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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有一场戏,是要穿过飓风乱崖,为了逼真,不得往下扔几块小石头吗?上头的人手不稳,石头噼里啪啦地掉多了,小泊也拿背替人挡了。”
“我记得这儿有个疤,”隆导指着泊溪的额头,唐咪眯起眼仔细瞅,果然在发际线边缘看到一点白色的小凸起,“就是那次留的。”
“导演您还记得呢。”
“像小泊这样的年轻人不多啦。”
隆导感慨。
“谢谢。”
唐咪认真地道,漂亮的眼珠澄澈似琉璃,一片诚挚。
“总之,谢谢。”
泊溪笑了。
他笑起来,有种少年人的天真,一泓清泉下,眸光郎朗:“那我就收下啦。”
“和好?”
他朝她伸出没受伤的那只手。
唐咪点点头:“朋友。”
也握了上去。
唐咪左手吊着水,要出泊溪病房门时,突然转过头:
“导演,那个水下的摄像头,还能用吗?”
“你等等。”
隆导往在片场的剧务去了个电话,“你经纪人扣下来了,不过撞坏了一脚,修要时间。”
他脸色凝重:“你不是自己滑倒的?”
说实在的,唐咪不确定。
她当时脑袋发沉,脚底发软,游泳这项又是体力活,游到尽头时,全靠着一股劲儿,人已经脱力了。
要真滑一下,也在情理之中。
“先等摄像头修完。”
可没等摄像头送修,郁姚,剧组的女二,就带着她的团队,于十五分钟到了病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进门认罪:
“导、导演,泊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我那时也不知怎么了,泊哥对唐咪太好,我、我嫉妒……我当时就、就是想让她摔一下,喝点水,我立刻就捞她上来……”
郁姚哭得妆都花了。
眼线弥漫开来,成了熊猫眼,上气不接下气地直抽抽,看样子是真伤心。
郁姚是真伤心。
她宁愿自己受伤,也不乐意泊哥受那么一丁点伤。
“我道完歉,就会去警局报案自首,对不起,唐姐。”
郁姚朝她深深鞠了一躬。
唐咪五味陈杂。
作为被攻击的首要对象,遇上这么个囫囵不吝的浑人,她是真不知道,该计较好,还是不计较得好。
“隆导,你决定吧。”
唐咪撑着头,“我想回去睡一会。”
隆导头疼,网上泊溪受伤的事儿传得沸沸扬扬,眼下泊粉群情激奋地堵在医院门口,要讨个说法,娱记们将前门后门都堵了,如果是意外还好,人为……
女二号开天窗,重新选角,事儿就耽搁了。
第91章 协议
“小咪; 你先回去休息。”
泊溪的发话; 解救了唐咪。
郁姚这一番道歉; 反倒将她这个被害当事人推到了尴尬的境地。
追究,到底没出大事;可不追究,又显得太轻飘飘。
剧组有剧组的考量,上头还有隆导压着; 唐咪只能将心思放一放。
隆导摆摆手:
“对; 小唐啊,你今天呢也遭了不少罪; 先回房休息,放心,我们剧组肯定给你一个交代。”
他很欣赏这位新人演员的拼劲,发着烧还下水,让干什么也从没一句不情愿; 何况……
人身后还站着一尊大佛。
“导演,泊哥、制片; 那我先回去了。”
杜熙月推着唐咪要走。
郁姚蹭蹭蹭跑到她面前; 眼睫毛、眼线、眼影糊成一团,初次见面时的高贵冷艳不复存在; 她深深地鞠了一躬:“唐姐; 真的对不起。”
唐咪定定看了她一眼。
她是艺人,偶尔也关注过粉圈。
追星追智障了的那种偶像即世界的脑残不少,甚至有为偶像自杀的,所以郁姚的心态不难理解; 可理解并不代表要接受。
熊孩子年纪长了,心智却没跟着长大。
如果泊溪这次没受伤,也许郁姚还不会这么伤筋动骨地后悔和愧疚。
“给你句忠告,这世界上的犯罪,大多数属于义愤犯罪。”
“他们无辜吗?不无辜。”
话落,唐咪朝病房其他人点点头,杜熙月推着轮椅,两人转去了隔壁。
剧组大方,直接给定的特等病房,门挨着门。
一进门,唐咪才想起来手机落更衣室了:
“月月,阿正的航班是几点的?”
她现在不能想事,一想就头疼。
“五点半。”
杜熙月把她抱到床上。
唐咪看了下墙上的时钟,指针已经指向七点,纽约飞北城需要花费12个小时,现在在机上,肯定联系不上,也不知道看没看新闻……
思绪浑浑噩噩地在脑子里来回倒腾,不知什么时候睡去了。
杜熙月弯腰替唐咪掖了掖被角。
年轻女孩连睡着时,眉头都是攒着的,抱着被子睡得不太安稳,蜷缩的样子像一只没什么安全感的大虾。
她坐到床边,将点滴调慢了一点。
跟久了就会发现,她这位雇主天生多灾多难的体质,刚才离开前,她实地探查过,水下摄像头不大,角度只要稍稍偏那么一点儿,就什么事都不会有,偏偏那么准,正砸脸上。
躲都没处躲去。
影帝挡那一下,她看得真真儿的,委实一点犹豫都没有,血渍糊拉一块,连白生生的骨头都豁出来了。
由此可见,要撞脸上,那印得多深。
病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杜熙月猛地站起来:“谁?!”
