宴氏备受打击,看着往日里疼爱的儿子哭哭啼啼,小闺女懵懵懂懂地看着他们,脸上还带着怯意。宴氏擦了擦眼泪,遂不去看王正的模样,只招了小闺女过来,搂着她小小的身子。
王长贵这个中年汉子,如今被这劈头盖脸的变故砸下,也垮了下来,他看着王正道:“今日你我父子二人便断绝关系,以后你再不是我王家的人。你愿去哪儿便去哪儿,今后也没个人来管制你了。若再留着你,下次岂不是要让全家都替你陪葬!”
王长贵这话就说得比较重了,是要赶了王正出家门。王正哪里愿意,他如今只有这么个家人,更何况自己没有半个子儿,若是就此被赶出去,恐几日他便不再人世。王正也不顾身上的伤,忙给王长贵磕头求饶,又说从今往后定当痛改前非,好好做人,求王长贵原谅他这回。
其他人见王家闹成这样,也很是不忍,便出言给王正说上几句好话。只王长贵现下是打定了主意,就是要把这不孝子逐出王家。
宴氏在一旁直流泪,一方面舍不得孩子,一方面想到小儿子给自家带来的灾难,心头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原谅他,只是一直在哭泣,伤心不已。
王长贵其他几个兄弟也来了,知道这侄儿闯了大祸,也很是训斥了王正一顿,又劝王长贵莫说那般重的话,到底是王氏子孙云云。在众人的劝说下,好歹王长贵松口留下王正今晚在家住上一晚上,然第二日定要王正滚出家门。
这一日,对百花村的村民来讲,看见了一个家庭因赌博就此败落分裂,好些人家去自此都好生管教起自家的男娃儿来。
这一晚对王家来说,都是不眠之夜。三十两银子,王长贵夫妇搜遍了家里所有的银子,也不过十来两,便是变卖些家当,也远远抵不上这个数来。除非变卖家中的田地,且不说那些都是一家子所有的家当,便是地里还种着庄稼,王长贵说什么也不同意变卖田地。
宴氏一晚没睡,第二日一早,王长贵真就把王正赶出去。宴氏瞧着小儿子啼哭不已,心里一软,可见丈夫的模样,哪里还敢再说什么,只含泪跑回屋子里去。
王正走后,宴氏与王长贵道:“不如我去莫家瞧瞧看,到底是儿女亲家,亲家的家境丰厚,相必会愿意借点银子出来。老二这次确实是混账,可到底是咱们的孩子,事情都做出来了,又能怎么办?少不得我们做爹娘的担待一些,我瞧他也是真心悔过,不如还是让他回来吧。”
王长贵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再替这孽子说好话!真要家里都被这混账糟蹋完了才甘心?我王长贵就当这辈子没生过这个儿子!让他死在外头也比给家里招祸的好!”
宴氏见说他不过,又道:“唉,等我去莫家回来看是个什么情况再说吧。”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过一晚上的功夫,这上下庄里都传遍了。宴氏去找莫家,莫家早就得了消息,男人们都避而不见,只剩下女人。
莫家的婆娘精神有些不太好,宴氏知晓她的病,可不敢多刺激她。只说家里手头紧张,想要借银子。莫家的婆娘早就从丈夫儿子们那里得了消息,知道这未来女婿也不是个好的,竟然在外头赌博,且欠了一屁股债。莫家也暗暗后悔与王家结了这门亲事,可当家的说了,到底是儿女亲家,钱的事儿一概不松口,若是这王家真给女婿抵了这笔债,这今后两家还是姻亲。这未来女婿若是没了,以后自家闺女便送到尼姑庵里。
莫家婆娘到底没丈夫那般做得决绝,只说男人们出了城去贩卖货物了,家中她也做不得主。又问宴氏家里要借多少银钱,宴氏开口就要二十两。莫家婆娘一听那么多钱,哪里还愿意借出来,又说头疼又说哪里疼,莫家婆娘寻了不少借口,但到底两家关系在那儿,莫家婆娘也不好一毛不拔,最后是说了不少自家的艰难处,才把了五两银子给宴氏。
宴氏虽然知道莫家恐是不愿意,可到底也有了五两银子,心里也感恩莫家。宴氏家去后,与王长贵抱怨了两句,才说借了五两银子。
王长贵倒是觉得莫家人不错了,出了这样的事情,也愿意借五两银子。王长贵嘴上虽然对小儿子又是打又是骂还赶走他,心里却还是牵挂着这个儿子的。可当时气头上的话已经说出去了,便是今早王长贵见小儿子的可怜样有几分心软,也只能装腔作势赶他离开。
这不在宴氏出去借银子的时候,王长贵也去了几个亲戚家里借银子。莫说吃了闭门羹不提,还被这些亲戚臊了一顿,王长贵一文钱也不曾借到,怏怏的回了家,想着恐是自家婆娘也吃了这个闭门羹吧,何曾想到竟然莫家借了五两银子。
王家人都在为王正欠下的赌债愁得不行,便是王桃花也把自己这些年攒下来的一吊钱儿给拿了出来,王显身上没什么银子,只臊得慌,便说先停下地里的活儿,他去外头做段时间的苦力赚些银钱。柳氏虽然有一点子私房钱,可是不愿意就这样拿出来,她便道自己没钱,宴氏想平日里对她管得紧,便相信了柳氏的话。
林林总总全部加起来也不过十七八两银子,难不成真要卖田买地?如今眼瞧着地里种下的稻谷就快收割,王长贵真真是舍不得卖掉。这上好的水田,一亩也不过七八两银子,可像他们家这样急着愁银子的,少不得被人压价。
如今王家过得艰难,已有不少人像王长贵透露要买他的地,带着稻谷的水田不过出价五六两银子,王长贵如何肯卖。更让王长贵寒心的是这其中还有王家的亲戚来询问,王长贵本就是个好面子的,这番遭难咬着牙也要承受下去,把这些打他田地主意的人一一回绝了。
且说王正被逐出王家,只在外头闲逛。说来他以往处的那些闲汉们听闻他的遭遇,比起那些对他冷嘲热讽的人还同情起他来。王正这几日便窝在一处废弃的茅屋里头,整个人都消沉下去,不过几日便眼眶深陷,哪里还瞧得出一丝往日的精神气儿来。
王正想了很多,知道自己给家里人带来灾祸,又想若是自己就此死去,若能让那些人放过自己家里也是值了。其他的闲汉们见他这般模样,对他诸多劝诫。那段时间引了王正沾染上赌博的那几个人竟然都避而不见,王正恨死他们,直说便是做鬼也要变成厉鬼去找他们算账!
这些闲汉每日里会给王正带点儿吃食,虽不能吃饱,也算吊着他一口气儿来。这些闲汉中有一个人叫李老二的,他忍了又忍,忽有一日对王正道:“王二,我这里有件事情,可能让你活命可也许会让你更快毙命,你可愿意听?”
王正道:“我如今都快要死的人了,早死晚死不也是死。有什么话李哥你直接说便是,何苦对我这将死之人还遮遮掩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