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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山蝴蝶-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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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夜里离港,来得及吗?”
  “来得及,明天日头好,您亲自来,或者我叫人给您送去……”
  来人想了想,“送过来吧,地址是这个。”
  “能送。”阿福应了一声,招呼道,“孟先生慢走。”
  云霞闻声,探头往窗外看去,咧嘴灿烂笑了,说,“哇,这年轻先生,声音好听,长得也俊朗儒雅——”
  淮真抬着竹篓子往后面一缩。
  云霞来扯她去窗边:“他顿住脚步了,淮真,快来看,他看见我,还冲我摆手呢!”
  淮真慌忙推开她,“云霞别闹——”
  她力气不及云霞,险被推到窗边。
  云霞无比可气地叹口气,“你看,来晚了吧!人都走了。”
  淮真这才小心翼翼从窗户一角探出半个影子。
  那人已走到余晖里的皂角树下,留给她一个着衬衫的萧索背影。
  她目送那影子转过街角,太阳也渐渐西斜。
  如果梦卿在天上有知,那只手镯带着她那缕思念跟着温孟冰去了。对发妻有着婉转情思北国西岸的温润商人,也能放下悬着的心,从此过上崭新生活。
  而季淮真也谁都不亏欠。
  如果说前一天晚上淮真心里是安宁的,那么第二天醒来,淮真是心疼的。
  心疼辛勤劳作半年挣来的五百余美金,只剩下一百二十美金,更心疼那支正值上升期的心肝宝贝柯达股票!
  在床上翻来覆去,越想越气,越想越亏,越想越睡不着。
  天刚亮,淮真便翻身起床,怒气冲冲地去了仁和会馆。
  会馆向来会在早晨五点给关帝上香。
  淮真到时,上香会已经散去,几个缠了绑腿的青年人拿着笤帚洒扫,弄得满屋尘土四起。洪凉生曲着条腿坐在灰尘袅绕的太师椅里颇有气势喝粥,也不知喝泥巴水硌不硌牙。
  洪凉生抬头见她,扬扬手,“大清早的找哥哥什么事?是有仇家吗?要哥替你出手吗?”
  淮真说,“温先生来唐人街了。”
  洪凉生哟一声笑了,“这老狐狸,竟没将他拦住。”沉思一阵,说,“反正这件事说起来赖我和三少,没将人看好。往后一定好好拦着,不让他半只脚踏进唐人街。”
  他答得这么爽快,淮真倒有些不好意思。
  仔细想想,温孟冰大抵稍一打听,便知人是在汕头港走失的。一个女孩,在汕头走丢,最可能被带去哪里?
  腿长在别人身上,三少四少只负责带话给温哥华说人不在旧金山,不负责将人拦着不准进大埠。
  淮真又改口说道:“仔细想想,其实也不赖你们。”
  洪凉生就笑了,“那你大清早找我做什么呢?”
  淮真说,“我缺钱。”
  洪凉生就笑了,“每天夜里人从四面八方涌来唐人街赚钱,你说哪里来钱快?”他仰头将粥喝进肚子里,拍拍大腿说,“走,哥带你去见识见识番摊早场!”


第78章 赌徒巷7
  唐人街在日光下的世界总是缓慢的醒来,五点半光景,老人们先推开门板,睡眼惺忪的出现在屋檐下面。也有一些勤快的妇人,端出前几天洒在旧木盆中生满豆芽的绿豆,赶早将最新鲜的卖到给饭店。因为再晚些时候,饭店外卖就得拎着打包的盒饭,到与唐人街相邻的金融大街旁来回走动,向早起的上班族兜售蒸熟的饭菜与点心。
  不过这城中城的黑暗部分还没入眠。进早场,得赶在赌徒街所有番摊收场前去。结束早场,要是个闲人,还能上茶楼正经喝个早茶。
  ——以上这段话是小六爷带着淮真边走边说的。
  一边讲,一边不时被老街坊一句亲切热忱的“六爷”招呼声打断,这也是为什么会馆都五点祭关帝。洒扫过后,沿街走走看看,再上番摊烟馆监督他们将门关上。免得再晚些时候,太阳出来,番鬼警察们也上街来了。
  “白鬼懒惰,非得准点上班,到点打烊,连警察都这样。稍多上几小时,工会就举牌上街闹事喊罢工。这群傻子,倒便宜了咱们。”
  这情形淮真倒真没见过。因为她惯常六点起床,在床上赖到云霞也磨蹭着起床了,两人才结伴下楼洗漱。去外面送衣服时,差不多快七点钟,沿街店铺的老板们才逐一卸下厚重门板,从郊外运输蔬菜的板车停在杂货铺门边,将最新鲜的冬瓜,小白菜,洋葱,生姜,蒜与成篓的鸡蛋土豆从板车卸下,码在店铺最显眼的位置。
  等送完衣服回来,这座城市早起淘货的妇人们,逐渐从四面八方涌入唐人街。从海上回来的捕鱼车驶入生鲜市场,在一条街又一条街上遗留下会让白鬼们心照不宣的腥臭气,如今这种腥臭仿佛已经与唐人街融为一体。
  但是早晨五点钟的唐人街却有股让人迷思的清新,夹杂着一点酒糟味,是禁酒令时期夹带的私货气息。
  赌徒街离金融街很近。两人沿着城市苏醒过来的方向一路前进,陡然拐进一条幽僻的暗巷。洪凉生脚步大而利落,步伐一拐,拐入一间明亮大开的门板。
  淮真在那敞亮的大门前脚步一顿,迟疑的一看,门边挂着一个竖着的牌匾,上头写着:广州百货公司。
  洪凉生这会儿已经进门去了,声音从空空旷旷的屋里传来:“百货公司嘛,女人才感兴趣的玩意儿,男人一般查不过来。”
  原来是个幌子。淮真这才跟进去了。
  屋里几个柜台和后面的柜子上倒是码满了货物,大多是些居家用品:成打的小杯子,饭店里寻常可见的炒杂碎碗,筷子,积了灰的财神,几十美分一张的廉价桌布和餐巾纸。一个赤膊的肥壮男人,在两个柜子中间勤勤恳恳的擦玻璃,掸地毯灰。一见两人进来,抬眼打了个招呼,继续低头干自己的活儿。
  洪凉生拉开墙上一道门板,露出暗沉沉狭窄楼梯的影子。他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那是给赌场望风的人。”
  淮真又问,“这些东西都有人买吗?”
