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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有侍从送上了两个火把,而火种则在神父手中燃气,亚隆拿起了火把,把其中的一个递给了薇迪雅,然后自己先走到神父面前,用火种点燃了自己的火把,再用自己的火把点燃了薇迪雅手中的火把。
火苗跳动之中她却没有温暖的感觉,然而当她和亚隆一起走到即将点燃圣火的祭坛前,看到那石雕的祭坛里腾起了飞扬的火焰时,透过火焰看那神像却仿佛感到了永恒。
而那边亚隆则大声念出祝祷的话语,祈求供奉在位的大神保佑封延帝国国泰民安,早日统一整个西方大陆。
而这个时候,她心里却只剩下了这样一句话,于是还是忍不住抬头,对着那沉默的神像无声地说:“宽恕我。”
绝恋,血染婚床(1)
原来所有的婚礼其实都是一个流程,而特别是在和本来就不愿意结婚的对象举行婚礼时,这个婚礼就更是一个纯粹的流程。
于是婚礼的第一天记忆中就只剩下了奔波,婚礼的第二天记忆中就只剩下了应付——回到皇宫中接受各国宾客的道贺和礼物,晚上的婚宴上又是接受各国宾客的敬酒。
而在皇宫里的时候,几乎是一对一地见到了各国皇室道贺的贵宾。第一个上来道贺的是加德森国的哈涅王子,第二个则是新查忒帝国的幼帝尤里安。而这两个人在看到新娘是她的时候,震惊的神情却都在那一刻凝固到了脸上。
哈涅王子的反应倒还好,只是在第一眼看到她时惊讶了一瞬,然后就神色如常地向她和亚隆表示了祝贺。只是在退下去的时候,扫过薇迪雅的眼神颇有些意味深长,而且,还有些……遗憾?
可是尤里安却毕竟年幼,如果不是身边的臣子使了好几个眼色,他就差点说出不该说的话了。
薇迪雅想起上次自己去新查忒帝国帮助他们治理蝗灾的事,不由得又是一阵失神与沉默。而尤里安虽然话没有说出来,可是少年清澈的眼睛里却分明是责问:“你为什么到这里来了?你为什么成了他的正妃?”
相对无言,薇迪雅根本就无法做任何解释,只好垂下眼帘,然后自己咽下苦涩,可悲。真是自食其果的结局。
毕竟道贺的宾客还有很多,尤里安道完贺以后就匆匆退了下去。而这个时候薇迪雅看清了走上前来的人,却不由得呆住了。
拿杰,是拿杰,陪同他的人是玄尘。
那一瞬间又有了鼻酸的感觉,来的人是拿杰,那就意味着,果然在塔涅克死后,费因接替了他的位置,自然就要在国内处理各种事务,自然就不会来参加这样的婚礼。
拿杰走到她和亚隆面前,礼仪性的客套完以后就说:“我谨代表渥列樊帝国皇室向两位新人致以最诚挚的祝福,也希望在这样的婚礼之后我们两国能保持现在这样的和平与和睦,这将会对两国的百姓都有益处。”
亚隆还是面不改色地与拿杰交换着那些一听就充满了外交意味的说辞,而薇迪雅却只顾着关心拿杰和玄尘的神色。那样的神情看不出任何的异常,就像是没事的人一样,那这是不是说明,这个世界她的国家已经完全放弃了她?
只有漠不关心才应该是这样的神情吧?她也是自己活该被抛弃,是她害死了塔涅克而且又在这个时候嫁给杀了塔涅克的直接凶手,她这样的人就算以后去了地狱,也不会得到宽恕。
可笑自己还在神前默念“宽恕我”,而她这样的双料叛徒,本来就真的该死。
而且她就算死了,也无法与塔涅克相见,想必她是会下地狱,而他却会在天堂——如果,真的有地狱和天堂存在的话。
可她在想着这一切的时候,却不曾注意到,在皇宫大厅的人群之中,在渥列樊帝国使团的众人之中,有一双深绿色的眼睛,正默默地注视着她。
而那双眼睛在看她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归咎,而只有万分的爱惜与温柔,然后除此之外,就是一种终于放了心安了心的感觉。
其实他想说的是,看到你现在这一身新娘装这样美丽,看到你没有被亚隆为难,看到你没有受到什么伤害,真好。
可惜她看不到,她早已把自己沉溺在了无可自拔的自责之中,面前的一切都入不了她的眼,只是呆呆地目送着拿杰道完贺以后默默退下,然后听到司仪像刚才一样念起下一位贵宾的名字说:“下一位道贺的贵宾是——席丁王国,索南妮公主殿下。”
绝恋,血染婚床(2)
可是司仪念完这个名字之后,却迟迟不见索南妮上来。
索南妮?薇迪雅再一次不可遏制地呆住,记得这个麻烦的公主有着叛逆的性格,也记得当时是她一怒之下独自来到了渥列樊帝国,而且就此在渥列樊帝国住下,还一直没有打算要回去。
那现在,她也来了?可是为什么不见她上来?
