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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陛下越听脸色越难看。
长生也是神色凝重,“父皇,从秦恪回京到如今,我们已经几次铲除了他的势力,他应当没有能力再安排这样的刺杀。”
“看那些杀手的行事,倒像是江湖人的作风。”凌光开口道。
许昭颔首,“最近这次躲避他们的时候,我隐约听到他们提过听风楼。”
长生看向凌光。
“这是江湖中的一个杀手组织。”凌光道,“只拿银子办事,不论是谁,只要出的起银子,听风楼便会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任务。”
“也便是说有人出银子买本宫的项上人头,他们也会来取?”长生冷笑。
凌光要摇头,“听风楼是江湖组织,自然是行江湖事,至今为止还从未听闻过他们对朝廷中人下手,而且是这般大的阵仗。”
“请听风楼的杀手贵吗?”许昭却问道。
凌光一愣,却还是答道:“价格不菲。”
“看来你还挺值钱的。”长生道。
许昭点头,“的确是挺值钱的,那可是一波又一波的杀手,估计公主殿下也未必出的起,也不知道谁这般想我死。”
“要你命的银子本宫的确出不起,不过你说本宫若是出银子买他们去杀那买凶杀你的人,他们会不会动手?”长生道。
许昭眉心一跳,“公主果然够狠。”
“本宫更喜欢歹毒这词。”长生道。
许昭笑道:“既然是来杀我的,如何能让公主破费?我这些年虽然没有贪污受贿的,但也还是存了一笔银子,当初皇后娘娘给许家置办的家当也不少,应该足够应付的,不过要是不够的话,还是得请公主破费。”
“好说。”长生挑眉道。
裕明帝看着两人旁若无人地说着这些,轻声斥责了一句,“胡闹!”
“的确是胡闹。”长生道,“比起给他们银子,本宫更喜欢抄了他们的家,就跟当年抄了青云寨一般!”
“我打头阵!”可不能便宜了那臭小子!
长生眯了眯眼惊,“便宜你了!”
“我可是你表哥,公主不便宜我难不成要”
“咳!”皇帝陛下听不下去了。
许昭当即收起了玩闹之心,“陛下,末将既然平安回来了,想明日便去京畿大营赴任。”
“你可行?”裕明帝问道,有几分关切的意思。
许昭正色道:“不过是几个宵小之辈罢了!”
“先回去休息几日,再去吧。”裕明帝看了他会儿,道,显然也是觉得许大少这时候的样子有些见不得人,“京畿大营不缺你这几日。”
“多谢陛下。”许昭自然应了这份好意,说完,看了一眼长生。
长生心领神会,便对裕明帝道:“父皇,儿臣送表哥回府吧。”
“嗯。”裕明帝道,“不许胡闹。”
“儿臣哪里是胡闹之人?”长生嗔怪,“父皇放心就是了。”说完,便与许昭一同告退了,出了太极殿,便在众人有些好奇又不敢好奇的目光之下出了宫。
马车之上,长生敛去了玩笑之心,问道:“有什么不能在父皇面前说的?”
许昭脸色有些不自然。
“这一路上你惹了祸了?”长生见状问道,他这样子分明是闯了祸又不敢说的,可现在的许昭又不是当年那浪荡子弟,能惹了什么祸自己收拾不了还需要她出手的?
许昭吸了口气,“我之所以能够平安回来,多亏了一位姑娘。”
长生错愕。
“当日我的行踪被杀手发现了,虽然逃脱了,但还是受了点伤,被一行人救下了,他们是出门省亲的,主子是因为未出阁的姑娘”许昭的声音压的低沉的,也有些不敢直视长生的眼睛。
一位姑娘,还是未出阁的!
长生似乎猜到了些了,“你想要我如何帮忙?”
“我坏了她的清誉,得娶她。”许昭道,随后又忙解释道,“被他们救下之后,我便随着他们一同往前走,他们本是要去南方的,所以我想如果我跟着他们一起走,杀手应当不会猜到,可没想到最后还是被找到了,一行人都遭了毒手,我只能救下那姑娘一同离开,这一路上为了隐藏身份便嫁借是夫妻。”说完,抬起头看着她,“阿熹,我既坏了她的清誉,便不能不负责任。”
“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长生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你又不是背着我偷人?就算背着我偷人了,我还能把你怎么着?表哥!”这后边的两个字咬着牙说出来。
许昭一愣。
“你还真的跟萧惟给杠上了?”长生失笑。
许昭搔了搔头,“总之得给你说一声就是了。”
长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过还是得说,整了整思绪之后便道:“虽说你这般做无可厚非,不过这姑娘的底细你可清楚了?可别又闹了燕州城的那一出!”
许昭又是一愣。
“表哥。”长生看着他,“你该不会连人家姑娘什么底细都没问清楚吧?”
许昭没答话。
成了!
长生扶额,“那姑娘现在在何处?”
