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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杏华吓了一跳:“这都是给我的?”这几匹缎子又是银红又是杏红的,往年她根本沾不到边的,小于氏怎么会主动叫人送来?
紫藤其实也有点疑惑,想了一想才道:“是荷素姐姐来送的缎子,还跟奴婢说了好几句话,奴婢听得糊里糊涂的,只听明白她是问,若是让姑娘进宫去陪陪婕妤娘娘,姑娘愿不愿意?”
若是原来的蒋杏华,只怕还有些糊涂,可现在的蒋杏华,却是一下子听明白了,一时竟不敢相信——嫡母这是,想送自己进宫?
这是怎么回事?蒋杏华一屁股坐在床边上,看着几匹鲜艳的缎子发起怔来。
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呢?上辈子,嫡母可是完全没有这个意思的。她打小就知道,自己的生母蕙姨娘是偷爬了父亲的床,嫡母心里恨极了蕙姨娘,自然也就会迁怒于她,像进宫这样去享富贵的机会,嫡母死都不肯给她的。可这辈子,怎么忽然起了这个念头呢?
仿佛一道光在面前亮起来,照出了一条路。蒋杏华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难道说,这辈子事情真的改变了,桃华不会入宫,反而是她有这个机会了吗?
“姑娘?”紫藤看她脸色先是发白之后又发红,骇了一跳,“姑娘可是哪里不自在?”
“没有。”蒋杏华声音微微有些打颤,“紫藤,你可听清楚了?太太真是想让我进宫去陪大姐姐?”
紫藤是个机灵丫头,只是因为是外头买进来的,小时候头发又黄又稀,蒋丹华不肯要,才分给了蒋杏华。这会儿她将荷素的话又仔细想了想,很肯定地道:“荷素姐姐就是这个意思。”
荷素虽是小于氏身边的大丫鬟,但对府中众人都是和颜悦色的,因此紫藤跟她打起交道来也并不惶恐,反而能将她的话记得更清楚。
蒋杏华的手紧紧地攥起来。难道她真的有机会进宫?她可以替代桃华进宫?
上辈子桃华穿着华丽衣饰的模样又隐约在眼前晃动,恍惚间,那张明艳的鹅蛋脸变成了她自己的瓜子脸。这是机会,她一定要抓住!
从这些日子刘之敬的登堂入室以及前生的结果她已经隐约猜到,刘之敬可能早就打上了蒋家的主意。他虽是翰林,却毫无根基,又不愿去于党中逢迎——或者他也做不来逢迎的事,因此才选择以清高孤傲来标榜自己——所以他选了有女在宫中的蒋家。
蒋钧亦是孤身一人在朝中,同样需要有人支持,所以他自然会大力提携刘之敬这个女婿,直到后来这个女婿的官位高过他,却没有像他所期望的那样回头来再帮扶他……
“姑娘,姑娘——”紫藤看她眼睛发直,有点害怕。
蒋杏华猛地醒过神来,瞬间就下定了决心。不管怎样,刘之敬已经逼到眼前了,她决不能再重蹈覆辙。既然有进宫的机会,就一定要牢牢抓住,就算比不得上辈子桃华宠冠六宫,也比嫁给刘之敬要强得多!
“紫藤,你悄悄去问问荷素姐姐,家里有没有白底红花的料子……”蒋杏华说到这里又有些犹豫,如果她进了宫,桃华还能进宫吗?如果进不了宫,桃华会怎么样呢,难道会顶替她嫁给刘之敬不成?
“啊?”紫藤怔了一下,“姑娘,这——太太赏下来的料子,咱们还要挑吗?”这家里从来也没轮到蒋杏华挑剔什么东西,就算是别人都不要的,给了她她也得感恩戴德地收下。
这句话像根针似的扎在蒋杏华心上,一下子把她扎醒了。是了,这时候还轮得到她去担忧别人吗?桃华那么有本事,先是治疫后是救太后,立了多少功劳,怎么可能像她一样任人摆布呢?再说,如果她能留在宫里,一定会告诉桃华不可以嫁给刘之敬,这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去吧,就跟荷素姐姐说,我们拿这匹杏红的换。”小于氏现在用得着她,应该可以让她挑一挑的。
紫藤有些畏怯,但还是抱着缎子去了。不出蒋杏华所料,小于氏一听荷素传来的话,先是竖起了眉毛:“给点颜色就要开染坊了?狗肚子里盛不了二两油的东西!还由得着她挑三拣四不成?给她摔回去!”
荷素连忙劝道:“太太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何苦来。如今既是要用着四姑娘,不过一匹料子的事儿,太太就依了她又能如何呢?”
小于氏气不打一处来,怒道:“这才透个话她就抖起来了,若是真进了宫还不上了天?我就知道这蔫里出坏,指望不着她!”
荷素一边劝着,一边叫小丫头去库里瞧瞧,可是小丫头去了一趟,回来却是空着手的:“并没有白底红花的料子,只有白地青花的……”蒋家又不是绸缎铺子花色齐全,由着人挑。
小于氏便冷笑起来:“去回话吧。问问四姑娘,要不要现在就坐了马车去东城门瑞祥庄上,把那家白地红花的料子一样买一匹回来?”
