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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墨龙国,已然经受不起太大的浩劫了。
最主要的是,现在不过才八月初,秦书容齐亦风萧慎三人,来的稍稍有点有点早了,具体怎么安排他们三人,也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
楚云裳微微眯着的眼睛睁开了一点,看到墨染尘眼底深处的担忧,轻声一笑,说道:“殿下在想事情?”
墨染尘说道:“目前事态的发展,总之无法让人轻松,你可有什么想法?”
楚云裳摇头,淡然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该来的总是要来的,那么,既来之,则安之。”
“好一句既来之则安之。”墨染尘笑了笑,说道:“你倒是比我看得开。”
楚云裳道:“我只是出于某一种直觉,觉得月圆之约未必是坏事,无双公子虽然神龙见首不见尾,神秘的很,但至少,他一手阻止了四国之间战争的扩大化,从这一点来看,他就功不可没了。”
“或许如此,但是我想不通月圆之约的意义是什么。”墨染尘皱眉说道。
楚云裳嗯哼一声,将自己的脑袋埋进墨染尘的肚子下,有些话,却是没说了。
她此时想起了远在极北之巅崖山之上的人皇,人皇冲天一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无双公子以一己之力阻止了四国之间战争的扩大化,无形之中,等于是站在了人皇的对立面,在这种情况下,月圆之约,不但有必要,而且是势在必行。
而且楚云裳最为担忧的是,她一连杀了人龙和火凰,人皇肯定也是收到了消息,虽然人皇到现在还没有传出动静,可是一旦有动静传来,那么必然,就是山崩地裂的大动作。
这种悠闲的日子,或许不长了。
一辆马车,带着三匹骏马,一路往太子府方向而去,途径溧水之时,溧水之上的一座圆形拱桥之上,一个白发老者带着一个娇俏的少女,站在那里,往这边投来警惕的目光。
“马车内是太子殿下?”李雅妍踮起脚尖往这边看了看,歪着小脑袋问道。
李东阳没有回答这个没有营养的问题,他盯着黑楠木马车死死的看着,眼神发直,凶光凛然。
长子李元的死,在李东阳的心里,深深的埋下了一根刺,轻易就刺的他心口发疼,而据李家的仆人收集到的消息,李元,正是死在赶车的马夫的手里。
那个人,他也打听到了,叫墨飞,是太子墨染尘的贴身护卫。
李东阳在西苑行宫得知李元死的消息之时,冲冠盛怒,直言要让凶手付出代价,却也万万没有想到,杀死李元的凶手来头会这么大,即便杀人者是一个小小的马夫,但是显而易见,李元的死,和太子墨染尘以及太子妃楚云裳,是脱离不了干系的。
而这一点,也是让这个富可敌国的红顶商人气恼和头疼的厉害,虽说要报仇,可是这个仇,又如何去报?
以墨染尘的身份,如果真是他下令去杀一个人的话,不管那人是善人还是恶人,都是白死。
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过是一句用来欺骗全天下黎民百姓的笑谈罢了,到了李东阳这个层次,自然是不会对这句话有半分信任之感。
而且,最主要的是,墨龙皇已老,在朝廷政务之上力不从心,墨染尘登基为皇,不过迟早的事情。
而要找一国之皇报仇,这本身,就是一个笑话,尽管,李东阳一点都笑不出来。
李雅妍见李东阳不说话,又是说道:“杀死大哥的人,是不是那个马夫?”
李雅妍的心思毕竟单纯许多,并没有深入思考,联想不到深层面的东西,李东阳犹豫了一下,也是没有将自己的隐忧说出来,他道:“是的。”
李雅妍攥起小拳头,恶狠狠的说道:“那么,我要杀了他!”
