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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想到植物性的油脂,自然头一个想到的就是橄榄油了。
可惜的是,这时她才发现,大唐虽然有橄榄,却是那种供人吃的橄榄,不是那种可以榨油的油橄榄。
于是她便退而求其次,想着改用甜杏仁油。
所谓甜杏仁,又叫南杏仁。大唐倒是有产。不过那玩意儿一般就是给人当零嘴的坚果,这时代里还没人拿它榨油。且不说这东西量少,便是阿愁有钱能够于市面上买到,她也不懂得该怎么从中榨出杏仁油来……
于是她只得重新寻觅代用品。
第二个休沐日里,她便特意去了一趟粮油铺子,然后竟是真叫她发现了一种现成可用的油——茶树油!
那茶树油,不仅可以擦脸擦手,还有一定的消炎功效,正好合她所用。虽然那油挺贵的,不过她原只是试着做香膏罢了,所以倒还买得起——唔,其实她是顶着伙计那奇怪的眼神,硬着头皮就只买了三两油……她的钱就只够买那么多。
三两油,只够她试着调出那么一盒子香膏来。
其实大概也不能叫作香膏,因为她还没学过调香,所以这东西闻起来就是一股茶树油的味道。
而虽然她试验成功了,却是没敢给二姐姐用,也没敢让洪姑姑知道,她只自己偷偷用着,想先看看效果如何。
她却忘了,洪姑姑当年在宫里可是数一数二的好手,只打阿愁身边一过,闻着她脸上一股茶油的味道,顿时便觉出不对来。再三言两语一问,阿愁便只好红着脸承认她偷改方子的事了。
对于阿愁这份“锐意进取”之心,一向也爱创个新的洪姑姑其实还是挺满意的。只不过,如今阿愁才刚入门,这连走还没走稳呢,竟就急着想要跑,洪姑姑是再不可能放任她那样的,便不轻不重地敲打了她两句,只说什么如今她们正是打基础的时候,搞这些东西只会叫她散了心之类的话。
而虽说阿愁没那胆子把自己做的东西给洪姑姑鉴定,其实她心里还是很想知道洪姑姑对她改过的方子有什么意见的。偏洪姑姑就只敲打了她一番,对她改过的香膏却是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给没收了……好吧,虽然前世时也早被秋阳奶奶给打击惯了,此时阿愁仍多少感觉有些失落。
当然,她知道,洪姑姑说那些话是为了她好。她也知道自己的基础要比别人薄弱。自被洪姑姑收走那香膏后,她就收了心,再不乱折腾了,有想法也都只默默记在本子上,等将来她打实了基础再去试验。
至于被洪姑姑收走的那盒“香膏”的下落,她连问的兴趣都没有。
却是再想不到,竟落在了李穆的手里。
“这……”
她不由抬头看向李穆。
“洪姑姑说,这是你制的,是专给脸上爱冒痘子的人用的。”李穆笑道,“我拿去给人试了,效果果然很不错。”
他打开那瓷盒盖子,里面果然只剩下了一点点残余。
“听说这是你改的方子,我想着,这种好东西应该能够生财。要不,咱俩合作,发上一笔小财?”
他手里拿着那瓷盒盖子,弯腰凑进瓷盒,却是半抬着眉眼,以一种极具风情的姿态,打那浓长的睫羽下方看着阿愁。
此时已是三月,春光正好。李穆书房的窗户正大开着,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斜斜落在李穆的下巴上,却是衬得他那双隐于暗处的眼格外地黑白分明。
那一刻,不知怎的,阿愁忽然觉得眼前这一幕极是眼熟,就好像她曾在哪里看过他以同样的姿势,做着同样的动作一般……
见她又呆了,李穆的眉轻轻一飞,直起身来,笑着问道:“如何?”
阿愁忙不迭地又是一阵眨眼,这才回过神来,有些期期艾艾地道:“这、这……小郎缺钱用?”
李穆歪头又看她一眼,隐在暗处的眼眸里依旧看不清是个什么神色。“是啊,缺钱。”他道。
阿愁才不信他,便在心里撇了一下嘴,道:“夫人那里……”
她话还没说完,李穆便截着她的话道:“好男不吃分家饭,好女不穿嫁时衣。我姨母……”他顿了一顿,“将来我是要养她老的,如今却反过来吃她的喝她的,这算个什么?”
阿愁一默,不由就想到了莫娘子。
顿了一顿,却是忽地又是一阵疑惑——“好男不吃分家饭,好女不穿嫁时衣”,这句话,她怎么记得好像是《儒林外史》里的句子?……也或许,这原就是一句俗语吧。
抛开那瞬间的疑惑,阿愁低头看看那香膏盒子。虽然她用过这香膏,可她脸上没痘痘,到不知道治痘的效果是否真的好。于是便有些不自信地道:“真的……管用?”
