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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颀笑了笑,似乎是不经意间随口问了一句:“你的针,是纯银的?”
凌霄也不隐瞒,随口就应了一句。
“纯银的针,现在倒是很难见到了。”陈颀感叹了一句,见凌霄似乎没有要接话的意思,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对着凌霄和她身后的叶霖都点了点头、挥手道别: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凌霄点点头,和他道了别,回过头来就见叶霖正用一种有些复杂的神色看着自己。
“怎么了?”凌霄有些好笑。
“这个人就是当时打电话来的那个法医科科长?”叶霖皱了皱眉,显然是还对一年前的事记忆犹新。
凌霄应了一声。
叶霖眉头皱得更紧:“你们很熟?”
——虽然不怎么说话,可是老是眉来眼去的。
凌霄呆了呆,仰起头盯着他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来、拉着他的手十指相扣,步履轻快地往家里走:
“不熟不熟,今天才是第二次见面,一点儿都不熟,睡一觉明天就忘记他了!”
她语调促狭,叶霖哪里能听不出来?男人有些尴尬地重重咳嗽了一声,低头看了眼自己和小姑娘十指相扣的手,似乎是也觉得自己幼稚得不得了,有些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跟着也笑了起来。
……
一周后的星期五下午,省公安厅的大门口的一辆警车里,张承侧过头、皱着眉看向跟着自己一起上车的陈颀:
“上面让我去给一中那群学生做治安讲座,你跟来干什么?”
“找个人。”陈颀似乎是并不介意他的冷脸,仍然是一副心平气和的模样,“你还记得一年前云庭公园那个案子里的小姑娘吗?”
那个女孩子,无论是相貌还是处事,都很难让人忘记。哪怕是时隔一年,他显然也还是记忆犹新。张承顿时微微沉了脸色:“她犯事了?”
“你好像——对她有成见?”陈颀不答反问,语气间带了几分少见的诧异和探究。
张承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回答。
陈颀也不追问,只是笑了笑,很快就好脾气地解释着:“有个案子我始终找不出死因,我想找她来看看,或许会有收获。”
“找她看?”张承一怔,刻板的脸上破天荒地出现了几分震惊。
“我说老张,你是不是平时都不上网?”陈颀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些什么,找出了自己的手机摆弄了一阵,而后递到了张承的跟前。
张承接过手机,就见上面正放着一段小视频——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小姑娘半蹲在地上、出手如电,正给一个昏迷的老人施针。几分钟后,一旁围观的群众们惊呼了一声“哎快看!他醒了!”,地上的老人果然是慢慢睁开了眼睛。
“就是上周末的事,我也在场。当时也没注意,后来上网才看见有人拍了——你大概不知道,小姑娘最近在微博上红得厉害。恐怕是有人认出了她,所以拍了下来。”陈颀耐心地解释了几句,张承退出视频往下拉,就见评论里一水儿的“男票帅哭!”,当即就皱了皱眉、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个意思。
陈颀却似乎也没有给他解释的意思,只是微微顿了顿,神色却忽然变得凝重了起来:“这一个星期,我找了很多专家和著名的中医、给他们看了这段视频。”
张承放下手机、转头看他,显然也在等着他接下来要说的结果。
“匪夷所思。”陈颀对此的形容居然用上了这四个字。见张承还有些不解地看着自己,当即就详细地解释着:“隔着一层衣服,认穴之精准,不输几十年经验的老大夫;但出手之快、下针之稳,却又远不是老医生可比。”
经验丰富有好处,却也有劣势——年纪大了,总是难免眼花手抖、体力不足。
陈颀顿了顿,很快就又接着道:“还有一点,视频看不清楚,但我当时在场,她用的针是纯银的。纯银有多软,你是知道的。所以我把情况报了上去,领导已经批了。”
“老陈,你说我对她有成见,这话没错。”张承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扯开了话题,“她身上有杀气和血腥气。”
第53章 验尸
第五十六章
验尸
因为还在学校、凌霄又是全校师生人人都认识的名人,叶霖没有像平时一样牵她的手,只是和她肩并着肩走在校园里。
毕竟是在外面,凌霄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回教室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和同学们挥手告别。
周末的来临总是让人心情愉快。叶霖忙活了一个傍晚,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晚饭后两人没什么新意地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凌霄一边靠在他怀里、“使唤”着他给自己揉着晚饭吃多了的肚子,一边随口道:
“明天早晨我去一下殡仪馆,陈颀让我去看一具尸体。”
揉着肚子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忽然间又揽紧了她的腰,男人随即就低了头、把脸埋进了她的肩窝里,一边蹭着一边闷声抱怨着:
“他怎么又来找你……”
“你够了啊?”凌霄横眉,微微侧过头、斜斜地看了他一眼,脸上忽然就带了些似笑非笑的意味,凉凉道,“再敢借着假装吃醋趁机占便宜,你看我舍不舍得揍你?”
