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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景!”公主惊道。
青年低头看她的眼睛,“嗯。”
公主顿觉委屈万分,眼泪开始掉,“你走了这么久,把我一人丢下。我就知道你没良心,可没想到你这么没良心……”
秦景无话可说,他不是被公主派出去的吗?公主倒打一耙的技能,越来越无下限了。不过秦景没说什么,他伸手将哭哭啼啼的公主抱入怀中。一入熟悉的怀抱,公主哭得更惨。
人就是这样,知道有人疼自己,那是无论如何都要哭一哭的。
“你都走了十二天了,你不知道我一个人遇到了多少事。我天天想你回来,可你总不回来。秦景,别再走了好不好?”
秦景将公主抱在膝上坐下,从她袖口取帕子,抬起她的下巴,让她仰着脸,方便自己为她擦眼泪。这番动作,秦景做的极为熟练。
十二天四个时辰。
他心里记得很清楚。
这段时间的难捱,也超乎他的想象。心里牵挂着人,和以前的独身一人完全不同。他开始犹豫,开始踟蹰,开始留后路。
秦景知道,从此以后,他大约再没办法像以前那么洒脱了。
不过,他甘之如饴。
“出什么事了?”秦景问公主。
公主抽抽搭搭,把这些日子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她对别人不敢说,也面对秦景,却把自己对娘的怀疑也说了出来。
“秦景,我觉得娘有两步路。第一步是毁灭性的,爹死,她也死。第二步,是好死不如赖活着。她要翻牌,要给爹一个教训。我怀疑……那什么刺客,都是娘派出去的。”
秦景问,“公主要属下杀了王妃吗?”
“当然不是!”
“那公主是要属下帮王妃,再次刺杀王爷吗?”
“当然更不是!”公主瞪直眼,看着一脸严肃的侍卫大人,“你怎么能有这么可怕的念头?”
秦景没解释——看,效果多么好。刚才还一脸愁苦伤心的公主,在他两句话后,就恢复了生气,眼眸亮灿,火光跳跃。
公主生气打他肩,“我是真的为难,你怎么这样开玩笑?”
秦景点头,“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公主狐疑地看着秦景,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做,秦景就知道了?
她没有从秦景口中问出话,因秦景说,她该歇息了。
哎,侍卫大人在这点上从来很坚持。
公主被安顿好,却发现秦景打算走。她扯着他袖子不放行,幽怨无比地看着他,“你都不想我嘛?!”
秦景将她的手移开,委婉道,“属下刚赶回来,要去洗漱。”
公主从来听不懂秦景的拒绝。
她一下子从床上坐起,迅猛的动作,让秦景都愣了一愣。公主抓着秦景的衣襟,抬下巴,“洗漱?就是洗浴吧。你看你赶了那么多天路,身上多脏啊,一股味儿,很该去洗洗。”
秦景有些羞愧,点头。
他起身时,发现公主也要起来。他静默片刻,疑问地看着公主。
公主催促他,“怎么不走?愣着干什么?”
“公主你要做什么?”秦景慢吞吞问。
公主抱胸,任性十分,“本公主也要去洗浴,正好和你顺路。快点,不要磨蹭!回来我还要睡觉呢!”
“……不顺路吧。”秦景轻声,遭公主一记白眼。
秦景弯身看她,“会不会顺路到跟着我进浴房?”
对方的脸靠近,睫毛密长,排刷一样,面容俊秀,唇角微紧……怎么这么好看呢。
公主红着脸,强声,“那我怎么知道?”她虚虚道,“秦景,你好大的胆子,轮得到你来质问本公主的行踪吗?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这里全是我的!”
“属下也是你的。”
“对!”
秦景笑了一声,抱着她的腰,把这个骄横的人儿提起。公主那点小九九,他心里一清二楚。随她吧,反正他,也喜欢她的胡闹。
在见不到她的时候,他无比想念她。现在能见到她,她的一举一动,都让他情牵。
公主惊诧,秦景……这么好说话啊。
“你吃春,药啦?”公主问他。
“……”秦景脸一下子刷黑,别过了脸。
公主乃破坏气氛的高手,把秦景的一腔柔意扫了个散,自己还一无所知。当她没有达成洗鸳鸯浴的目的,没有照计划那样“吃”掉秦景,她左抱怨右抱怨,又是嫌自己力气小又是怪秦景太难搞,她就是没想到是此刻的语言,给埋下了伏笔。
秦景回来了。
公主的开心就写在脸上。
然后她终于承认,她是很肤浅的一个人。
之前担心这个为难那个,看起来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秦景一回来,她统统忘了个干净。
她锁着门,不许秦景出去。
她要和秦景呆在一起,要和秦景玩!
