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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不是一个人来的,赵小禾发现他肩膀被淋湿的同时,影一已将另一把更大的油纸伞遮在泰安帝上方:“主人,找个地方避避雨吧。”
这里认得泰安帝的只有寥寥几人,老国公是一个,大司农是一个,不过这二人虽然惊讶,但并未露出端倪。
一行从城内赶来,也不管相互认识不认识,全跑到赵小禾的庄子上躲雨去了。
泰安帝被单独带到后面的客房换衣服,老国公和大司农呆在另外一个客房,剩下的人都在前面的花厅里休息。
所有人都在讨论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
“道长真是神了,说下雨就下雨!”
“是啊,真是料事如神。”
仿佛所有人都选择性的遗忘了大雨降临前那一片尴尬的空白,没有人不开眼的旧事重提。
也有人懊恼:“早知道就带把伞了,现在也不会淋的浑身湿透,哎!”
大部分人都没带伞,听到这人的抱怨,也跟着埋怨起来,怪自己为什么没听劝告,现在被困在这里,浑身湿漉漉的又回不去,可别着凉了。
众人谈论着这场雨和被淋湿的衣服,说话声渐渐变得稀稀落落,最终安静了下来,花厅内有种奇怪的氛围在蔓延。
潘大夫站在门口望着庭院中降下的大雨,神色困惑。
真的只是“料事如神”吗?
不知道谁打破了寂静,试探着问道:“你们不觉得,这场雨来的太突然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迟疑着说道:“我也这么觉得。”他顿了一下,“打雷之前,赵道长不是朝着东方拜了一拜吗?”
每个人心里都存着疑惑和某种猜测,只是出于一些顾虑没有人主动提起,现在有人开了头,剩下的人便再也按耐不住激动和兴奋相互印证彼此的猜测。
原来所有人都没有忽略赵小禾一拜后才雷声滚滚的细节,每个人都有种强烈的直觉,雷声和赵小禾的一拜有莫大的关联!
“第二拜大风起,天上乌云笼罩!”
“第三拜,雨来!”
“会不会是……赵道长求来的雨?”终于有人把这句话明明白白的说了出来。
这个猜想一提出来,花厅里顿时更加热闹了。
“肯定是道长求来的雨啊!”一个胖子摸了把脸上的雨水,虽然被浇成了落汤鸡,但一整个夏天他都没像现在这样凉快过,他鄙视的看着这些争论不休的人,“这不很明显的事情嘛,你们还在这里争来争去的。”
不过大家讨论的正热闹,没人理他。
这胖子是个小地主,有田有宅有铺子,爹娘过世后他自个儿经营无方,以至于家业逐渐败落。火灾后他原本也想按照大多数人的想法重新耕种栗米的,结果就是那天从城门口经过,尝了口赵小禾煮的玉米,满脑子只剩下一个无比坚定的念头:
不管这玩意儿是什么,能不能当粮食,他都种定了!
他其实压根不信祈福一说,后来听说一帮村民聚集起来逼迫那个道士提前祈福,一夜之间玉米苗全都冒出来,他一向不太灵光的脑袋瓜突然就亮堂了一次,不但没有为错过这一波祈福而遗憾,反而庆幸自己没瞎去凑那个热闹。
傻不傻呀那些人,这么有本事的道长不赶紧供起来好好巴结着,脑袋被驴子踢了才去闹事。
当然这就有些事后诸葛亮了。
不过比起第一次虫灾过后才对赵小禾敬服起来的村民,小地主这种老老实实听话只想着怎么巴结上这位“有本事”的真道长,就算迟迟等不来祈福也一点不着急的人也是很可爱了。
你问他为什么相信赵小禾还被雨淋湿?
小地主对着廊下抖了抖雨伞上的水,随手把雨伞靠在门外,吸了一大口夹清凉湿润的新鲜空气:“啊嚏!……真痛快!”
潘大夫:“……”
有伞不撑,现在的年轻人都是啥毛病?
亲眼看到全部过程的人除了庄子上的这些就只剩下外面的那些村民了。
村民们虽然开心,但也不敢在雨里呆太久,万一把身体淋坏了要花钱看病不说,农田里干活的都少了一个。所以情绪平复下来之后村民们该回家的也都回家了,至于回到了家中怎么和家人邻居讨论便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雨一刻不停,发生在这里的事情就不可能传出去。
别的地方的百姓无一不在为这一场雨而开怀,大多数人都只当老天开眼,继灭蝗之后又为他们降下甘露,只有懂得如何观测天气变化的寥寥数人对着门外的雨幕或皱眉不解,或啧啧称奇。
此时此刻,京城的一众官员和百姓,以及在赵小禾庄子上避雨的泰安帝、老国公以及大司农等人还不知道,这场雨带给大齐的究竟是怎样不可思议的奇迹,带给周边大小国家的又是怎样的震撼。
若是有上帝视角可以俯瞰整个大齐,就会发现这一片雨云绵延数千里,把大齐国土整个上空都罩住,只是有些地方厚些,雨下的大,有些地方的雨云薄一些,雨下的比较小。
而雨云薄厚对应的地区干旱程度正好是厚的地方严重,薄的地方更轻。
更奇怪的是,这一整片覆盖了整个大齐的雨云边缘和大齐的边界线完全一致,于是居住在大齐与别国交界处的百姓们便遇到了极其古怪、匪夷所思、前所未有的奇事:
跨出边界线头顶风和日丽,滴雨不降,回到边界线内头顶乌云密布,雨丝连成片。
大齐的百姓撑着伞一脸懵逼,邻国的百姓顶着大太阳眼神发直。
两国百姓:“???”