凌霄虽然聪明,但却也毕竟是第一次涉足男女感情、更加是第一次“谈恋爱”。起初的时候她也没有经验、还天真地以为叶霖是真的吃醋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现在时间久了,她也就终于慢慢回过味来了——叶霖这种好脾气、温和又宽厚的人,哪里来的这么多醋好吃?
她话音刚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揉着肚子变成在她腰间暧昧摩挲的手忽然间就是猛地一顿,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凌霄就感觉到自己贴着的那个怀抱也一下子僵住、埋在自己颈侧的人呼吸微有些紊乱。
凌霄也不说话,若无其事地继续去看电视。
片刻后,腰间的手终于又有了动作——一双手臂慢慢地缠紧了她、一只大掌再一次覆上了她柔软的肚子、一下一下轻柔却又有规律的揉了起来,而埋在她肩窝里的男人也终于再一次抬起了头,低声喊了她一句:
“凌霄。”
凌霄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她的应声似乎让男人感到自己还有“抢救”的希望,顿时就又紧了紧怀抱、凑过来问她:“生气了?”
凌霄侧头,就见男人靠得极近、一张清隽好看的眉眼几乎有些霸道地占满了自己的整个视野,只是眉宇间却全然都是小心翼翼的试探和紧张,显而易见的满心忐忑。
凌霄还是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盯着他看。
叶霖似乎是被她看得心虚、心里越来越没有底,却仍旧不敢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紧紧地盯着她,满脸紧张地低声解释着:
“其实只是玩笑,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不会再做这种事了。”
其实偶尔他看见凌霄和别的男人走得太近的时候,也确实是会吃醋的——并不是怕她见异思迁,只是单纯地因为雄性本能地占有欲在作祟而已。但他清楚凌霄的性格,如果不喜欢自己,是绝对不会和他在一起的;一旦在一起,就绝不会再去看别人。而自己这种程度的“吃醋”,也并不会让她生气厌烦,更加能从她口中“骗出”许多甜言蜜语来——当然,也得是她自己本来就愿意说,他才能“骗”出来。
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一回她却好像是真的生气了。
玩脱了!
叶霖毕竟是个老实又厚道的人,自己理亏在先,这时候就越发觉得歉疚,在女朋友的目光下愧疚得几乎抬不起头来,恨不得把自己之前吃得醋又全部吞回去、哑着嗓子低声道:
“凌霄,我……”
他才刚说了三个字,一句话却猛地戛然而止——原本还冷眼看着他的凌霄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一下子就笑了起来、而且还是那种毫不遮掩、不顾形象的开怀大笑。
叶霖一时间几乎都有些懵了、好像一下子都反应不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凌霄却已经是收敛了先前有些肆无忌惮的笑声,弯了眉眼盈盈笑着、一边伸手去挑了挑叶霖的下巴:
“嗯……”她意味深长地拉长声音、似乎是煞有介事地认真思考了一会儿,随即才有笑吟吟地接了下去,“好像——是真不舍得揍你的。”
凌霄平时笑起来总是或者漫不经心、或者肆无忌惮,再不然就是带着些玩味和意味深长,却极难得才会有现在这样笑得温柔又娇俏狡黠的时候,几乎晃花了叶霖的眼睛。叶二少有些傻愣愣地盯着笑盈盈的女朋友看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是恍恍惚惚地回过了神来。然后又过了那么十几秒,他才像是终于彻底消化了凌霄话里和动作间的意思,一下子猛地睁大了眼睛:
“你装的生气?”
短短五个字,却实在是有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像是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似的。
凌霄却一点都不怕他,神色自若地摊了摊手、一脸的无辜:“我也没说生气了呀!”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却是根本来不及吐完、就已经被男人堵在了两人紧紧相贴的唇舌间——叶霖简直是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又还带着点心虚和恼羞成怒,一见女朋友那副无辜又狡黠的样子就觉得没脾气,难得霸道地把人压在了沙发上,低头就吻了上去。
——反正女朋友都说了肯定是不舍得揍他的,那就不用装吃醋、直接正大光明地占便宜更好!
……
两人这一晚又是亲亲热热地相拥着一起入眠的。凌霄照例在天不亮的时候出了门去练武,只是这一次回来后没有继续睡个回笼觉,只是把买好的早饭放在保温桶里温着、等叶霖睡醒以后起来吃早饭,而后就一个人坐公交去了殡仪馆。
叶霖并没有再追问陈颀来找她的事——事实上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