要秦景用温柔的目光看着自己,要看秦景的无可奈何。她要听秦景动情后低哑的“嗯”声,看他眼下飞起的红色。
她要舔他,亲他,把脸蹭着他的腹肌。要看他出汗,看他冷淡的目中染上欲,色,看他失去控制。要被他箍着腰往上提,要他在她耳边喘气。要搂着他脖子,要和他抱成一团,要从他尾椎一寸岑往上摸,要逼着他小声说喜欢……
她有那么多工具,那么多药,那么多好玩的把戏等着秦景!
她怎么舍得把时间浪费在和秦景无关的地方!
……这当然都是想象。
秦景点了她穴道。
她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呻,吟,秦景淡定地为她揉捏腰部,“公主,不要纵欲。”
公主怒道,“我就该一开始给你下药!我就不该对你心软!”
下药?
秦景眸子闪了闪,暗沉。
他用复杂的眼睛看着她,希望公主只是一时异想天开。
公主病歪歪地在床上躺了几天,在心里各种想象秦景。秦景来看她,她都哼一声不理。秦景无所谓,随她闹。小郡主来看姐姐,听完姐姐的抱怨后,用一种看妖怪的眼神看着她。
“大姊,秦侍卫跟着你,真是太可怜了!”小郡主对秦景同情到了极点。
小郡主难以理解,“你这个样子……你不担心是你自己先被榨干啊?”
公主忧郁道,“你不懂,秦景他对这种事特别冷淡。”
“跟我说说!”小郡主兴奋道。
公主回头想跟她说,张了张嘴,嫌弃地推开人,“你又没经验,你懂什么。”
“……”
秦景要进门,被这对姐妹的聊天内容给弄得无语。只能说,不愧是姐妹。
公主依然不理秦景,但等小郡主走后,秦景告诉了公主一个消息,“属下把那几个刺客杀了。”
“……啊,”公主愣了片刻,垂下眼,“你没有问出什么吗?”
她都没有问,就知道秦景指的是什么。
秦景摇头。
公主怅然片刻,吸吸鼻子,搂住秦景感动开了,“秦景,你真好!”
最好的结果,就是什么都审不出来。
公主也派自己的人悄悄暗查过,那些刺客出自邺京,是大家族训练的死士。那当然有可能是哪个大家族不满平王,派死士来刺杀。但邺京的名门都自持身份,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做这种掉价的事。皇帝还没急呢,他们急什么?
所以那是平王妃的人,也有可能。
公主是不可能让人查到平王妃身上,她自己也不想知道答案。她觉得眼下这样,就挺好的。刺客死了,死无对证。大家都说是皇帝派来的杀手,不会疑心到王妃身上。
平王依然昏迷不醒,在各种珍贵药材不要钱地吃了后,一点消息都没有。
父亲出了大事,平王妃已经一道手书,将刘既明召来,替平王理事。现在知道平王出事的,被看押;不知道内情的,只疑惑地看刘既明接手王爷之前的计划。
只是上上下下,都隐约传出,是平王出了事。
“是谁泄露的消息?”刘既明沉思。
平王妃坐在丈夫床畔,为丈夫擦拭面孔,闻言勾嘴角,“戎州是谁的地盘,谁现在最害怕,最怕翻脸不认人,最希望闹起来,最可能有别的想法……那就是谁传出去的。”
刘既明笑了笑,他知道平王妃的意思了。他点头,对平王妃投桃报李,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程大人要完了。
刘既明望着父亲沉睡的面孔,轻声问王妃,“爹还会醒吗?”
“当然,”平王妃淡声,“他还没有看到自己的大业将成,还没有看清奉承自己人的嘴脸,还没有看明白谁是真正对他好的人,他怎么能不醒?”
刘既明深深看了平王妃一眼,心中警惕。这个母亲,实在是很可怕的一个人。不动声色地下手,而到现在……刘既明都没有查出蛛丝马迹。
他一直记得在平州时,平王妃跟自己的约定。可到了戎州,平王遇到的却是刺客。
刘既明敛目,随便吧。随便平王妃做什么,只要她不加害爹,不加害自己,自己并不打算跟王妃闹开。
各位大夫依然被请去给平王医治。
庄老神医也去了一次,回来跟公主汇报,“王爷已经没什么大碍,只要好好休息,自会醒来。”
“那就好。”公主放下心。
庄老神医又皱眉,“公主劝劝王妃吧,王妃恐怕是急糊涂了,根本不听人说什么,她非要看到王爷现在就醒。一个大夫救一天,王爷没醒来,王妃就要把人杖打后送入牢房。医者不是神仙,王妃未免太为难人。”
公主“呃”一声,娘原来这么关心爹吗?
她去看平王妃时,发现平王妃面色惨白,身子瘦了一圈,嘴里起了一圈泡,眼眶通红。平王妃这副憔悴的模样,与以前高冷的形象判若两人。
公主产生羞愧感:她应该是想多了,娘都这样了,一定是很在意爹的。她之前怎么能认为是娘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