“府里。”许昭道。
长生吸了口气,“那你现在回府去问清楚人家姑娘的家在何方,家中高堂是否还在,若要论婚事该找谁?还有,既然是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即便是为了负责报恩,也要摆出诚意来,姑娘家家的跟着你逃命定然也是吓坏了,好生安抚人家。”
“好。”许昭道。
长生又吸了口气,“我便不去了,等你将事情都弄清楚了,若是没问题的话,我便请父皇下旨赐婚就是,家世倒是没什么,只要底细干净就成,父皇那边我来负责。”
“嗯。”许昭点头。
长生看着他,突然间有些哭笑不得,“之前便想着请父皇给你找一个当家主母的,可又担心你还没走出来,也不知道你喜欢哪一种类型的,如今你倒是自己解决了,不过也好,省的我心烦,虽然是阴差阳错,但也不失为一种缘分,或许是母后给你选的也不一定。”
“阿熹”许昭欲言又止的。
“有话便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长生恼火。
许昭看着她,“你不生气?”
“我生什么气?”
“我说过我娶你”
“我自有我的心上人,谁让你娶了?”长生打断了他的话,“你好好的负你的责就是了!”
许昭这才松了口气,不过回了一遍她的话之后便又气不过,“之前应该多揍那臭小子一顿!”
“你打的过再说吧!”
许昭瞪了眼,旋即想起了临走之时萧惟说的那件事,便顺便问了一下,“那臭小子急的差点不顾一切跑回来,你说你怎么便看中了这般一个不重用的?”
“我喜欢!”长生笑的眉眼弯弯的,这算不算不中用她不知道,不过萧惟的这份不顾一切的焦急,她却很受用,“你管的着吗?”
“是,管不着!”许昭咬牙切齿,心里有多恨了几分。
长生没跟他计较,“这次刺杀一事让父皇来查,你别掺和了。”
许昭皱眉。
“有人买江湖杀手来杀害朝廷命官,这分明是在打父皇的脸,父皇不会希望别人越俎代庖的。”长生道,“而且,或许现在也不是查这事的好时候。”
“公主的意思是”
“先放着,到时候一并发作,这样方才有雷霆之势。”长生眯了眯眼,“这般着急想要你命的,也无外乎便是那几个,不急。”
许昭自然猜到了疑凶,不过他却还是多想了一些,“阿熹,若是与胡人有关,跟我说一声。”
长生一愣。
许昭低着头,“她亦有亲人的。”
长生明白了他的意思,“好。”口中的她,便是当日那为了他而死的胡人女子,“表哥,过去了便过去了,既然天定良缘,便好生珍惜眼前人。”
“我会的。”许昭整了整神色,又恢复了笑容。
长生心里叹息一声,便是她自个儿也知道这些话说起来很容易,可真正的做起来却并不是那般的简单,不过人生漫漫长路,终会有放下的一日。
长生将许昭送到了许府的门口便离开了,而许昭平安归来的下来也传遍了京城,甚至连太极殿前许昭对长生公主那激动一抱也尤抱琵琶半遮面地传了出来,如今这许大少爷可不是当年那个一无是处的浪荡子弟了,与长生公主乃表兄妹的关系,又是许家唯一的嫡系血脉,亲上加亲也不是不行,再说了,不过皇帝陛下若是有有这份心思却还将许昭摆到那般重要的位子上,怕是更加纵容长生公主干涉政事了。
虽说对那许昭要负责的那位姑娘存了些疑心,但长生还真的是希望不过是自己多疑罢了,可许昭却迟迟没来跟她说那姑娘没问题,长生便不免有些担心。
难不成真的有什么问题?
就在她打算把许昭找来问问他的时候,太极殿的内侍却来禀报说,王驰求见她,她虽说是干政许久,也不是后宫足不出户的闺阁公主,但这些年来这般求见她的大臣不多,前不久方胥算一个,如今王驰竟然也来了!而想了想,她也似乎很长一段时间没跟这位王大人打交道了,春闱一事他所做的虽说没什么大作用,但到底是表明了态度,不过这并不能说明他与魏王往来便不是抱着左右逢源的目的!
“陛下可知道这件事?”
“是崔公公吩咐奴才来禀报公主的。”那内侍道。
长生颔首,“陛下现在何处?”
“陛下在御书房会见朝臣。”
长生道:“将王大人请到御书房旁边的暖阁,本宫在那里见他。”
“是。”
长生这些日子不是待在御书房后殿那边翻看历年来赈灾的折子,便是在宫中的藏书楼翻阅记载各地风土人情的札记,今日难得停下来,王驰便找上门了,若不是知道他王驰没这般大的本事,她还真的怀疑他在她的身边埋下了眼线。
走进暖阁的时候,王驰一身官服早已等候多时。
“臣王驰参见公主殿下。”
长生走到了临窗的大炕上坐下,手搁在了小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地上跪着的人,“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