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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日落,天黑,淳于湮才移步要回主院。
路上,经过凉亭不远的地方,就听见了江柔晴的声音。
“这燕窝是怎么熬的?一点味道都没有,还有这点心,给狗都不吃的东西居然拿来给本夫人!气死我了,本夫人要是动了胎气,未来小世子有个好歹,你有几条命够赔?”
那夜被蓝舒儿伤了脸,于是脸上遮了面纱。
府里没了女主人,江柔晴又怀了身孕,就是府里的主子。她端着架子,提高嗓音,声音异常刺耳,训斥起丫鬟来,仿佛大宅里最受宠的贵妾。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柔晴,让人忍不住心生厌恶。
淳于湮皱着眉头,正要走开,又见那丫鬟慌忙跪下,不过赔罪了一句,就被江柔晴狠狠地扇了两巴掌,小脸上顿时浮起两个印迹。
那丫鬟正是桃儿,她早就领略过柔晴夫人的脾气了,只可惜王妃不在,不知道自己今天会有什么下场。
说到王妃,也是被柔晴夫人逼走的,这个女人真是可恶,还害死了樱舞姐姐,竟然还能怀上王爷的孩子!上天怎么这么不公平……
“滚。”江柔晴踢了桃儿一脚。
桃儿身后就是台阶,如此受了一脚,直接从台阶滚下来。磕破了额头,鲜血直流了下来。
江柔晴见此嫌恶地道,“滚开,别脏了本夫人的眼。”
淳于湮目光阴寒,招了招手。
桃儿刚爬起来,就头昏眼花,往后摔去,却被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的护院接住,将她抱起。
“你是谁?本夫人让你帮她了吗?”江柔晴喝道。
那护院始终面无表情,理都没理她,直接抱着桃儿走了。
“哎你……”江柔晴气得拍桌而起,虽然人已经走远,但她还是端着架子在那边训斥了一句才作罢。说完,乎感脖子凉飕飕,不由得抖了一下。
淳于湮带着那阴寒的眼神,转身离去。
“王爷,马车准备好了。”齐叔走来,“您的东西也都收拾好了。”
“嗯。”淳于湮点点头,往大门口走去。
舒天已经坐在马车前等候了,他一身白色长衫,头发上的锻带也是白色的。他在为他的妻子守丧,丧期为三年。
按理说,舒天作为侍卫,而且是王爷的侍卫,就算是爹娘死了也是不能穿白戴丧的。但这是淳于湮允许的,本来他只求三个月,淳于湮特许了三年。
齐叔送淳于湮上马车,道,“王爷且放心去,您不在时我会将王府守好的。”
淳于湮点点头,进了马车,吩咐舒天起行。
看着马车越走越远,齐叔擦擦老泪,王爷呀,您可要快些把记忆找回来啊,这样就能将王妃接回来了。
是的,他要去寻找丢失的记忆,将和蓝舒儿一起去过的地方一一重新游览一遍。从第一次救她的密林开始,还有北尚国的无痕山、东寒国的寒冰洞……
――――――――*――――――――
夏季不过三个月,入秋仅是转眼之间。
阳光较为薄亮,吹拂而过的微风让人神清气爽。特别是在清君山上,明亮的日光带着点清寒,阵阵微风夹着些药香,令人舒心淡然。
百草园。
院子里成排的药架子前,一道身影正在那里有条不紊地晒着草药。那男子一袭冰蓝袍子,身形顷长,五官精致,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脸上永远是那副淡然的神情。
“今日的草决明要同昨日晒的分开吗?”江墨熙回头看向石桌边的青衣女子。
女子一直看着前方,似在发呆,听到他的问话,轻轻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晒好手头的草药,江墨熙扫扫袍子走到她身边,道,“接近日中,不如回屋休息吧。”
“好。”她缓缓站起来,江墨熙微微倾身扶着她,小心翼翼往前走。
她一手搭着他的手,一手本能地伸到身前摸索,在他的牵引下一步一步地往屋里走。
原来,她竟是看不见的!
半个多月前,江墨熙收到暗卫的消息,江柔晴和晚霞杀害了淳于湮的丫鬟。蓝舒儿一怒之下杀了晚霞,划了江柔晴的脸,打伤了淳于湮,更是一夜白了华发,离开王府。
他立即马不停蹄地去追蓝舒儿,奔波了两日终于在西凌边境让他追上了。
她只身影薄,白发飞散,骑着一只路上买的瘦马,在空无一人的小路上稍许仓促地前行。
正当日中,她忽然从马上栽了下来。江墨熙忙飞身而去将她接住。
“舒儿,舒儿……”
蓝舒儿缓缓睁眼,好一会儿才渐渐看清,“江墨熙……”
“你怎么样?”