瑞祥庄是京城里最大的绸缎庄,单是白地上不同的红色花样,少说也有几十种。小丫头晓得小于氏这是讥讽蒋杏华,低了头一溜烟出去传话了。
到底小于氏积威甚重,蒋杏华听了紫藤回来说的话,刚才那点勇气又消散了一些。若家里正有这样的料子,想来小于氏也会给她,但如今没有,若说要小于氏特地为了她出去买,那是断不可能的。
“姑娘为什么要白地红花呢?”紫藤是满心的不解,“依奴婢看,这几匹料子都很好啊。”
这个蒋杏华却没法回答。难道她能告诉紫藤,上辈子桃华头一次进宫,就是穿了一件白地红花的料子才吸引了皇帝的目光吗?这次她既然有机会进宫,就该尽全部的努力,把所有可能吸引皇帝的东西都用上才行。
“把那花样子的本子拿来。”看着那匹银红色缎子,蒋杏华突然有了主意。白地红花的料子她没有,那么在红底上绣上白花,远看起来不也差不多吗?还有曹氏给她做见面礼的那枝簪子,上头镶的红珊瑚珠不是跟桃华的一模一样吗?只差一对儿红色的耳坠子。
紫藤拿了画花样的本子过来,就看见蒋杏华在妆匣里乱翻:“姑娘要找什么?”
因蒋丹华爱红,蒋杏华平日里连近红色的衣料子都没有,自然更不会有红色的首饰了,不要说什么贵重的红宝,就连便宜的红色石榴石耳坠子都没有一副,翻了半天也只能颓然。
“您要红色的耳坠子?”紫藤听得稀里糊涂,“奴婢倒是在街上见过挑担子的有卖,不过那些东西……”街头小贩卖的能是什么好东西,自然都是劣质石头做的。
“那也行!”蒋杏华连忙去扒拉自己的钱匣子,里头只有一串铜钱,以及两块小得可怜的碎银子,“你拿这钱去买,一定要红色的。”
紫藤被她闹得一头雾水:“姑娘为什么一定要红的呢?奴婢看这白水晶的也配得的。而且东西若粗糙了,也配不上这根簪子啊。”瞧这红珊瑚珠颜色温润纯正,外头买的那些烂东西若单独戴着倒也不显,但若与这个同戴,那还能看吗?
这话说得倒也是。蒋杏华无法可想,只能放弃这念头,拿过花样本子翻起来。主仆两个研究了半日,最终决定选白色缠枝蔷薇花样,因这花的形状和大小远看起来跟虞美人也差不太多。
紫藤仍是不解:“姑娘为何要绣白花?”只听说白地加彩,还没有彩地绣白的。明明姑娘首饰又想要红色的,现在得了红色的衣料,反而又要绣白花了,究竟是个什么道理?
蒋杏华自然跟她讲不清楚,只道:“你去针线房要些银线来。”这白丝线绣出来的大朵花毕竟不怎么好看,还要加点银线才好。
金银线都比普通丝线贵重,紫藤去针线房说了,针线房自不敢随意答应,又去回报小于氏,气得小于氏又在屋里骂了一回,到底还是给了。
蒋家这里闹腾着且不说,崔家报了丧,宫里已经都传遍了。
“……说不准真是老四克妻呢……”皇后幸灾乐祸,“不过崔家也真是胆子大,一个大女儿已经死了,还要把小女儿送进去。”
太后正喝着补汤,淡淡地道:“这法子也不错。横竖先帝是许了崔家女,大的小的都一样。”
皇后不解道:“崔二姑娘才十三呢。这怎么成亲?”
太后漫不经心地道:“过两年再圆房就是了。皇上到现在都还没有子嗣呢,他急什么。”崔家女年纪小才好呀,娶了跟没娶一样呢。
说到子嗣,皇后就噘起嘴来了,不敢再说什么,只催着宫人去打听消息。过了一会儿消息果然传了过来:“安郡王不同意。说先帝定的是崔家大姑娘,如今崔大姑娘死了,虽未过门,他也该守一年的,哪有姐姐死了立刻就娶妹妹的道理?不说别的,就是崔二姑娘,不是也应该为未出嫁的姐姐服九个月的大功吗?岂有孝期内披红的道理。”
太后点了点头:“倒也有理。那皇上怎么说?”
“皇上也说安郡王说得有理。”
皇后撇了撇嘴:“这崔家是急了吧?”生怕一个郡王女婿跑了,急不迭地要把二女儿也嫁过来,“不过,老四居然不答应,倒也奇怪。他不是一直急着要成亲吗?”现在不是应该顺水推舟地赶紧答应下来吗?
太后唇角露出一丝冷笑:“他这是让天下人都看看,他有多守规矩,对先帝有多孝顺。虽然崔家女未过门就死了,他也要按妻之礼守一年。”
皇后又撇起嘴来:“真要是这么孝顺,就该把牌位娶过去呀,这才是真孝顺呢。”
“那怎么行呢。”太后悠悠地道,“娶了牌位,这元妃的位置就有人占下了,后头不管谁再嫁进去,都是继妃了。如此一来,他能挑的人家不就少了许多吗?”
皇后这些年来已经不大在这上头动脑筋了,这会儿听了太后的话,想了一想才有些吃惊:“母后的意思是,他还想娶个门第更高的正妃?”
“可不是么。”太后瞥了皇后一眼,略有些欣慰,“总算你还能看得明白。崔家虽然如今是知府,可也就是这样了,无论是你父亲还是皇帝,都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