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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看看。”黎楚泽说着拉开安子方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小楚笑嘻嘻的从黎楚泽身后钻出来，把给安子方买的甜点放在他面前的化妆桌上：“安老师，特地去给你打包的。”
安子方瞄了一眼，发现是自己最喜欢吃的那家甜品，顿时更惊讶了：“哟，这是怎么了？这可不像黎老师的作风啊。”
小楚还是笑嘻嘻的：“楚泽哥心情好。”
黎楚泽心情好？
安子方又细细盯了坐在他旁边的黎楚泽一眼，从黎楚泽那张冰块脸上察觉出了一点蛛丝马迹，有那么一点点冰山融化的迹象。
“怎么了？是有什么好事？”安子方好奇的问道。
能让黎楚泽这张万年冰山脸融化，他倒是想知道是什么事。
黎楚泽不答反问：“顺位发布什么时候开始。”
“直播还有二十分钟开始。”安子方说，说完了一挑眉：“你该不会就为了这个过来的吧？”
小楚偷瞄了黎楚泽一眼，心下说，可不是吗！
一过中午，某人就开始心不在焉了。
以前就算给他放假，他也是窝在自己的工作室里全神贯注的作曲写词，再抬头就是天黑了，今天下午却反常的一直在看表。
黎楚泽淡淡的说：“休息无聊，过来看看。”
安子方明显不信。
别人说这句话他信，但黎楚泽说这句话，他是打死都不信。
这个人是即便是没有工作的休息日，无论约他出来干什么，他都说自己要写歌或者是睡觉而拒绝出门的人。
如果你提出要去他家坐坐，他也会以会打扰他写歌或者是睡觉而拒绝你上门。
以黎楚泽的人气地位，在整个娱乐圈见过面以后还有来往的朋友，五根手指都能数的过来。
可见他的人际关系有多简单了。
如果不是还有工作，安子方怀疑他能一直窝在他那间小工作室永远都不出门。
安子方突然想到上次和黎楚泽邵杨一起吃饭时的谈话，突然灵光一闪，猛地坐直了，吓了正在给他弄头发的造型师一跳。
安子方递给对方一个歉意的眼神，意识到这里还有外人，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只用惊疑不定的眼神扫描黎楚泽。
不会吧？
黎楚泽面不改色，对安子方的眼神没有任何的回应。
“安老师，直播要开始了。”有工作人员推门进来提醒道。
“好的，马上来！”安子方应道，说着站起身来，对黎楚泽说道：“别跑啊，今天晚上一起吃个饭。”
黎楚泽不置可否。
安子方匆匆走了。
*
安子方进到摄影棚，摄影棚里叽叽喳喳的选手们立刻安静下来，齐声问好。
安子方已经调整好心情，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安慰了一下选手们：“你们不用太紧张，放轻松。”
这句话显然没有安慰到选手们。
紧张的人还是紧张，特别是那些笃定自己肯定会离开的选手们，就连笑也是强颜欢笑。
等节目组导演的指令，直播正式开始。
安子方先说了一些开场白，然后才开始进入正题开始顺位发布。
坐在顾眠身边的刘莹莹突然偷偷撞了撞顾眠的手臂，顾眠转头疑惑的看她，发现刘莹莹眉眼间又出现熟悉的眉飞色舞的兴奋，同时用眼神示意她往某个方向看。
顾眠顺着她眼神示意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黎楚泽从门口进来，正抬眼往这边望来，两人的视线不期然在半空中相遇。
黎楚泽猝不及防下面色微微一僵，心跳都漏跳一拍，随即掩下眼底的慌乱，佯装镇定的移开了视线。
顾眠眨了眨眼，又看到黎楚泽后面的小楚正在偷偷跟她挥手打招呼，她的嘴角也微微翘起来，小幅度的冲他挥了挥手。
将两人互动收入眼底的黎楚泽嘴角微抿，淡淡扫了小楚一眼。
小楚立刻用左手把右手按了下去，再露出一个小心讨好的笑容。
心里却忍不住腹诽，不会吧？这也要吃醋？
这还没在一起呢，醋味就那么大了，要是在一起了还得了？
“他肯定是来看你的！”刘莹莹难掩激动，凑过来小小声的说。
“直播。”顾眠提醒她。
刘莹莹立刻收敛了脸上兴奋的表情，挪了挪屁股临危正坐。
安子方已经宣布到第十六名了。
“第十五名，恭喜你，姜雪，成功晋级。”
姜雪在掌声和欢呼声中站起身来和身边的选手拥抱。
顾眠也站起身来和姜雪抱了一下：“加油。”
姜雪点了点头，走向了安子方身边做晋级感言。
这时候郑灿灿已经很紧张了。
每宣布一个名次她的心就要往上悬上一分。
现在排名越往上对她而言就越危险。
姜雪发表完感言。
安子方开始宣布第十四名。
一直宣布到第十三名，郑灿灿还是没有从安子方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
开始宣布第十二名了。
郑灿灿一颗心完全沉了下去，知道自己怕是没有希望了。
她双手拧在了一起，呼吸都有些困难，脸上佯装平静的表情越来越难以维持，脑子里嗡嗡的一片空白，都有点听不清楚安子方在说什么。
就在她六神无主的时候，一只手稍微带一点力道，按在了她的肩上。
她转过头，就对上一双清冽的凤眼。
她心神一定，深吸了一口气，对顾眠笑了笑，这笑也带着几分强颜欢笑的味道。
“郑灿灿？你在跟顾眠说什么呢？”台上的安子方突然点了郑灿灿的名字。
