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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般光景了,还有何可提当日?那四个箱笼,我也没碰过,这抬上抬下的都有脚夫,也不过是个箱子罢了,还能贵重到哪去?兴许便是沈家充门面的罢。”
程氏不信,拿了一个碗,取了一双筷儿,便学着门房的语气与说话姿势——鼓着腮帮子好似满有饭,筷子轻点,指向鲍氏与郭董氏道:“‘你们两个,莫要小瞧了咱们这边的小二房。只四小姐带回来的那四个箱笼,我搬着也只得一个有些轻,那三个可是沉得很啦。你说,那里面能装些甚么?’”说完,用筷子又敲一下碗沿作为结束动作。
鲍氏见程氏学得活灵活现,笑得捂了肚子。
陈董氏想着自家男人说的一些话,此时啐道:“你们莫要乱说话,这要传了出去,那还了得。沈家毕竟是四小姐舅家,他们好,倒只与我们家还有利,若真是被人逼债到无退路,难保不找四小姐这一房伸手,我们又能得些甚?”
程氏听了这话,点头道:“你倒是说了句实在话。沈家好歹是我们亲家,我们作为下人,自是盼着他好的。故而也不想他穷得紧,真要投靠四小姐来,也是麻烦事。家里便又多几口,咱们做的饭菜就更要多了。唉……”
鲍氏揉着糍粑团,也叹口气道:“唉,先时还有人传言,沈家另有钱财,我瞧啊,真有钱财,又何必躲人呢?”
程氏说着话便不动手做,偷了个懒,站那儿手不停地捶腰,结果满后腰都是洁白的粉儿。“沈家这事,也真是来得太快了。你说,咱们先头的二爷,上一年也是过年后便立时出了这事,真个如晴天霹雳啊,哪里想到沈家亦是差不多,突然就家败了。你说,要是沈家不败,即便二爷没了,四小姐多少还能……”
鲍氏喝道:“你这胡咧咧甚么呢?没了沈家,四小姐难道还受欺负了?我瞧你是想年节下被赶回家不成?小心这话传到东家耳里,有你好果子吃……”
程氏也晓得自己说错话了,忙着堵众人嘴道:“这里不过咱们三,还能有谁到处传话啊?咱们不过说笑而已。”
郭董氏却听得心糟糟的,四小姐这钱到底是不是沈家给的?沈家到底还有没有别的钱了?她见得沈家住的院子,倒是屋子不少,如此一想,便认定了沈家还是有些积财的,又好似解了些心结。可是听得程氏与鲍氏在一旁又胡咧咧些旁的事,她亦没心情多聊。
三人且说且忙,这糍粑也做得差不多了,方要松一口气。
哪里想到韦娘子来了,开口便道:“哟,这便做得了。那正好,三奶奶说,今夜咱们二房不在那边吃饭了,你们快做吧,莫要耽搁了。”
郭董氏见她进来,便立马拿背对着她,只装未见。
鲍氏一听,犯愁地道:“这……不是原本说兴许留在长房那边吃么?怎的变卦了?”
韦娘子无奈地道:“既是东家发话,咱们还有甚可问东问西的。照做便是了。”
程氏叹口气,抚了一下腰,道:“往年还能让佃户婆子过来帮忙,今年,这可是恨不得我们一人变作三人使,唉,这腰都麻了……韦娘子,咱就不能让庄上的婆子过来几个帮帮忙?”
韦娘子烦躁地道:“你以为就你累?现下哪个不累的?请婆子过来,三奶奶与二太姨娘早便想过了,今年长房在,正嫌我们人手多,你敢再去叫些婆子来?”
鲍氏也叹口气,道:“长房老夫人也是,这又不是花他长房的钱,咱们这边多请几个人来帮几天的忙,又不是长雇,算不得败家,怎的倒成了奢侈,要不得了?”
韦娘子催促着:“你们且快点忙便是了,莫要误了饭点。三奶奶今日可是不痛快,我可是提醒到了。”
鲍氏拉了韦娘子到一旁,小声嘀咕了几句,郭董氏与程氏都伸长了耳朵,奈何却是听不清,人家明明在你面前做出这般姿态来,偏偏二人却是不能明着走了过去偷听。
郭董氏将最后一模子的糍粑重重地磕在案上,其中一个“啪嗒”落在案上,余了些糯米粘在模具上,她也没用手团整齐了,只把模具往案上一扔,拍拍身上的粉,道:“既然都回来吃,那四小姐定也要过去背了回屋才是。我这且去瞧瞧,若是无事,定是立马回来帮两位。”
程氏见她扭身就走了,便在背后学舌道:“‘我这且去瞧瞧,若是无事,定是立马回来……’我呸,无事,也得找个事由来,哪里还回得来?怎么我们便是苦命的,白天黑夜地忙乎,过年也不能归家了……”
鲍氏对她扁扁嘴道:“你也不瞧人家男人是跟着谁的?四爷现下进进出出,郭良哪时离过?三爷以为把四爷先前那小厮打发走了,便好了,我瞧着,郭良只怕更甚。咱们家男人要升管事,那是没指望了,只你我,便是日日忙着这厨房吧。”
程氏不解地道:“他既跟了四爷,为何董氏还跟着四小姐紧紧地?不过是去接了一趟人而已,到家了,自然便没她甚么事了。可如今她是拿鸡毛当令箭,动不动便说四小姐,四小姐的……我瞧着,倒是关切得紧。你说,这里头有甚么紧要的?”
