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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有水,她洗漱了一番,又把身上带着雨水潮气的衣服换了。折腾了一番,整理好,她再回到卧室时,琉灯都点燃了。
窗前,宇文玠正站在那儿,窗子被他推开了一半,他正看夜雨呢。而旁边不远处的桌子上是饭菜,还有两碗补汤,它们散发出来的香气是最浓的,闻着不由口舌生津。
“在这个地方能观测得到这整片寨子的动向,这是我专属的观测之地,你给我过来,窥探我寨子的机密呢?”走过去,白牡嵘一手扯住他后腰的腰带,就把他给拽了回来。
踉跄着险些跌倒,被拽回来的人歪头看了看她,稳住身体之后,他叹口气,“夷南王恕罪,本王不懂规矩,冒犯了。”
“哼,这还差不多。在别人的地盘上,少看少说话,不然有你好看。”从他身后一手罩住他的喉咙,拖拽着往餐桌边走。
宇文玠配合着后退,她一身蛮力,拖拽他轻而易举。
一直把他拽到了桌边,白牡嵘直接将他按着坐下,自己则一转身坐到了对面。
两碗补汤,各自一碗,分配好,白牡嵘举起来,“来吧,咱俩干了这碗,看谁喝的快。”
“喝的快可有奖赏?”没有彩头,谁和她打这个赌。
“有啊,赢了的当老子,输了的做儿子。”这还不简单。
拿起汤碗,宇文玠有那么片刻的无言以对,“算了吧,还是慢慢喝为好,不然肚子会不舒服。”她打赌的彩头,实在是粗犷又野蛮。也难怪她会融入到这夷人之中,如此性格,和这里的人相差无几。
撇嘴,白牡嵘拿着汤碗慢慢的喝,补汤是不错,但是喝多了会腻,继而恶心想吐。
但也没办法,身体有亏空,还是得补一补才是,得保证自己的精神和身体一直都在良好的状况之中。
两个人无声的喝完了补汤,随后才拿起筷子用饭。饭菜清淡,大部分都是配合着宇文玠的口味儿。别人尚且不说,就是流玉和小羽对宇文玠的习惯十分之了解。两个人别看已经是她的人了,但心底里对宇文玠的恐惧,一点都没少。
在他们看来,宇文玠极其尊贵,哪怕现在大梁分崩离析,他已经不是皇城里那个小王爷了,他们也不是他府中的下人,但尊卑始终没忘。
这深入骨髓之中的尊卑观念,过去多少年也改变不了。
“咱们离开皇城之后,你的彧王府怎么样了,你可知道?”那地方,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站。所有的纠葛,也都是在那里发生的。
“被封查了。”宇文玠回答,他都知道。
“那府里的那些人呢?”都是一些下人,尽管他们可能因为金钱而做过一些出卖主子的事情,但也罪不至死。
“都被羁押在府内,不得出入。”他轻声说道。
闻言,白牡嵘也微微点头,“看来,宇文腾也是没心思纠缠于这个。听说他的国库亏空的很厉害,可能只想着怎么捞钱呢。”都不容易,战争太烧钱了,没钱根本就是寸步难行。
“这你也知道。”国库本来也没有多少钱了。
“估计宇文腾也没少花心思笼络这大梁的富商,但我想,这些做生意的人脑子都特灵活,一看他那货色,都会觉得砸钱无望。即便花再多的钱,最后都打了水漂。倒是楚郁都比他强,看着较为有希望,所以矿产大户也和他结盟了。”其实,宇文玠是最聪明的,她若是个有钱人,也必会将宝压在他身上。
“在你看来,楚郁的个人魅力还很大。”看了她一眼,宇文玠不咸不淡道。
“你这话酸溜溜,我可没这么说。如果只有楚郁和宇文腾这两个选择,是个人都会选楚郁,除非脑袋长到屁股上去的,那就另说了。宇文腾那人,假惺惺,第一次见我就觉得没好感。他若真是个谦谦君子温雅如风,眼神儿里就不会总闪烁着一股奸诈了。如我首富那种,才是真正的君子做派,宇文腾那就是装X。”将脏话安在宇文腾的身上,她甚至觉得还不够。那就是个虚伪至极的小人,用脏话骂他都浪费口水。想想楚郁那时对他多忠心耿耿,他就那么对待人家,还伪装成一副好人的模样。
放下筷子,宇文玠倒了一杯水,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此番楚郁设下圈套以你为饵,引本王上钩中计,你就不觉得他现在已和宇文腾是同一种人了么?”
