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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片漆黑,两个人朝走了一会儿,谢冬清摸索着把手电筒从口袋中拿出来,按开了开关。
手电筒微弱的光笔直的照射出去,没有尽头。
谢冬清心头砰砰直跳,她想起小时候自己在外婆家举着手电筒照向夜空,却看到光的轨迹慢慢被夜空侵蚀掉。
因为黑暗是无尽的,而光太过弱小。
身处无穷无尽的黑暗和未知中,谢冬清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隧道好像很长。”
梅阁察觉不对。
他拿过手电筒,转头照向身后,亦是看不到光的尽头。
梅阁把手电筒还给谢冬清,轻轻叹了口气:“走吧,现在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隧道就如同隔开了两个世界。
越往里走,就越觉得空气冰冷。
谢冬清打了个喷嚏,回音绵延不绝地响起。
她猛地停下来,手电筒的光扫向旁边,梅阁紧张地问:“怎么了?”
黑暗中,谢冬清睁大了眼,惊恐道:“谁在笑?”
“什么?”
梅阁什么都没有听到,他再次问道:“你确定你听到了声音?”
谢冬清轻轻嘘了一声,闭上眼睛。
良久,梅阁听到她低声自语:“是爸爸妈妈?”
这次,梅阁也听到了。
是笑声,愉快的,充满期待的,迎接新生命诞生的笑声。
黑暗中慢慢出现了灰暗的影像。
年轻夫妻的脸浮现在半空。
“是我们的清清,我们的女儿。”
谢冬清呆愣地看着画面中熟悉的脸。
“真的是爸爸和妈妈。”
笑声渐渐散去,画面中出现了穿着宽大校服的男孩子,他低着头注视着她,缓慢的笑:“是妹妹。”
谢冬清声音缥缈,带着疑惑,她轻轻道:“他是谁?”
梅阁心头一跳,他仔细地看着画面中的年轻男孩,缓缓道:“这个是……谢秋铭?”
“谢秋铭?”谢冬清努力回想着这个名字,她肯定,自己的记忆中有这个名字,但她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就像是这个名字被谁故意藏了起来。
画面还在继续。
画面中的父母一点点变老,画面里她想不起名字的男孩子慢慢长高。
他的声音也越来越熟悉,画面中,他坐在自己对面,微笑着问:“清清,你最喜欢谁?”
“爸妈。”
他叹了口气:“看来白对你好了。”
“那好吧,是哥哥。”
“你再说一遍,我要好好听着。”
谢冬清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哈哈哈哈你好烦啊,那好吧,我最喜欢你了。”
画面继续着,越来越快。
画面中,那个戴眼镜的男人站在门口,问她:“清清在看什么?”
“看小说。”
“小孩子玩意,讲什么的?”
“啊……言情小说而已,讲的就是一男一女生生世世都纠缠在一起的故事,特别折腾。”
男人走近她,问道:“你喜欢这样的?”
“不然呢?喜欢花心的?哈哈哈哈哈肯定喜欢专一的呀,最好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是一个人,省事。”
画面再次转换。
男人开口说道:“小时候你刚学说话那会儿,让你叫哥哥,你嘴笨,要努力好久才能叫出一声阿锅。后来一想起你叫我阿锅时软软的声音,我就觉得幸福。好孩子,你的阿锅会让你幸福的……你知道吗?我的心里想象出了一座岛,就叫阿锅,那里住着你和我,只有我们两个人。”
谢冬清自言自语道:“为什么……都是他?”
梅阁却越看越心惊。
画面中,男人再次出现,这次是在车里,他开着车,问道:“你签了工作?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给爸妈说了。你不是忙吗?一天几台手术的,我就先签再回来告诉你,你直接帮我庆祝就行,嘿嘿,以后不是啃老族了,也不用听你天天安慰我说找不到工作哥哥养。”
男人停顿了许久,又问道:“听妈说,你想搬到东区住?”
“嗯,离单位近啊,爸已经开始翻修了,九月份就能装好。我九月初上岗,对了,听妈说你要订婚?跟谁啊,都没听你说过。”
“同事,叫于露。”
“……有印象,上次你跟妈说话我听见了,就她爸爸是市政府的那个?”
男人轻笑起来并没有回答她,只说:“你工作地方离医院太远了,以后送你上班不方便,你这不是让我早起吗?”
“嘿嘿,谁让你送了,我们有班车的。从此以后,我独立了,再也不用烦你了,心里美不?爸听我说有班车,第一句话就是,终于解放不用操心你了。哈哈哈哈哈,指不定你也是这么想的。”
男人缓缓道:“闭嘴,别乐了。你会知道我想什么……”
画面暗了下来,一片模糊。
谢冬清疑惑道:“怎么了?怎么没有了?”
画面停止了,声音还在继续。
男人的声音很轻很轻:“没想到真的有效……乖,就这么睡吧,忘了我是谁,忘了我从父亲那里继承来的一半血液和姓氏。今后,我会护好你的梦,这辈子,下辈子,所有的日子都将和你在一起,永生永世,不会后悔……”
好像有谁在哭。
是她自己在哭吗?