鲍氏正在清理案板,闻言动作一滞,道:“偷懒或有可能,只是这节骨眼下,她也不敢偷懒的啊?莫不是为了那四个箱笼?”
程氏发愁夜饭莫要误点,便道了句:“管她多少钱,只咱们与四小姐搭不上话,便也没咱们的份。”
鲍氏借口要去方便一下,便走了。程氏气得将菜刀一下子便剁在了案板上。
郭董氏出得厨房,却并有直接去找文箐,而是急火火地想去找门房的告诫一声,莫要把四小姐的箱笼一事到处宣扬。只是在那儿,却碰到了两个她意想不到的人。
正文146 陈妈进不了周家门
鲍氏见郭董氏走了,便借口去方便,可是出门却发现郭董氏往大门口拐,哪里去接四小姐。心里生疑,偷偷跟在郭董氏后头,想看个究竟。
郭董氏本只想找一下门房,却不料,凑巧碰到了门房在同人打嘴架——拦着人,不让进来。
这年根下的,还有谁敢在周宅门口寻不痛快的?。
她凑过去一瞧,这,这不是被赶出去的陈嫂嘛……她面上一僵,抽身想退。
陈嫂今日上午方晓得四小姐在杭州,四爷已去接了。立时便去告诉阿静,二人就一起过来了。
门房开门一看是她,便当作瘟神似的,要关门。
只是阿静在一旁见得,便不管不顾,怀着身子却立马堵在门口。
门房没了办法,生怕动了武让她流产,有血光之灾,那可是年底最不吉利的。双方便僵在门口了,只是无论陈嫂如何低声下气地恳求,求他进去通报一声四小姐。而门房因晓得她是被赶出去,自是死活不答允。
此时,陈嫂见得郭董氏,眼里一亮,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向往里走的郭氏求情,道:“郭娘子,你去接四小姐回来了?可否帮我去传句话?帮帮忙,拜托了。”说完,掏出钱袋来。
郭董氏没偷溜成,既被叫破,也只好转过身来,只是支吾着,不肯应承,更是不接陈妈递过来的钱。
旁边阿静求道:“你若是为难,就同我们小姐说一声,阿静来探望她,可行?”
郭董氏犹豫了一下,看向门房。
门房脸扭向一旁道:“我只负责守门,没有里头吩咐,我是不能轻易让人进来的。”
阿静一再求,陈嫂抹着泪,道:“我不进去就是了,只阿静,让她见见小姐又何妨?这都大半年了,她想小姐也想得紧啊,麻烦看在她怀着身子的份上……”
郭董氏看着钱,为难地对阿静道:“长房老夫人发了话,三奶奶与太姨娘自然……你也晓得,我们作下人的,自是要忠心为主,你这般,只令我为难,我要帮了你,到里面一说陈妈来了,自然是违了三奶奶的令……”
阿静失望地收回手,却又坚决不放弃地道:“那我们不为难你,且在这外头车上等着,总会有人从里出来的……”
鲍氏没精打采地回到厨房,一边淘米,一边对程氏道:“你说,陈家夫妇竟做得那档子事来,如今都被赶出去了,还有脸再求上门来?”
程氏当时也不在意地回了一句:“也不该啊。不知四小姐以往待她到底如何?要是晓得他们做的事,还不伤心得很……听说二夫人可是器重陈忠了,让他们夫妻一个管外一个管内,怎么还这般不知足呢?”
鲍氏叹道:“唉,谁晓得。反正这种人我们少搭理,要不然,咱们与她走得近,只怕也得要被查来查去的,被赶出去,哪还有颜面见人的?”
程氏择着菜,道:“方才见钱眼开的郭氏,竟然没收她俩的钱?那你说,她会不会告诉四小姐?若是四小姐蒙在鼓里,总得有人告诉她这些事吧?唉,真是可怜啦……”
鲍氏想了想,摇头道:“算了吧,这事我可不想提,也没机会见得四小姐。再说,提了便是得罪了三奶奶她们,我可不要没了这份活计……”
且说,郭董氏从门房那边走回去,寻思着是不是要借此事巴结讨好四小姐,但又怕违了三奶奶他们的令,她伸出两手,左手是四小姐,右手是三奶奶,一会儿左手高,一会儿右手高,实在是难以决定。最后想到自家男人说过的话——“侍候好四小姐事儿就成了”,虽不太明白,终选择了四小姐。
只是她急急地赶去文箐屋里,却发现人还没回来。想去长房那边通告一下,才行没多远,却发现韦氏走在前头,生怕被其发现然后在三奶奶面前告状了,只好怏怏地往回走。
走着走着,又想着儿子可能也来,这样一家人都可以拿工钱了,然后……
突然,脑子里终于想明白,自家男人上次在船上说的那事了。陈妈尽管被赶了,可阿静却是没被老夫人那边多责罚,不过是说了一两句,现下没来干活不过是怀着身子,这要是生了孩子以后,届时,自然……自己在四小姐面前才两日光景不到,而阿静可是跟着四小姐好多年了,那四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