“没事。”蓝舒儿摇摇头,站起来。
江墨熙看着她的银发,心中五味杂陈。蓝舒儿扯出一抹笑容,“没事的,过两天就洗得掉了。”
满头银发,她和他才能断得更彻底。
“你要去哪?”江墨熙问。
“百草园。”蓝舒儿指着东边的方向,拉过老马就要骑上去。
“舒儿,”江墨熙先一步上了自己的马,将手伸到她眼前,“我送你过去。”
蓝舒儿想了想,若是再一次从马上载下来,怕是会曝尸荒野。于是拉住他的手,上马坐在他身后。
……
三日后,到达百草园。
明岑正在院子里翻晒草药,听到渐渐而来的脚步声,露出笑容。
那女子长发披散,灰色近黑,微风吹过,带来白玉露残留的清香。
“师兄,我回来了。”蓝舒儿扬起一抹笑容,从今以后,她再也不离开这儿了。
江墨熙随她而来,同明岑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师父呢?”
“在药房。”
“我去做晚饭。”蓝舒儿欢快地往厨房跑,江墨熙看着她的身影,微微笑了。这一路,她也会笑,只是没有这般轻松。
仲景刚从药房出来,就闻到一阵饭香,这久违的味道,不正是他的侄孙媳的手艺吗!
“丫头。”
“师父!”蓝舒儿甜甜一笑,把筷子递给他,忽然又停住,“洗手了吗?”
“为师先回味一下你的手艺。”仲景像个老顽童,直接坐下来吃。
“接下来的日子,师父教你些好玩的。”仲景说,侄孙媳和他那王爷侄孙的事儿他也知道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只要替侄孙儿把这丫头看好了就行。
“谢谢师父。”
吃完饭,蓝舒儿问江墨熙何时走,他说叶芊羽不放心蓝舒儿,让他把她照顾好了。于是江墨熙便留下来了,一留就是半个多月。
第一二七章 看不见了
更新时间2014…9…19 10:08:19 字数:2082
蓝舒儿又开始了她的医徒生活,除了学医辨疾,每日三餐、茶饮全包。
江墨熙便整日陪在她身旁,帮帮忙晒药、洗菜、生火。在山庄他也会去厨房帮娘亲做这些,所以做起来得心应手。
“舒儿,这些菜洗好了,放这儿了。”
“好的。”
江墨熙将菜放好,走到灶台生火。
“哒哒哒……”蓝舒儿切菜的声音有规律地传来,只是不一会儿声音却越来越慢。
江墨熙心里一咯噔,不好。丢下柴火,迅速地站起来,果见蓝舒儿重心不稳地晃了晃,忙三步并作两步去将她扶住。
“舒儿――”
蓝舒儿只觉得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一直暗下去,变成黑漆漆一片。她抓着江墨熙的手,心中慌慌难安,直到一刻钟后,才慢慢恢复正常。
“师父?师兄?”
方才听到江墨熙的声音,他们就忙赶来。蓝舒儿坐下,仲景细细为她把脉。
“上一次这样是什么时候?”
“上山之前,三天前。”江墨熙说,从他追上蓝舒儿,到现在她已经如此三次了。
“师父,我这……”
“小疾罢了,师父会治好你的。”仲景打断蓝舒儿的话,说,“很快就能好,没事的。”
“师父,”蓝舒儿微微一笑,“我都知道了,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毒,我会跟我娘一样,对不对?”
像云弦一样――失明。
仲景没想到她会知道,愣了一下,“丫头……”
“最近看不见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时间也越来越长,估计很快就全看不见,”蓝舒儿语气轻松,仿佛失明不过是摔跤一样的小事,“其实也没什么,看不见就看不见呗,这样就不用做饭煮茶,换你们照顾我了……”
“舒儿。”江墨熙不忍再听下去,将她揽进怀中……
第二天起来,蓝舒儿揉揉眼睛,只是好一会儿,眼前还是一片模糊,只能看见东西地轮廓和辨认颜色。
过了两天,光线也变暗了,一切都成了灰。再接下来,眼前的所有都变成了黑影。最后,彻底看不见了……
那天早上,江墨熙端着水走进蓝舒儿的屋子,见她呆呆坐在床上,便问了句,“舒儿,今日怎么样?”
他每天都会这么问,蓝舒儿的回答也都一样,“比昨天严重了些。”
今日,她却转过头来淡淡一笑,目光却没有抓住他的位置,“看不见了。”
看不见了。
明明那样沉重的话,可是她却说得那般轻松。江墨熙端着水的手一抖,险些将水晃出来。
他拧了毛巾,递到她手上,待她擦完脸,再接回来。然后拿过外衣为她穿上,将她扶到桌边坐下,又拿起梳子替她简单挽了个发髻。她的头发已经恢复了,甚至比以前还要黑亮。
“江墨熙。”
“嗯。”
“你伺候人好像挺有经验。”蓝舒儿打趣道,“比秀儿还好。”
江墨熙想回以一笑,这才发现,他笑不出来。
他许久不语,蓝舒儿忙道,“江墨熙,我没事的,不过是看不见而已,但是我听觉变灵敏了,就算你用轻功,我也老远就能听到。”
明明她才是看不见的那个,却反过来安慰自己,江墨熙看着镜中目光无神的女子,心中不是滋味。
“不如让秀儿来陪你吧,她也方便随时跟着你。”江墨熙道。
蓝舒儿忽然就想起了樱舞,神色愈来愈凝重。江墨熙看出了端倪,这才想起樱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