李穆微微一笑,冲着门外叫了一声:“狸奴。”
于是,转眼外间进来一个高鼻凹眼的小番奴来。
这是李穆的贴身小厮,阿愁倒是认得的。
“给阿愁看看你的脸。”李穆对狸奴吩咐道。
狸奴咧着口白牙傻傻一笑,便真个儿跑到阿愁面前,将一张憨脸支楞到阿愁的鼻尖前。
“他原生了一脸的疙瘩,”李穆道,“用了你这香膏,前后也就十天不到,不仅疙瘩下去了,连那一脸的粗皮看起来都细了不少。”
仿佛给李穆做着证一般,狸奴一个劲地直点头。
阿愁听了,便抬眼往狸奴脸上观察半晌,果然看到一些虽然消去了炎症,多少还留有痕迹的痘印。
制作时,其实她心里并没有多少底的,如今亲眼看到一个成功的实例,不由令她一阵兴奋高兴之余,又有些怀疑。于是她道:“这……真是我那膏子的作用?”
“你自己配的,你竟自己都不信自己?”李穆挑着眉梢故意道。
阿愁不禁又眨巴了一下眼——她这是初试身手好吧!没个信心原属正常。
李穆又道:“要不,你再帮我配两盒出来,我书院里有两个同窗也是满脸的疙瘩,我拿去给他们试试。若是真管用,我俩就合作,制了这香膏来卖。五五分成,如何?”
阿愁看着他忍不住又是一阵眨眼——他乱拿别人做试验品倒没个要紧,反正他是王府小郎君。可万一出了什么事,比如谁过敏了什么的,追究起来,不定她就得成为第二个王小妹了!
李穆此时则是一点儿也没摸到阿愁的思路。他仍记得之前她小声嘀咕着她没个自信的话,只当她这是对自己不够信心。
于是他笑道:“你别不信,我看你这东西就挺好。反正我有信心,一定能挣钱。”
顿了一顿,又利诱道:“想来,你应该也是缺钱用的吧?你且放心,我这里不需要你投什么钱财进来,只要你提供你那方子便成。至于怎么找人制这香膏,制好后又要怎么卖,这些事统统都不用你管。你只管每个月拿分红便成。”
阿愁微微蹙起眉头。钱,她自然是缺的。便是她不缺,她师傅肯定也是缺的。可凭着她这练手的玩意儿挣钱……
她抬眼看看李穆,却是怎么看怎么觉得,这熊孩子大概是又受了什么刺激,不定就跟上次向她提出要“金屋藏娇”的事一样,看谁做生意发了点小财,他便也跟着动了心思,这才把主意打到她这一点儿也不香的“香膏”上来的。
其实要说起来,她“陪公子读书”也没个什么,反正又不要她投钱进去。可万一这生意亏了本,许熊孩子不在意,可后面的“熊家长”——宜嘉夫人,肯定不会轻饶了她。不定还得怀疑整件事都是她忽悠着小郎君败家的……
偏她心里想得透彻,嘴上还不敢直接着跟这“熊孩子”提她的顾虑,便只好拐着弯地道:“可,就算我做的东西真的不错,应该还不到有人愿意买的程度吧。可别害得小郎亏了本才是。”
李穆颇为自信地一笑,道:“这些就不用你管了,我早计划好了。”
“这可不是计划计划就能成功的事!”
她忍不住撇嘴说了这么一句。直到话出口,她才意识到,这句话有点冲。心里生怕这位小爷一个不高兴,给她也来个“流判五百里”,她忙改口道:“小郎如今年纪还小,该以读书为重。便是你想着要报答夫人,也不该急在这一时。”
顿了一顿,到底觉得拐弯抹角太累人了,只得咬牙吐出一句心里话:“且你这主意,只怕夫人知道了也要不同意的。”
她说到“年纪还小”时,李穆的眼就已经狠狠地眯了起来。那一刻,他险些克制不住想要告诉她,他的真实年纪。
可他眯起的眼,在阿愁看来,不过当是他不喜欢听到她的反对意见罢了。想着反正话都已经说出口了,作为一个成年人,她也不好放任那熊孩子任性不管,便又苦口婆心地劝着他道:
“开店做生意,不是小郎想像的那么简单。您总得先要考虑好了,您要卖的东西,定价是多少,有多少人会买,一个月里又能卖出多少才能不亏本。除此之外,还有店面、市口、用什么人管着,什么人制作,怎么包装,里面还有很多讲究……”
她的话,不由就叫李穆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前世时,秦川也曾想过像他那些堂兄弟们那样,给自家老婆弄个生意当消遣的。可秋阳却对做生意一事没半点兴趣,每每他提起来,她就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却再想不到,其实她还是把他的那些话给听进了耳朵里了。
当初时是怎么拒绝他的提议来着?他记得她说:“就算营业执照上写着我是老板又如何?我又不懂这一套,最后还不是得拖累你在背后帮我管着。”
当时的他,只觉得秋阳是在心疼他,如今回想起来,他才意识到,其实她的言下之意是指——便是他帮她立业,她也不过只是个竖在前面的傀儡,所以她不感兴趣……
李穆的眼不禁又微眯了一下,挥手打断阿愁道:
“虽然不知道你那方子里具体有了些什么东西,不过凭你腰里那点钱,想来也用不到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就是说,成本肯定不会怎么高。至于定价,这东西原就不是家底浅薄的人家会用的,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