第72章 其他国家的反应
大齐和南梁西南交接处有两个村庄; 一个叫秀山村,位于大齐境内; 一个叫马王庄,位于南梁境内。
两村相邻,中间只隔着一块大齐和南梁的界碑。
两个村子的村民本来就因为种种原因关系不好,近年来更是由于田地的问题争执不休; 以至于两个村子关系更加恶化。
有一条河恰好穿过两国边境,河道蜿蜒,一部分在秀山村的地盘上,另一部分在马王庄的地盘上; 两个村子平时无论日常用水还是浇灌农田都靠这条河。
就在一个月之前,因为长时间不下雨河水流量减少,村民们用水吃紧,加上两个村子矛盾重重; 所以多次因为用水问题而起争端,一度闹到了两地各自的县令处。
南梁地处西南,气候温暖湿润,粮食产量比较高; 是其他国家都比不上的。加上近年来南梁一直风调雨顺,没有战事; 靠着上一任老皇帝休养生息的政策; 南梁百姓安居乐业日子整体上是比较富庶的。
南梁老皇帝在的时候一直与大齐交好; 直到两国的老皇帝故去后; 新帝登基; 局面才发生了比较大的变化。
大齐这边泰安帝倒是想继续延续两国的友好邦交,可南梁帝是个野心勃勃又自视甚高的家伙,不甘心偏安一隅,眼馋大齐那更加广袤的国土。他没蠢到直接发动战争,而是一边维持着表面的和平往来,却趁着大齐风雨飘摇之际搞了不少的小动作。
南梁帝打的是趁火打劫的主意,可他没想到泰安帝居然挺了过来。南梁帝虽然野心勃勃,可他却不想当出头鸟,否则他这边和大齐打起来,别的国家趁机渔翁得利,不是让这些对手们白占了大便宜吗?
南梁帝表面上看着似乎又安分下来,其实暗地里一直在等待时机对大齐出手。
南梁帝对大齐的策略和态度自然而然的影响到了底下的官员,而官员们的态度又影响到了更多的平民百姓。这种态度通两国官方以及民间的往来传递到了大齐,两国百姓互相看不顺眼也变得理所当然了。
那么当大齐的县令去找南梁的县令交涉时会得到怎样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马王庄有县令明目张胆的偏袒,行事越来越过分,几日之前甚至为了浇地蛮横的把流淌至大齐的一段河流的上游截断,害的秀山村大半日都没水用。
秀山村的村民们气的眼睛发红,年轻人甚至抄起家伙想去找马王庄的人打上一架,最终老人们怕闹起两国纷争把人都拦了下来,但这口气却一直憋在所有人心里,使得秀山村数日笼罩一种压抑的氛围中,连孩子的嬉闹声几乎都听不见了。
村长的女儿百花喂饱了耕牛和鸡鸭,拎着水桶到村头的井里打水。
这几天村民们去河边打水都结伴而行,避免落单,如果只有一两个人,用的水又不多,那么就直接到村头的那口老井中取水用。
百花提着木桶到了井边,把木桶挂在井绳上缓缓地放下去,直到长长的井绳快到了末端才感觉木桶碰到了水面。
百花脸上带着忧愁的神色,自言自语道:“井水又深了。”打上来的水也是浑浊的,拿回去不能直接用,还得沉淀一段时间。
叹了口气,百花拎着水桶往回走。
就是在这时候,忽然一阵大风平地起,阴影笼罩下来,天昏地暗,不等百花回神搞明白发生了什么,噼里啪啦一阵急雨从天而落。
百花傻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狂喜道:“下雨了?!下雨了!下雨了!”她高兴的踢翻了水桶都不顾,提起裙子飞快的跑回家。
留在家里没下地干活的村民纷纷从家中走出来,发现不是他们妄想,而是真的下雨了,没有不激动的,比起百花的反应有过之而无不及。
百花回到家中,快速的披上蓑衣戴上斗笠,拿着把伞便冲出家门。
她爹还在地里头干活没回来呢!
百花远远便看到她爹和一群人一个个木头似的伫立在大雨中,那些人百花一眼就认了出来,有些是秀山村的,剩下的都是对面马王庄的。
百花心里一紧,千万别出事了呀!
她加快步伐,走得近了越来越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等等,她爹站的地方怎么亮晃晃的?再抬头往天空上一看……
百花傻眼了。
东边日出西边雨不奇怪,百花小时候见过不止一次,但眼前的一幕完全超出了她的理解。
百花呆愣愣的走到齐梁两国的边界,无意识的喊了一声:“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