灰暗的影像消失了,好久,她听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她三魂有损,并不是撞邪,而是魂沉梦中,故而长梦不醒。”
听到这个声音,谢冬清心头一跳,一股从心底来的温暖缓缓蔓延至全身。
这个声音,莫名令她心安。
“梅阁……”
“梅阁……”
谢冬清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出现在四面八方,如水一般,轻轻涌进心中。
“梅阁……”
“我信你。”
“我信你……”
谢冬清捂住了心口,呆呆地站在原地发愣。
然而目睹一切的梅阁,心却越来越凉。影像的出现仿佛在提醒他,谢冬清快要完全沉入梦中,从此进入长眠。那个影像就像是她魂魄进入长眠前最后的人生回放。
“谢冬清,我们走吧。”梅阁紧紧拉着还在发呆的她,在黑暗中奔跑起来,“我们出去,我们从这里出去,你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了……”
他们二人的命,现在完全交付给了另一个人,对他而言的陌生人。
可他没有办法了。他除了等待,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一旦卫坤没能找到魂引,没能灭掉魂引,他和谢冬清就再也无法逃离梦境了,等待他们的将是无休无止的梦境轮回,是被控梦人一点点完全掌控的虚幻人生。
怎么办?
他感觉到了无边无际的恐惧。
不知跑了多久,他听到了谢冬清说道:“梅阁,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没有。”梅阁快速地回答,“你没有死,也不会死。”
隧道两旁冰冷漆黑的墙上再次出现了画面,快速闪动着。
到处都是丧尸的校园,天空中飞翔的鹰,一望无际的沙漠和冰川,广阔无垠的碧蓝大海,湖中心的火光,从她眼前飘走的黑白鬼,狭窄走廊中癫狂的病患……
谢冬清突然停了下来。
“是梦?”
她说道:“这是梦!我知道了,我在梦中!”
作者有话要说: 加了一句话。
因为突然发现,忘了解释阿锅岛的由来。
☆、昭昭【地下室的魂引】
卫坤和谢父到新房的时候,新房的门大开着,于露在书房翻书架。
她抬起头,对着谢父叫了一声伯父后,又继续翻找着。
卫坤走进来,拿起一本,问道:“姐姐,你在找那本什么解梦的书吗?我们还是先找什么盒子瓶子吧。”
于露道:“盒子瓶子这里都没有,厨房卫生间主卧阳台我都看过了,刚装修好,东西少。若是有什么盒子瓶子,很容易就能看到。”
卫坤环顾一圈,发现确实如她所言,新房很干净,除了大件家具,几乎没有杂物。
卫坤挠了挠头,说道:“那我帮你找书吧,反正找到魂引后也是要看书的……”
他走近书架,仰起脸开始看放在顶端的书。
于露皱着眉,低头看了眼他脚上穿的运动鞋,说:“你进来时没换鞋?”
门口的谢父和站在书架旁边的卫坤俱是一愣。
谢父悄悄返回门口,卫坤红着脸道:“我看门口只有一双男士拖鞋,应该不是给客人穿的,再说我脚臭……所以就这么进了,你要是在意,我现在去找个墩布擦擦鞋底?”
于露没有回答他,卫坤发现,于露盯着他的脚发呆。
“姐?我……这就出去?”
于露突然拨开他,一边朝门外走一边快速说道:“在地下室!”
她道:“我敢肯定,东西在地下室!他上次搬来一堆鞋盒放在地下室!”
当时于露还笑过谢秋铭,说他跟自己恰巧相反。身为女人,于露对鞋并不狂热,一年四季也就几双鞋换着穿。没想到新房装修完后,谢秋铭首先搬来的,是一大堆鞋盒。她当时说要帮忙,结果被谢秋铭推了出去,说他的摆放是有规律的,要是她来摆,以后可能会找不到鞋子。
谢父和卫坤一脸紧张地跟在于露背后,来到了地下室。
于露打开灯,站在门口静静看着堆满一面墙的鞋盒。
“绝对在这里,我知道……”她自言自语道,“当时他来时,车后座堆满了鞋盒,只有一个是在副驾驶座上放着,一个黑色的鞋盒……他先拿下来的那个,我有印象。”
她目光停在了最里面的,最下面的一个黑色鞋盒上。
于露心跳加速,她一步一步走过去,屏住呼吸,一个一个挪开上方的鞋盒,蹲了下来。
她看了眼围过来的谢父和卫坤,三个人表情皆是一言难尽的复杂。
打开这个盖子,看到里面的东西,他们所怀疑的,就能找到答案了。
于露拿起这个盒子,轻声说道:“很轻,看来里面不是鞋子。”
谢父的手紧张地搓着下巴,说了句:“打开吧,我要看看这里面到底放着什么。”
于露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