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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毒沾肤即烂,疼得也羌士兵满地打滚。
唐门用毒的好处在于一洒一大片,坏处也在于洒得太大片,容易误伤自己人。战场上的也羌士兵不可能老老实实站在一块儿让他们洒毒。
慕容狄先用巨蚩帮困住了也羌士兵,再由唐门散毒,收割人头犹如探囊取物。
巨蚩帮帮众全身覆甲,不会沾染毒粉,虽然行动不便,却是协助唐门的最好帮手。
殷沅之立在城头,看得分外清楚,原先混战的沙场隐隐有了各自割据之势。江湖中人的确不懂兵法对阵,一时之间也不可能教会他们,但他们对于自己门派的优势极为熟悉,对于其他门派的擅长技法也是略有耳闻。慕容狄等人就是利用这一点,让巨蚩帮辅助唐门,让苍山宗等大门派诱敌再诛,青城派等小门派与大周将士协作并肩。
也羌的庞大兵力被分割成了一块又一块,再各自除之。
其中,武当弟子组成庞大的北斗剑阵,阵势浩然,一时间剑气纵横,沙场血雨腥风之中,剑光如霜。
少林弟子布置棍阵,棍风呼啸声中,众僧齐吟佛号。他们的面容有一丝悲悯,为战死的同门而悲,为洒热血抛头颅的大周将士而悯,为涂炭生灵而怒,为浩瀚苍生而痛。
沙场上,有人哀嚎,有人怒号,有毒沙如雾,有长啸如歌。
大周士兵的铠甲布满刀痕浸透鲜血,人人通红了双眼,咬紧了牙关,握紧了手中的兵器,踩着敌人的尸骸,如不知疲倦的浪潮,一波波涌向也羌大军。
浪潮中,慕容狄砍杀敌兵,浑身浴血。
慕容野剁翻敌将,血透重衣。
琳琅挽弓,箭箭如流星追月,划破长空。
窦恪身先士卒,剑锋所指,无可阻挡。
殷沅之立在城头,风吹来,大氅翻卷如霾,她厉声道,“升旗!擂鼓!”
铎蓝城头,一面七尺朱雀大旗冉冉升起,迎风飒飒。
战鼓响起,第一响,沸热血。第二响,焚腑脏。第三响,响彻苍穹,响遍大周一十三州。
城墙之下,剑光如电劈九霄,鹤氅溅朱,长刃饮血。佛号如雷,擂动大地。佛珠碎尘,杀戒大开。
战鼓声传到也羌主帅帐中,主帅因这鼓声心惊肉跳,烦躁至极。掀帐出去,远远看见高高杵立的军威旗,主帅眉头一皱,问道,“那是什么?”
有一个年轻人,穿的衣服极为普通,因为他根本就没有门派,只是一个有着一腔热血的年轻人。但是今天,他提着刀跨着马,赶到了铎蓝城下。
他听说过天山派大师兄的那段故事,那一位大师兄的死令整个江湖都为之震动。
大周倾覆,何有江湖!国尚不存,何有侠义!我辈习武,不为今日,更待何时。
说这些话的人的头颅,此刻悬挂在也羌先锋军的军威旗旗杆顶上。
年轻人知道此去凶险,但更知道什么事必须去做。他在也羌阵中杀出一条血路,遍体鳞伤,跌跌撞撞来到旗杆之下,将刀咬在口中,一步步爬上去。
也羌军队早有埋伏,小军官抬手示意,一队弓箭手抬起长弓,漫天的飞箭,朝年轻人黑压压射去。
年轻人已到旗杆顶,他可以松手跳下去,但他没有松手。无数利箭扎入背中,年轻人犹如刺猬一般,却护住了大师兄的头颅。
日光偏西。
那颗头颅犹如染上一层淡淡的金色。
年轻人看着那颗完好无损的头颅,安心的闭上双目,摔下了高高的旗杆。也羌士兵四面八方涌来,将年轻人的尸首吞没。
士兵回报,“禀大帅,是大周人想拿下军威旗上的头颅。现已伏诛。”
也羌主帅心中一动,吩咐副将一事。
副将领命而去。
沙场上,江湖众人浴血而战,忽然听见有人大喊一声,“住手!”
尽管杀声震天,这一声却包含激愤、憎恨、屈辱与不甘,引得众人抬头看去。
只见军威旗下,一队也羌弓箭手抬起弓,搭上箭,瞄准旗杆顶端的首级。
霹雳堂堂主性子急躁,见此情状,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大喊一声,“左右堂主!”
左右堂主就在不远处,身上都负了几处刀伤,此时齐声道,“属下在!”
“跟我来!”
霹雳堂主奔向军威旗,左右堂主一路掩护,不时扔出雷火弹,逼退也羌士兵。
爆炸声中,霹雳堂主赶到旗下,正要救下首级。猛然间,旗杆附近的浮土之下窜出一队也羌伏兵。
这队也羌士兵人人手持九炼精钢长刀,刀刃极其锋利,一刀斩落,无物不断。
左右堂主大喊一声,“堂主小心!”
两人抢护在霹雳堂主身前,只听两声令人毛骨悚然的闷响,各有一条胳膊被砍断,跌落尘埃。
霹雳堂主目眦欲裂,手中扣了六颗连珠雷弹,但却迫于场地狭小,人员密集,如若施展,必伤己方,一时难以动作。
就在这时,人群中窜出一支火箭,直中也羌士兵胸膛,一中之后,火箭随即炸开,也羌士兵的五脏六腑爆裂出去,怪叫一声,跌倒在地,满地打滚。
神机门主自众人头顶跃过,立在霹雳堂主身前,冷冷道,“你欠我一次。”
霹雳堂主,“我呸!”