郑灿灿心里一惊，猛地回过头去看向安子方，表情有点懵。
“要不要下来说？”安子方笑着问道。
郑灿灿还没反应过来，有点懵。
周围的选手已经反应过来了，全都惊愕的看向郑灿灿，有些不敢置信。
最不敢置信的是郑灿灿本人，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下意识回头去看顾眠。
顾眠脸上带着笑，对着她点了一下头，微笑着为她鼓掌。
顾眠的掌声响起后，陆陆续续的所有人都开始为郑灿灿鼓掌。
郑灿灿又看向台上的安子方，还是不敢相信，激动地手都有点发抖。
“别愣着了，你就是第十二名，下来吧。”安子方笑着说。
郑灿灿眼眶瞬间就红了，起身的第一件事是转过身和顾眠紧紧拥抱了一下，身体都在轻微的颤抖着。
第十二名！
离出道位仅仅只有一步之遥！
“恭喜你。”顾眠欣慰的拍了拍她的背，知道郑灿灿一路走过来付出了多少努力，她对自己总是不自信，每次都是下意识的自我怀疑自我否定，但也因为这自我怀疑和自我否定，她会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和汗水才会安心。
“谢谢，顾眠，谢谢你。”郑灿灿声音都哽咽了。
“加油。”顾眠拍了拍她的背。
郑灿灿松开她，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在顾眠的注视中一步一步的走向安子方。
站在话筒前，郑灿灿一张嘴，先发出了一声抽泣，她立刻捂住嘴，哽咽了一会儿。
“灿灿加油！”刘莹莹双手放在嘴边做扩音状喊道。
郑灿灿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拍胸口，红着眼眶努力平复心情。
没有人催促她。
只是为她鼓掌加油。
虽然大家都对郑灿灿的排名感到惊讶，但是惊讶中又会觉得理所当然。
郑灿灿初评级的时候就因为舞蹈唱歌都很有实力，但是因为太过紧张而失误了一点错失A班进入B班，后来又因为再评级的时候太紧张有重大失误导致一下子从B班掉到F班。
之后她的排名一点一点的上升，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走上来的。
所以选手们对她的排名并没有多少嫉妒，而是带着理所当然又有些感动的心情。
比起横空出世的天才，人们总是更乐意给那些脚踏实地的人掌声。
选手们对郑灿灿的心情也大概如此。
郑灿灿终于稳定好情绪，重新走到了立着的话筒前：“谢谢，谢谢大家，谢谢给我点赞的女团创始人们。”她的喉咙哽了一下，又压下去，她看着左侧区域坐在第三排的顾眠：“还有，我要特别的谢谢一个人。顾眠，我特别想要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走不到现在这个位置。”
所有人都因为郑灿灿的话看向顾眠。
顾眠没有因为这些视线而感到不自在，她只是安静又温柔的注视着郑灿灿，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站在工作人员之中的黎楚泽也在注视着顾眠，冰山似的眉眼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明亮温柔。
郑灿灿哽咽了一下，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一直对自己没有自信，上台就会特别紧张，因为这个，我初评级和再评级都失误了，从B班掉到F班，心里特别的难受沮丧。第一次公演的时候我也很害怕，害怕会失误拖队友的后腿。但是之后的三次公演，我都没有失误过，是因为顾眠从第一次公演开始，就一直帮助我，鼓励我、称赞我，让我知道其实我也很棒，还教我应该怎么缓解紧张。虽然第二次公演我们两个不在一个队，但是她还是一直在帮助我。”
郑灿灿说着说着又红着眼睛笑了：“就在刚刚，因为一直没有叫到我的名字，我以为我要被淘汰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也是顾眠给了我鼓励。她真的是我见过最温柔，最有耐心的人。顾眠，真的谢谢你。”
这时顾眠手里已经拿到了工作人员送过来的话筒，镜头切了过来。
顾眠看着郑灿灿说：“不客气。还有，你能够走到这个位置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你自己，你是真的很棒，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人喜欢你，为你投票，希望你能够永远记住这一点。”
郑灿灿又感动的哭了，哽咽着说了声谢谢，然后对着镜头深深地鞠了一躬，起身的时候抹了把眼泪，就转身往金字塔走去。
十二。
离出道末位只有一步之遥。
在“顾眠”的记忆里，对郑灿灿最深刻的印象是有一场公演她飙高音的时候出了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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