一个年轻男人推门进来,军绿夹克,仔裤、板鞋,supreme标。脸不算帅,很瘦,眼角一道疤,像是新近受的伤,印子还没退。杜熙月认出,来人就排在程先生给她黑名单首位:林智斌。
“嘘,别吵醒她。”
林智斌带来的人,无声无息地围拢过来。
杜熙月退到唐咪手边,沉着声:
“林少,这里是医院。”
“so,你怕什么?”
林智斌坐到了杜熙月之前坐的位置,杜熙月如临大敌,整个人紧绷成一张弓。
“你是程昊的人?”
林智斌头也没抬,痴迷地看着病床上的美人。
真美啊,月光穿过窗玻璃,轻轻地洒在她脂粉未施的脸上,皮肤透出奇异的透明质感,好像一碰就碎。只有他知道,她里面藏着一个多么邪恶又势力的灵魂。
杜熙月没回答他。
林智斌也不需要她回答,他就真的像之前说的那样,在病房里一动不动地看了唐咪半个小时,直到手机响,才如梦初醒地站起,自顾自笑了一声:
“真是……”
“照顾好她。”
林智斌伸手拂过唐咪柔软的脸颊,指尖落在她唇角流连了一会,才收回:“替我转告程昊,别在于婷身上下功夫了,没他要的东西。对着一个疯女人,你们怎么忍心?”
他眼底残留着一丝不忍,好像那个将于婷逼疯的人不是他。
杜熙月捏紧拳头,决意他有一丝风吹草动,就立马按响紧急铃。
她点点头:
“我会带到。”
林智斌转身,推门出去。
身后的便衣保镖也如潮水一般出了房门。
杜熙月脱力地坐在椅上,整个后背全湿了。她转向病床,唐咪无知无觉地躺在床上,像尊精致又脆弱的瓷娃娃。
美丽,果然是原罪啊。
————
唐咪睡了香甜的一觉。
醒来时,天都亮了,旁边的陪护床上,被子掀了开来,房内空无一人。
“蓉蓉?”
她抬起手,发现点滴已经不挂了。
枕边的茶几上,一束清新的百合花静静地绽开,露珠儿还在花瓣上打滚。
唐咪眨了眨眼睛,疑心自己看错了,这么早,谁来送的花?
正想着,门从外推了进来。
一道人影背光进来,金色的阳光给他镀了圈柔边,衬得那张冰削似的脸庞,也像有了水般的柔情。
唐咪眯起眼:“阿正?”
她将手覆在额头,试图看得更清晰些。
“你醒啦。”
程昊阖上门,转身朝她微微笑。
“我……这是做梦了?”
唐咪傻愣愣的。
这话取悦了眼前人,程昊笑涡又露了一点,他放下手中提着的保温杯:“傻。”
“不是十二小时吗?”
唐咪瞥了眼墙上的指针,六点半,没错啊。
十二小时到北城,就算立刻转机,到这儿也绝对不止这个点了。
“你睡了很久,从前天晚上,一直到到今天早上,整整三十多个小时没醒。”
程昊叹了口气。
他眼底的红血丝瞒不过人,下巴冒出一层青青的胡渣,素来烫得一丝不苟的白衬衫此时皱得跟咸干菜似的,一身落拓。
可即使这样,依然好看得不行。
百合的香气弥漫在鼻尖,唐咪觉得,自己头又有点晕了。
她闭上眼,张开双臂,喃喃道:
“睡美人需要野兽吻醒。”
野兽轻笑一声,托住睡美人后脑勺,直接来了个绵长又深情的法式热吻。
李蓉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阳光正好,百合初绽,一切都温柔得不可思议。
她退了出去,轻轻合上,把私密的空间留给那一对有情人。
杜熙月朝她笑笑。
而病房里的情形,并不如她想象的浪漫。
“我、没、刷、牙。”
唐咪这才想起最最要紧的一件事,哀叹地捂住嘴,没形象了,精致的猪猪女孩。
程昊看着她,也不说话,就是笑。
唐咪恼羞成怒,佯装要揪他耳朵,程昊配合地“哎”了几声,两人闹了一会,程昊才将她抱个满怀,叹气:
“唐咪,你又吓了我一次。”
唐咪顿时不动了。
“你来多久了?”
“昨天下午,机场直接转机。”
“累不累?”
程昊抱住她,手紧了紧:“累,真累。”
“正常情况下,你们男人不都会说不累吗?”
唐咪调侃他。
“所以我不是一般男人。”
“让我睡会。”
他含含糊糊地说,竟然就着这拥抱的姿势直接睡过去了,鼻息喷到颈间,还有轻微的打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