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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人脉也是需要积累和经营的,楚瓷虽说这几日改掉了府内不少不良作风,也让诸多奴仆对她改变了看法恭敬许多,但柳姨娘毕竟在王府里管家了这么多年,心腹亦是培养了一些,还是有不少丫头婆子仍对柳姨娘惟命是从,若要一下子将柳氏连根拔起也是无法。
柳氏也断然不会任人摆布,必是要主动出击。
柳姨娘是沉得住气的,毕竟那么些年都熬过来了,但楚念安年轻气短,连日来更是大发雷霆,一改以往在楚瓷面前柔柔弱弱的形象,在自己院内大声呵斥丫鬟。
“楚瓷都要欺负到我们头上了!”楚念安转而朝她母亲大喊,气得眼泪直流。
“她本就在你头上。”柳姨娘气定神闲,在桌边喝着新茶。
“娘,您甘心么?”
“不甘心。”
她怎么会甘心呢?当初便是王妃自己将她送给王爷为妾的,她本也没有妄想过有一日会被赐给自己的主子,若是她在年轻时和众多丫鬟一样被配给了府里别的小厮那她或许还要平静一点更不会野心膨胀算计起人来。
可命运捉人,她以为给王爷做妾会一生锦绣不愁吃穿,但那时候天真竟也没料到王妃将她送给王爷是看中了她的肚子,想让她给王爷生个男丁出来,可惜南阳王府天生没有香火命,她十月怀胎竟也生出了个女娃来。
柳姨娘自己是喜爱那个白白胖胖的女儿的,但王妃眼里是失望的,她在柳姨娘诞下楚念安没多久后便对她冷落开去,王爷也甚少来过她屋子,那一刻,柳姨娘才意识到自己到底处在何种不堪的境地中。
说起来,王妃也何尝不是在利用柳姨娘,在她毫无用处后便一脚踢开了她,王爷更是没再看过她,就连楚念安的名字也是她亲自去求王爷让他给刚出世的女儿取的,她清清楚楚地记得,王爷对着尚在襁褓中呱呱待哺的女婴叹息一声,说了那么一句话:“此儿可怜,本王也欲念她一世安好,就叫念安吧。”
念安念安,听着意寓吉祥,却是王爷随口取来的。柳姨娘犹记得楚瓷出生时王爷抱着她喜爱得不得了,特地请了一个道师来占卜取字。
嫡庶之间的差距,就像一道永远也跨不过去的横沟,阻隔着他们这些为奴为妾的下人,把他们远远拦在一个低下的圈子里,徒留绝望和悲哀。
她曾经以为一生的幸福,却成为她暗自凋落的笑话。
在她靠着自身的努力爬上现在的位置之前,不知受过多少下人们的白眼和奚落,为了让念安不再步她后尘她咬咬牙,忍到了如今。
她原先也放弃过,以为王妃病逝后唯有她一妾的王爷会把她扶正,可她还是料错了,奴仆终究是奴仆,王爷即使空着郡王妃的位子也不让她续弦填房,这就怨不得她耍尽手段为她们母女谋前途了!
这几日她和楚瓷剑拔弩张氛围紧张,她竟隐约在楚瓷身上见到了先王妃的影子,她不由冷笑,果然是王妃亲生的,身上流着她的血。
楚瓷狠起来的模样像极了她生母,柳姨娘以前倒小瞧了她这个小蹄子!
“今日几号了?”柳姨娘突然问了一句。
“十六。”楚念安不明白母亲的用意。
“日子真快,再有半月王爷就要回府了。”柳姨娘算了算日子,“待到王爷回了府,没多久就是年关了。”
柳姨娘望向窗外,这几日大雪已经停了,但积雪厚实,外头还是冰天雪地寒凛凛地冻得人牙齿打颤,她也不出去,碍着景王府的人在,她不好过多露面,一直安安静静待在屋子里头,看着好似规矩,其实心里在打着算盘怎么让楚瓷中招陷害。
楚瓷也学乖了,一直不去她们院子里走动,柳姨娘找不到机会下手,只得暂先命人去绛华院四周盯着。
绛华院里门窗关得严严实实的,楚瓷坐在软榻上,一边看书一边尝着郑大田送来的点心,哪里都不去,悠闲又慵懒的模样。
云环侍立在一旁,她是楚瓷的心腹,前些时候还不晓得主子要除掉柳氏母女的心思,只是觉得主子和那两位气氛有些不对头,近期见主子大张旗鼓动用景王府的人管理府内上下她才后知后觉明白过来主子是要动手了。但她心里疑惑主子好端端怎么和那两位反目成仇了,原先主子可是把柳姨娘当母亲一样看待,还给了她们无上的地位。
楚瓷也不再瞒着她,和她细细说了她早期遇害之事,云环闻言大惊失色慌忙跪下来,一个劲地责怪自个儿服侍不当让主子受委屈了。
楚瓷没说什么,只让她起来,称此事心知肚明便好。
云环也是那时候才明白了主子写信给景王的用意,而主子心思细腻性子变强,也着实令她刮目相看。
“那边有动静吗?”楚瓷当下轻轻问了一句。
“没有,柳姨娘和念安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看她们忍到何种地步。”楚瓷笑了一下。
不出她所料,翌日午时,她刚用过膳,便有小厮过来通报称念安小姐染了风寒。
楚瓷不理会,云环道:“给小姐派个大夫过去便好。”
“大夫,大夫不去……说是听县主吩咐。”
“大胆!”云环喝了一声,“县主何时说过府中上下需要看病者还不准用大夫了,伤患为大,除县主御用大夫外其余一律可自行调遣。这是哪个大夫如此狂言?”