司仪又念了一遍,可是还是不见索南妮上来,正在僵持之时,突然一个侍女匆匆走上前来说:“不好意思,公主殿下身体有些不适,所以就不能来道贺。”
亚隆听到这句话以后立刻对司仪说:“没事了,直接请下一位贵宾吧。”然后他转向了那个侍女:“请向公主转达我和我正妃的谢意与问候。”
问候仪式继续如常地进行,薇迪雅也再也找不到时间来琢磨索南妮为什么没来,或许,这个时候她来与不来,其实也都没那么重要了。
再来就是宴会、舞会,薇迪雅一项又一项地应付,一次又一次地意识到自己神游物外,然后再感觉到自己行将就木。
这个时候会后悔吗?不会,因为就算这个时候来后悔,也一切都晚了。
亚隆果然也遵守他之前答应的话,没有让她喝酒,而作为新郎的他今天还是被络绎不绝的客人敬了不少酒。今天是薇迪雅印象中他笑得最多的一次,可是那样的笑容背后还有没有别的含义,就不得而知了。
后来的后来薇迪雅才发现,原来亚隆表面上看起来是酒到杯干,可是本质上他并没有喝多少,因为他自己的酒不仅是兑了水的,而且有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喝下去。而且好像越到后来,越觉得他的眼神更加犀利,那哪里是喝醉了酒的人的眼神。
看来不管是什么时候,他都要自己保持清醒。薇迪雅觉得背后一阵发冷,亚隆实在是好可怕的人,好可怕的对手。
窗外的月亮早就圆了,而且远方的钟声也敲了十二下,原来已经到了午夜客人也都该散去了。而她再回过头来看时,果然宴会大厅中的客人都在陆续告退。
很快这里就会只剩下她和亚隆,而今晚也就真的已经到了新婚之夜了。
想到这个名词薇迪雅心里不由得又是高兴又是酸楚:高兴的是她隐忍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个时候,酸楚的是结婚的对象却是亚隆。
亚隆是抱着她走进新房的,那样霸道而逼人的个性没有丝毫的改观。新房的地上铺着雪白的羊绒地毯,婚床也是雪白的,像是白雪里的一片云朵,甚至比云朵还要白。
“真好,过了这一夜,你就是我的正妃,要和我一起并肩俯瞰这个帝国。”亚隆一边说一边把她放了下来,低下头吻着她的脸。
“嗯……”薇迪雅答应了一声,却觉得心从来没有跳得像现在这样快过,甚至连呼吸也无法让她的心跳慢下来。
忍耐……垂下头去咬了一下嘴唇,但愿亚隆看见后只认为她是害羞。终于熬到了现在,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差错。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正妃,将来等到我即位,你就是我封延帝国的皇妃,没有人可以取代你的位置。”亚隆俯视着她的沉默,霸道地做出这样的宣布,再一次复述了这句话。可是他那样的神情中带着一点狂热又带着一点恐惧,就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个事实,而且更好像生怕说完这句话以后她就会消失一样。
而且对于她,从内心深处讲,他还是真的怕失去她。
绝恋,血染婚床(3)
因为,她太不可捉摸了,而且要论心计也不在他之下,掌握不了才觉得有这样那样的恐惧,就算是用尽镣铐把她捆在身边,她的心肯定也在别处。
他一直都知道这个事实,只是一直强迫着麻痹着自己,逼着自己不去想。
可是,正因为如此,他也从来没有审视过,自己对她到底是怎样的感情。
也想不明白她在想什么,来了暴风城以后她越来越驯良,越来越少反抗他,可是即使是这样的感觉也不能让他觉得踏实一点。
只剩下“占有”这一个选择了吗?亚隆想到这里就回忆起过去,其实对于这一点他早已无数次苦笑,然而他已经习惯麻痹自己,所以事到如今他的眼睛里就只剩下了权力,绝对至高无上的权力。
很无奈很绝望,可是他认为,只有这样才能够把她限制在身边,就算她要逃,也逃不出他的掌心。
而只是这一瞬的思绪变动,却让薇迪雅看出了他的决绝。
他必不会放过她,不择手段或者不计代价,都不会放她走。
既然是这样,如果是这样……她早就在心里将这一幕想了千百遍,也早就做好了思想与行动的准备。谁也救不了她,谁也不可能给她解脱,而身后就是今夜的婚床,身前就是今夜以后是她丈夫的男人。然而过了今夜却不是童话里那样幸福的结局,过了今夜对她来说却是万劫不复……
那一瞬间她的嘴角却扬起微笑的弧度,华美动人光彩四射,栗色的长发被烛火映出了淡淡的金黄,花瓣一样鲜艳的紫罗兰色眼睛里全是幸福的神情,就像是玫瑰盛开到极致的那种华美。
好美……即使是亚隆也在那一刻看得视线几乎凝固,从第一次见到她到现在,从来没有见到她这样美丽过,美得这样惊心动魄。
后腰一轻,亚隆在揽起她腰的同时微微用力,伸手把她抱了起来。双脚离地的那一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