嘴里的食物没了滋味儿,白牡嵘看着他,半晌后才开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们都是同一种人。”没什么差别。
宇文玠只是看着她没有言语,但含水的眼眸却有那么几分失望,在她眼里,原来他们都一样。
“不过呢,我的前夫还是很可爱的,对人冷血,对动物很温柔;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是严守底线,绝不越界。又长得好看,身娇体柔易推倒,和他们还是有很大差别的。”他这不高兴的眼神儿特别明显,白牡嵘话锋一转,就开始夸上了。不过,看起来效果不大,他还是一副怨妇的模样。
“你这是在夸本王么?”怎么听着,也不是夸奖啊。
“我就喜欢这样的啊,你觉得是不是夸奖?”伸手把他手里的水杯夺了过来,她不嫌弃的一口干了。
宇文玠看着她,片刻后自己动手把桌上的饭菜又重新放回了托盘里,然后端着起身离开了卧室。
他现在连下人的活儿都干了,白牡嵘忍不住笑,潜移默化,他都忘了之前怎么说自己尊贵了。
又喝了一杯水漱口,她转身就回了床上,脱下外衣,身体一翻就躺下了。
缓缓晃动脖子,缓解头部的紧张,片刻后,就听到某个人回来的脚步声,尽管很轻,但一下子就听得出是他,没别人。
果然,宇文玠又回来了,还顺手关上了房门。
也不知这楼下小羽和流玉怎么看,估摸着从未见过这位尊贵的小王爷有如此不要脸的时候。
关上门,他走回了床边,看着那已经躺下的人,他俯身,直接把她往里侧推了推,将床外侧空出了一部分来,能容留他躺下。
被推,白牡嵘不由抿嘴笑,扭头看向他,这人已经自动的脱外衣了。
“宇文玠,你真打算今晚就留在这儿不走了?从来不知,原来你脸皮这么厚呢,我答应让你睡在这儿了么?”不把自己当外人。
他睡在她身边,对她就是一种折磨啊,他是故意的吧。
宇文玠没吱声,好像没听到似得,自顾自的把外衣脱下扔到了椅子上,然后坐下脱下靴子,就转身躺下了。
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这地儿真如他家似得。
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脑门儿,白牡嵘算是对他万分服气。
侧起身,看向他,他就平平整整的躺在那儿,像硅胶娃娃似得。
“白姐的床,舒服么?”开口问道,她一只手挪上去,放在了他的手臂上。隔着一层中衣,他的手臂虽是不粗,但是很结实有力。
“嗯。”他回了一声,随后也忽然侧起身面对她。
光线朦胧,两个人距离这么近,躺在同一张床上,这感觉真是无比怪异。
最起码,白牡嵘从没和某个陌生男人共同躺在同一张床上过,这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沿着她的手臂缓缓游移,最后摸到了她的手,亦如她的外表,她的手也很柔软。
缓缓的呼吸,没有过多的话语,宇文玠抓着她的手用力,将她扯到了自己的怀里。
微微扬起头,下巴就碰到了她的头顶,她软软的趴伏于自己的怀中,这世上兴许再也没有比她更柔软的事物了。
调整好了姿势,将自己的手臂垫在她的脑袋下边,第一回这样,还是有些不太熟练。
不过,看她枕的不错,挺安逸的,想来这样是没错的。
白牡嵘也将一条手臂搭在了他的腰间,这人明明身上的伤还没好,却完全无所顾忌,这也是被色欲迷晕了头脑,没救了。
嗅着他身上的气息,仅仅隔着一层中衣,他的气味儿和着他身上的温度,异样的迷人,迷得她头晕脑胀的。
“这若是天气冷,两个人抱在一块睡觉必然很暖和。不过,我可以提个建议么?”脸靠着他的胸口,白牡嵘闭着眼睛,一边说道。
唇边氤氲着清浅的笑,他可能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你又想出什么来了?”她满脑子的馊主意,别人想不到的那种。
“咱们躺在床上是为了睡觉休息,而且眼下也很晚了。你能不能把你的枪压下火,你这样容易生病的。”她说的很含蓄了,默默开车。
宇文玠搂着她,没吱声。
至此,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了,闭着眼睛,伴随着窗外淅淅刷刷的雨声,逐渐的陷入迷糊之中。
有个人睡在自己身边,这是第一回,半睡半醒间能感觉得到他的臂膀还有怀抱,好像挣不脱似得,但又不由让人贪恋他身上的香味儿和温度。
不管自己变换了多少个姿势,他好像都在抱着她。
这一夜,一直都是这样时睡时醒,直至早上雨停了,楼下有人在说话,白牡嵘也睁开了眼睛。
她面朝床里侧,背对着同躺在床上的那个人,只是,她的后背紧紧地贴在他身上,很热。他搂着她,好像整晚都是这个姿势,没变过。
真没想到,还真有和男人盖着棉被纯睡觉那一天,看来是她以前把男女之间的纯洁度想的太低了。
蓦地,身后的人动了。他缓缓抬起上半身,热热的呼吸顺着她的耳畔吹过来,一直吹到了她的脸上。
下一刻,他的嘴唇就落在了她的耳朵边,“时辰到了,本王该出发了。”
他弄得她很痒,白牡嵘像虾子一样的开始缩,但是他随着她的身体追过来,依旧还在亲吻她的脸颊和耳朵。
“好痒。”最后直接趴在了床上,白牡嵘闷声的说,一大早就来这一套,真是嫌她过于沉稳。
宇文玠则依旧还抱着她,隔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