李东阳吓一大跳,赶忙说道:“雅妍,你不要乱来,那人是太子殿下的近侍,万万不能得罪。”
李雅妍不满的撇嘴道:“胆小鬼,不过是一个赶车的马夫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而且,太子殿下的近侍杀了人,太子殿下如此英明,又岂会包容这个杀人犯?我要是将他杀了,太子殿下感谢我还来不及呢。”
李东阳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心知是过往的过度宠溺害了她,但是事实已然形成,矫枉过正也没了必要,最主要的是,后天,闲王墨杰宇就要举行纳妃仪式,他绝对不允许在这个关头出现任何问题。
至于这笔账,不是不算,而是时机未到,他心想,总会有机会好好的算上一笔的。
李东阳便是说道:“雅妍,这件事情我会解决,你不要胡乱插手。”
李雅妍哼哼两声,说道:“难怪别人说,人越有钱越怕死,想你在东昌也是一号人物,李家子弟在街头横着走也不会有人胆敢嚼舌半句,怎么一来明月城就变了个人似的。”
对于李雅妍的大不敬,李东阳也是无奈的很,好心劝慰道:“雅妍,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不到江南,不知道钱袋子里的银两少,不到明月城,不知道自己头顶的乌纱帽小。李家虽然家大业大,但毕竟是一个新兴家族,比之江南萧家,底蕴方面大大不足。更不用说明月城各司,掌管天下官帽,在这里,谨言慎行是必须的,不然迟早会酿成滔天大祸。”
“大哥都被人杀了,难道还不算是滔天大祸,难道还要做缩头乌龟?”李雅妍是越来越不满了。
“你还小,跟你说你也不懂,跟我走,回西苑行宫,好好准备准备,你大哥的事情,你不要再管了。”李东阳吩咐道。
李雅妍翻个白眼,不满之极,赖着不肯走,心里跃跃欲试,一心要替大哥李元报仇。
李东阳哪里会看不出来她的这点小心思,不由分说,拉着就走,李雅妍大声尖叫,李东阳干脆让两个仆人一左一右的将李雅妍抗上马车。
李东阳和李雅妍一走,溧水之畔的一栋三楼酒楼之内,一道白色的人影,出现在了窗前。
墨杰宇左手拿着一个酒壶,右手拿着酒杯,自斟自饮,他已经喝了不少酒,却迟迟没有醉倒,反而眼神,愈发清明了点。
李东阳和李雅妍父女二人,他刚才看的清清楚楚,虽然并不知道父女二人说了些什么话,但是顺着二人的视线看过去,眼底,就是一辆黑楠木包金的马车,虽然马车后边跟随的三匹骏马之上的三个男人个个如龙,可也无法吸引墨杰宇的半点注意力。
因为他知道,马车内,坐着一个女人,她是太子妃,他曾经叫她三嫂。
“李东阳和李雅妍刚才一直都盯着马车方向看,而且目露凶光,这里面肯定有些问题。”略一思付,墨杰宇叫过一个小二,让他去打听打听近来发生了些什么大事。
至始至终,他的心思,都没有放在李雅妍的身上,对于这个即将成为他的妃子的女人,还是一个漂亮女人,他连她的样子都没记住。
这世上的女人,能够被人记住容貌的很多,但是能够被他记住容貌的,却很少,不多不少,也就一个而已。
虽然那个女人近在咫尺,而又远在天涯。
不多一会,店小二跑了回来,将上午发生的杀人事件汇报了一遍,墨杰宇随手扔下一锭银子,招呼店小二离开,却又是笑了笑,眼中有一抹锋芒一闪而过。
“李元既然胆敢调戏楚家的姐妹,就算是被太子妃杀了也是白死,李东阳,莫非你还想翻起什么风浪来不成?简直是白痴!”墨杰宇不满之色,流露无遗。
如若楚云裳听到或者看到这么一幕的话,她一定会诗兴大发,来一句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可惜楚云裳并不知道这么一幕,李东阳和李雅妍父女,也不知道这样一幕,唯有墨杰宇一人,将这一切收入眼底,也是在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
楚云裳现在所关心的,是秦书容三人的安置问题,此时她坐直了身子,手里拿着一个茶杯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温声细语的向墨染尘提出建议:“城内有几家皇家客栈,专门用来招待外国使者的,让他们三人住过去会不会好一点?”
墨染尘笑了,没想到大大咧咧的楚云裳竟然会想着这些旁枝末节的问题,他还以为她随心所欲惯了,对只要不触碰到原则的事情,都是不闻不问的呢。
“他们三人的身份毕竟不凡,住在客栈的话太过招人耳目,并不是太好,太子府内也有厢房,他们愿意的话,住进太子府也成。”墨染尘说道。
“会不会不太好?”楚云裳担忧,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现在是越来越适应这个太子妃的身份了,考虑问题也细致许多,她说道:“各国才兵戎相见不久,虽然现在边关息战,但也难免会因为一些问题摩擦出火花,到时候太子府内上演全武行就不太好了。”
墨染尘笑道:“你的担心有点多余,要是他们连这么点克制力都没有的话,何谈坐镇一方,何为一国之王者?”
楚云裳吐了吐舌头,也是发觉自己问的有点白痴,且不说萧慎,秦书容和齐亦风,都不是凡人。
二人一人是秦国太子,一个是齐国的少年君王,不管是胸襟还是气度,都是一等一的高雅,哪里会做出一言不合拔刀相向之事,又不是那些被古惑仔荼毒心灵热血冲动的粗鄙少年。
说着这些话,马车慢慢的在太子府门口停了下来,墨染尘作为主人,下了马车,迎接三人,楚云裳依旧乘坐马车,直接进入大门,往里面行去。
太子妃的身份太惹眼,同样也有着百般的禁忌和束缚,在外人面前,起码的风仪还是要有的,尽管楚云裳也很想看看这四个男人共聚一堂会是一个什么场景。
抱了抱拳,墨染尘说道:“齐兄,秦兄,萧兄,要是不介意的话,这段时间就在太子府住下如何?”
“自然是好的。”齐亦风爽朗一笑。
秦书容和萧慎也是无不可,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