小厮哆嗦跪地,“贾大夫说一切都要请示过林总管……”
“那便去请示总管,何来此处说要听县主吩咐?”
“是,是……”
小厮忙退下了。
云环关了房门,对一脸淡然的楚瓷道:“主子……”
“我听到了,想来是柳氏的人,是要引我过去。”
“此事有诈?”
“断然不会真想让我去探望楚念安。”楚瓷放下书,“不用理会,也不用过去,交给大夫便好。”
能避则避,她可是清楚柳姨娘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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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除去柳氏母女(一)
晚间时候,楚瓷在屋内听顺娘给她讲景王府中的规矩,外头又有人叩门说楚念安病重,请她过去看一看。
云环看了一眼楚瓷,询问她的意思:“县主?”
楚瓷转而问顺娘:“姑姑以为如何?”
顺娘垂首道:“念安小姐为庶,县主为嫡,自古以来庶便是仆,县主身为主子何须亲自过去照看一个下人?更何况念安小姐是染了风寒,县主这会儿过去怕是会传染,于情于理,县主都不应亲自过去一趟,这些事只需交给下人去处理便好。”
顺娘是从宫中出来的,所学规矩远远严谨于一般王侯之家,且她所言句句属实,并无任何不当之处。
楚瓷点了一下头,朝云环道:“可听清楚了?”
“奴婢明白。”云环垂首出去了,按照顺娘所言给了话。
来人又将传话一字不落报给了柳氏母女。
柳姨娘闻言在床榻边坐了下来,不发一言。
楚念安“嚯”一声从榻上坐起,咬牙道:“娘,你看看,楚瓷根本不上我们的当!”
柳姨娘却喃喃:“庶为仆,嫡为主。”
她咬着这六个字,胸腔里涌起无尽的屈辱感来,片刻,这股屈辱又尽数化作了深沉怨恨,在她心里缭绕不去。
“娘,你倒是说句话啊!”楚念安越加急躁。
柳姨娘瞪了她一眼,“沉不住气!”
“可您也看见了,楚瓷那个小贱人越来越对我们防备了!”
“我知道,你躺着。”
“我又没病,不躺了!”
“不,这次你要真病,引她过来。”柳姨娘眼底一沉,一道暗晦光芒流转而过。
第二日清早,便又有人在绛华院外请命,称楚念安发了高烧,需要急治。
那会儿楚瓷刚起来,略带狐疑看向云环,“还没完没了了。”
“奴婢去打发走。”云环说着便要出去。
“慢着。”楚瓷唤住她,摆摆手,“那便过去一趟,我倒要看看她们母女搞了什么花头出来,云环,叫上顺娘午时一块儿去。”
云环应一声伺候着楚瓷梳洗,楚瓷突然拿起梳妆台上一个红色小瓶子道:“这蔻丹颜色真亮。”
云环笑道:“主子何时爱起这种小玩意来了?”
“上回胭脂铺遣人送来的,我看着不错就收下了一瓶。”楚瓷说罢又拿起了一盒胭脂粉,凑在鼻尖轻嗅,捣鼓了一阵。
待到晌午,苍薄了几日的天空露出了几丝金光,冬日虽淡,但照下来也是暖和了不少,庭院地面跟屋檐边角上久积不化的冰雪也开始融水滴落。
楚瓷裹了一件石青色羽毛缎斗篷前去柳姨娘的院落,身边伴着云环顺娘,另又尾随巧儿惠儿。
柳姨娘亲自出来相迎,福身做礼,将姿态放得极低,自称“贱妾”。
顺娘满意点点头,妾奴本该如此态度
楚瓷上前亲自扶了柳姨娘一把,还宽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问:“念安妹妹呢?”
“念安在屋子里躺着。县主大驾光临亲自过来,实在令小院蓬荜生辉。”
楚瓷不多说什么,让柳姨娘带她进去瞧瞧楚念安。
柳姨娘垂首引她们进去,这个小院布局规整,除一间正房外还有东西一连厢房,柳氏母女居正房,正房宽敞,分内室外室两间,以一道帘布隔开,楚念安就躺在内间床榻上。
楚瓷进去之前吩咐云环去把给她看病的陈大夫和贾大夫请来,又命其余一干人等全在外间候着,没有她叫唤不准进来。
顺娘领着巧儿惠儿立在外间静候着,云环出去请大夫了。
楚瓷随柳姨娘进了内间。
内间点着宁神的熏香,还烧了一个炭盆,楚瓷一进去便觉着闷得慌。
楚念安双眼紧闭,满头大汗,盖着厚棉被静静躺着,楚瓷看了两眼轻唤道:“念安妹妹?”
楚念安烧得厉害,神智微微模糊。
“大夫怎么说?”楚瓷转而问柳姨娘。
柳姨娘这才抬了眼看着楚瓷道:“大夫