神机门主解得一时之困,众人却依然身陷重围。
巨蚩帮帮主见此情况,怒吼一声,扯下身上铠甲,将手中巨斧抡圆挥去,砍出一条血路,直奔旗杆。
北斗剑阵中,武当一名弟子见状,将牙一咬。
身边的师兄低声道,“去!”
武当弟子撤剑,抽身飞去。
师兄喊,“补!”
立即有武当弟子补上此位。
那名武当弟子恨不能飞身而至,偏偏面前有无数也羌士兵阻拦。
慕容狄砍翻一名也羌将领。
也羌士兵大惊失色,纷纷喊,“赤剌大人!”
慕容狄见那武当弟子被困,伸手拔下那赤剌手中的长矛,向武当弟子掷去,喊道,“道长!”武当弟子纵身跃起,脚尖在飞来的长矛上点了一点,借力一跃,掠向旗杆。
苍山宗的诱敌埋伏圈内遍布尸首,尸体叠着尸体,犹如小山,地面污血横流,一名苍山弟子踉跄站起,擦去脸上血迹,拔剑在手,跌跌撞撞奔向旗杆。却没注意到一个也羌士兵也挣扎站起,从背后砍向他。
当啷一声!
一名大周士兵挡住这一刀,苍山弟子回头。
那名年轻的大周士兵同样也是满脸血泥,大喊一声,“去啊!”
苍山弟子咬紧牙关,转过头,不知哪里来的一口气充盈了原本精疲力竭的四肢百骸,提气飞奔而去。
此时,四面八方,更多的身影掠向旗杆的方向。
他们明知是陷阱,依然不要性命一般的赶来。
天山首徒为天下而死,天下人亦以死报之。
也羌主帅眼见此状,心中觳觫,不由得倒退数步。
铎蓝城头朱雀大旗猎猎作响。阳光之下,那一面面旗上的朱雀仿佛就要挣旗而出。
铎蓝城下刀枪剑戟,寒光闪闪。铁甲重衣,杀声震天。大周士兵的喊杀之声有怨气,有怒气,有不甘之气,有哪怕粉身碎骨也要破天长啸的戾气。
也羌主帅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他怕这一仗要输了。
这是他的计谋,他却后悔自己出了这条计谋。他因为自己的计谋,从心底真正感到恐惧。
山坡上,苏小辙和女眷们眼见战场境况,人人心中剧烈震动,每个人眼中含泪,但是没有一声哭泣。范小桑咬得嘴唇出血来忍住哽咽,她不会哭,这战的每一个都是她们的亲人手足,是她们的父亲丈夫,是大周的热血儿郎,是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如果他们战死,她们会用敌人的首级来祭奠,而不是用眼泪来陪葬。
苏小辙握紧拳头,却听有人道,“小辙!”
苏小辙回头,见到华芙与两名护卫策马赶来。
苏小辙又惊又喜,“公主!”
华芙公主在苏小辙身边停下,两人同样看着战场。
华芙公主既然来了,苏小辙想到了另一个年轻人,“公主……他呢?”
华芙望着沙场某一处,“他来了,他们都来了。”
战场之上,涌入一支人马,他们手持长剑,身着雪衣,为首的是一个极其英俊的,手持血色宝剑的年轻人。
年轻人快如闪电的掠进战场,只一眼,便看见了被重重围住的军威旗,以及旗杆顶部悬挂的头颅。他停下步子,一眨不眨的看着那颗头颅,声音冰冷,“天山派弟子听令。”
雪衣众人道,“弟子在!”
年轻人道,“杀!”
雪衣众人齐刷刷拔剑,四下散去。
这年轻人手持长剑,却奔向也羌军队后方。
主帅帐中。
也羌主帅犹如困兽来回踱步,他简直想不通,为什么大周的军队还没有打光,为什么大周的人还没有胆怯,为什么他们不要性命?
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
主帅心中急躁,怒道,“什么人在外边吵闹!”
一名士兵急匆匆回报,“有人杀来,大帅快走!”
主帅惊诧,“多少人?!”
“回禀大帅,一人!”
主帅怒道,“区区一个人就把你们吓成这样?!”
话音未落,一具也羌士兵的尸体如飞石一般掷来。
主帅大吃一惊,贴身死士拔出巨刀将那具尸体砍成两半,与此同时,一道朱红霹雳射来。
死士挡在主帅身前,再度挥刀砍去,这柄巨刀重有十数斤,一刀挥下之势如山崩石裂,寻常人只挨一下便化作肉泥。那道朱红霹雳却如火刀斩雪,将巨刀连同死士一并斩开,鲜血从死士的断躯之中如雨一般喷洒而出。
穿过血雨,也羌主帅最后看见的是一个年轻人的赤红双目。
残阳如血,漫天云霞变幻。厮杀终于结束。也羌由于主帅被杀,军心涣散,残部无力再战,仓皇退走。
云二十七立在军威旗下,一身白衣染得血迹斑斑。挥剑削断旗杆,杆子倾斜倒下,他飞身过去,削开系住头颅的绳索。
云二十七伸出双手,将那颗落下的头颅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