  洪凉生笑了声,大概觉得这问题太傻,懒得搭理。
  跟着他往下走去,一股热浪袭来,夹杂着一股发酵一夜的阳刚之气。料是再习惯于清点早场的洪凉生,也被这大染缸似的人体臭气熏得皱了一瞬眉头。
  再往下走一点,淮真觉得自己像早晨六点半走进了一家通宵营业的网吧。一股麻将声轰击得淮真耳膜一震,连带天花板都像在颤下灰尘来。黄澄澄的钨丝灯照在一个个打着赤膊的身体上,黑的黄的白的棕的,颜色倒齐全。这群玩得不亦乐乎,叫声连天。里头还有些不愿脱西装的绅士,汗流浃背的站在十三张牌堆后头,经过一夜熏陶,早已入乡随了华人的大流。白人嗓门粗而阔,开发出来,叫得比码头华工还要嘹亮。
  没有人注意到有新人加入。只得柜台后面转过一个面目冷毅的男人,一伸手,将淮真拦住了,只容洪凉生进了门去。洪凉生一回头,拍拍这位仁兄肩头,耳语几句,他便放淮真进来了。
  几人在柜台后等了一阵,没几分钟,男人带着她与洪凉生一起走进赌场深处。
  角落里有几张牌桌,有一桌刚好缺一位,做不成牌局,正等得发愁。
  牌局一旁立着几名衣着不凡的高大白人,显是刚来,不懂番摊规则,入不了牌局,仍还观望着。
  牌桌三人等的百无聊赖,一见牵头的带着洪凉生过去,立刻眼睛一亮,说,“六爷,您来和我们组一局?”
  洪凉生摆摆手,一侧身让出身后那穿了旗袍的瘦小女孩。
  几人大笑起来。
  淮真有些不安的回头看他。
  洪凉生随手抓给他一把筹码,说,“赢了都算你的。输光了,安安心心上街喝早茶去。”
  没料到这么沉。筹码到她手头,哗啦啦地全洒桌上。
  整桌人眼都亮了,竟都觉得这筹码终落到自己口袋里,赞道:“难怪人人称道六爷会博女人欢心。”
  淮真说:“要不你先玩一局……”
  洪凉生不由分说将她摁到牌桌一角坐下。有人正要开桌,他叫了声且慢,而后认认真真给淮真遍了一次规则,问她,“记住了吗?”
  不及淮真回答,牌桌角落有人说:“第一局,六爷帮她出牌呗。你叫妹子打什么,她就打什么。”
  洪凉生说,“成吧。”
  于是第一场,众人吆喝声里,淮真眼见着面前牌堆砌起来,又一张张打出去。洪凉生靠在一旁,指头捻着牌一张张推出去。他打之前都会告诉淮真为什么这么打,到下一次,就会叫她自己思考应出什么牌。
  她垂着脑袋看一阵,拣一张推出去,洪凉生便摇摇头。满桌人都被那张牌逗笑了。
  淮真慌忙问:“我重打一张行么?”
  身旁大高个们笑着点头:“可以可以。”
  她又当众将牌拣了回去,重新打出一张。
  洪凉生便叹口气,“也行吧。”
  第一局便输掉近四分之一的筹码。洪凉生扯过一只胳膊来看看表,很豁达的说,“打完出去,还能赶个最早场茶点。”
  第二局他便放手让淮真自己动手了。大抵也不觉得她能玩出什么花,中途还走到狭小低矮的窗户边,拉开一道风口,在远处吸了支烟才回来。
  等他回来,淮真左边那人已笑着将自己牌堆后的筹码推了两只给她。
  洪凉生哟了一声。
  那人叹了一声,“点了小姑娘四归一。”
  众人都嘘他:“阿开你什么意思?显是小姑娘自己天资聪颖一点就透。”
  淮真鸡贼的将筹码拢起来,抿嘴淡淡地笑。洪凉生也乐了,嘴里说着,这小姑娘。
  再开一局,她明显认真起来。皱着眉,每一步都走得很慢。
  洪凉生眼见她一炮一杠,打得四方桌上男人顿失风度的催促起来,说快一点,小女孩心别那么大的……
  她倒半句没听进去,一张一张摸了扔进牌堆。
  洪凉生皱了下眉,骂那几个男人:“娘们唧唧的。”转头叫人来壶菊普给人定定神,还没回头,便听见淮真将面前牌堆推倒了。
  那是个自摸杠上花。
  桌子三角坐着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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